拼音 : 枯槁之士 (kū gǎo zhī shì)
簡拼 : kgzs
近義詞 :
反義詞 :
感情色彩 : 褒義詞
成語結構 : 偏正式
成語解釋 : 枯槁:瘦瘠。指隱居山林的隱士
出處 : 戰(zhàn)國·宋·莊周《莊子·徐無鬼》:“招士之士興朝,中民之士榮官,筋力之士矜雅,勇敢之士奮患,兵革之士樂戰(zhàn),枯槁之士宿名?!?/p>
成語用法 :
例子 :
產生年代 : 古代
常用程度 : 一般
戰(zhàn)國時期的“士”
戰(zhàn)國時期,從王廷到社會底層,到處都可看到“士的身影。探討這個階層的活動,對深入了解戰(zhàn)國的社會生活,特別是政治與文化,很有裨益。
一、士的類分
戰(zhàn)國文獻中,以“士”為中心組成的稱謂和專用名詞,據(jù)粗略統(tǒng)計有百余種。這不僅說明士階層的復雜,也說明他們的行跡遍及社會各個角落。為了區(qū)分不同的士,當時的人便開始對士進行類分?!赌?雜守》篇把士分為“謀士”、“勇士”、“巧士”、“使士”。《商君書?算地》把士分為“談說之士”、“處士”、“勇士”、“技藝之士”、“商賈之士”?!肚f子?徐無鬼》把士分為“知士”、“辯士”、“察士”、“招世之士”、“中民之士”、“筋力之士”、“勇敢之士”、“兵革之士”、“枯槁之士”、“法律之士”、“禮教之士”、“仁義之士”等。根據(jù)士的特點、社會地位等情況,大體可分成三大部分:
(一)武士。其中又分不同類別。第一類是國家的武裝力量。由于技能、職掌、兵種以及國別等不同情況,又有各式各樣的稱謂:“選士”、“練士”、“銳士”、“精士”、“良士”、“持戟之士”、“射御之士”、“材伎之士”、“虎賁之士”、“劍士”、“死士”、“甲士”、“爪牙之士”、“教士”、“庶士”、“吏士”等。第二類是俠士。典籍中稱之為“俠”、“節(jié)俠士”、“游俠”。這些人的特點是見義勇為,為知己者死。第三類是“力士”,指力氣大而勇悍之士。
(二)文士?!俄n詩外傳》卷七說:“君子避三端:避文士之筆端,避武士之鋒端,避辯士之舌端?!边@里把操筆桿的稱為文士。其實文化人,包括辯士,皆可稱為文士。早在戰(zhàn)國之初,墨子就曾對文士的特點與文士的不同類型作過劃分,他說賢良之士“厚乎德行,辯乎言談,博乎道術” 。德行、言談、道術應該說是對文士的類分。戰(zhàn)國史籍中有關文士的各種稱謂不下三、四十種。這幾十種稱謂,大體可歸入如下幾類。第一類可稱為道德型。這一類的士把道德修養(yǎng)作為奮斗目標。因此當時有不少人從道德品質意義上給士下定義或概括士的特點和本質。如孔子說:“士志于道?!?《呂氏春秋?正名》記尹文與齊王的對話:“尹文曰:‘今有人于此,事親則孝,事君則忠,交友則信,居鄉(xiāng)則悌。有此四行者,可謂士乎?’齊王曰:‘此真所謂士已。’”道德之士的稱呼計有:“通士”、“公士”、“直士”、“志士”、“修士”、“善士”、“信士”、“廉士”、“勁士”、“正士”。第二類可謂之為智能型。這些人重在知識和學以致用,有如下稱謂:“文學之士”、“游學者”、“法術之士”、“智術之士”、“有方之士”、“法律之士”、“弘辯之士”、“游說之士”、“游宦之士”、“察士”、“巧士”、“博士”、“智士”、“賢能之士”、“策士”、“任舉之士”、“傾危之士”等。隱士可以說是以上兩類的附類或兼類,這類士因種種原因不為官。不出仕并不是都不關心國計民生、社會政治大事;相反,有些隱士發(fā)表了許多評論時政得失的言論,甚至提出系統(tǒng)的理論,成為一家之言。有些隱士在社會上具有很高的聲望,君主貴人派使臣再三延聘,卻拒不受命。也有些隱士是一時的,隱居只不過是靜觀待機之術。與“隱士”相同或相近的,還有如下稱呼:“居士”、“處士”、“山谷之士”、“江海之士”、“巖穴之士”、“貴生之士”、“高士”、“閑居之士”等。第三類可謂之技能型。這部分人又可分技藝之士、商賈之士、方術之士三部分。技藝之士指有一技之長和專門技能的人?!渡叹龝?算地》說:“技藝之士資在于手?!薄俄n非?子顯學》說:“今商官、技藝之士,亦不墾而食?!鄙藤Z之士指經營工商業(yè)之士。例如管仲、鮑叔早年就曾經商。范蠡是士人經商致富的典型。子貢既是士,又是大商人。戰(zhàn)國時期的白圭也是著名的士兼商人。到戰(zhàn)國有了“商賈之士”的說法,《商君書?算地》說:“商賈之士資在于身?!狈叫g之士指卜、巫、相面、看風水、求仙藥之類的士人。如《荀子?非相》:“梁有唐舉,相人之形狀顏色,而知其吉兇,妖祥。”戰(zhàn)國時期這一類的士人頗為活躍,有的參與國政?!扒G有善相人者,所言無遺策,聞于國,莊王見而問焉?!?秦始皇統(tǒng)一之后,“悉召文學術士甚眾,欲以興太平。方士欲練以求奇藥” 。
