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0192年5月22日,東漢司徒王允等殺董卓。東漢末年,宦官專權(quán),朝政腐敗。初平三年四月二十三日,董卓大會(huì)群臣于未央殿,卓入宮門,呂布與李肅伏兵起,卓措手不及被誅。長安百姓聞卓被誅,“歌舞于道”。卓部將李榷等攻入長安,呂布戰(zhàn)敗出奔,王允被殺。
董卓之歷代評(píng)價(jià)
陳壽:“董卓狼戾賊忍,暴虐不仁,自書契已來,殆未之有也?!?/p>
王粲:“昔大人見臨洮而銅人鑄,臨洮生卓而銅人毀;世有卓而大亂作,大亂作而卓身滅,抑有以也 ?!?/p>
鄭泰:“董卓強(qiáng)忍寡義,志欲無饜?!?/p>
蓋勛:“昔伊尹、霍光權(quán)以立功,猶可寒心。足下小丑,何以終此?賀者在門,吊者在廬,可不慎哉!”
荀彧:“卓暴虐已甚,必以亂終,無能為也?!?/p>
荀攸:“董卓驕忍無親,雖資強(qiáng)兵,實(shí)一匹夫耳?!?/p>
蔡邕:“董公性剛而遂非,終難濟(jì)也?!?/p>
王允:“卓,國之大賊,殺主殘臣,天地所不祐,人神所同疾?!?/p>
皇甫酈:“昔有窮后羿恃其善射,不思患難,以至于斃。近董公之強(qiáng),明將軍目所見,內(nèi)有王公以為內(nèi)主,外有董旻、承、璜以為鯁毒,呂布受恩而反圖之,斯須之間,頭縣竿端,此有勇而無謀也?!?/p>
陸機(jī):“遠(yuǎn)惟王莽篡逆之事,近覽董卓擅權(quán)之際,億兆悼心,愚智同痛?!?/p>
裴松之:“桀、紂無道,秦、莽縱虐,皆多歷年所,然后眾惡乃著。董卓自竊權(quán)柄,至于隕斃,計(jì)其日月,未盈三周,而禍崇山岳,毒流四海。其殘賊之性,寔豺狼不若。”
范曄:“董卓初以虓虎闞為情,因遭崩剝之勢,故得蹈藉彝倫,毀裂畿服。夫以刳肝斫趾之性,則群生不足以厭其快,然猶折意縉紳,遲疑陵奪,尚有盜竊之道焉。及殘寇乘之,倒山傾海,昆岡之火,自茲而焚,《版》、《蕩》之篇,于焉而極。嗚呼,人之生也難矣!天地之不仁甚矣!”
常璩:“漢末大亂,雄杰并起。若董卓、呂布、二袁、韓、馬、張、楊、劉表之徒,兼州董郡,眾動(dòng)萬計(jì),叱咤之間,皆自謂漢祖可踵,桓、文易邁。”
李世民:“至如趙高之殞二世,董卓之鴆弘農(nóng),人神所疾,異代同憤?!?/p>
高適:“董卓地兼形勝,手握兵鈐,顛而不扶,禍則先唱。興晉陽之甲,君側(cè)未除;入洛陽之宮,臣節(jié)如掃。至乃發(fā)掘園寢,逼辱妃嬪。太后之崩,豈稱天命!宏農(nóng)之廢,孰謂人心?敢諷朝廷,以自尊貴;大肆剽虜,以極誅求。焚燒都邑,馳突放橫。衣冠凍餒,倚死墻壁之間;兆庶困窮,生涂草莽之上。於是天地憤怒,鬼神號(hào)哭。而山東義旗,攘袂爭起,連州跨郡,皆以誅卓為名。故兵挫於孫堅(jiān),氣奪於袁紹。僭擬與服,黨助奸邪,驅(qū)蹙東人,脅帝西幸。淫刑以逞,有湯鑊之甚,要之糜爛,刳剔異端。乃謂漢鼎可移,郿塢方盛,殊不知禍盈惡稔,未或不亡。故神贊允誠,天假布手,母妻屠戮,種族無留。懸首燃臍,遺臭萬代,骨肉灰燼,不其快哉!”
