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亡之后無中國明亡之后無華夏(琴心劍膽文震亨，玩物尚志《長物志》)

一位西南聯(lián)合大學(xué)的歷史教授曾說過：中國史上到南宋滅亡就停止了，人們問他為何？ 他說，“崖山之后，已無中國?！?有人說：唐宋在日本，明在韓國。大清在中國。 為什么？ 因?yàn)椤抖Y》曰： “華夏，重信義?。?而胡人，無！！”

琴心劍膽文震亨，玩物尚志《長物志》

琴心劍膽文震亨，玩物尚志《長物志》

文/方木魚

【文震亨其人】

文震亨生在明朝的一個(gè)文化大家族，文震亨的曾祖父是大名鼎鼎的四大才子之一的翰林待詔文徵明。文征明的兒子文彭、文嘉，與侄子文伯仁，都是有名的畫家。文震亨的父親文元發(fā)為國子監(jiān)博士文彭之子，也是著名畫家。

文震亨是明朝天啟二年的狀元文震孟的弟弟，文震孟一生十進(jìn)考場，后來做了崇禎皇帝的老師。文震孟為人剛直清正，連天子也要禮敬三分。他任日講官時(shí)有一次給皇帝講經(jīng)，崇禎帝把一只腳擱在膝上，正講到《尚書》中的《五子之歌》，文震孟口誦文中“為人上者，奈何不敬”一語，兩眼直瞅天子腳下，崇禎帝慌忙用袖掩住腳，再慢慢抽回，放下。

這便是文震亨的家世家風(fēng)。曹丕在《典論》里說：“一世長者知居處，三世長者知服食。”意思是說，一代為官的富貴人家只知道住好房子，富有三代的人家才懂得穿衣吃飯?？梢姡蠹绎L(fēng)范與貴族氣質(zhì)也須是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

明末，山人盛行。所謂山人，即家庭殷實(shí)，以詩文、書畫、茶酒為樂的文人群體。文震亨其人“長身玉立，善自標(biāo)置，所至必窗明幾凈，掃地焚香”?？婆e不利后，“即棄科舉，清言作達(dá)，選聲伎，調(diào)絲竹，日游佳山水”，頗有魏晉神韻。

文震亨風(fēng)雅，但絕不附庸，他是一個(gè)很有骨氣的人。史學(xué)家常說：宋亡之后無中國，明亡之后無華夏。文震亨便不幸身處這個(gè)興衰交替的亂世。清順治二年，清軍攻占蘇州后，推行剃發(fā)令，文震亨自投于河，被家人救起，絕食六日而亡。史書以十二字載其事跡：明亡，絕粒死，年六十一，謚節(jié)愍。讀來令人敬佩，心疼。

【《長物志》其書】

《長物志》這個(gè)書名很有意思，長物原指多余的東西，后來也指像樣的東西。從多余的廢物到像樣的珍品，這樣的語義翻轉(zhuǎn)，在漢字里也不多見?！堕L物志》全書共十二卷，涵蓋室廬、花木、水石、禽魚、書畫、幾榻、器具雜品之屬、位置、衣飾、舟車、蔬菜、香茗等。與“柴米油鹽醬醋茶”相去甚遠(yuǎn)，而是“琴棋書畫詩酒花”的雅文化之必備品，所以，既可以理解為多余的東西，也可以認(rèn)為是像樣的東西，是為“長物”。有人把這本書說成是“相物術(shù)”，倒也貼切。

其實(shí)，哪有什么多余的東西，倒有頗多的多余之人。有人在讀過《長物志》一書之后說：我輩存世，一無意境可尋，二無長物嵌身，三無氣節(jié)可存。如此看來，都是多余之人罷了。讀來令我等茍且殘喘之輩汗顏。

讀《長物志》，不得不說到文震亨的美學(xué)觀，文震亨走的是“雅人深致”的上層精英路線，崇尚“古、雅、韻”。文震亨好友沈春澤在為《長物志》所作的序言中開講到，書中所談雖是些瑣雜碎細(xì)之物，不能擋寒療饑，于人是閑事雜物，于己卻是寶貴之物，視為連城美玉，不惜一擲千金。而恰恰是馭物有道，才能看出一個(gè)人有沒有韻、才、情。

