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子周游列國的故事家喻戶曉。不過人們更多的是記住了一句數來寶戲詞:“孔夫子無食困陳蔡,多虧了范丹老祖把糧幫?!钡饺缃駴]還完?!笨资ト顺闪私杓Z不還的老賴??鬃佣贾苡瘟四男﹪?咱們今天給孔子畫一張國際路線圖。
孔子是魯國(山東曲阜)人,官居大司寇,代理國相。但是,魯國的實際權力掌握在季孫氏、孟孫氏、叔孫氏三家豪門手上,孔子沒多少權力??吹紧敹ü±锖炕烊兆樱鬃佑X得魯國前途灰暗,決定到國際上走走看看。
公元前497年,55歲的孔子帶著顏回、閔子騫等學生,駕車離開曲阜,踏著夕陽,開始了漫漫的周游列國之旅??鬃拥牡谝徽臼囚攪晕鞯男l(wèi)國,范圍約在今河南省、河北省、山東省三省交界地區(qū)。從魯國到衛(wèi)國,距離并不遠。孔子實在太窮,路上也沒遇到攔路搶劫的。
沒想到剛到衛(wèi)國,就有人暗中給孔子上眼藥了,在衛(wèi)靈公面前說孔子的壞話??鬃右慌?,收拾鋪蓋卷,去陳國碰碰運氣。
陳國在哪呢?就在現在的河南省周口市區(qū)附近,國都在現在的淮陽縣。從衛(wèi)國到陳國的距離,現在走公路,有二百六七十公里。不過,孔子這次并沒有去成陳國。在匡(河南長垣西南),孔子被當地人認成了魯國權臣陽虎而團團圍住??鬃記]招了,只好派人突出重圍,回衛(wèi)國請救兵,這才解了匡之圍。
孔子暫時去不了陳國,只好回到衛(wèi)國。沒想到在衛(wèi)國,孔子鬧出著名的花邊新聞——孔子見南子。南子是衛(wèi)國王后,作風可能有些超前。當時男女之防甚大,孔子最得意的學生之一子路,激烈批評孔子,說你何等身份!怎么能讓那個女人免費蹭你的流量??鬃有Φ溃杭热绱?,撤!公元前495年,孔子離開衛(wèi)國,回到了魯國。
這是一段不怎么成功的“國際”旅行。兩年后,公元前493年,孔子再次去了衛(wèi)國??鬃咏邮芙逃?,不想和衛(wèi)靈公夫婦太多糾纏,弄點盤纏趕緊去自己真正的“祖國”——宋國??鬃拥奈迨雷婺窘鸶?,在木金父之父孔父嘉被殺后(希望你沒暈),從宋國逃到魯國。
宋國國都在河南商丘,從衛(wèi)國到商丘,公路約有二百四十公里。在當時交通不便的情況下,孔子駕著車,一路喝風咽露,確實辛苦。孔子以為到了宋國等于回家,沒想到卻是羊入虎口。宋國司馬桓魋對孔子是各種羨慕嫉妒恨,對外放風要請孔子吃一碗“板刀面”,孔子嚇得連夜逃離宋國。
孔子下一站是中等強國鄭國,國都在新鄭。孔子從宋至鄭,也有二百多公里的距離,路過各種地盤,安全抵達新鄭。沒想到又出了事,因孔子長相特殊,被鄭人圍觀。有人就嘲笑孔子說:你看這槽老頭子,灰頭土臉的,簡直就像一條被趕出家門的狗??鬃幽轫毼⑿Φ溃盒螤睿┮?,而謂似喪家之狗!然哉!這就是著名成語“喪家之犬”的由來。
時間到了公元前491年,孔子身在陳國。陳國并不是孔子的目的地,他也只是路過,湊倆盤纏后,去了蔡國。蔡國在哪呢?就是現在的河南省新蔡縣(已遷都至新蔡),位于陳國西南方向。
但是,孔子湊的路費不用夠的。在陳國與蔡國漫長的旅途中,孔子團隊斷炊了,七天沒飯吃??鬃羽I得前心貼后背,還在對牛彈琴,以示鎮(zhèn)定。學生們也眼冒金星,實在是走不動了??鬃邮囚攪F大夫,放不下身份去討飯,還是顏回討了一點米,煮熟了給老師吃。顏回實在是餓急了,伸手抓一把熱飯往嘴里塞,被孔子偷眼瞧見。孔子諷刺道:我剛才夢到老祖宗,老祖宗說吃飯要先把手洗干凈。顏回紅著臉辯解:剛才有點灰掉進鍋里,我把灰拂掉而已。
師生二人相視而笑。
數來寶說孔夫子無食困陳蔡,孔子團隊對這次困厄的定性則更文雅——窮困陳蔡。在得到楚國人的幫助后,孔子回到了衛(wèi)國。此次南下,孔子的目的地其實是楚國,楚昭王聘請孔子入楚,結果弄出了討米事件。孔子心灰意冷,也不去楚國了,在楚國邊境轉一圈,算是到過楚國了。
公元前489年,已經63歲的孔子回到衛(wèi)國。衛(wèi)國成了孔子的第二故鄉(xiāng),他在衛(wèi)國呆了5年。直到公元前484年,執(zhí)魯國大政的季康子重金請孔子回魯。使者言:十四年了,夫子回家吧!孔子淚流滿面。
有人說:孔子周游的列國,甚至都沒出過河南省。而且要么是二線國家,如衛(wèi)、鄭、宋,要么是三四線的陳、蔡,楚國只摸了邊??鬃酉肴x國,但被滔滔黃河阻攔,未成。但這段距離并不算特別遙遠的“國際”旅游,對孔子的人生是精華的提煉,也給后人留了一筆非常有價值的精神財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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