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維坦按:個人經(jīng)驗——小時候看格林童話,現(xiàn)在回想起來似乎沒有給自己造成任何心理陰影,反倒留下恐怖印象的是一本小人書,名字已經(jīng)不記得了,類似《黑樓孤魂》那樣的內(nèi)容。
說到《白雪公主》的影視版本,那實在是太多了。文中所說1937年的版本無疑非常經(jīng)典,不過和原著相比,電影版明顯“純凈”了很多,比如, 迪士尼經(jīng)過長期探討才決定了小矮人的名字,排除掉不少代表陰郁,神經(jīng)質(zhì),骯臟等的名字。迪士尼還修改了格林童話中悲慘結(jié)局,童話中惡毒的皇后穿著炙熱的鐵靴跳舞致死,電影中則忽略皇后的這個結(jié)局。
至于格林童話是否該給孩子看……各位也可以說說自己的觀點和看法。
斯蒂芬·埃文斯發(fā)掘了《格林童話》中的扭曲世界——睡前故事里充滿了 謀殺,肢解,食人,弒嬰以及亂倫 。
封面上是最天真無辜的英文書名“格林童話”,或是200年前發(fā)行的德國原版的兒童與家庭童話。寫給好孩子的好故事。
但在這看似安全的名字背后是充滿性和暴力的黑暗故事——講述了謀殺,肢解,食人,弒嬰以及亂倫,一位學(xué)者說道。這些都是我們?nèi)缃襁h不能接受的。如果這些都是視頻游戲,早就被禁了。
格林兄弟(左為弟弟威廉·格林)
當年,格林兄弟的寫作環(huán)境完全不同。他們居住在德國的卡塞爾小鎮(zhèn),學(xué)習(xí)法律和語言,期間創(chuàng)作了150多個童話,在1812至1814年間發(fā)行了兩部。
其中有些童話已經(jīng)不符合時代了,但有些,像《小紅帽》,《灰姑娘》,《奇幻森林歷險記》,《白雪公主》卻是永恒的經(jīng)典。它們無數(shù)次被改編并搬上了銀幕;迪士尼把它們拍成了電影,新的電影制作人和作家也在不斷把它們再創(chuàng)作。日本動漫將其改成了情色動漫,格林兄弟的很多童話中的角色都被成人化了。
水晶棺材里的白雪公主,Theodor Hosemann1852年繪
但就算是在原版中,這些故事也遠算不上甜美,哈佛大學(xué)研究日耳曼民間故事和童話的教授瑪麗亞·塔塔爾教授這么認為:“這些童話在政治上很不正確,里面充斥著性和暴力。《白雪公主》里,繼母想要得到小女孩的肺和內(nèi)臟。她只有7歲,卻被獵人帶到了樹林里。這其實很恐怖?!?/p>
“接著,這位邪惡的繼母要穿著炙熱的鐵鞋跳舞。在《灰姑娘》里,你會看到姐姐們被砍掉了腳后跟和腳趾?!?/p>
成人主題
這些有關(guān)流血和性愛的童話——被作家約翰·厄普代克稱之為幼年的情色小說——有愈演愈烈之勢?!拔乙呀?jīng)記不清《白雪公主》出了多少個版本了,” 塔塔爾教授說?!安⒉欢际堑鲜磕岢銎贰芏嚯娪爸破硕及淹捙某闪顺扇税妫瑢⑵渲信で男詯鄯糯蟪殡x了出來?!?/p>
從左到右:《白雪公主》(1916),《白雪公主和七個小矮人》(1937),《黑炭公主與塞本小矮人》(1943),《魔鏡,魔鏡》(2012)
這些童話對錯參半。其中有些明顯的道德標準也得到了突出——欺騙和謊言要受到懲罰;誠實和勤勞會得到獎勵;承諾必須兌現(xiàn);對陌生人保持警惕——尤其是在森林里。
但這些不可能永遠有賣點。說教從來都不能娛樂觀眾——但懸疑重重的殘酷童話卻不一樣了。它們永遠都有追隨者。正如塔塔爾教授所說的那樣,“這些故事給了我們‘要是如果’的腳本——要是如果我能想象到的最可怕的事情真的發(fā)生了——但是這些故事發(fā)生的背景都在‘很久很久以前’。我將要把這個故事說給你聽,會告訴你主人公們是怎樣逃脫出來的?!倍也粌H僅只是活了下來,他們還會“永遠幸?!薄?/p>
