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時期,在東南半島北部存在一些冊封的土司,后來將之統(tǒng)稱為“三宣六慰”。這些土司名義上接受明朝的冊封,但是實際上明朝并未派遣一兵一卒、一官一職到這里,因此明朝在這里的控制十分薄弱。也因為如此,在緬甸東吁王朝建立之后,這些土司就紛紛投降于緬甸,從而使得西南地區(qū)的疆界線大為縮減。
“三宣六慰”的來源,要追溯到元朝。元朝建立后,在云貴地區(qū)推行了土司制度,并且駐扎軍隊,設置路府州縣,實行了“土流并治”。而當時的中南半島,存在著越南陳朝、緬甸蒲甘王朝、泰國素可泰王朝、柬埔寨吳哥王朝、老撾瀾滄王朝、占城等國家。元朝不斷對這些王朝發(fā)動了遠征,由于蒙古軍隊不擅長在熱帶山地作戰(zhàn),因而這些戰(zhàn)爭大多都是以元朝失敗結束。不過,戰(zhàn)爭后,這些國家都選擇臣服于元朝來換取和平,成為了元朝的藩屬國。
元朝時期的東南亞
不過,其中的緬甸則相對特殊。1277年,緬甸蒲甘王朝對金齒的長官臣服于元朝的行為不滿,發(fā)兵進攻金齒。于是元朝立即發(fā)兵38000人進攻緬甸,緬甸大敗,元軍直到江頭城才撤回。元軍撤回后,緬甸繼續(xù)發(fā)動進攻金齒。1280年,元朝第二次出兵緬甸,一直打到了太公城(德岡),緬甸國王驚恐不已,趕緊向元朝投降。正當此時,緬甸發(fā)生了內亂,蒲甘王朝陷入四分五裂,這些分裂的勢力有的投降于元朝,有的俯首于暹羅(泰國)。此后,元朝在緬甸曼設置了邦牙、云遠、蒙光、木邦、蒙憐、蒙萊、通西、孟併、孟廣等土司,歸云南行省管轄,這是在東南亞第一次設置土司。
蒲甘王朝
除了緬甸以外,元朝設置的土司還分布在老撾和泰國北部地區(qū)。早在兩宋時期,今天老撾、泰國北部的猛老、蘭那就屬于景嚨的一部分,而景嚨又是大理的附屬。蒙元滅大理后,在景嚨設立徹里(車里)路軍民總管府。但是此時猛老、蘭那已經(jīng)從景嚨分離了出去,于是元朝在猛老設立蒙慶宣慰司,在蘭那設立八百宣慰司,后來又合并為八百等處宣慰司。1338年,又在老撾設立老告軍民總管府。元朝設置的這些土司,主要是泰族(在中國稱為傣族,在緬甸稱為撣族)聚居區(qū),他們語言相通,文化相同,地域相連。到如今,緬甸的這些地區(qū)依然叫做“撣邦”。
元朝時期的云南行省
明朝建立后,繼承了元朝對東南亞土司的冊封,并且根據(jù)其勢力的變化做出了一些調整。明朝初期,朱元璋曾在1382年設置孟養(yǎng)、木邦、緬甸三府,到了永樂年間分別改設為孟養(yǎng)宜慰司、木邦宣慰司、緬甸宣慰司。永樂四年(1406年),明成祖又冊封緬甸南部的孟人 、 克倫人、撣人聚居地為大古剌宣慰司和底馬撒宣慰司,永樂二十二年,明成祖又大古剌之地設底兀剌宣慰司。從此,明朝在東南亞就冊封了孟養(yǎng)、木邦、緬甸、大古剌、底兀剌、底馬撒六個宣慰司。除了六個宣慰司之外,這里還有一些小土司,如永樂三年冊封的孟艮御夷府;成化二十年(1484年),分木邦西部地置孟密安撫司等。
中南半島的宣慰司分布
在泰國和老撾北部,明朝同樣繼承了元朝在此的冊封。洪武十六年(1383年),“麓川、緬甸、車里、老撾、八百皆內附,準為宣慰司”。永樂二年(1404)年,老撾內附,永樂帝冊封為老撾宣慰司。
在永樂時期開始,緬甸南部的大古剌、底兀剌、底馬撒三個宣慰司被孟人建立勃固王朝控制,從此和明朝失去了聯(lián)系。因此,到了宣德年間,在中南半島存在的宣慰司只有6個,并稱為了“六慰”,名義上隸屬于云南省的“外夷”地區(qū)。在宣德年間,明朝滅麓川二宣慰司,將之分為南甸宣撫司、干崖宣撫司、隴川宣撫司,并稱為“三宣”,屬于云南省的“內屬”地區(qū)。而“三宣六慰”也就成為了云南土司的總稱。
