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詞研究·詩論著述·詩藪
詩話著作。明胡應麟撰。胡應麟(1551—1602),字元瑞,更字明瑞,號石羊生,又號少室山人,蘭溪(今屬浙江)人。萬歷舉人。為當時所謂“末五子”之一。著有《少室山房類稿》、《少室山房筆叢》等?!对娝挕烦蓵谌f歷十八年(1590),共二十卷,計內(nèi)編六卷,分論古、近體詩;外編六卷,歷評周、漢、六朝、唐、宋、元詩;雜編六卷,補述亡佚篇章、載籍及三國、五代、南宋、金詩;續(xù)編二卷,專論明洪武至嘉靖年間詩。其詩論受王世貞、王世懋影響較大,核心為格調(diào)說和擬古主義,但又體現(xiàn)出向神韻說演變的趨勢。善于調(diào)和,變而不離其宗,是其理論特色。書中主要的詩學見解,一是論“變”主“格”,即所謂“四言變而《離騷》,《離騷》變而五言,五言變而七言,七言變而律詩,律詩變而絕句,詩之體以代變也?!度倨方刀厄}》,《騷》降而漢,漢降而魏,魏降而六朝,六朝降而三唐,詩之格以代降也”(內(nèi)編卷一)。這是全書論詩的總綱,故內(nèi)編分體論述,外編、雜編分時代論述。既承認“體以代變”。一時代有一時代的詩體,本不必倡言復古;但又認為“格以代降”,格調(diào)還是以高古為上,這就仍然要導致師古擬古。胡應麟企圖將兩者調(diào)和起來,他雖然看到了歷代詩歌的發(fā)展變化,但并未跳出擬古主義的圈子。二是論“悟”主“法”,即所稱“漢唐以后談詩者吾于宋嚴羽卿(按嚴羽字儀卿,明人多作嚴儀字羽卿)得一‘悟’字,于明李獻吉(夢陽)得一‘法’字,皆千古詞場大關(guān)鍵。第二者不可偏廢:‘法’而不‘悟’,如小僧縛律;‘悟’不由‘法’,外道野狐耳”(內(nèi)編卷五)。論詩重“悟”,必然會折入神韻說;論詩主“法”,則必然仍堅守格調(diào)說。胡應麟又把這兩者調(diào)和起來,他說:“作詩大要不過二端,體格聲調(diào),興象風神而已。體格聲調(diào),有則可循;興象風神,無方可執(zhí)。故作者但求體正格高,聲雄調(diào)鬯,積習之久,矜持盡化,形跡俱融;興象風神,自爾超邁?!史ㄋ斚?,而悟不容強也?!?內(nèi)編卷五)《詩藪》開始引進了“神韻”的概念,全書有二十馀處直接以“神韻”論詩評詩,如稱盛唐詩歌“氣象混成,神韻軒舉”等,這對清代神韻說的形成有很大影響。三是承七子之說,崇唐抑宋,但又認為宋詩中也有“可參六代、三唐者”,不容盡廢,因而主張以風格來區(qū)劃唐、宋。這較之當時盲目排斥宋詩者要高出一籌。此外,《詩藪》在一些具體問題上的見解,也有不少可取之處。如對宋以來關(guān)于唐詩“夜半鐘聲到客船”句中“夜半鐘”是否實有的爭論,指出:“談者紛紛,皆為昔人愚弄。詩流借景立言,惟在聲律之調(diào),興象之合,區(qū)區(qū)事實,彼豈暇計? 無論夜半是非,即鐘聲聞否,未可知也?!?外編卷四)這就看到了抒情詩“借景立言”的藝術(shù)特點。又如推崇《滄浪詩話》,稱“昭代聲詩,上追唐、漢,實有賴焉”(雜編卷五),也頗有眼力地看到了《滄浪詩話》對有明一代復古風氣的深遠影響。但書中對明詩和明代詩人的評論,往往揄揚過分,特別是對王世貞,更是推崇備至,不足為定評。要之,《詩藪》對前代詩人詩作的評論尚屬中肯,且論詩細密,能自圓其說,又廣征博引,亦足資參考,具有一定的理論批評價值和詩學資料價值。有上海古籍出版社1979年校補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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