有些家長不愿意給孩子讀《金叔》(Rumpelstiltskin),因為這故事牽涉到拐賣和死刑。
顯然,很多孩子都很喜歡殘酷這個賣點。但是很多家長卻明顯不喜歡。去年的某項調(diào)查發(fā)現(xiàn),很多家長都說自己的孩子在看到小紅帽的悲慘遭遇之后留下了眼淚。有些家長不愿意給孩子讀《金叔》,因為這故事牽涉到拐賣和死刑。還有很多家長覺得《灰姑娘》對女兒們的影響很不好,因為她終日都在做家務(wù)。
還有很多家長覺得《灰姑娘》對女兒們的影響很不好,因為她終日都在做家務(wù)。
現(xiàn)在的一些流行版本為故事不那么美好的一面裹上了糖衣。的確,1950年迪士尼版的《灰姑娘》是個次品——歌曲的名字(《夢想是心中許下的愿望》,《魔咒歌》以及《歌唱吧!甜美夜鶯》)為故事增添了情趣。但迪士尼早期的《格林童話》的動畫版本都十分陰暗。
“1937年版的《白雪公主》里,” 塔塔爾教授說,“邪惡的皇后走到地下室里,去制作毒藥把蘋果變得劇毒無比,地下室里到處都是烏鴉 , 骷髏,還有積滿灰塵的神秘書籍。”
“接著她把自己變成了一個丑陋的老太婆。從最美的變成了最丑的?!?/p>
“我覺得那一刻其實反映的是我們成 年 人的焦慮,我們害怕變老。首先是她的聲音變了,接著手也發(fā)生了變化,就這樣,她變成了一個老太婆。”
“我覺得迪士尼是將童話中可怕的地方提煉出來,好同時吸引小孩和成年人”。
邪惡思想
在當時,德國小鎮(zhèn)卡塞爾的這些夾雜著廢話的辯論讀起來挺有味道。那里是兩兄弟成長和居住的地方(在同一間屋子里,威廉·格林同 麗埃塔·多蘿西婭·維爾德 結(jié)了婚,而雅各布·格林孤獨終老)。植物園和激發(fā)人思維的市政文獻展廳中就有一些童話的展品。那里展出了兩兄弟創(chuàng)作的童話原版,字典以及其他作品。
但這里也設(shè)計了一些有趣的展品供人們思考。有些視頻講的是容光煥發(fā)的小紅帽用誘人的香水吸引了大灰狼一路跟隨。 也有一個區(qū)域標有“未成年人不得進入”,在厚厚的簾布后面,你可以通過墻壁裂縫讀到童話中最暴力的片段節(jié)選。
作為館長之一的路易莎·丹奇說,這些片段節(jié)選很好地表現(xiàn)了邪不壓正,惡有惡報。選擇是十分明顯的?!捌渲杏泻糜袎?,而你毫無疑問知道什么是善,什么是惡。對兒童來講也是十分容易理解的。很明顯,好人永遠都會勝利。這很重要?!?/p>
《費切爾的怪鳥》,英國插畫師 亞瑟·拉克姆繪
她認為永恒的秘訣就是給人們留下了很多想象的空間?!耙粋€人的性格是固定的,對于自己可以有無盡的想象,”她說?!叭绻腥俗x給你聽,那么你的腦中會自動產(chǎn)生畫面。這就是神奇之所在?!?/p>
這種神奇是建立在幻想之上的,也保護了很多童話免受父母嚴苛的憤怒之害。兒童——有些兒童——的確看起來更偏好恐怖黑暗,但也許這只是因為這些故事都不是太真實的緣故。有些家長覺得有些情節(jié)過于危險,兒童故事里講孩子的手被切斷(《沒有手的姑娘》)或是有人從樓梯上被推了下來(《傻小子學(xué)害怕》)——但好在今天年輕的讀者們知道這些都是虛構(gòu)的。
《沒有手的姑娘》
這些故事中幻想出的黑暗面,也許保護了今天一些游戲免受嚴苛法律的責(zé)難。兩年前,美國聯(lián)邦最高法院就駁回了地方法院有關(guān)要求禁止相關(guān)電子游戲的提案。法官斯卡利亞判定對暴力的描繪不會受到限制。這涉及到了《白雪公主》,《灰姑娘》以及《奇幻森林歷險記》里的很多殘酷情節(jié)。
的確是很陰暗。但是,也的確讓兩百年來數(shù)代兒童和成人為之興奮——也許還會再影響兩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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