和元朝的有軍事勢力深入東南亞不同,明朝并未曾向中南半島的土司地區(qū)派遣一官一職和一兵一卒,僅僅停留在了冊封的層面。因此,明朝對該地區(qū)的土司控的控制力是遠遠不及云貴內部的土司的。在經(jīng)濟上,東南亞土司并沒有向明朝繳納稅收的任務,而雙方則以“朝貢”的貿(mào)易方式聯(lián)系。終明朝一帶,老撾宣慰司對明朝朝貢了30次,而緬甸宣慰司方面則只有5次。這些土司向明朝“進貢”馴象、象牙、犀角、香料、金銀器等,主要是歸明朝皇帝享用,而明朝則在“薄來厚往”的思想指導下,進行了大量的“回賜”。然而在民間貿(mào)易方面,明朝就嚴格進行了限制,甚至禁止。這也使得東南亞的土司和云貴經(jīng)濟難以融合起來。
東南土司的建立,主要主要在于元朝的征伐和緬甸、泰國的分裂提供了機會。到了明朝,沒有軍事力量深入東南亞,那么對這些土司的控制就顯得很薄弱。一旦緬甸和泰國等國走向了統(tǒng)一,那么這些土司的淪陷也就成為了必然。在明朝初期,在緬甸形成了南北朝,其南部為勃固王朝,其北部為阿瓦王朝,兩大王朝相互混戰(zhàn),長達四十年。當時的緬甸除了這兩大王朝之外,還有東吁、木邦、孟養(yǎng)、孟密、阿拉干等國,他們有些名義上接受明朝的冊封,但是實際上是緬甸諸侯之一。
巔峰時期的東吁王朝
1531年,東吁王朝建立,并很快消滅了勃固王朝和中南部的各大割據(jù)勢力,走上了統(tǒng)一緬甸的道路。1551年,東吁王朝又滅阿瓦王朝,至此,緬甸再一次宣告統(tǒng)一。1556--1557年,東吁王朝又攻克翁榜、孟密、孟拱、孟養(yǎng)、孟乃、良瑞、耀紹、孟別等地,當?shù)負廴思娂姎w順。到了1581年,東吁王朝的屬國多達51個。此后,東吁王朝不斷向明朝的“外野”宣慰司進攻,明朝也派軍來戰(zhàn),雙方的戰(zhàn)爭一直持續(xù)到了1606年,最終緬甸占據(jù)了木邦,標志著云南的“外野”土司全部淪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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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歷史上版圖最大的王朝非元朝莫屬。元朝的版圖面積超過了1400萬平方公里,北到貝加爾湖,西到哈密,南到緬甸一帶,東到朝鮮。而緊接著的明王朝其版圖面積只有400萬平方公里,足足少了1000萬平方公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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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失去了元朝北部的疆域,足足400萬平方公里。盡管明朝驅逐了蒙古人,但是蒙古人在漠北還有政權,皇帝還在,自此朱元璋不斷派兵北伐。但1372年朱元璋派出三支大軍北伐蒙古遭遇重大挫折之后,明朝針對蒙古的戰(zhàn)略由進攻變?yōu)榱朔朗兀_始大量的建造城墻。明朝和蒙古打打殺殺200年,誰也沒有滅了誰,到了嘉靖時期,二者以長城為邊界。東北地區(qū)屬于蒙古草原的東部,這里囤聚著蒙古的三個部落,人口有20萬人。1389年,明朝大軍打敗了蒙古部落,在這里建立了兀良哈3衛(wèi)。