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戈爾《陰郁的一天》原文陰郁的一天
◆ 泰戈爾
白日一整天都在勞作,而四周到處都有人忙著。白天我覺得,由于那一天的勞作和那一天的交涉,那一天的一切工作,在終日時刻都已全部完結(jié)。我沒有余暇來思索:還有什么話語殘留在心窩。
今天早晨,云煙漫漫,天際墨墨。今天,全天的勞作又堆積在我的面前,而人們又云集在周圍。然而,我今天卻覺得,郁結(jié)在心頭的一切,是無法把它們拖出來加以消滅。
人,可以渡過大海,飛越高山,鑿穿地下的宮闕而偷出珠寶,但是一個人內(nèi)心的話語,卻怎么也不能將另一個人毀滅。
今天,在這陰郁的早晨,我那被俘的話語,正在心里展翅擊搏。藏納在心里的人問道:“我那一位永恒的人在哪里?莫非是他使我心里的斯拉萬月陰云變得赤貧、把一切雨露攝握!?”
今天,在這陰郁的早晨,我聽到,那內(nèi)心里的話語只是把緊閉的門栓弄撥。我在想:我怎么辦呢?是在誰的召喚下我的話語越過勞作的柵欄,手持樂曲的火炬立即去幽會世界?是在誰的眼神暗示下,我那一切散亂的痛苦立刻匯成了一種歡樂,變成了一種灼灼閃爍的光火?我只能給予用這種曲調(diào)來祈求我的人以一切。我那毀滅一切的苦行者又佇立在街道上的哪個角落?
我內(nèi)心的痛苦,今天披上了赭色的袈裟。它想走向外邊的路,走向這遠離一切勞作之外的路,這條路猶如獨弦琴的弦一樣,在隱藏在心里的人物的步履下,嗡嗡鳴響著。
泰戈爾短詩新譯《飛鳥集》301-326 【轉(zhuǎn)】泰戈爾短詩新譯《飛鳥集》301
301
LET me feel this world as thy love taking form, then my love
will help it.
讓我這樣感覺吧
這個世界是您的愛所締造
那么
就讓我的愛
幫世界變得更加美好
【鄭振鐸先生原譯】讓我感到這個世界乃是您的愛的成形吧,那末,我的愛也將幫助著它。
泰戈爾短詩新譯《飛鳥集》302
302
THY sunshine smiles upon the winter days of my heart,
never doubting of its spring flowers.
您的陽光
微笑地照耀著
我冬日寒冷的心
從不懷疑
它會開出春花
芬芳清新
【鄭振鐸先生原譯】您的陽光對著我的心頭的冬天微笑,從來不懷疑它的春天的花朵。
泰戈爾短詩新譯《飛鳥集》303
303
GOD kisses the finite in his love and man the
infinite.
上帝在他的愛情中
親吻著節(jié)制
而人類則親吻著無度??
【鄭振鐸先生原譯】神在他的愛里吻著“有涯”,而人卻吻著“無涯”。
?
泰戈爾短詩新譯《飛鳥集》304
304
THOU crossest desert lands of barren years to reach the moment
of fulfilment.
您經(jīng)過荒蕪的歲月
從沙漠中穿越
達到功德圓滿的境界
【鄭振鐸先生原譯】您越過不毛之年的沙漠而到達了圓滿的時刻。
泰戈爾短詩新譯《飛鳥集》305
305
GODs silence ripens mans thoughts into
speech.
神的沉默
使人類的思想
臻熟為語言
【鄭振鐸先生原譯】神的靜默使人的思想成熟而為語言。
泰戈爾短詩新譯《飛鳥集》306
306
THOU wilt find, Eternal Traveller, marks of thy footsteps across
my songs.
堅韌不拔的旅行者呀
你將在我的歌曲里
找到你的足跡
【鄭振鐸先生原譯】“永恒的旅客”呀,你可以在我的歌眾找到你的足跡。
泰戈爾短詩新譯《飛鳥集》307
307
LET me not shame thee, Father, who displayest thy glory in thy
children.