文震亨是蘇州人，就是我們在古文里常見的姑蘇人氏，有人這樣揣摩文氏當(dāng)年的心境：“我正是怕蘇州人的巧心妙手慢慢變了，而這些無足輕重的小玩意兒過了若干年后再流行起來，人們卻說不出其所以然，我這才想到要為后人記下來呀！”

料應(yīng)是如此。

【《長物志》節(jié)選】

原文：

琴

琴為古樂，雖不能操，亦須壁懸一床；以古琴歷年既久，漆光退盡，紋如梅花，黯如烏木，彈之聲不沉者為貴。琴軫：犀角、象牙者雅。以蚌珠為徽，不貴金玉。弦用白色柘絲，古人雖有朱弦清越等語，不如素質(zhì)有天然之妙。唐有雷文、張?jiān)?；宋有施木舟；元有朱致遠(yuǎn)；國朝有惠祥、高騰、祝海鶴，及樊氏、路氏，皆造琴高手也。掛琴不可近風(fēng)露日色，琴囊須以舊錦為之，軫上不可用紅綠流蘇，抱琴勿橫，夏月彈琴，但宜早晚，午則汗易污，且太燥，脆弦。

譯文：

琴是古代的樂器，即使不會彈，也要在墻上掛一架。古琴以年代久遠(yuǎn)，漆色都掉光，紋理如梅花，黯淡如烏木，彈起來聲音不沉郁的為佳。琴上調(diào)弦的小柱以犀牛角，象牙為好。人們不喜歡用金銀玉石，而是用珍珠做琴上圓點(diǎn)狀的徽。用白色的柘絲做琴弦，古人雖然有朱弦清越之說，但不如柘絲質(zhì)樸天然。唐朝有雷文、張?jiān)?，宋朝有施木舟，元朝有朱致遠(yuǎn)，我明朝有惠祥、高騰、祝海鶴，及樊氏、路氏，這些人都是造琴的高手。懸掛在墻壁上的琴不可靠近風(fēng)沙和陽光暴曬，琴囊最好用舊錦制作，調(diào)弦上不可用紅綠的流蘇，抱琴切忌橫放，夏季適合在一早一晚彈琴，中午容易出汗藏污垢，且天氣干燥，琴弦易斷。

名家雜論：

琴，古代弦樂器，最初是五根弦，后加至七根弦，亦稱“七弦琴”、“瑤琴”。古人講“琴棋書畫”，藝為四才之首，可見琴在古人心目中的地位。

古人的墻上除了書畫，常掛的是琴和劍。辛棄疾在《送劍與傅巖叟》里寫道：“鏌铘三尺照人寒，試與挑燈仔細(xì)看。且掛空齋作琴伴，來須攜去斬樓蘭?！?br>
墻上掛琴，不一定代表會彈。清朝袁枚云：“我不知音偏好古，七條弦上拂灰塵。”而陶淵明更甚，他那把琴干脆就沒有弦。人們說他“性不解音，而畜素琴一張，弦徽不具，每朋酒之會，則撫而和之，曰：‘但識琴中趣，何勞弦上聲?！边@種境界不是一般人的風(fēng)雅。詩人何其芳曾這樣說：“我準(zhǔn)備寫一篇《無弦琴》，準(zhǔn)備開頭便說那位不為五斗米折腰的古人，說他的墻壁上掛有一張無弦琴，每當(dāng)春秋佳日，興會所至，輒取下來撫弄一番?！?br>
而如果你被文震亨“琴為古樂，雖不能操，亦須壁懸一床“的假象所迷惑就大錯(cuò)特錯(cuò)了。實(shí)際上，文震亨是一名古琴高手，他不僅能彈，還著有《琴譜》一書。當(dāng)年，文震亨以貢生身份被召入宮，只因“琴書名達(dá)禁中”被皇上賞識，改授中書舍人。當(dāng)時(shí)流傳甚廣的一件雅事是，崇禎皇帝制作了頌琴兩千張，命文震亨為每一張琴題名。僅此足以見文氏因琴而起的聲望。清朝入關(guān)，將琴藝看作是“聲色”之類，凡皇室不習(xí)琴，明朝留下的琴都被收起，現(xiàn)今故宮還藏有唐、宋、明古琴百數(shù)十張，想來其中定有文震亨題名的古琴吧。

