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古代文字獄的受害者,通常都是高居于廟堂之上的翰林詞臣,要么是隱逸山林著書立說的文人雅士,再不濟也是和文字打交道的印刷匠。從文字獄受害者的范圍來看,清朝位居各朝之冠,甚至出現(xiàn)瘋子也因文字獄受害的故事。
乾隆十六年,突然有一個叫王肇基的人跑到官府,說自己要給皇帝獻恭頌萬壽詩聯(lián)。要說給皇帝拍馬屁是好事,但是這個王肇基獻的文章,“錯雜無倫,且有毀謗圣賢,狂妄悖逆之處”,這就捅出大漏子了,存在不敬的嫌疑。因為事情涉及到乾隆皇帝,于是時任山西巡撫的阿思哈便派人將王肇基押來親自審問。同時另派人去調(diào)查王肇基的社會情況,比如有無黨羽、家里是否有違禁物品、平時交結(jié)哪些人。
就在阿思哈如臨大敵,以為發(fā)現(xiàn)大的謀逆案要好好立下一功的時候,可等王肇基一押過來,阿思哈傻眼了,因為經(jīng)過一番審問,阿思哈發(fā)現(xiàn)王肇基精神有點不正常,通俗點說,就是個瘋子。
阿思哈問王肇基為什么要呈獻文章。王肇基說:“我獻詩恭?;侍笕f壽,不過盡我小民之心,欲求皇上喜歡的意思,并無別事...如今是堯舜之世,我何敢有一字訕謗?實系我一腔忠心,要求皇上用我,故此將心里想著的事,寫成一篇來呈獻的。至于論那孔孟、程朱的話,亦不過要顯我才學的意思?!?/p>
這個王肇基本是一介平民,但不知哪根筋搭錯了,希望通過進獻壽辭獲得乾隆的歡心,以求得一官半職。但無奈水平不夠,將好話說成了對孔孟的諷刺。
阿思哈接著問王肇基,你不過是普通百姓,為何“妄議國家大事,指斥文武大臣”,你所寫的東西都是從哪里聽來的。王肇基說:“在各處當長隨時,有從《京報》上看來的,有說閑話聽來的,只求代我進了些書,我就有官做了?!?/p>
原來王肇基曾經(jīng)在官府擔任過仆役一類的職位,因此對官場有所了解。但后來不知道受了什么打擊,整個人就不太正常了,他覺得自己只要給皇帝上疏也就能獲得一官半職。
如果是普通案件,阿思哈自己也就處理了,但是因為涉及到皇帝、皇太后,阿思哈只得詳細將案件在奏折中寫明,報與乾隆皇帝。為了不背責任,阿思哈在用詞上極為謹慎,說王肇基“似屬病患瘋癲之人”。
看完阿思哈的奏折,乾隆也知道王肇基是個瘋子,朱批回復道:“知道了,竟是瘋了而已?!?。:“此等匪徒,無知妄作,毀謗圣賢,編捏時事,病廢之時,尚復如此行為,其平昔之不案本分,作奸犯科,已可概見,豈可復溶于光天化日之下?”
王肇基是因為瘋了才有出格的行為,可乾隆的近臣卻認為這人瘋了都如此荒誕不經(jīng),那要是正常了不是更無法無天,這個邏輯也是神了。不過乾隆皇帝也是受了影響,改判“著傳諭該撫阿思哈,將該犯立斃杖下”。
瘋子本來就已讓人可悲,本應(yīng)給予一些同情,可在乾隆朝那個高壓的文字獄氛圍之下,王肇基這個“官迷”瘋子只因一時的瘋言瘋語獲罪并被活活打死,著實讓人感慨。
受牽連的還有王肇基的母親、妻子,她們攤上王肇基這樣瘋子家屬本就不幸,可因為出了這事,乾隆還要阿思哈嚴加審問是否知情。她們知道的,除了王肇基是個瘋子以外,又還能知道什么呢?最后王肇基的母親、妻子被押回原籍,交由地方官嚴加看管。
?清朝文字獄案例?