我不會
讓您蒙羞失望
天父啊
您為孩子們的貢獻
榮耀輝煌
【鄭振鐸先生原譯】讓我不至羞辱您吧,父親,您在您的孩子們身上顯出您的光榮。
泰戈爾短詩新譯《飛鳥集》308
308
CHEERLESS is the day, the light under frowning clouds is
like
a
punished child with traces of tears on its pale cheeks, and
the
cry
of the wind is like the cry of a wounded world. But I know I
am
travelling to meet my Friend.
這是陰郁的一天
排排皺云
漏遮住陽光的燦爛
恰如被懲罰了的孩子
淚痕滯留在他那蒼白的小臉
呼嘯的狂風
就像受傷世界在拼命哭喊
但我全然不顧
為見朋友
不畏途艱路遠
【鄭振鐸先生原譯】這一天是不快活的。光在蹙額的云下,如一個被責打的兒童,灰白的臉上留著淚痕;風又號叫著,似一個受傷的世界的哭聲。但是我知道,我正
跋涉著去會我的朋友。
泰戈爾短詩新譯《飛鳥集》309
309
TO-NIGHT there is a stir among the palm leaves, a swell in the
sea, Full Moon, like the heart throb of the world. From what
unknown sky hast thou carried in thy silence the aching secret of
love?
今夜
棕櫚葉在狂風中哀啼
海潮洶涌
滿月當空
就像世界的心脈跳悸
從那未知的天宇
難道是您
靜靜地帶來了
愛情疼痛的秘密?
【鄭振鐸先生原譯】今天晚上棕櫚葉在嚓嚓地作響,海上有大浪,滿月呵,就象世界在心脈悸跳。從什么不可知的天空,您在您的沉默里帶來了愛的痛苦的秘密?
泰戈爾短詩新譯《飛鳥集》310
310
I DREAM of a star, an island of light, where I shall be born and
in the depth of its quickening leisure my life will ripen its works
like the ricefield in the autumn sun.
我夢見一顆星
夢見一個島嶼光華通明
我將在那里出生
沉浸在活潑的休閑之中
讓我的生命日臻成熟
就像秋陽下的稻田美景
【鄭振鐸先生原譯】我夢見一顆星,一個光明島嶼,我將在那里出生。在它快速的閑暇深處,我的生命將成熟它的事業(yè),象陽光下的稻田。
泰戈爾短詩新譯《飛鳥集》311
311
THE smell of the wet earth in the rain rises like a great chant
of praise from the voiceless multitude of the
insignificant.
雨中潤土的氣味升騰
就像無聲的普通民眾
合唱出的一首
偉大的贊美歌聲
【鄭振鐸先生原譯】雨中的濕土的氣息,就響從渺小的無聲的群眾那里來的一陣巨大的贊美歌聲。
泰戈爾短詩新譯《飛鳥集》312
312
THAT love can ever lose is a fact that we cannot accept as
truth.
我們難以接受
失戀這個殘酷現(xiàn)實?
【鄭振鐸先生原譯】說愛情會失去的那句話,乃是我們不能夠當作真理來接受的一個事實。
泰戈爾短詩新譯《飛鳥集》313
313
WE shall know some day that death can never rob us of that which
our soul has gained, for her gains are one with
herself.
將有一天
我們會明晰
死亡永遠不能掠奪
靈魂的獲取
靈魂所得
已與其肉身渾然一體
【鄭振鐸先生原譯】我們將有一天會明白,死永遠不能夠奪去我們的靈魂所獲得的東西。因為她所獲得的,和她自己是一體。
泰戈爾短詩新譯《飛鳥集》314
314
GOD comes to me in the dusk of my evening with the flowers from
my past kept fresh in his basket.
乘著幽暗的夕陽
上帝捧花來見
這是我昔日的花朵
在他的花籃里
依然保持著新鮮
【鄭振鐸先生原譯】神在我的黃昏的微光中,帶著花到我這里來。這些花都是我過去的,在他的花籃中還保存得很新鮮。
泰戈爾短詩新譯《飛鳥集》315
315
WHEN all the strings of my life will be tuned, my Master, then
at every touch of thine will come out the music of
love.