劉知幾:“漢之有董卓,猶秦之有趙高?!?/p>
蘇軾:“衣中甲厚行何懼,塢里金多退足憑;畢竟英雄誰得似,臍脂自照不須燈?!?/p>
錢時(shí):“卓,誠巨奸,無所逃罪也。若真能感悟自悔,其非收召諸賢,傾心委倚,使朝廷之上一變而為君子之規(guī)模,宗社奠安,海宇清晏,不特身免刑戮,亦可長保祿位。蓋愆補(bǔ)過,尚庶幾焉而卓則不如是也。嗚呼!亦愚矣?!?/p>
蔡?hào)|藩:“山東兵起,董卓遣將出御,未聞敗衄,而忽議西遷,意者其即由賊膽心虛,有以懾其魄而奪其氣歟?然于伍孚行刺,則殺之;于周毖伍瓊之進(jìn)諫,則亦殺之;于袁隗袁基之有關(guān)紹術(shù),則又殺之;窮兇極惡,何其殘忍乃爾?且屠戮富人,焚毀宮室,二百里內(nèi),不留雞犬,雖如秦政項(xiàng)羽立暴虐,亦未有過于是者?!?/p>
羅貫中《三國志通俗演義》:①“董卓遷都漢帝憂,生靈滾滾喪荒丘。狗銜骸骨筋猶動(dòng),烏啄骷髏血尚流。郿塢追魂憑李肅,宮門取命有溫侯。奸雄已死戈矛下,直到如今罵未休?!雹凇鞍詷I(yè)成時(shí)為帝王,不成且作富家郎。誰知天意無私曲,郿塢方成已滅亡?!?/p>
《后漢書》《三國志》中沒有說,《資治通鑒》中說是:初平三年六月甲子。也就是192年6月17日。
《資治通鑒》:呂布軍有叟兵內(nèi)反,六月,戊午,引傕眾入城,放兵虜掠。布與戰(zhàn)城中,不勝,將數(shù)百騎以卓頭系馬鞍出走,駐馬青瑣門外,招王允同去。允曰:“若蒙社稷之靈,上安國家,吾之愿也;如其不獲,則奉身以死之。朝廷幼少,恃我而已,臨難茍免,吾不忍也。努力謝關(guān)東諸公,勤以國家為念!”太常種拂曰:“為國大臣,不能禁暴御侮,使白刃向?qū)m,去將安之!”遂戰(zhàn)而死。傕、汜屯南宮掖門,殺太仆魯馗、大鴻臚周奐、城門校尉崔烈、越騎校尉王頎。吏民死者萬馀人,狼藉滿道。
王允扶帝上宣平門避兵,傕等于城門下伏地叩頭,帝謂傕等曰:“卿等放兵縱橫,欲何為乎?”傕等曰:“董卓忠于陛下,而無故為呂布所殺,臣等為卓報(bào)仇,非敢為逆也。請事畢詣廷尉受罪。”傕等圍門樓,共表請司徒王允出,問:“太師何罪?”允窮蹙,乃下見之。己未,赦天下,以李傕為揚(yáng)武將軍,郭汜為揚(yáng)烈將軍,樊稠等皆為中郎將。傕等收司隸校尉黃琬,下獄。殺之。
初,王允以同郡宋翼為左馮翊,王宏為右扶風(fēng),傕等欲殺允,恐二郡為患,乃先征翼、宏。宏遣使謂翼曰:“郭汜、李傕以我二人在外,故未危王公。今日就征,明日俱族,計(jì)將安出?”翼曰:“雖禍福難量,然王命,所不得避也!”宏曰:“關(guān)東義兵鼎沸,欲誅董卓,今卓已死,其黨與易制耳。若舉兵共討傕等,與山東相應(yīng),此轉(zhuǎn)禍為福之計(jì)也?!币聿粡?,宏不能獨(dú)立,遂俱就征。甲子,傕收允及翼、宏,并殺之;允妻子皆死。宏臨命詬曰:“宋翼豎儒,不足議大計(jì)!”傕尸王允于市,莫敢收者,故吏平陵令京兆趙戩棄官收而葬之。始,允自專討卓之勞,士孫瑞歸功不侯,故得免于難。
公元192年(初平三年),董卓被誅殺,蔡邕在司徒王允坐上,不知不覺說起董卓來,并為之嘆息,臉色都變了。王允勃然大怒,呵斥他說:“董卓,是國家的大賊,差點(diǎn)傾覆了漢室。你作為臣子,應(yīng)該一同憤恨,但你卻想著自己受到的禮遇,忘記了操守!現(xiàn)在上天誅殺了有罪的人,你卻反而為他感到傷痛,這難道不是和他一同作為逆賊嗎?”并隨之將蔡邕收押交給廷尉治罪。蔡邕遞上辭表道歉,請求受到刻額染墨、截?cái)嚯p腳的刑罰,以求繼續(xù)完成漢史。士大夫大多同情并想要救他,沒有成功。[37] 太尉馬日磾聽說后急忙前往對(duì)王允說:“伯喈是曠世的奇才,清楚很多漢朝的事,應(yīng)當(dāng)讓他續(xù)寫解決后邊的歷史,讓它成為一代重要的典籍。而且他忠誠孝順的名聲一向顯著,獲罪也沒有緣由,殺了他豈不是會(huì)喪失威望嗎?”王允說:“過去漢武帝不殺司馬遷,讓他寫出毀謗的書,流傳于后世?,F(xiàn)今國家中途衰落,政權(quán)不穩(wěn)固,不能讓奸邪諂媚的臣子在幼主旁邊寫文章。這既不能增益圣上的仁德,又令我們蒙受毀謗議論?!瘪R日磾離去后告訴別人說:“王允大概不能長久于世吧。有道德的人,是國家的綱紀(jì);寫作,是國家的典籍。廢棄了綱紀(jì)與典籍,難道還能長久嗎!”蔡邕于是死在了監(jiān)獄里。王允后悔了,想阻止殺他卻來不及了。當(dāng)時(shí)蔡邕六十歲(《后漢書》誤作六十一歲)。群臣和士人沒有不為他哭泣的。[38] 著名經(jīng)學(xué)家鄭玄聽聞蔡邕的死訊后,嘆息說:“漢朝的事,誰來考定??!”兗州、陳留郡間都畫蔡邕的像來紀(jì)念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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