徐述夔《一柱樓詩集》案
江蘇東臺的舉人徐述夔去世后,其子為紀念亡父而刊印《一柱樓詩集》。集中有詩句?舉杯忽見明天子,且把壺兒拋半邊?被指用?壺兒?喻?胡兒?,被暗指滿清。還有?明朝期振翮,一舉去清都?,后來干隆帝稱?用朝夕之朝為朝代之朝,不用上清都、到清都,而用去清都?,因此是?顯有興明滅清之意?。干隆四十三年(1778年),仇家蔡嘉樹檢舉詩中辱罵清廷,于是釀成大案,牽連的人很多,只要是涉及到一柱樓詩者,均一個不漏地查過去。干隆帝指示:?徐述夔身系舉人,卻喪心病狂,所作《一柱樓詩》內(nèi)系懷勝國,暗肆底譏,謬妄悖逆,實為罪大惡極!雖其人已死,仍當剖棺戮尸,以伸國法。?故徐述夔及其子已死也開棺梟首示眾,兩個孫子雖攜書自首,仍以收藏逆詩罪處斬。他的兩個族人徐首發(fā)和徐成濯,名字連起來是?首發(fā)成濯?,根據(jù)《孟子》?牛山之木,若波濯濯,草木凋零也?,因此認為這兩人的名字連起來是首?發(fā)?成濯,是嘲笑清剃發(fā)之制,以大逆罪處死。連干隆帝的寵臣沈德潛因為給徐述夔寫過傳記,又兼寫過《詠黑牡丹》詩句?奪朱非正色,異種也稱王?,盡管沈德潛已死去多年,也被?革其職,奪其名,撲其碑,毀其祠,碎其尸?。徐家慘遭滅門不說,當?shù)仄渌煨兆迦艘脖环涞构癯?,有些徐姓人逼迫無奈隱姓改名,把自己的祖宗牌位藏在馬桶里以躲追究。就這樣,迷惑人們十五年的干隆時期?言論寬松?的煙霧一下子煙消云散了,代之而來的是干隆朝長達三十一年的兩次
?文字獄高峰?(即?干隆十六年至四十一年的?第一次?文字獄高峰?和?干隆四十二年至四十八年的?第二次?文
字獄高峰?),?高己卑人,雄才易事?的干隆,不僅有了在位六十三年的奇跡,更有創(chuàng)造有清一代乃至中國封建專制
史上文禁最嚴,文網(wǎng)最密的?文字獄高峰?之輝煌政績,遠遠勝過了順治、康熙和雍正;其將?文字獄?對象由上層官
紳擴展到粗通文墨的下層平民(連精神病患者也不放過)的招術(shù),其開創(chuàng)?闈中墨牘必經(jīng)詞臣造訂,禮臣校閱,方許刊 行?的?言論檢查?制度。?古稀罪?案
又有道學先生尹嘉銓官至大理寺卿,其父尹會一是道學家。干隆四十六年(1781年),尹嘉銓已離休回到老家河北博野,當年四月,干隆帝西巡五臺山回蹕保定,尹嘉銓忽發(fā)老來瘋,一心要參加接駕盛典。然而竟沒有圣旨要傳召他入覲,尹嘉銓靈機一動,想到老爹尹會一,便草擬兩份奏折:一是請謚,二是從祀。要是皇帝恩準,不但博個孝子名聲,還能乘機出風頭,于是派兒子將請謚奏折送去,自己呆在家中。干隆帝看到他兒子替他送上來的奏本,為父請謚,當即惱了。遂提起朱筆,批上:?與謚乃國家定典,豈可妄求?