當我生命的
所有琴弦都調(diào)整和諧
主啊
您的一彈一奏
都會飄出愛情的音樂
【鄭振鐸先生原譯】主呀,當我的生之琴弦都已調(diào)得諧和時,你的手的一彈一奏,都可以發(fā)出愛的樂聲來。
泰戈爾短詩新譯《飛鳥集》316
316
LET me live truly, my Lord, so that death to me become
true.
主啊
就讓我真真實實地活著吧
這樣
死對我也真實無誤了
【鄭振鐸先生原譯】讓我真真實實地活著吧,我的上帝。這樣,死對于我也就成了真實的了。
泰戈爾短詩新譯《飛鳥集》317
317
MANS history is waiting in patience for the triumph of the
insulted man.
人類的歷史
在耐心地期盼
被羞辱者的勝利凱旋
【鄭振鐸先生原譯】人類的歷史在很忍耐地等待著被侮辱者的勝利。
泰戈爾短詩新譯《飛鳥集》318
318
I FEEL thy gaze upon my heart this moment like the sunny silence
of the morning upon the lonely field whose harvest is
over.
此時此刻
我感覺到?
您凝視著我的心田
就像朝陽
靜靜地照射著
收獲過的孤寂田原
【鄭振鐸先生原譯】我這一刻感到你的眼光正落在我的心上,象那早晨陽光中的沉默落在已收獲的孤寂的田野上一樣。
泰戈爾短詩新譯《飛鳥集》319
319
I LONG for the Island of Songs across this heaving Sea of
Shouts.
渡越著呼嘯的海濤
我渴望抵達詠歌之島
【鄭振鐸先生原譯】在這喧嘩的波濤起伏的海中,我渴望著詠歌之鳥。
泰戈爾短詩新譯《飛鳥集》320
320
THE prelude of the night is commenced in the music of the
sunset, in its solemn hymn to the ineffable dark.
夜幕的序曲
始于夕陽西下的音樂
始于對妙不可言夜晚的
?莊嚴頌歌
【鄭振鐸先生原譯】夜的序曲是開始于夕陽西下的音樂,開始于它對難以形容的黑暗所作的莊嚴的贊歌。
泰戈爾短詩新譯《飛鳥集》321
321
I HAVE scaled the peak and found no shelter in fames bleak and
barren height. Lead me, my Guide, before the light fades, into the
valley of quiet where lifes harvest mellows into golden
wisdom.
我攀上山頂峰際
在名譽的荒蕪不毛高地
竟然找不到方寸之地遮風避雨
守護神啊
在太陽隕落之前
請將我引入寂靜的谷底
在那里
一生的收獲
將成熟為
金色的智力
【鄭振鐸先生原譯】我攀登上高峰,發(fā)現(xiàn)在名譽的荒蕪不毛的高處,簡直找不到一個遮身之地。
我的引導者呵,領導著我在光明逝去之前,進到沉靜的山谷里去吧。在那里,一 生的收獲將會成熟為黃金的智慧。
泰戈爾短詩新譯《飛鳥集》322
322
THINGS look phantastic in this dimness of the dusk--the spires
whose bases are lost in the dark and tree tops like blots of ink. I
shall wait for the morning and wake up to see thy city in the
light.
在黃昏的朦朧里
萬物顯得虛幻迷離
塔尖在黑暗中迷失了基底
樹頂像團團墨漬
我等待著黎明
醒來去看您的城市
沐浴著晨曦
【鄭振鐸先生原譯】在這個黃昏的朦朧里,好些東西看來都仿佛是幻象一般--尖塔
的底層在黑暗里消失了,樹頂象是墨水的模糊的斑點似的。我將等待著黎明,而 當我醒來的時候,就會看到在光明里的您的城市。
泰戈爾短詩新譯《飛鳥集》323
323
I HAVE suffered and despaired and known death and I am
glad
that
I am in this great world.
