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解《三國演義》的讀者都知道,羅貫中在撰寫人物結(jié)局之時,總是對一樣結(jié)局比較感興趣。五虎上將之一的黃忠,死于馬忠的暗箭;江東虎臣甘寧,被蠻王沙摩柯一箭射殺。孟達在起兵謀反之時,也一箭射死了名將徐晃,包括威震東吳的張遼,亦是同樣結(jié)局。
但根據(jù)相關(guān)史料記載,以上提到的這些名將,都并非是死于箭傷。而張遼、黃忠、太史慈等人,其實是病故的。那么問題來了,作者為什么要大批量給三國名將安排這種同樣的結(jié)局呢?在筆者看來,恐怕有這兩個原因。一方面,在《三國演義》這本書中,其實宣揚了一個武將精神。在羅貫中看來,武將戰(zhàn)死沙場,才應當是他們的最終歸宿。而作者也絲毫不吝嗇自己的筆墨,幾乎所有在戰(zhàn)場上舍生忘死的名將,他都表達了自己的敬佩之情。
《三國志太史慈傳》注引《吳書》提到,太史慈在臨終之前,便完美詮釋了這個道理:“丈夫生世,當帶七尺之劍,以升天子之階。今所志未從,奈何而死乎!”由此可見,這些武將的最終歸宿,也是符合小說中宣揚的忠義思想的。寧可戰(zhàn)死沙場,不做敵方俘虜,也是絕大多數(shù)三國武將的真實寫照。
另一方面,作者刻意給他們安排了被敵將射殺的結(jié)局,其實也是在維護他們的正面形象。這樣一來,即便他們戰(zhàn)敗乃至身死,讀者也會認為他們的能力值得肯定,只是缺了幾分運氣。正因如此,三國名將雖然很多,但每一個人都有自己的忠實粉絲,可見作者對于人物形象塑造方面上的高明把握。說到這,難免有讀者會問,正史中是否有死于亂箭的名將呢?答案是肯定的,有三位名將和一位謀士,都不幸亡于流矢亂箭,實在叫人惋惜。
首先,是江東基業(yè)的開創(chuàng)者孫堅。據(jù)《三國志孫堅傳》記載:“初平三年,術(shù)使堅征荊州,擊劉表。表遣黃祖逆於樊、鄧之間。堅擊破之,追渡漢水,遂圍襄陽,單馬行峴山,為祖軍士所射殺?!睂O堅作戰(zhàn)勇猛,但卻有一個輕敵冒進的致命缺點。而江夏太守黃祖,正是利用了這一點,才讓孫堅落入了自己的包圍圈中,一舉將這頭江東猛虎射殺。對此,裴松之注引《典略》、《英雄記》中,有著更為詳細的說法:孫堅大敗敵軍之后,難免有些得意,他率領(lǐng)輕騎貿(mào)然前進,最終死在了敵軍事先埋伏好的竹木滾石之下。
其次,是一員叫做張濟的割據(jù)諸侯。巧合的是,他與孫堅一樣,都是死在了進攻荊州的路上。據(jù)《三國志劉表傳》記載:“張濟引兵入荊州界,攻穰城,為流矢所中死。”張濟和郭汜、李榷一樣,都曾是董卓的部將。而且這三人手下,都有著一定數(shù)量的本部軍馬。在董卓死后,郭汜、李榷為了爭權(quán),不惜在長安城內(nèi)相斗。而張濟卻是保持中立態(tài)度,他的野心并不算大,后來漢獻帝東歸洛陽,也是多虧了張濟和楊奉等人帶兵護送。但后來張濟與楊奉、董承等人發(fā)生了沖突,遂帶人離開了漢獻帝,后輾轉(zhuǎn)來到荊州。因為軍隊缺糧,張濟便向荊州地區(qū)劫掠,卻不小心死在了南陽郡的穰城。而他的侄子也非常有名,正是后來屯居宛城,并兩次大敗曹操的張繡。
在正史中,雖然張遼徐晃并非是死于亂箭,但同為五子良將之一的張郃,卻是恰好被諸葛亮射殺的。據(jù)《三國志張頜傳》記載:“諸葛亮復出祁山,詔郃督諸將西至略陽,亮還保祁山,郃追至木門,與亮軍交戰(zhàn),飛矢中郃右膝,薨?!睆堗A之死,其實頗有隱情。按理來說,張頜這樣一位久經(jīng)戰(zhàn)場的老將,他不可能不知道窮寇莫追的道理。
而事實上,裴松之注引《魏略》中也提到,張郃表明自己的擔憂。但值得玩味的是,司馬懿卻堅持要張郃追擊,致使后者右膝蓋中箭,這才導致了張郃的陣亡。不難發(fā)現(xiàn),正是老謀深算的司馬懿,一手將張郃推進了諸葛亮的埋伏之中。事后,司馬懿竟然還感慨道,說諸葛亮乃“天下奇才”,以此來撇清自己的嫌疑。
除了上述提到的三位名將以外,還有劉備手下的龐統(tǒng),也是不幸死于流矢。據(jù)《三國志龐統(tǒng)傳》記載:“進圍雒縣,統(tǒng)率眾攻城,為流矢所中,卒,時年三十六?!眲涫窒碌闹\士中,龐統(tǒng)的戰(zhàn)略眼光和軍事能力,無疑是超過諸葛亮的。在進攻益州之時,龐統(tǒng)片刻之間便為劉備提出了上中下三計,而劉備只采取了中策,便輕易進軍到了益州腹地。在龐統(tǒng)提出的戰(zhàn)略構(gòu)想中,他建議劉備將益州作為蜀漢集團發(fā)展的根據(jù)地??上鋵ηG州頗有執(zhí)念,最終導致自己的大業(yè)全都因為一個荊州,從而毀于一旦??上嫿y(tǒng)死于這次意外,否則劉備也未必會走到后來那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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