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晚清中興四大名臣"之一,左宗棠在清末的地位毋庸置疑。他一生雖未按照一般的科考之路步入仕途,但也是從基層起步,最終成為巡撫、總督,乃至軍機大臣。因而這樣優(yōu)秀的左宗棠,若是在今天,大抵算是個怎樣的官?或者說,巡撫和總督這類的職務,在今天相當于什么職務?
巡撫和總督,其實都不是清代的產(chǎn)物。"巡撫"一詞最早見于南北朝時期,而"總督"一詞最早見于《漢書》。在早期,這兩個詞象征的就是其字面意思,即"巡視安撫"某地和"總管督理"某事。所以在很長一段時間內(nèi),在史料之中,總是出現(xiàn)"巡撫六鎮(zhèn)"、"總督漕運"這類的記載。
而在經(jīng)歷了數(shù)千年的發(fā)展之后,至清代,"巡撫"和"總督"成為了清代地方政權(quán)的最高統(tǒng)治者,是清廷在中后期有力的"統(tǒng)治工具"。而每一個"統(tǒng)治工具"自然都有他的"作用范圍"。以清代的省為單位,巡撫多管一省,總督多管一省至三省。所以在細說巡撫和總督之前,我們得先來看看清代的省和這些官職有什么普遍聯(lián)系。
對于元代將全國劃分為多個行省一事,我們至少都是有一些印象的。而明代和清代承襲并發(fā)展了這一制度,因此清人也把各地稱為"行省"或"直省"。且不僅是這樣稱呼,康熙初年,朝廷更是宣布"行省"是督、撫、布和按這些官職的轄區(qū)之名。
總督的轄區(qū)共有九個,即直隸、兩江、陜甘、湖廣、閩浙、兩廣、四川、云貴和清末的東三省。而巡撫的轄區(qū),以行省為基礎,先后總共劃分了三十余個。
確定了各自的轄區(qū),下一步便是明確巡撫和總督的職權(quán),并根據(jù)各地實際情況給督撫們一些特別權(quán)力了。
出任巡撫的朝臣,除了巡撫這一實際官職外,還要兼任都察院右副都御史。如果吏部請旨成功,巡撫還要兼任兵部侍郎。而出任總督的朝臣,要兼任都察院右都御史,且也要視情況兼任兵部尚書。在左宗棠任職過的浙江和陜甘是督撫兼有的。而通過他們可以兼任的職務,我們就可以看出巡撫是在總督之下的。
再細化到左宗棠做過的浙江巡撫和陜甘總督。浙江巡撫這個職務始于順治二年(1645),駐地在浙江杭州。在順治至乾隆年間,浙江巡撫曾短暫升為總督,但后又恢復原制。
而在赴任后,左宗棠作為巡撫,首先要完成的就是行政工作。在舉行鄉(xiāng)試時,他要作為監(jiān)臨官,維護考場秩序。這就像是各省招生委員會主任。在漕運方面,他要總管全省事務。這就像是各省的糧食和物資儲備局的局長。在財政方面,他要及時向中央奏明地方財政情況,并監(jiān)督藩庫,也就是清政府設立在地方的國庫。這就像是各省財政廳的廳長。
在人事安排方面,他要總管全省人力資源。這就像人力資源和社會保障廳廳長……且他還要裁決域內(nèi)刑事,組建并統(tǒng)領綠營。也就是說,左宗棠還是"司法廳廳長"和"軍區(qū)司令"。
作為浙江巡撫,左宗棠還有兩個極其重要的任務——治理水患和對外交涉。浙江沿海,又處于錢塘江水系的下游,因而水患頻繁。所以來浙江任巡撫,就意味著左宗棠得化身李冰和華信,和"龍王"們斗智斗勇。而因為浙江又處在與列強接觸的前線,所以左宗棠還得化身特派外交大臣,和列強斗智斗勇。
而陜甘總督這個角色,于左宗棠而言,也是得他使出渾身解數(shù)的。總督在巡撫之上,所以左宗棠在浙江的那些職權(quán),在他成為陜甘總督之后非但沒有消失,還給了他更大的責任。
且治所位于固原的陜甘總督,就像"入鄉(xiāng)隨俗"得努力治水患的浙江巡撫一樣,還得承擔很有地域特色,且非常重的軍事任務。
陜甘兩省是西北邊防的前線,是清廷與西域諸勢力,以及死對頭沙皇俄國對抗的軍事要地。有學者將歷代陜甘總督的特點總結(jié)為一句話——"與兵事相始終"。左宗棠本人也是從軍中起家的,在咸豐年間更是立下了赫赫戰(zhàn)功。所以同治五年(1866),清廷把左宗棠放到了歷來需要出眾軍事能力的陜甘總督之位上。再加上西北還有大量少數(shù)民族,故而左宗棠還得花心思處理民族事務,承擔起作為地方"民族事務委員會"主任的職責。
所以綜合左宗棠在任浙江巡撫和陜甘總督時的職務,我們還不適合籠統(tǒng)地說他像是今天的"省長"。他作為地方最高統(tǒng)治者,統(tǒng)管域內(nèi)經(jīng)濟、政治、司法和軍事,是今天任何地方官員都無法比擬的。因而與其比較左宗棠類似今天的什么官,倒不如比較左宗棠和先秦諸侯有多大差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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