完成了對這里形式上的統(tǒng)一,但是兀良哈太賊,首鼠兩端,明朝和蒙古誰強依附誰,到明朝中后期瓦剌、韃靼強盛之后,兀良哈徹底跟明朝翻了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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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峪關往西,囤居著屬于窩闊臺汗國的7個蒙古王公。明朝曾招降這7位王公,設立關西七衛(wèi),但是明朝沒有派大軍一兵一卒駐扎在這里,指望著蒙古人內訌,達到不治而治的目的,實在是太天真了。到了15 13年,吐蕃強大之后,攻占了哈密等地,明朝西部的邊疆不得不縮回嘉峪關以內。元朝時期將整個西藏地區(qū)納入了中國的版圖,這在歷史上是第1次。但到了明朝時期,明朝沒有加強對吐蕃的管理,并沒有派一官一職、一兵一卒入駐西藏。明朝和吐蕃除了茶馬貿(mào)易,其他方式的經(jīng)濟文化交流都被限制或禁止。吐蕃對明朝從未有歸屬感。到了明朝后期,蒙古人在吐蕃直接建立了和碩特汗國,尊東北的皇太極為領袖,直接無視明朝,明朝又丟掉了250萬平方公里的領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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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11年,明朝為了加強對東北黑龍江流域的管理,設立了奴兒干都司,但是由于女真人的反抗,1433年便撤銷了奴兒干都司,意味著明朝放棄了對黑龍江流域200萬平方公里領土的管轄。明朝對元朝已經(jīng)占據(jù)了的緬甸這一塊領土,沒有進行有效管理,導致緬甸人的反抗斗爭獲得勝利,1606年徹底丟掉了緬甸100萬平方公里。
明朝平定云南后,自洪武至正統(tǒng)年間(1368—1449),采取各種措施乃至戰(zhàn)爭手段,粉碎了分裂勢力麓川引發(fā)的邊疆危機,西南邊疆版圖得到極大拓展。 明朝版圖最盛時幾乎包括了今緬甸全境,傳統(tǒng)的邊疆政區(qū)體制已不能滿足此時的邊疆控制需要,為適應新形勢下西南邊疆的社會發(fā)展狀況,明朝在西南邊疆逐漸建立起一套「 ”內邊區(qū)”與「 ”外邊區(qū)”分層管理的政區(qū)體制,深刻影響了西南邊疆的發(fā)展和疆域形成。 明朝云南地圖 《景泰云南圖經(jīng)志書》所錄「 ”直隸云南布政司”的政區(qū)為十二府、七軍民府、三軍民指揮使司、一州、二長官司,屬于「 ”外夷衙門”的政區(qū)有六軍民宣慰司、二御夷府、三宣撫司、四御夷州、二御夷長官司。 從地理分布格局來看,兩套政區(qū)分野最明顯的是邊疆地理態(tài)勢: 所謂「 ”直隸府、州、司”均為云南靠內地區(qū),而「 ”外夷衙門府、州、司”都位于云南「 ”直隸府、州、司”的外圍及邊疆地區(qū),由此形成直隸府、州、司為云南的「 ”腹里”和外夷衙門府、州、司的「 ”外邊政區(qū)”格局。 明代云南的外邊政區(qū)在洪武末年至永樂初年基本形成,主要是在以下三種不同的地區(qū)設置起來: 元末明初麓川勢力擴展所侵占的地域 洪武年間(1368—1398)兩次征討麓川勝利后,為分解麓川勢力,將麓川侵占之地從麓川平緬宣慰司中析出,「 ”設孟養(yǎng)、木邦、孟定三府,鎮(zhèn)沅、威遠二州,干崖、潞江、灣甸、大侯、者樂五長官司”, 初步形成以防御麓川為目的的「 ”御夷”外邊政區(qū)。 