漢賦的代表作家。字長卿,原名犬子,因仰慕戰(zhàn)國藺相如為人,更名相如。蜀郡成都(今屬四川)人。少時好讀書,學(xué)擊劍,漢景帝時曾為武騎常侍,任務(wù)是隨從皇帝田獵。后免官去梁,與枚乘、鄒陽、莊忌等文人同游于梁孝王門下。梁孝王愛好文學(xué),在其封國內(nèi)筑有一座“梁園”,為游玩與延賓之所,司馬相如自然是座上客。他寫了一篇《子虛賦》,借子虛、烏有先生兩人之口,極盡鋪陳排比、搜奇炫異之能事,來描繪楚國云夢澤的壯觀和齊國山海的壯麗。但不久,梁孝王死了,“梁園雖好,非久留之地”,司馬相如只得回到成都老家。因家徒四壁,連生計都難以維持。臨邛令王吉與司馬相如有故交,便邀他前往臨邛。一天,他們應(yīng)邀到當(dāng)?shù)馗簧套客鯇O家作客,酒酣耳熱之后,司馬相如即興演奏一曲,后人附會其詞為《鳳求凰》:“鳳兮鳳兮歸故鄉(xiāng),游遨四海求其凰,有一艷女在此堂,室邇?nèi)隋诙疚夷c,何由交接為鴛鴦?!痹瓉?,司馬相如聽說卓王孫有一女兒卓文君新寡,故以琴心挑之。卓文君悄悄從窗戶窺視,一見鐘情。就趁黑夜隨司馬相如私奔成都,卓王孫大怒:“女兒這樣不爭氣,我不忍心殺她,但她也休想得到我一分錢!”卓文君跟著司馬相如過了幾天窮日子,實在熬不下去,就勸司馬相如:“我們且回臨邛去,找兄弟借貸也足以為生,何必自己折磨自己!”夫妻回到臨邛,賣掉車騎,買下一小酒店,文君站柜臺,相如穿著犢鼻裈(短褲衩)洗杯盤。卓王孫又羞又氣,杜門不出。后經(jīng)文君兄弟勸說,卓王孫不得已,才分給女兒僮百人,錢百萬。司馬相如夫妻回到成都,過起富家生活。這時,《子虛賦》已流傳到長安,漢武帝在皇宮中讀到這篇奇文,擊節(jié)贊嘆,恨不能與作者同時。狗監(jiān)楊得意是蜀人,便對武帝說:“臣的同鄉(xiāng)司馬相如曾說這是他作的賦?!庇谑撬抉R相如應(yīng)召入宮。他對武帝說:“《子虛》乃諸侯之事,不值一提。臣請再作一篇天子游獵賦。”于是就有了與《子虛賦》齊名的《上林賦》。后來,他就做宮廷文學(xué)侍從,雖然曾奉命出使巴蜀,安撫當(dāng)?shù)孛裥?,但他對從政并不熱心。卓王孫對這位乘龍快婿改變了態(tài)度,又給女兒分了大筆財產(chǎn)。司馬相如不愁衣食,不慕官爵,常稱病閑居。后來,他又寫出了《大人賦》、《長門賦》、《美人賦》、《哀秦二世賦》、《封禪文》等作品。相傳《長門賦》是司馬相如代陳皇后作。陳皇后失寵,別居在長門宮,于是奉黃金百斤,請司馬相如為她作一篇解悲愁之辭,司馬相如就寫了《長門賦》。據(jù)說漢武帝被這篇凄婉悱惻的文章打動,遂與陳皇后言歸于好。不過,最能代表漢賦特點的,還是《子虛賦》和《上林賦》。這兩篇大賦以鋪張揚厲的風(fēng)格、華麗典雅的詞藻,將山海河澤、宮殿苑囿、林木鳥獸、土地物產(chǎn)、音樂歌舞、服飾器物、騎射酒宴等,林林總總,形形色色,畫面似的呈現(xiàn)在讀者眼前,造成一種視覺上的美感和心靈上的愉悅。今天的讀者卻很難感受到這種美感和愉悅,因為其中那些成堆的怪字、奇字,早就把人弄得頭暈?zāi)X脹如墜五里云霧。但在漢代,這卻是最時髦的文學(xué),當(dāng)時沒有字典或類書,一個人能運用這樣多的怪字和奇字,能知道這么多的飛禽走獸、奇花異草,就夠令人驚嘆的了。司馬遷惜墨如金,卻在《史記·司馬相如列傳》中,將這兩篇與國計民生毫不相關(guān)的大賦一字不漏地全文載入。最有趣的是,《上林賦》極盡鋪張揚厲之能事,渲染著皇家苑林的壯麗和天子游獵的盛況,最后筆鋒一轉(zhuǎn),歸結(jié)到“節(jié)儉”的道德教訓(xùn)上來?!扒K奏雅”后來就成為漢賦的一種結(jié)尾模式。揚雄說:“如孔氏之門用賦,則賈誼升堂,相如入室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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