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官吏大抵不敢隨便發(fā)牢騷,更不敢妄議朝政,即便是在自己的私密處。因為他們深知那無所不在的“竊聽門”,會隨時收錄你的隱私繼而告發(fā)之。
《明史·宋濂傳》記載:曾任《元史》總裁官的宋濂,某天與幾個朋友飲酒敘舊。第二天,朱元璋便問宋濂昨天飲酒沒飲酒,客人是誰,上的些什么好菜?
宋濂均據(jù)實回答。朱元璋笑著說:“誠實啊,卿不欺騙朕?!?/p>
已是年邁老臣的國子監(jiān)祭酒宋納,一日獨坐生悶氣。次日朝見時,朱元璋問他昨天跟誰生氣呢?宋納大驚失色,謊稱是因為一監(jiān)生不慎打壞了茶具。
朱元璋便讓人把偷畫的宋納面呈怒容的獨坐肖像拿給他看,宋納方才明白,連忙認錯。
發(fā)生在這兩位宋姓朝官的事兒,我們不難看出明朝的特務密探是如何無孔不入,而且是全天候地偵探“竊聽”著官吏的一舉一動。
如此“竊聽門”,著實令人不寒而栗,寢食不安。
朱元璋奪取天下后,為隨時掌握在京大小衙門官吏的所作所為,特設一批特務人員,稱作檢校,主要由他的親信文官武將甚至和尚擔任。當時最著名的特務頭目有高見賢、夏煜、凌銳、楊憲等,和尚中的檢校有吳印、華克勤等。
他們的影子幾乎無處不在,酒肆、青樓、私宅,遍布密探。
街頭巷尾的奇聞趣事,官吏嫖妓玩牌、吟詩作畫、請客送禮,乃至夫妻間爭吵打斗,許多京官晚上發(fā)生的事兒,一大早皇帝便了如指掌。
如此高效率,恐怕連前蘇聯(lián)的“克格勃”,美國的“中情局”,也只能望其項背。
據(jù)《水東日記摘抄》記載,當年錢宰受皇命編寫《孟子節(jié)文》一書,夜問在家中書齋內(nèi)無意間吟詩:“四鼓咚咚起著衣,午門朝見尚嫌遲。何時得遂田園樂,睡到人間飯熟時?!?/p>
翌日上朝后,朱元璋就斥責他:“錢宰昨夜吟的好詩啊,不過朕并未‘嫌’啊,改為‘憂’字如何?”
錢宰聽后嚇得冷汗涔涔,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在書齋里的吟詩也有人“竊聽”,只好趕緊叩頭認罪。
更有趣的是,當年京城各部皂隸都戴漆巾,惟禮部不戴;各個衙門都有門額,但兵部卻沒有。
據(jù)傳這是那些特務探子暗中偵察時,發(fā)現(xiàn)禮部皂隸偷睡午覺,就伺機取走漆巾;兵部值夜人不在位,干脆就抬走其門額。兩個部發(fā)覺后,都不敢吱聲。
明朝開國元勛劉基自洪武四年告老還鄉(xiāng)后,便一直在老家浙江青田頤養(yǎng)天年。他深知檢校密探無處不在,而朱元璋猜忌之心依然頗重,為證明自己完全不問朝廷之事,他從不會見當?shù)毓賳T。
有一次,青田知縣以布衣身份去見他,和他相談甚歡,分手時才說明自己是青田知縣,因?qū)ο壬瞿揭丫貌艁戆輹⒒宦狇R上下跪,口稱小民,并從此不再見客。
明朝早期的特務檢校只是密探性質(zhì),并無捕訊之權。朱元璋為使偵探、拘捕、刑訊一體,于洪武十五年在拱衛(wèi)司的基礎上設立錦衣衛(wèi),賦予專門巡察緝捕審訊政治要犯之權。
隨著藍玉案的告結(jié),錦衣衛(wèi)完成了鎮(zhèn)壓“異己”的使命,加之朝野上下對錦衣衛(wèi)怨聲載道,朱元璋即下令內(nèi)外治獄均交三法司審訊。錦衣衛(wèi)一度衰落。
但好景不長,明成祖朱棣上臺后,為鎮(zhèn)壓建文帝舊部,不僅恢復錦衣衛(wèi),又增設東廠,特命心腹太監(jiān)提督。至成化年間,明憲宗為強化特務統(tǒng)治,又新設西廠,仍由太監(jiān)提督。明武宗正德元年,武宗不僅恢復曾一度廢止的西廠,再建一個內(nèi)行廠。
至此,大明一朝的特務機構(gòu)形成“三廠一衛(wèi)”的格局,其組織之龐大達到頂峰,“三廠一衛(wèi)”的特務人員在全國各地遍設“竊聽門”,無論何處何人,只要有“不軌妖言”便可能立即遭殺身之禍。
據(jù)記載,一日有四人在密室飲酒,一人醉后大罵魏忠賢擅權“不忠不賢”,另三人嚇得不敢出聲,只得好言相勸之。
未料,那人罵聲未止,廠衛(wèi)密探即破門而入,將四人一并帶走。魏忠賢凌遲處死罵人者,其余三個卻給了賞銀。(來源|《讀者報》 作者|越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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