麓川憑借強悍的戰(zhàn)象在西南建立霸權 建文四年(1402),在原麓川軍事控制區(qū)析置鎮(zhèn)沅州,復置因麓川擴張所廢威遠府之地為威遠御夷州。 永樂元年(1403)正月,析麓川平緬地置大侯御夷長官司、灣甸御夷州、者樂甸御夷長官司等。 永樂四年(1406)設孟璉長官司,此為分化孟定府內麓川爪牙的力量而設。 大明王朝領土及轄境 永樂七年(1409)七月,復置因麓川擴張所廢鎮(zhèn)康府之地為鎮(zhèn)康御夷州。 經(jīng)過一系列調整,到永樂八年(1410)前后,從麓川擴張區(qū)域析置的「 ”御夷”外邊政區(qū)業(yè)已形成,即孟定、孟艮二御夷府及鎮(zhèn)康、灣甸、大侯、威遠四御夷州。明朝經(jīng)營數(shù)年,「 ”麓川之地,可入版圖矣”。 平定云南新附地區(qū)設置為宣慰司或軍民宣慰司 明朝「 ”初定滇時,止車里、麓川二宣慰司,已又立緬甸、老撾、八百大甸、木邦、孟養(yǎng)皆為宣慰,皆百夷種類也。七宣慰司包西南夷,直盡南還,漢唐未有也”,西南邊疆「 ”麓川之外有國曰緬,車里之外有國曰八百媳婦,皆內附”。 麓川之役后麓川放棄老巢瑞麗,收縮到緬甸北部的孟養(yǎng) 永樂年間(1403—1424),「 ”云南西南夷大古剌、小古剌等部落皆來朝,詔置宣慰使司二、長官司五以統(tǒng)之?!彪S后詔定平緬、木邦、孟養(yǎng)、緬甸、八百、車里、老撾、大古剌、底馬撒、清定十宣慰司。 緬甸宣慰使司 永樂以后,各宣慰司紛爭不斷,明朝于大古剌、底馬撒等甚為邊遠政區(qū)鞭長莫及,基本失控。故明朝中期以后能夠長期維持管控的大抵為孟養(yǎng)、車里、木邦、老撾、緬甸、八百大甸六宣慰司,即「 ”六慰”。 三征麓川后析分麓川設置三宣撫司 到景泰年間( 1450—1456) ,形成了穩(wěn)定存在的西南邊疆外邊政區(qū)體系,包括「 ”車里、木邦、孟養(yǎng)、緬甸、八百大甸、老撾六軍民宣慰使司,孟定、孟艮二府,南甸、干崖、隴川三宣撫司,威遠、灣甸、鎮(zhèn)康、大侯四州,鈕兀、芒市二長官司”。 締造麓川巔峰時代的一代梟雄思汗法 明代西南邊疆外邊政區(qū)的構成是通常所說的「 ”三宣六慰”,以及特別冠以「 ”御夷”稱號的二御夷府、四御夷州和二御夷長官司。 明朝后期政區(qū)調整和析置,外邊政區(qū)數(shù)量略有增加,但區(qū)域仍然在云南直隸腹里政區(qū)的外緣地帶,「 ”內”、「 ”外”圈層結構的格局沒有變化。 明朝云南行省和三宣六慰 明代西南邊疆的「 ”內”、「 ”外”分野不僅體現(xiàn)在政區(qū)名稱上,從當時志書記載的云南關隘、交通和云南布政司轄屬范圍看,云南的西南邊疆「 ”內”「 ”外”分野很明顯,顯示著明朝對西南邊疆管理與控制的差異。 明代各書所謂「 ”云南布政司直隸府、州、司”范圍,亦即云南的腹里(「 ”內”)地區(qū),其統(tǒng)治和政區(qū)形式與內地一樣。而在此區(qū)域外圍則是云南的「 ”外夷衙門”政區(qū)。 明代云南「 ”內”、「 ”外”分野的兩套行政區(qū)劃方式充分反映了西南邊疆的內邊與外邊圈層關系,表現(xiàn)了西南邊疆復雜的地緣政治格局,這也是明朝國家疆域觀指導下對西南邊疆王朝版圖控制和管理的創(chuàng)新體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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