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起明朝最牛的和尚,那絕對非朱元璋莫屬。可要問你第二牛的和尚,估計你就答不出來了。如果要問明朝第一奇人,很多人會回答劉伯溫,因?yàn)樗扒爸灏倌?,后知五百年”。本文的主人翁,能被真正稱得上是明朝276年歷史中和劉伯溫并列第一的奇人。
與明太祖一樣,他同為和尚出身,改變了明朝的歷史軌跡。功成名就以后,以“第一功臣”的身份,卻以出世之心,做入世之事,選擇了半臣半隱的生活,以八十四歲高齡善終。此外,規(guī)劃北京城、主編百科全書那也是不在話下。
公元1335年,姚廣孝出生于今蘇州一鄉(xiāng)下郎中家里。他祖父、父親均為醫(yī)者,生活雖清苦,可廣行善事,深受鄉(xiāng)親喜愛。
看似姚廣孝接過父親的衣缽已是順理成章之事。但在他十四歲時,他告訴父親:“我不想學(xué)醫(yī),我愿意讀書,將來掙得一官半職,好干一番光宗耀祖的大事。”
要知道,在元朝,漢人想入朝為官,尤其對于無權(quán)無勢的姚家而言,想求得一官半職無異于登天??梢V孝的伯父卻說:為學(xué)有成則仕于朝,榮顯父母,不則就學(xué)佛,為方外之樂。
聽從伯父的建議,于是父親將姚廣孝送到了附近的妙智庵剃度出家,取法名道衍。
雖說做了和尚,可姚廣孝的入仕之心并未改變。平時他除了勤研佛法,并且自學(xué)兵法韜略甚至是儒家思想,后來還跑去向道士席應(yīng)真學(xué)習(xí)陰陽術(shù)數(shù)。
有一次,姚廣孝云游到嵩山寺碰巧遇上了術(shù)士袁珙,袁珙說他是“異僧”,“形如病虎,性必嗜殺”,和劉秉忠是一類人。(劉秉忠是幫助忽必烈建立元朝的重要謀臣。)
此時天下正是軍閥混戰(zhàn)、烽火連天的歲月,年已而立的姚廣孝渴望著能在這歷史舞臺里留下自己的名字,可直到同為和尚出身的朱元璋一統(tǒng)江山,姚廣孝也沒等到屬于自己的機(jī)會。
明洪武八年,姚廣孝被禮部召至京師考試,可又不幸名落孫山,后又被分配至蘇州西山海云院,以“無過客則終日危坐澄想”的狀態(tài),一待就是幾年。
終于,在七年后,改變姚廣孝一生命運(yùn)的機(jī)會來了。
這一年,大腳馬皇后去世,朱元璋決定選拔有道高僧侍奉諸子,姚廣孝的好友,時任僧錄寺左善司的宗泐借機(jī)推薦了他前往京師。
48歲的姚廣孝在誦經(jīng)時見燕王朱棣相貌堂堂,氣宇軒昂,心想,“這個機(jī)遇一旦錯過,恐怕此生再難求了”,于是上前主動自薦。朱棣只見這位和尚,年近半百,其貌不揚(yáng),體態(tài)臃腫,唯一令人印象深刻的就是一雙三角眼,反倒沒把他當(dāng)回事,不愿收他。
姚廣孝見情況于此,把心一橫,湊到朱棣耳邊輕聲說道:“貧僧若能為殿下所用,定能為您奉上白帽子?!蓖踝诸^上加個白,那不就是“皇”嗎?這種話說出來,那可是大逆不道的行徑。朱棣聽后,雙目凌厲地瞪著眼前這個和尚,一言不發(fā)。
這幾秒可能是姚廣孝生命中最難熬的一瞬。而后,朱棣示意和尚借一步說話。姚廣孝長舒一口氣,他知道他這次賭對了。
兩人找處僻靜的地方促膝暢聊,言談頗為投機(jī),雙方都有相見恨晚的感覺?;厝ズ?,朱棣立刻向朱元璋提出,要了這位道衍和尚。
到了北平后的姚廣孝雖住持慶壽寺,卻常?!俺鋈敫校E甚密,時時屏人語”。這里的府,就是朱棣的王府??梢姶藭r兩人關(guān)系已經(jīng)非常密切了。
永樂十六年(1418年),84歲的姚廣孝走到了生命的盡頭。
3月28日,姚廣孝端坐而逝,朱棣非常悲痛,下詔廢朝二日,追贈其為推誠輔國協(xié)謀宣力文臣、特進(jìn)榮祿大夫、上柱國、榮國公,謚恭靖。并尊重姚廣孝的意愿,以僧人之禮安葬。
在朱棣手下36年間,主仆二人沒有任何間隙,朱棣不管在為王還是為皇時,對姚廣孝的尊重和信任始終如一。
朱棣將長子、長孫的教育均交由姚廣孝負(fù)責(zé)就是最好的印證。這也是朱棣個性中罕見的。
究其一生,姚廣孝實(shí)在是個復(fù)雜的人,他生于元末、長于明初,成就于永樂。他既四大皆空、超然于物外,拒絕高官厚祿,將賞金全部捐贈;卻又胸懷抱負(fù)、渴望建功立業(yè)、光宗耀祖。
如明末的著名思想家李贄所言:“我國家二百余年以來,休養(yǎng)生息,遂至于今。士安于飽暖,人忘其戰(zhàn)爭,皆我成祖文皇帝與姚少師之力也?!?/p>
但無論如何,這幾點(diǎn)毋庸置疑:姚廣孝用他的畢生所學(xué)參與一個盛世的建設(shè);他以高超的政治智慧游走于僧人與官員的身份之間;他竭盡所能培養(yǎng)出了兩位仁君學(xué)生,更不用說那可以永載史冊的《永樂大典》以及影響至今的京城格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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