我曾罹難
我曾絕望
我曾命懸一線
然我心曠神安
因我生存在
這偉大的世間
【鄭振鐸先生原譯】我曾經(jīng)受苦過,曾經(jīng)失望過,曾經(jīng)體會過“死亡”,于是我以我在這偉大的世界里為樂。
梁實秋的文章“讀鄭振鐸的<飛鳥集…
圣方舟 2016-05-03
12:18:53
鄭君在例言里很明白的說,“現(xiàn)在所譯的是泰戈爾各集的詩,都是:(一)我所最喜歡讀的;(二)是我的能力所比較的能夠譯得出的?!币虼?,鄭君“主張詩集的介紹,只應當在可能的范圍選擇,而不能——也不必——完全整冊的搬運過來?!蔽蚁耄何覀?nèi)羰菫榉g而翻譯,那么鄭君這種“選擇”的方法是極穩(wěn)當?shù)?;我們?nèi)羰恰盀榇蠖鄶?shù)的譯者計”,那么“選擇主義”是值得宣稱的;但我們?nèi)魹榻榻B而翻譯,尤其是介紹全集而翻譯,所謂“選擇主義”是大大的要不得的。
在鄭君的選擇里,究竟有多少錯誤,我沒有那許多時間去做義務校對?,F(xiàn)在只略舉幾個。
(一) 第一首原文:“……And yellow leaves of autumn which have no songs,
flutter and fall there with a
sign.”鄭譯是:“秋天的黃葉,他們沒有什么可唱,只嘆息一聲,飛落在那里?!薄皐hich have no
songs”是沒有歌唱的意思,絕對不能譯作“沒有什么可唱”。譬如說,“某先生沒有笑”,我們似乎不便改做“某先生沒有什么可笑”。并且在這首里,秋葉沒有歌唱正是和前節(jié)夏鳥窗前歌唱對比說的,所以鄭譯不但是把這幾個字譯錯了,把原詩的詩意也毀滅了不少。
(二) 第四首原文:“It is the tears of the earth that keep her smiles in
bloom,”案“bloom”可做一朵“花”解,亦可做開花的狀態(tài)解;“in”可做“在…里”解,但有時是指時間而言,有時指空間而言,又有時是指狀態(tài)而言。鄭君把“bloom”譯作“在花里”,便欠妥了。原詩的意思是把笑容的豐滿比做一朵花正在盛開的狀態(tài),鄭譯“把微笑保存在花里”便無意義了。況且“keep…in
bloom”是一個連貫的詞法,keep絕不該單單的譯做“保存”。
(三) 第八首原文:“Her wistful face haunts my dreams like the rain at
night.”鄭譯是:“她熱切的臉攪擾著我的夢魂,如雨滴在夜里?!卑福姷囊馑际钦f,她熱切的臉,即如夜雨一般,攪擾著我的夢境。鄭君無緣無故的把“夜雨”譯做“雨滴在夜里”,這樣一來,乃是把“她的臉”比做“雨”,“攪擾著”比做“滴”,“我的夢境”比做“夜間”了。這是與原詩的詩意大相左了。我的一個朋友告訴我說,鄭君的“滴”字不是動詞,“雨滴”乃是一個名詞。我更不明白了,假若rain可以譯做“雨滴”,請教raindrop該譯做什么?
(四) 第十一首原文:“Some unseen fingers, like idle breeze, are playing
upon my heart the music of the
ripples.”鄭譯是:“有些看不見的人物,如懶懶的微飔似的,正在我的心上,奏起潺湲的樂聲。”案“fingers”乃是手指的意思,如今鄭君譯做“人物”真是出人意外了!我倒不敢相信我自己的英文程度了,于是請出《韋伯斯特大字典》來教訓我,但是韋先生并沒有說“fingers”就是“人物”。其實這倒還不只是翻字典的問題,實在可以說是常識的問題。原詩的意思是把心比做一個樂器。我們只要有一些常識就該明白,在樂器——例如琴——上奏樂的應該是手指。如今鄭君說有些“人物”在我的心上奏樂,我不曉得“我的心”該有多大的容量才能容受得了那些“人物”!寫到這里,我忽的想起,鄭君致錯之由,大概是把fingers錯認為figures了罷?哈哈!
