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中期的嘉靖皇帝,是明朝歷代皇帝中,統(tǒng)治時間較長的一位。然而這位君主的行事風格,非常詭異。經(jīng)常用各種計謀和手段,給自己營造一種神秘主義奉為。而他治下的王朝,雖然風波不斷,但始終沒有之后幾位繼任者那樣的大風大浪。
那么問題來了。對于嘉靖皇帝這樣的君主,究竟應該如何去評價他?他到底是有能力執(zhí)掌一切的明君,還是徒有其表的昏君?
嘉靖其實是明朝皇帝風格轉變的分水嶺
在回答這個問題之前,我們可以將君主個人的手段和執(zhí)政結果做區(qū)分,并從兩個方面來分別看待。畢竟,一個人的具體水平如何,往往不會是左右結局的唯一因素。王朝乃至整個世界的總體格局,都會對君主個人水平因素,產(chǎn)生巨大的影響。
嘉靖用各種手段,維持了他心目中的理想世界。但這個理想世界對于大明朝而言,卻未必是好事。也讓今天所以愿意潛心體察那個時代的智者們,唏噓不已。
要理解嘉靖的行事作風,就必須先看他的出生。因為他原本并不是皇儲身份,甚至連皇子都不是,無法享受明朝宮廷的皇家教育和相應的待遇。這也就意味著嘉靖沒有從小就有的那種極強優(yōu)越感,或者說優(yōu)越感的層次,僅僅停留在自己封地內的宅地。一旦脫離了原先的舒適環(huán)境,在京師面對見多識廣的京官老臣,優(yōu)越感就會被稀釋的蕩然無存。
前期的明朝皇帝 多少還保留了一些勇武
因而,嘉靖皇帝給人以神秘主義傾向的感覺。實際上就是他個人的性格比較陰郁,對周遭的大部分人都非常不信任。這種性格極有可能是在他少年時期,離開原先的封地和家庭或,在紫禁城內養(yǎng)成的。
如果看一看之前的歷代明朝皇帝,就會發(fā)現(xiàn)這種陰郁是前人們所不具備的。哪怕建立王朝的創(chuàng)業(yè)者朱元璋和篡位上臺的明成祖朱棣,都在表現(xiàn)大氣和計謀方面,做了相應的平衡。而仁宗和宣宗的性格都相對寬厚,并有自小作為皇子的底氣,根本不削于干很多過于陰柔的事情。至于看上去有些天真浪漫的明英宗和明武宗,則更是一副天之驕子的氣象,與嘉靖這種藩王出生的新皇帝,不可同日而語。
由于是皇帝中的“插班生”,嘉靖從少年時期開始接受的教育,也很成問題。明朝前期的皇帝們,雖然個人性格與具體經(jīng)歷都各有不同。但一般都會保留些最基本的蒙古武力文化。這個傳統(tǒng)就從嘉靖開始中斷,并在之后不斷出產(chǎn)徹底的死宅皇帝。不是在內廷索取無度,就是連上班打卡都懶得應付。更有生錯人家的木工高手亂入。
嘉靖在其世界觀尚未完成塑造的年紀,就完全按照儒家經(jīng)典的圣人教育被塑造。但正如前文所講的那樣,環(huán)境聚變給他造成的心理陰影非常巨大。不由自主的個人好惡與封閉化的單一教育模式,讓他的眼界和格局意識,變得非常之低。
所以,在嘉靖在位的時候,整個明朝對于世界的認識,進一步退化到令人發(fā)指的地步。相比明成祖到明武宗這一系列具有少許國際眼光的前人來說,他已經(jīng)徹底成為了身居大內的文弱之主。
嚴嵩的一生就是嘉靖控制官僚集團的縮影
在利用皇權和儒家等級意識方面,嘉靖干的非常得心應手。你可以理解為是一個資質平庸的人,將一生全部的稟賦都集中到某個領域,從而獲得了非常好的效果。神秘主義色彩的營造,既是他幼年心理陰影留下的心虛殘余,又是他進一步強化個人權力與控制欲的保護傘。
只是在其他方面,嘉靖的所作所為,對于一個幾乎控制了整個東亞大陸的帝國而言,是非常有害的。從他執(zhí)政時發(fā)生的眾多問題,就能發(fā)現(xiàn)他與自己所處的時代,有多么的格格不入。
以非常著名的嘉靖倭亂來說,皇帝本人的態(tài)度與他的世界觀都負有重大責任。在他之前,明朝雖然恪守海禁政策,但地方上迫于經(jīng)濟發(fā)展需求,或多或少還是給沿海居民和外來商販放開了一些灰色地帶。非常典型的例子,就是珠江口的屯門島和舟山群島南部的雙嶼島。
但在嘉靖皇帝繼位后,急功近利的狠抓對地方上的權力控制。重點就打擊了地方僅存的一些自由貿易空間。利用明朝官軍的體量優(yōu)勢,通過偷襲等手段,將西洋的葡萄牙人、南洋的泰國人、東面的琉球與日本人都殺了出去。同時,也打擊了沿海廣大居民的為生手段,逼迫他們徹底走向武裝走私。
走投無路的沿海居民,就成為了倭寇集團的主力。一直到嘉靖死前,都沒有得到實質性的解決。無論有多少個戚繼光,編練多少戚家軍,都不可能消除幾百年來在沿海地區(qū)根深蒂固的傳統(tǒng)。因為一個地區(qū)的經(jīng)濟格局成型后,是很難發(fā)生變化的。
幾乎一模一樣的事情,在大明朝的西北邊境也在同時上演。山西邊區(qū)的居民,長期以來就需要通過和草原南部等地的貿易,維持必要的生計。在嘉靖繼位后,也加強了對這里的越境貿易打擊,迫使更多人奔逃到邊境之外,成為徹底的法外之民。由于白蓮教在當?shù)氐木薮笥绊懥?,嘉靖時期的白蓮教就因為單方面的武斷打壓而勢力越來越大了。
他們在今天的呼和浩特市附近,建立了大規(guī)模定居點,成為明清兩代非常有名的板升城。他們也屢屢?guī)е幼o他們的蒙古勢力,攻打明朝邊境。后者同樣希望與明朝保持貿易關系,并在過去通過邊境的白蓮教徒幫助,進行這種地方默許的生意。現(xiàn)在,在嘉靖的高壓打擊下,只能通過武裝示威來達到效果。
文弱不堪的嘉靖發(fā)現(xiàn),自己手里的軍隊根本沒有戰(zhàn)斗力,甚至連花名冊上的人數(shù)都被大量注水。若非蒙古人的目的在于武裝爭取貿易,嘉靖皇帝可能成為第二個明英宗。
當然,僅以他個人角度出發(fā),嘉靖還是收獲了不少成果。比如通過不間斷的打擊分化朝廷大臣,獲得了對士大夫集團的掌控。隨后再推而廣之到各地方官府,這讓他自己對全國各地的控制,達到了一個非常高的地步。對于一個因沒有安全感而需要強化個人集權的君主來說,這是再好不過的結局。
只是在他逐步集權的過程中,明朝的實際情況卻是越來越糟。不僅朝政更加腐敗,而且經(jīng)濟狀況也是一塌糊涂。那些原本可以分攤地方財政壓力的灰色收入被強行制止,讓朝廷反而需要為善后事宜花費更多的財力,幾乎形成無底洞。
可以毫不客氣的說,如果嘉靖多活10年,明朝很有可能在他精明的打理下,提前崩潰。從這一點來說,你就很難將他視為一個有能力的明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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