原文：

劍

今無劍客，故世少名劍，即鑄劍之法亦不傳。古劍銅鐵互用，陶弘景⑴《刀劍錄》所載有：“屈之如鉤，縱之直如弦，鏗然有聲者”，皆目所未見。近時(shí)莫如倭奴所鑄，青光射人。曾見古銅劍，青綠四裹者，蓄之，亦可愛玩。

譯文：

當(dāng)今之世缺少劍客，所以也就缺乏名劍，即使是鑄劍之法也久未傳世。古時(shí)之劍就已用銅鐵互雜合金，南朝陶弘景《刀劍錄》記載：“彎曲如勾，緊直如箭弦，且鏗鏗然有金屬嗡鳴聲”，這些都不能親眼所見了。最近的劍最好的是日本人所鑄造的，青光間劍氣逼人。曾見過一把古銅劍，青綠色的銅鹽包裹著，收藏作為玩意也挺不錯(cuò)。

名家雜論：

劍，有“百兵之君”、“百兵之祖”、“兵器之首”的美稱。我國好劍之風(fēng)源遠(yuǎn)流長。在古代，劍與“琴”或“書”并稱，所以劍客詩人有“琴劍飄零”或“書劍飄零”的說法。李白“拔劍四顧”、辛棄疾“挑燈看劍”皆有“高士之風(fēng)”，文震亨所言“今無劍客”，大概便是仰慕這種英雄氣吧。

長鋏，劍之一種，刀身劍鋒長者稱“長鋏”，短者稱“短鋏”?！稇?zhàn)國策·齊策四》載：齊人有馮諼者，貧乏不能自存寄食孟嘗君門下，因食無魚、出無車、無以為家，三談其劍鋏，歌曰：“長鋏，歸來乎？”后來長鋏多用于形容處境窘困而有所求。

聽過一首文人曲，常在耳邊回蕩：長鋏，歸來乎？食無魚，出無車，兩袖清風(fēng)為誰忙，國家不用做棟梁。長鋏，歸來乎，無以為家，無可牽掛，十年寒窗付東流，壯志未酬歸故鄉(xiāng)，天下興亡事，在我胸中藏。

明末文人以收藏日本刀劍為雅道，而又不止于刀劍，小如梳扇、大如櫥箱，金工如袖爐鉸鎖，漆器如墨匣提盒，倭人屢有驚人之作。這實(shí)際上是末蘇州的真實(shí)情境。

文震亨在寫作《長物志》時(shí)，屢次提及“倭制”，倭本身是一種蔑稱，在他眼里，對倭器的肯定，實(shí)際是倭人莫大的榮幸。

書名：長物志

著者：〔明〕文震亨

編著：李霞王剛

出版社：江蘇鳳凰文藝出版社

出版時(shí)間：2015年7月

書號：978-7-5399-8089-8

定價(jià)：55.80元

頁數(shù)：424

字?jǐn)?shù)：445千字

開本：16開

為什么說宋代之后華夏文明出現(xiàn)斷裂

自宋朝以后,周易開始逐漸衰弱--雖然還在,但斷已沒有了當(dāng)日的風(fēng)采.
總結(jié)起來說,宋朝過后,他族文化的介入程度,已然完全不似北魏孝武帝式的單純的融合,而是帶著政治強(qiáng)制力的必然性執(zhí)行,這能帶給一個(gè)民族更多的內(nèi)涵,但必然也是破壞了原先的精髓.--這本是一個(gè)無所謂好無所謂壞的事情,事物本來就是要運(yùn)動變化發(fā)展的,要不然,為什么四大文明古國中只有華夏名族在數(shù)千年歲月的洗禮后,依然熠熠生輝呢?
誠然,現(xiàn)在(尤指文革過后)的時(shí)代的確是一個(gè)迷惘的時(shí)代,如今多數(shù)的國人不是天生愿意崇洋媚外,而是沒有一個(gè)敢去信封的本土文化,所以也不乏各種對中國當(dāng)下各種形式的批判與否定,甚至中國對自己的研究反倒不如外國對我們的分析.
但這能說明什么嗎?不能,涅磐前的混沌誰也逃不掉,但千萬不要以為華夏文化就此沉淪!可以不含糊地說,如今的中國正在也必將重新走到世界歷史大舞臺的中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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