拳夫人進(jìn)為婕妤,居鉤弋宮。大有寵,太始三年生昭帝,號鉤弋子。任身十四月乃生,上曰:“聞昔堯十四月而生,今鉤弋亦然?!蹦嗣渌T曰堯母門。鉤弋子年五六歲,壯大多知,上常言“類我”,又感其生與眾異,甚奇愛之。后上疾病,乃立鉤弋子為皇太子?!稘h書·外戚傳》
譯文:
拳夫人晉升為婕妤,住在鉤弋宮,非常得寵。太始三年,她生下昭帝,孩子被稱作鉤弋子。她懷孕十四個月孩子才降生,武帝說:“聽說昔日堯就是懷胎十四個月而生的,現(xiàn)在鉤弋夫人也生了這樣的兒子。”就把孩子降生的那座宮殿的大門稱作堯母門。鉤弋子五六歲時,生得形體偉大,又十分聰明,武帝常說“像我”,又覺得他的出世也和別人不同,就特別疼愛他。后來武帝病重就冊立鉤弋子為皇太子。
一
鉤弋夫人趙氏,名不詳,河北人,漢武帝劉徹寵妃,漢昭帝劉弗陵的生母。
傳說,趙氏天生握拳不能伸展,漢武帝巡狩路過趙氏的家鄉(xiāng),觀天相、占卜吉兇的“望氣者”對漢武帝說此地有奇女,漢武帝立即下詔派人尋找。
不多久,隨行官員就找到一位年輕漂亮的女子,這個女子天生雙手握成拳狀,雖年已十多歲,依然不能伸開。漢武帝叫此女過來,伸出雙手將這女子手輕輕一掰,少女的手便被分開,在手掌心里還緊緊地握著一只小玉鉤。
隨后,漢武帝命人將此女扶入隨行的馬車,將其帶回皇宮,趙氏由此而得到漢武帝的寵愛,號稱拳夫人,又稱鉤弋夫人。
二
趙氏的父親當(dāng)時已經(jīng)去世,他曾犯法被處以宮刑,做了宦官,后來死在長安。后人認(rèn)為所謂握拳藏鉤根本就是當(dāng)?shù)毓賳T和隨行人員取悅漢武帝的一出好戲,趙父的宦官生涯使得趙氏的美貌被一些官員得知,于是趁著這個機(jī)會將趙氏送給漢武帝。
漢武帝一生主要有六個女人。第一個就是他的表妹、館陶公主的女兒陳阿嬌,也就是成語“金屋藏嬌”的由來。第二個是衛(wèi)子夫,沒有她就沒有她弟弟衛(wèi)青和侄子霍去病的赫赫武功,后來有王夫人、李夫人、尹婕妤依次得寵,最后“收官”的就是鉤弋夫人。
由于鉤弋夫人雙手藏鉤,后來有一種藏鉤游戲。在唐代詩人李白的《宮中行樂詞》中,就有一句“更憐花月夜,宮女笑藏鉤”。這說明這種藏鉤游戲曾盛行于唐朝皇宮。游戲的方法是:人分為猜、藏兩撥,參與藏的一撥人將鉤藏在某人的一只手中,讓另一撥人猜,猜中一藏者得一籌,連得三籌者勝。據(jù)說現(xiàn)在圍棋比賽以棋子藏于手中,猜單雙來決定誰先手的規(guī)則,就是由藏鉤游戲發(fā)展演變而來的。
三
漢武帝一共生了六個兒子,長子劉據(jù)在公元前91年著名的巫蠱之禍后自殺,次子齊懷王劉閎死得比較早,可以繼承皇位的只有四人:燕王劉旦、廣陵王劉胥、昌邑王劉髆和趙氏之子劉弗陵。
劉旦野心太大,劉胥只知道玩,所以兩人都成不了皇位繼承人。劉髆是漢武帝與寵妃李夫人所生,是貳師將軍李廣利的外甥。公元前90年,李廣利和丞相劉屈氂一起策劃謀立劉髆為太子,事敗。劉髆也沒戲了。
劉弗陵是漢武帝最為年幼的兒子,漢武帝特別寵愛劉弗陵,但因其年幼母少,恐怕女主垂簾禍害國家,猶豫不決。
四
褚少孫在《史記補(bǔ)記》里這樣描述:漢武帝住在甘泉宮時,命內(nèi)廷畫工畫了一張周公抱著周成王接受諸侯朝拜的圖畫,并賜給霍光,于是,大臣們都知道漢武帝想立劉弗陵為太子。
數(shù)日之后,漢武帝斥責(zé)趙氏,趙氏摘下發(fā)簪、耳環(huán),磕頭請罪。漢武帝命人將趙氏拉走,送到宮廷的監(jiān)獄中,趙氏回頭看著漢武帝,漢武帝說:“快走,你活不成了!”不久趙氏死于云陽宮。
趙氏死后,漢武帝詢問身邊的人,人們對趙氏之死有什么看法。左右回答說:“人們說將要立她的兒子當(dāng)太子,為什么要除去他的母親呢?”漢武帝說:“對。這不是一般人所能懂得的。從古到今國家起內(nèi)亂的原因,是因?yàn)槿酥髂晷《赣H年壯。女主人獨(dú)斷驕橫,淫蕩放肆,沒有人能阻止她。你們沒聽說過呂后的故事嗎?”
關(guān)于趙氏的死因,這是現(xiàn)在比較流行的說法,也就是所謂的“立子殺母”說。
另有一個說法是班固在《漢書》中記載的,趙氏因犯錯,受到漢武帝斥責(zé)憂郁而死。
五
公元前87年,漢武帝在彌留之際立劉弗陵為太子。四天后,漢武帝去世,年僅八歲的劉弗陵即位,是為漢昭帝。
漢昭帝即位后,追封母親趙氏為皇太后,征發(fā)民夫兩萬人修建云陵以安葬趙氏。
據(jù)說,鉤弋夫人出殯以后,尸體不發(fā)臭,更有香氣飄到十多里外。人們懷疑她不是普通的人,就掘墓開棺來看,發(fā)現(xiàn)棺材里是空的,沒有尸體,只有一雙鞋子,有點(diǎn)《書劍恩仇錄》中香香公主的意思。
鉤弋夫人死后,家鄉(xiāng)的父老兄弟為紀(jì)念她,在今河北省阜城縣娘娘廟村,建造了拳夫人娘娘廟,廟中供奉了鉤弋夫人塑像,香煙縹緲,求拜者不斷。
根據(jù)《河間府志》記載:明代嘉靖年間,兵部侍郎竇章志路過娘娘廟時,曾作七言絕句一首:“遠(yuǎn)上土山望天涯,趙河畔上有人家。漢武停車選蓮花,順城楓樹映朝霞。”詩中提到的順城,就是漢武帝停車選取美如蓮花的鉤弋夫人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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