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84年8月5日,法國海軍攻打臺灣基隆,首度向清政府進行真正的武力侵略。當中國方面的戰(zhàn)報尚未傳到北京時,法國政府即以外交照會的形式向中國通告攻打基隆一事,稱自己的行動是對清政府不顧法方最后通牒的警告,屬于迫不得已。揚言清政府如果不想看到其他港口發(fā)生類似的事情,就必須立刻回到外交談判中,認真對待法國就觀音橋事件所提出的認錯和賠償?shù)囊蟆?/p>
法國美術作品:《馬江之戰(zhàn)》。畫面上所表現(xiàn)的艦艇從左至右分別是:沉沒的“揚武”,“德斯丹”“第45號”“窩爾達”“野貓”
已在馬江邊眼睜睜看著法國軍艦縱橫往來的海疆事務并署船政大臣張佩綸(晚清名臣,張愛玲的祖父,李鴻章的女婿)得悉基隆事變后,急得五內俱焚。
8月16日,張佩綸便召集水師各艦的管帶通報情況,緊急會商,定下江上設防方案:以船政水師旗艦“揚武”領隊,炮艦“伏波”“福星”“藝新”,蚊子船“福勝”“建勝”,運輸艦“琛航”“永?!?,從船政江畔向對岸方向呈一字形排開,大致處在羅星塔錨地的邊緣上,構筑成一道江上防線。如此,既可以防范法國軍艦逼近船政炮擊、登陸,同時又把守在通往省城福州的航道咽喉上。
除上述軍艦外,張佩綸將桿雷艇以及火攻船埋伏在閩江支流烏龍江等處的港汊中,計劃一旦戰(zhàn)事爆發(fā),這些小船即從各處出擊,騷擾法國軍艦,策應船政水師軍艦作戰(zhàn),發(fā)揮奇兵的作用。
考慮到中、法軍艦所處的江面寬度只有不到一千米,在這種不利的地形上張佩綸制定的方案,總體而言還算可圈可點。不過,狹窄的江面注定了雙方軍艦一旦交戰(zhàn),根本不可能做多少回旋機動,主要將以殘酷的近距離火炮對擊來決定勝負,往往第一輪射擊就可能左右勝負戰(zhàn)局。這種情況下,顯然先開火的一方將占有極大優(yōu)勢,而張佩綸屢屢向清廷奏請但并不被采納,由此船政水師采取先發(fā)制人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即使不考慮這一點,船政水師軍艦的火力,也并非是法國軍艦的對手。
8月21日,臺風降臨福建沿海。
大戰(zhàn)前夜
8月22日始終等不來朝廷進一步指示的張佩綸坐立不安了一整天。而此時,停泊在馬江的法國軍艦接到了開戰(zhàn)的命令。22日下午5時,法國海軍東京支隊司令孤拔在臨時旗艦“窩爾達”上正式收到了法國政府要求其于明日進攻福建船政的命令。
馬江之戰(zhàn)爆發(fā)前,中法雙方艦船停泊位置
在馬江江面盤桓近一個月,孤拔對當?shù)氐乃那闆r已經非常熟悉。傳達完作戰(zhàn)令后,孤拔開始布置詳細的作戰(zhàn)方案。
23日的開戰(zhàn)時間,孤拔設定在下午2時。原因是馬江江水于每天上午漲潮,午后逐漸退潮。下艦首錨的軍艦,在漲潮、落潮時,艦位會隨著潮水的涌動發(fā)生變化。下午2時江水已經開始退潮,根據(jù)觀察,這段時間潮水剛好將船政廠前的“揚武”等中國主力軍艦推動成船尾對向法艦的形勢。此時開戰(zhàn),法艦得以直接攻擊中國軍艦火力薄弱的艦尾,中國軍艦如果要旋轉陣位,旋轉過程中當舷側朝向法艦時,更是給了法軍進攻的良機。如此一招毒辣的計策,唯一的漏洞是,萬一船政水師在上午時分首先開火,受漲潮的影響,恰好會出現(xiàn)法國軍艦船尾朝向中國軍艦的情況,那時優(yōu)劣形勢將完全倒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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