此奏本當交部治罪,念汝為父私情,姑免之。若再不安分家居,汝罪不可逭矣!?而尹嘉銓接著又送上一本,請求皇上恩準他父親從祀文廟。干隆帝當即火冒三丈:?竟大肆狂吠,不可恕矣!?于是承辦官員絞盡腦汁羅織罪名,給尹嘉銓扣上大不敬、假道學、偽君子等等罪名,影響最大的是所謂?古稀罪?:尹嘉銓自稱?古稀老人?,但干隆帝說:我稱古稀老人,早已布告天下,他怎么也敢自稱古稀老人?殺。
干隆四十七年(1782年)生員吳英攔輿獻策,則被凌遲處死。
干隆四十八年(1783年),李一《糊涂詞》有語?天糊涂,地糊涂,帝王帥相,無非糊涂?。被河南登封人喬廷英告發(fā),經(jīng)查發(fā)現(xiàn)舉報人喬廷英的詩稿也有?千秋臣子心,一朝日月天?句,日月二字合為明,你不是謀反又是什么?檢舉人和被檢舉人皆凌遲處死,兩家子孫均坐斬,妻媳為奴。
干隆五十三年(1788年),發(fā)生了賀世盛篤國策案。湖南未陽的老秀才賀世盛,多次參加科舉都沒及第。他平時常替別人代寫詞狀,又把道聽途說的傳聞和故事之類,拉雜地拼湊出一部《篤國策》,準備寫成以后上京城投獻,以求貸得一官半職。因為這本書上寫了批評捐官制度的意見,這就成了?妄議胡政?,賀世盛被判斬立決。
其他涉及?華夷?、?明?、?清?字句的文字獄俯拾皆是。
江西德興的祝庭諍,為教兒孫讀書,自編一本《續(xù)三字經(jīng)》,被人告發(fā)。官府查抄發(fā)現(xiàn)書中對?于帝王興廢,尤且大加誹謗?,如寫元朝有?發(fā)披左,衣冠更,難華夏,遍地僧?句,?衣冠更?是指改穿著,?難華夏?是華夏遭難,?遍地僧?是全部光頭,雖說是說元朝,認為是影射當朝?明系隱寓詆清?。于是判祝庭諍開棺戮尸,十六歲以上子孫輩斬立決。
江蘇興化人李驎《虬蜂集》中有?杞人憂轉(zhuǎn)切,翹首待重明?;?日有明兮,自東方兮,照八荒兮,我思孔長兮,夜未央兮?句,被認為故意影射,定為叛逆大罪。
張縉嚴在給劉正宗詩稿作序中有一句?將明之才?等,皆被定為逆案。
杭州卓長齡著《憶鳴詩集》,?鳴?與?明?諧音,被指為憶念明朝,圖謀不軌。干隆帝對卓氏一家深惡痛絕,稱他們?喪盡天良,滅絕天理,真為復載所不容?。判決如下:?仁和縣監(jiān)生卓長齡著有《高樟閣詩集》,伊子卓敏、卓慎等人亦著有《學箕集》等項詩稿,伊族人卓軼群寫有《西湖雜錄》等書均有狂妄悖逆之語,該五犯俱先后病故,僥逃顯戮,應(yīng)仍照大逆凌遲律剁誰其尸,梟首示眾。卓天柱系卓長齡之孫,卓天馥系卓慎之子,均依大逆緣坐律,擬斬立決。卓連之收藏逆書不行首繳,依大逆知情隱藏律,擬斬立決。陳氏、高氏,王氏并卓天馥二歲幼子均解部給發(fā)功臣之家為奴。?
