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都知道“二李”小篆的風格是鐵線模式,線條粗細均勻,圓勁剛正,婀娜多姿。而鄧石如在小篆中創(chuàng)造性地融入了方筆的要素。鄧石如的篆書之所以給人感覺靈動而有生氣,其中一個很重要的因素就是方圓運用巧妙,對比強烈,恰到好處,《弟子職》全篇雖然字形縱長,方正端莊,給人正大氣象的感覺。適當融入圓意,圓而不滑,因為基本格調(diào)為方,所以風骨凜凜,特別有精神。
鄧石如《弟子職》
如果就具體字來說,仍然有一些細微的調(diào)整變化,比如“九”字中的右側(cè)長線條原本可以分成幾筆來寫,以求方正峻拔,但此字則是一筆而成,圓轉(zhuǎn)流利,氣息暢達?!扒蟆弊种械淖盅奂词恰爸胸Q畫”,原本應(yīng)該垂直挺拔,卻帶有一定的弧度,有意打破絕對對稱,上密下疏,再加上兩側(cè)四個短筆畫的對比呼應(yīng),雖筆簡而意趣不減,可見其應(yīng)變能力,終究是高出常人一等?!榜拧弊值淖笥义e落,右側(cè)部分的上下兩筆的中部一方一圓,對比呼應(yīng),左側(cè)的“衣”字末筆適當右伸,團成一氣,增強了整個字的整體感。“為”字筆畫繁多,筆筆見圓轉(zhuǎn),無絲毫浮滑之氣,縱意所如,筆圓意方,極其精彩。
多數(shù)人的篆書作品,只有方筆或圓筆。鄧氏之作,不僅有方圓,也有方中見圓和圓中見方之處,隨心所欲,各臻其妙?!爸?、自、大”三字,轉(zhuǎn)折處見方。純粹的圓筆如“公、宜、多”三字,字形皆為圓轉(zhuǎn)而不滑,因勢成形。鄧石如篆書字體,整體上看起來大致接近,但就具體字例而言,常常是因勢生形,按照筆畫的多少來確定縱橫寬窄,但又并非削足適履。往“套子”里面鉆,故姿態(tài)萬千,方圓適度?!鞍?、出”二字為圓中見方,因圓而見暢達,因方而見風骨;“四、圍”是方中見圓,因圓而有融通之意,因方而氣勢開張。
由此可見,鄧石如在方圓筆法的運用當中,用意巧妙,趣味橫生。我們在研究鄧石如小篆時,要有意去感悟這些方圓筆法的巧妙運用,這對于我們提高小篆的欣賞能力和臨習實踐能力都大有裨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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