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風(fēng)·緇衣》譯文|注釋|大意|賞析
緇衣之宜兮,敝①,予又改為兮。
適子之館兮,還,予授子之粲兮②。
緇衣之好兮,敝,予又改造兮。
適子之館兮,還,予授子之粲兮。
緇衣之席兮,敝,予又改作兮③。
適子之館兮,還,予授子之粲兮。
【注釋】
本詩出自《詩經(jīng)》,古代有人認(rèn)為這是一首描寫國君與臣下關(guān)系的詩歌,也有人認(rèn)為其描寫的是家庭親情。此處取后一種說法。緇(zī)衣:黑色的衣服,當(dāng)時卿大夫到官署所穿的衣服。
①敝:破舊。
②適:往。館:館舍。粲(càn):形容新衣鮮明的樣子,此處代指新衣。
③席:寬大。改作:同改為、改造,是隨著衣服的破爛程度而說的,以見其關(guān)心。
【大意】
黑色朝服多么合適,如今卻破了,我再為你做一襲。你到官署去工作,回來的時候,我就給你穿新衣。
黑色朝服那么美好,如今卻破了,我再為你做一套。你到官署去工作,回來的時候,我就給你穿新衣。
黑色朝服寬松合身,如今卻破了,我再為你做一身。你到官署去工作,回來的時候,我就給你穿新衣。
【賞析】
“話說三遍淡如水”,然而同樣的話若是稍作改動也能說出另一番景象來。相同的三章,每章僅有兩字不同,卻正是這兩個字,將一位妻子對丈夫的關(guān)心、支持和她的賢惠表現(xiàn)得淋漓盡致。
未曾分離過的人總是會覺得一遍遍的叮囑實(shí)在無益,除卻浪費(fèi)口水與時間之外別無它用;遠(yuǎn)離親人的人又總是對此產(chǎn)生懷念,腦海中一遍又一遍的嘮叨總能滋養(yǎng)那顆因缺少關(guān)心而開始干涸的心。三段幾乎同樣的話語,表達(dá)的是一位妻子對丈夫厚重的愛,因其厚重,一次才難以說完。
“宜”、“好”、“席”,出自妻子之口的三段話用了三個不同的詞來修飾同一件衣服。這只是對衣服的贊美嗎?顯然不是,衣服再好,若沒有穿在人的身上也沒有價值,何況還是破舊了的衣服,她想表達(dá)的是對丈夫的贊美。此外,這還是一件官服,對它的贊美也表達(dá)了她對其丈夫工作的支持。
衣服破了,作為一位深愛著丈夫的妻子,修補(bǔ)衣服是肯定的。于是,她就根據(jù)衣服破損程度的不同,選擇了“改為”、“改造”、“改作”三種辦法。看似無意的一個字的改動,使一位賢惠妻子的形象躍然紙上。
【拓展】
緇衣在后世還用以代指僧侶的服飾。清代曹雪芹《紅樓夢》中曾有判詞,點(diǎn)明了惜春最終看破紅塵、毅然出家的結(jié)局,其中“緇衣”即指僧袍。全詩如下:
勘破三春景不長,緇衣頓改昔年妝。
可憐繡戶侯門女,獨(dú)臥青燈古佛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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