安徽歙縣生員方國泰收藏的其祖方芬《濤浣亭詩集》內(nèi)有?征衣淚積燕云恨,林泉不共馬蹄新?、?亂剩有身隨俗隱,問誰壯志足澄清?、?蒹葭欲白露華清,夢里哀鴻聽轉(zhuǎn)明?,干隆帝認為有反清復明之心,羅織成罪。
有個劉三元,本就瘋癲,某日失口對人說:我乃漢室后裔,要眾官扶持;這個瘋子因此得罪被殺。
有些字句是專制帝王的專用品,如果不慎誤用了這些字句,就是僭越犯上。
山西王爾揚為別人父親作墓志銘,用?皇考?兩字,這是習語,屈原《離騷》和歐陽修《瀧岡阡表》內(nèi)都稱父為?皇考?,卻被斥為?于考字上擅用皇字,實屬僭逆?。
江蘇韋玉振為父刊刻行述,中有?于佃戶之貧者,赦不加息?,不料?赦?字只能由皇帝使用,韋玉振被指責?乃敢竟用赦字,殊屬狂妄?。
湖南監(jiān)生黎大本為母親做壽,祝壽文內(nèi)有?女中堯舜?等字句,被斥為?擬不于倫,謬妄干分?,黎大本充軍烏魯木齊。
湖北秀才程明諲為人作祝壽文,內(nèi)有?紹芳聲于湖北,創(chuàng)大業(yè)于河南?,?創(chuàng)大業(yè)?被曲解為做皇帝,程明諲?語言悖逆?,斬立決。
其他觸犯廟諱、御名以及提到皇帝應(yīng)該換行抬寫而沒有換行抬寫,因此獲罪的,不可勝數(shù)。有一個河南人劉峨,編印《圣諱實錄》一書出售,本來是為了告訴人們應(yīng)當怎樣避諱,所以把應(yīng)避諱的清代諸帝的名字?各依本字正體寫刻?,卻被控大不敬,慘遭斬首。清代禁書真是五花八門,令人有望洋興嘆,嘆為觀止的感慨。凡是涉及思想,歷史,政治,以及民族問題的書籍被禁被毀,當然也在意料之中,但令人匪夷所思的是大量純粹的科學,技術(shù),經(jīng)濟方面的書籍也赫然在目,實在不知道統(tǒng)治者打的究竟是什么算盤了。凡是涉及明朝,比如明人的文集,明人的詩集,明代的歷史,明代人物傳記,被禁毀也不算出奇,但是許多為滿清歌功頌德拍馬奉承的書比如什么《大清典禮》《大清天定運數(shù)》,還有干隆的爹雍正的作品《大義覺迷錄》以及曾祖父順治的作品也在禁毀之列。更離奇的還是甚至連明人選編或者寫過評注的一些唐詩選集都在禁毀之列,比如《杜工部集筏注》《杜工部詩集》《杜工部詩集輯注》《杜詩詳注》都在名單上。
誰也沒想到,1736年(干隆元年),25歲的干隆皇帝即位后,首先下令刑部將懸掛在菜市口梟示的汪景祺頭骨取下?制
竿掩埋?,接著又降旨赦免了被發(fā)遺的汪景祺及查嗣庭的親屬。為避免再發(fā)生以文字罪人的違反封建法制的事,干隆皇
帝?從之?山東道御史曹一士?請寬妖言禁誣告折?,批準刑部的建議:今后凡告發(fā)旁人詩文書札等悖逆譏刺的,如無實跡,一律照誣告反坐;如果承審的法官率行比附成獄的,以?故入人罪?論。這一?刷新前朝弊政?的改革,暫時減緩了雍正后期疾劇蔓延的?文字獄?風。1741年(干隆六年)的?謝濟世私注《
大學》案?,雖然為干隆親自揭發(fā),但沒有依祖制上綱到?謀逆?政治問題,只說謝濟世?迂?,只是將謝濟世私注的
經(jīng)書及書版一并燒毀,謝濟世仍在湖南糧道官職上穩(wěn)穩(wěn)當當。如此放松對文化思想的嚴密禁錮,?請寬妖言?,?大煞文字獄?,?禁挾仇誣告詩文?可讓文人秀才高興透
了,紛紛上表稱頌干隆,?上下無隱情?,?為政以寬緩?,并大施?感情代理權(quán)?編造民謠:?干隆寶,增壽考;干
