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上隱者·答人①
偶來松樹下,高枕石頭眠。
山中無歷日②,寒盡不知年。
【注釋】
①答人:回答別人。據(jù)《古今詩話》記載:“太上隱者,人莫知其本末,好事者從問其姓名,不答,留詩一絕云”
②歷日:歷,推算。日,日子。
賞析
太上隱者,唐代的隱士,隱居于終南山,自稱太上隱者,生平不詳。
這是一首答問詩,從詩中的回答可以想見問者的問題可能有:你是哪兒人,在哪兒住,多大年紀(jì),等等。
那么詩人的回答是:我偶爾會(huì)來到松樹下,枕著這塊石頭睡覺。深山里沒有歷書,冬去春來也不知年份。
從詩人的回答可以看出,他偶爾到此,來去自由。生活恬淡,高枕無憂。隱居深山,與世隔絕,室無歷志,不解甲子。而冬去春來,應(yīng)為新年,但詩人卻詩承前句,因無歷志,不解甲子,而不知年份。不染世事,也自然不關(guān)心是何世何年。因此也就無從知道自己的年紀(jì),更無法回答問者。陶淵明《桃花源詩》中有:“雖無紀(jì)歷志,四時(shí)自成歲?!碧迫嗽娋溆校骸吧缴唤鈹?shù)甲子,一葉落知天下秋。”看來詩人所答亦非誑言。這樣一位世外高人,獨(dú)來獨(dú)往,無日無年,形象傳神,呼之欲出。劉熙載《藝概》說過:“五絕無閑字易,有余味難?!倍嗽娗∏∈亲譄o虛設(shè),神韻高遠(yuǎn)。非但如此,而且文字古淡,毫無著力之痕,意境深遠(yuǎn),盡是無為之道。李白隱居安陸(今湖北安陸縣)時(shí)有詩《山中答俗》云:“問余何意棲碧山,笑而不答心自閑。桃花流水酉然去,別有天地非人間?!碧自娭杏袉枱o答,不答而答,已覺高逸。而此詩則無問無答,答在其中,自言自語,旁若無人。給人一種高深莫測、虛無縹緲之感,但一切又是那么自然,充滿了空靈之美,令人神往。實(shí)為唐詩中之絕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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