泰戈爾短詩新譯《飛鳥集》324
324
THERE are tracts in my life that are bare and silent. They are
the open spaces where my busy days had their light and air.
在我的生命里
有著簡約和寂靜之地
因有這曠野
我繁忙的日子
充滿了美好陽光和新鮮空氣
【鄭振鐸先生原譯】在我的一生里,也有貧乏和沉默的地域;它們是我忙碌的日子得到日光與空氣的幾片空曠之地。
泰戈爾短詩新譯《飛鳥集》325
325
RELEASE me from my unfulfilled past clinging to me from behind
making death difficult.
我壯志未酬的從前
在背后緊緊糾纏
讓我求死亦難
請快快把這束縛斬斷
【鄭振鐸先生原譯】我的未完成的過去,從后邊纏繞到我身上,使我難于死去。請從它那里釋放了我吧。
泰戈爾短詩新譯《飛鳥集》326
326
LET this be my last word, that I trust in thy love.
讓這成為我最終的語言
您的愛
我堅信不移
【鄭振鐸先生原譯】“我相信你的愛?!弊屵@句話做我的最后的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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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戈爾的詩《我很想挽留這美好的早晨》最后的星期集里面的
美好的早晨
熹微的晨光中,布谷鳥斷續(xù)地啼叫,聽似一聲聲爆竹。
泛彩流金的云朵,在空中緩緩飄移。
今天是集日,田野的土路上,牛車載著米袋和盛滿新榨的甘蔗汁的陶罐。
村姑的背簍里,裝著竽頭、生芒果、薩吉納樹的嫩莖①。
學校里的鐘敲了六下。
鐘聲和鮮嫩的霞光的色彩在我心間交融。
我搬張椅子,坐在小花園墻邊夾竹桃樹下。
東方天空射來的陽光,除掃著草葉上斑駁的暗影。
涼風習習,兩株并立的椰子樹的枝葉沙沙的搖曳,好似雙胞胎嬰兒甜蜜的啼哭。
石榴樹光潤的綠葉后面,露出了幾個可愛的小石榴。
杰特拉月跨入了最后一個星期。
天海里春天的風帆,松乏地垂落下來。
營養(yǎng)不足的葦草形容枯槁;碎石路兩旁,歐洲的季節(jié)花,色澤消退,萎靡不振。
異國的西風吹入杰特拉月的庭院。
不情愿也得披條薄毯。
花池里水在輕漾,蓮莖在搖晃,金魚敏捷地游泳。
孩子們游玩的山坡上,茂密的奈蒲草叢簇擁著一座四臉石像。
它仿佛立在流淌著時光的遙遠的岸邊,表情冷漠。
節(jié)氣的撫摸滲不進它的石軀。
它的藝術(shù)語言,與林木的言詞毫無共同之處。
從地府升起的精氣,日夜傳遍每棵樹的枝葉,石雕獨居在廣博的親誼之外。
很久以前,藝術(shù)家在它體內(nèi)注入的奧義,像財神藥叉的死了的財寶,與自然之音素
不往來。
七點,流云消逝。朝陽爬上墻頭,樹蔭萎縮。
從花園后門進來個小姑娘,扎紅頭繩的兩條辮子在背上擺動。
她手持竹竿,放牧兩只白鵝和一群雛鵝。
這對白鵝夫妻神態(tài)肅穆地盡著保護兒女的職責,小姑娘肩負重任,她手中一只雛鵝
的心跳,激起幼小的母親心里甘露般的愛憐。
我很想挽留這美好的早晨。
可它輕閑地走來,輕閑地離去。
它的送別者,已在自己歡樂的寶庫里,償還了它的債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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