隆錢,萬萬年。?以對比雍正時的歌謠?雍正錢,窮半年?。然而樂極必然生悲。1751年(干隆十六年),?文字獄?突然死灰復燃,一個空前殘酷的?字禍? *** 突兀而起,七十
多起?文字獄?一個接一個連年?撲面而來?。?文字獄還鄉(xiāng)?起于轟動一時的?偽造孫嘉淦奏稿?案。孫嘉淦歷任左都御史、吏部和刑部尚書及直隸總督、湖廣
總督等中央、地方要職,以敢于直言極諫著稱,聲望很高。干隆十五年(1750)七月,江西千總盧魯生與守備劉時達合
謀,編造了一個指責干隆帝錯誤的奏稿,假托是孫嘉淦寫的,意圖借此制止干隆勞民傷財?shù)氖状文涎病8陕∈炅?/p>
,?偽孫嘉淦奏稿?流傳到云南時 *** 隆帝發(fā)現(xiàn)了,由此順藤摸瓜,輾轉(zhuǎn)根究,在全國追查偽稿作者。到當年十一月,僅四川一省即逮獲傳抄偽奏稿犯二百八十余人,湖廣、江西為數(shù)更多。十八年(1753)二月,干隆帝下令將所謂正犯盧
魯生凌遲處死,劉時達斬決,草率結(jié)案。本來,兩個地方官以?言官?孫嘉淦名義寫個希望皇帝不要?勞民傷財南巡?的建言奏折,雖然有冒名之不當,但其心
意卻是正直善良的,借用名臣孫嘉淦名義,無非是怕自己人微言輕,勸不動皇帝。全國十八省皆爭相傳抄,正說明此議
深得人心,皇帝該?聞過即改?才是。哪知道,在處理?偽稿案?的一年又八個月中,干隆帝坐臥不安,疑神疑鬼,一
時懷疑偽稿是曾靜、張熙余黨所造,一時懷疑出自那些讀書失志的文人之手,懷疑可能是被殺掉的川陜總督張廣泗的親
友故舊流落怨望,造謠生事。面對突發(fā)的偽稿案,干隆帝絲毫不想到自己確有過錯,反而感覺到敵對的暗潮在全國涌起
,將原因定為?皆因以往實行的寬大之政?,是?請寬妖言?,?禁挾仇誣告詩文?等大政方針出了毛病。聯(lián)想到在廷
訊時,張廣泗曾供稱:?但知皇上慈仁,不知皇上英武?。干隆深有感觸,對臣下說:?朕聞之,深為抱愧。水懦而玩,亦朕所深戒!?干隆由此決定改變?婦人之仁?的?寬緩
方針?,繼承和發(fā)揚列祖列宗的嚴猛精神,降旨說:?此等奸徒,傳播流言,儔張為幻,關(guān)系風俗人心者甚大,不可不
力為整飭?。干隆創(chuàng)造性地提出,要提高?皇權(quán)專制?,就要對文化思想?yún)栃薪y(tǒng)治;而將一切禁書統(tǒng)統(tǒng)燒毀,要比單個
打擊一個個文人更快更徹底。干隆獨創(chuàng)了借?搜集古今群書?而冠冕堂皇的理由來查辦禁書,欲將一切?反清文字?作
品的舊刻新編之作者、出版者、收藏者一網(wǎng)打盡。干隆時的文字獄,有不少案件,甚至是因為向清朝統(tǒng)治者歌功頌德、獻書獻策,不過,因馬屁拍得不得法,犯了忌諱,也會遭到殺身之禍。直隸容城一個走江湖的醫(yī)生智天豹,編了一部《萬年歷》,祝頌清朝國運久長,其中說?周朝止有八百年天下,如今大清國運,比周朝更久?,可是這萬年歷中把干隆的年數(shù)只編到五十七年為止,犯了大忌,被認為是詛咒干隆帝短命,?罪大惡極,人人發(fā)指,非碎磔不足以蔽辜?,結(jié)果,將智天豹處死。
還有個冀州秀才安能敬,寫了一首頌揚清朝的詩,其中有?恩榮已千日,驅(qū)馳只一時,知主多宿憂,能排難者誰?,這四句詩被曲解為咒罵皇帝有憂有難,無人輔佐,其實,就象安能敬自己在審訊時所說,?原要竭力稱頌,無奈說不上來?,頂多是頌詩寫得不好,哪里是什么譏訕誹謗呢?
再如著名學者全祖望著有《皇雅篇》,敘清世祖得天下之正。但全祖望的仇家卻向干隆帝控告說,全祖望文內(nèi)有?為我討賊清干坤?之句,居然冠?賊?字于?清?字之上,大逆不道!全祖望幾遭陷害,因朝廷官員為之辯解,才得以幸免。
直到干隆末期,文字獄才較為放寬。這主要是清廷統(tǒng)治日益腐敗,各族人民紛紛起義,清廷連鎮(zhèn)壓起義也來不及,顧不上在文字上吹毛求疵、無中生有。如干隆四十七年(1782年),廣西抄獲 *** 經(jīng)卷書籍,?語多悖逆荒唐?,照往例會嚴厲追查,治以重罪。但這時甘肅的 *** 起義剛剛鎮(zhèn)壓下去,清廷不敢因文字細故,再激起 *** 的反抗。所以干隆帝說?書內(nèi)字句,大約鄙俚者多,不得竟指為狂悖。此等 *** ,愚蠢無知,各奉其教,若必鰓鰓繩以國法,將不勝其擾。若此等 *** 書籍,附會其詞,苛求字句,甚非朕不為已甚之意。此事竟可毋庸辦理,嗣后各省督撫,遇有似此鄙俚書籍,俱不必查辦?。顯然,象這類案件,如果都要徹底查究的話,勢必是案件山積,株連甚眾,?將不勝其擾?。在各族人民拿起武器、紛起反抗的時候,清廷不得不稍稍收斂其 *** ,對文字犯罪,也不得不從寬處理了。但即使如此,直到嘉慶年間,文字獄的陰影仍籠罩著文壇,知識分子余悸尚存,所以龔自珍有?避席畏聞文字獄,著書都為稻粱謀?,以及?萬馬齊喑亦可哀?的嘆息。
?康、雍、干?三朝的?文字獄?比較
今天的學者們仔細比較了?康、雍、干?三朝的?文字獄?,發(fā)現(xiàn),三朝的文字獄雖有程度不同、方式不同,但本質(zhì)卻是一致皆是?熱衷于皇權(quán)專制?的封建專制王朝的產(chǎn)物。考之中國三千年封建歷史,并非每朝每代都有殘酷的?文
字獄?,漢唐封建盛世基本上沒有大?文字獄?,宋代雖以蘇東坡?烏臺詩案?開了?文字獄?先河,不過是貶官三級
,下放黃州流放瓊崖而已;直到明代衰弱的萬歷皇帝,才創(chuàng)造了?中國第一思想犯?將只是?不以孔孟之是非為是
非?的李卓吾,以?敢倡亂道?、?妄言欺世?罪名拿下詔獄,逼其自刎。清朝是滿清入侵中原,冒充正統(tǒng)以自居,對天下極盡壓迫與變態(tài)??滴蹩滴踉谖涣荒暧休^大?文字獄?11起,?文
字獄?多由? *** 互相攻訐?而起;而雍正則生性刻薄猜忌,雖在位只有十三年,卻有殘酷而大規(guī)模的?文字獄?近20
多起,其中不少是?親自揭發(fā)?,?親自審訊?;干隆一向?高己卑人,雄才易事?,所以雖在即位初期準行?請寬妖
言?,假造?言論寬松?,一旦根基穩(wěn)固,?得志便猖狂?,在六十年的帝王生涯中,竟創(chuàng)造了130多起酷刑?文字獄?
,創(chuàng)造了比此前中國歷史上?文字獄?總和還多一倍多的空前奇跡。
?。劬庉嫳径危輹匿N毀和篡改
至于干隆年間修的《四庫全書》,就更是搞的徹底,全國圖書都要進獻檢查,不僅不利于滿清的文獻被禁毀,連前人涉及契丹、女真、蒙古、遼金元的文字都要進行篡改。查繳禁書竟達三千多種,十五萬多部,總共焚毀的圖書超過七十萬部,禁毀書籍與四庫所收書籍一樣多。?初下詔時,切齒于明季野史。其后,四庫館議,維宋人言遼金元,明人言元,其議論偏謬尤甚者,一切擬毀,隆慶以后,至于晚明,將相獻臣所著,靡有孑遺矣?。明清之際,黃道周、張煌言、袁繼咸、錢肅樂、顧炎武、黃宗羲、孫奇逢諸人的著作,均于例禁。后來稍稍放寬,有些人的著作,只要?改易違礙字句,無庸銷毀?。但對錢謙益、呂留良、屈大均、金堡以及戴名世、王錫侯、尹嘉銓諸人的作品,查禁特別嚴厲。
干隆時被銷毀的書籍?將近三千余種,六、七萬卷以上,種數(shù)幾與四庫現(xiàn)收書相埒?。吳晗說過?清人纂修《四庫全書》而古書亡矣!?連宋應(yīng)星的科技著作《天工開物》也因為有礙于愚民而禁毀。文字獄如此之徹底,一篇吳三桂的?反滿檄文?,一本《揚州十日記》,一本《嘉定屠城記略》,竟在中華本土湮滅二百多年,二百多年后才從日本找出來!所?漢化?深者:尤其中華士人之民族意識!較之前代的外族統(tǒng)治者,更加陰險、卑劣、刻毒!難怪魯迅先生說:?對我最初的提醒了滿漢的界限的不是書,是辮子,是砍了我們古人的許多的頭,這才種定了的,到我們有知識的時候大家早忘了血史。?
《四庫全書》所收古籍許多經(jīng)過篡改是盡人皆知的事實。與清代統(tǒng)治者利益相關(guān)的明朝人的文學和歷史作品遭到大力剿滅,而且殃及北宋南宋。《四庫全書》的編纂者對于反映民族矛盾、民族壓迫和民族戰(zhàn)斗精神的作品盡量摒棄和抽毀,對于不能不收錄的名家名作則大肆篡改。
如岳飛《滿江紅》名句?壯志饑餐胡虜肉,笑談渴飲匈奴血?。?胡虜?、?匈奴?在清代是犯忌的。于是《四庫全書》館臣把它改為?壯志饑餐飛食肉,笑談欲灑盈腔血?。
張孝祥名作《六州歌頭?長淮望斷》描寫北方孔子家鄉(xiāng)被金人占領(lǐng):?洙泗上,弦歌地,亦膻腥。膻腥?犯忌,改作?凋零?。
陳亮的《水調(diào)歌頭?不見南師久》詞云:?堯之都,舜之壤,禹之封。于中應(yīng)有,一個半個恥臣戎。恥臣戎?犯忌,改作?挽雕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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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更荒謬的,辛棄疾的《永遇樂?千古江山》中的?斜陽草樹,尋常巷陌,人道寄奴曾住?,被改作?人道宋主曾住?。?寄奴?是南朝宋開國皇帝劉裕的小名,?宋主?可以說是他的尊稱。這兩句的格律也應(yīng)作?仄平?,兩個字的音也都是?仄平?,改為?宋主?并不涉及音律問題;?寄奴?二字也與清朝犯忌的?胡?、?戎?、?夷?、?虜?等了無關(guān)涉。那么為什么還要改呢?原因只有一個,那就是用小名稱呼帝王,做慣了奴才的《四庫全書》館臣看到就感到別扭,因此即使沒有?違礙?之處也要改。這是多么自覺的奴才態(tài)度!難怪魯迅說《四庫全書》不僅藏在內(nèi)廷,而且?還頒之文風較盛之處,使天下士子閱讀,永不會覺得我們中國作者里面,也曾有過很有些骨氣的人?(《病后雜談之余》)。
清代的文字獄是一場文化大災難。統(tǒng)治者為了加強中央集權(quán),禁錮人民思想,制造了一個又一個悲劇。那么清代有哪些文字獄的案例呢?
文字監(jiān)獄是由文字引起的犯罪。說起文字獄,自然以清代的文字獄最為著名,最具代表性。因為只有清朝的文字獄才是歷史上最殘酷的文字獄。清代文字獄有很多特點,涉及人數(shù)多,官職多。
當時的文字獄數(shù)量也非常多。順治時有七座文字獄,康熙時有十二座,雍正帝時有十七座。次數(shù)最多的是乾隆皇帝,升文字獄130多次。涉案人員下場很慘。一般文字獄涉及的人基本都是三到九個民族,上下可以有上千人。禁錮思想,扭曲文化,封鎖社會,也是文學監(jiān)獄的特點之一。
當時的統(tǒng)治者為了鞏固自己的權(quán)威,不允許人們用言語或文字表達自己的不滿,也不允許這些不滿向外界傳播,于是就用文學監(jiān)獄來鎮(zhèn)壓知識分子。有些人為了保護自己不得不閉上嘴。這也是民族文化思想落后的重要原因。對思想文化也有不良影響,敗壞官場風氣,嚴重束縛人們的思想。甚至有些文字獄案件都是空穴來風,造成很多冤案。在清朝,這種誤殺人的做法讓人不敢有公論,更不用說想法和建議了。所以當時一些有思想的人為了保命,什么都不敢說。所以當時的文化空前落后。所以當時的文字獄最大的特點就是涉及人數(shù)之多之慘烈,以及對社會文化的不良影響。清代有多少人死于文字獄,沒有完整的統(tǒng)計,但涉案人數(shù)之多,影響之深遠,在歷代都是名列前茅的。文字獄自宋代以來經(jīng)歷了元明兩朝,在清代達到頂峰。在清朝,文字獄直接害死了很多人,間接害死了更多人。雍正時期,我想編詞,以示文化和治國的武功,但沒有得到朝廷的響應(yīng),也沒有人能擔當這個重任。
比起清朝有多少人死在文字獄里,文字的惡劣影響更重要。從順治皇帝開始,順治時期有七個文學流派,康熙時期有十二個,雍正帝時期有十七個,乾隆時期最離譜,有一百三十多個文學流派。康朝盛世是中國農(nóng)業(yè)文明的巔峰時期,但巔峰也意味著衰落。明朝案絞死70人,黃案牽連300多人,還有一本詩集。700人被判有罪。由于案件大小不一,涉及人數(shù)不確定,無法考證清朝文字獄死了多少人。
清代文字獄的影響
清代文字獄是統(tǒng)治者為了禁錮思想,鞏固統(tǒng)治而犯下的罪行。盤點清代文字獄的影響,在文壇人士中引起了極大的恐慌。他們不敢發(fā)表任何評論,怕一不小心掉進文學監(jiān)獄的深淵。在滿清殘暴的文化壓迫下,文化被殘酷地摧殘和扭曲。學者不敢討論時事,以免惹禍上身。他們失去了誠信,只會沉悶的學習。清朝的公務(wù)員最容易成為文字獄的骨灰,但他們也是文字獄的幫兇,所以只能盲從戒律,沒有思想,沒有節(jié)操。同時,文學監(jiān)獄毀滅了大量珍貴的歷史文化經(jīng)典。乾隆年間,以修訂《四庫全書》為由,搜查并銷毀珍貴的歷史文化書籍,以至于現(xiàn)在讀到的《四庫全書》的書籍全部被校訂。清代文字獄的影響極其惡劣,清代文字獄造成了大規(guī)模的殺戮,給當時的社會帶來了極大的恐慌。清朝統(tǒng)治者對文化的統(tǒng)治是非常殘酷的,他們用極端的手段來排斥異己的統(tǒng)治言論,以此來鞏固自己的封建正統(tǒng)地位。
文學監(jiān)獄的種種不良因素嚴重導致了中國社會的落后,阻礙了社會的進步和發(fā)展。18世紀初,西方各國都已擺脫封建統(tǒng)治,政治、經(jīng)濟、科技、文化各方面都走上了高速發(fā)展的道路。然而,由于清朝文字獄的影響,中國終于在19世紀末淪為殖民地半封建社會,任憑其他列強和國家擺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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