(三)低級官吏。有些低級官吏稱之為“士”。具體有以下幾種情況:一種是司法官的屬吏稱“士”,《孟子?梁惠王下》載:“士師不能治士,則如之何?”“士師”為高級司法官,“士”則為較紙級的屬官。第二種是指基層臨民的官吏。這種士有其治所,如《非攻下》云:“士不暇治其官府?!薄豆茏?八觀》把“里尉”稱之為“士”。第三種泛稱各種屬吏?!抖Y記?祭法》:“庶士,庶人無廟?!弊ⅲ骸笆?,府吏之屬?!?br>還有一些難于歸類的。如“勇士”、“國士”、“秀士”、“俊士”、“烈士”、“豪士”、“車士”、“都士”等。通過以上的分類,可以看到士成份之復雜和在社會上分布面之廣,這說明士是社會中最活躍的一個階層。
二、士在社會中的地位
士的組成既然十分龐雜,其社會地位也就不可能相同。因此對士的社會地位只能從不同層次進行考察。
(一)士與等級的關系
春秋時期,士基本上是等級制中的一個層次。到了戰(zhàn)國,等級制發(fā)生了重大變化。秦朝在舊等級制基礎上制定了二十等軍爵,使等級更加繁雜周密。山東六國的情況不甚清楚,但大體上也是向繁雜周密方向發(fā)展。戰(zhàn)國時期等級制的另一個特點是把民納入其中,出現(xiàn)了民爵。在戰(zhàn)國的等級制中,士不全是等級概念,但又與等級有關。
在政府的法規(guī)命令中,除秦二十等爵把“公士”作為第一級之外,在山東各國,還未見到把士作為一個等級的明文規(guī)定。不過在當時許多著述中,常常把士作為一個特定的等級來看待。
《墨子》許多篇敘述的庶人—士—大夫—諸侯—三公—天子序列,既可視為行政體系,又可視為等級體系。
更多的著作在論述婚、喪、衣、食等禮俗時,把士作為介于大夫與庶人之間的一個特定等級 ()。孟子葬其母與其父不一樣,為母親辦喪事以三鼎,為父親辦喪事以五鼎,其原因就在“前以士,后以大夫” 。此例說明士與大夫有明確的分界。
在社會生活習慣中,人們也把士作為一個特定階層來看待?!盾髯?王制》:“農農,士士,工工,商商。”《孟子?離婁下》:“無罪而殺士,則大夫可以去;無罪而戮民,則士可以徙。”
另外,在諸子書中,也有士中再分等級的記錄。《墨子?節(jié)葬下》載:“上士之操葬也。”所謂“上士”,顯然是別于下士而講的?!盾髯?正論》中把士分為元士與庶士兩等。春秋以前,士中又分等次;戰(zhàn)國有關分等次的記載恐怕只是歷史的孑遺。
從戰(zhàn)國的歷史發(fā)展看,士是由等級向社會階層轉變的時期。等級是由政府明令或由習慣法約定成俗的規(guī)定。社會階層不同于等級,它是由多種因素形成的,其中最主要的因素是社會活動的方式??墒窃诘燃壣鐣?,階層又不能不受到等級的影響與制約。所以在習慣上,人們還是把士視為高于民的一個等級,這是在轉變時期產生的現(xiàn)象。
(二)士大夫
“士大夫”是戰(zhàn)國出現(xiàn)的一個新概念。 在此之前,士均排在大夫之后。戰(zhàn)國典籍中表示等級序列仍用“大夫士”。《荀子?禮論》載:“大夫士有常宗?!薄秴问洗呵?上農》載:“是故天子親率諸侯耕帝籍田,大夫士皆有功業(yè)?!贝蠓蚴颗c士大夫表面看去只是前后顛倒了一下,實際上反映了一個重大變化:大夫士強調的是等級;士大夫指的是階層,它的特點是知識分子和官僚的混合體。分而言之,無論在春秋以前或戰(zhàn)國,大夫都指有一定官職和爵位的人,社會地位比士高。為什么從戰(zhàn)國開始,士常常冠在大夫之前呢?這是隨著官僚制度的興起,士大顯身手的結果。一些出身士的人,靠著自己的才能,平步青云,出現(xiàn)了一批布衣卿相。另一方面,戰(zhàn)國時期的大夫與春秋時期也不大一樣。春秋時期的大夫,大部分是靠宗親分封而來的,并且是世襲的。戰(zhàn)國時期的大夫正演變?yōu)楣倭朋w系中的一個職位和爵位,大夫中多數(shù)不再是靠宗親分封,一般的也不再世襲,它們中的多數(shù)是由士升上來的?!笆看蠓颉笔巧鲜銮闆r在觀念上的反映。從時代看,這一概念在戰(zhàn)國中葉以后才流行開來。從內涵上考察,士大夫主要包含如下兩方面內容:
其一,指居官與有職位的人。《周禮?考工記》云:“坐而論道謂之王公。作而行之謂之士大夫?!庇矛F(xiàn)代話說,士大夫是職能官。《墨?子三辯》批評“士大夫倦于聽治”。這里泛指一切官吏?!稇?zhàn)國策?秦策二》載:“諸士大夫皆賀。”這里的士大夫指楚朝廷之臣與王之左右?!盾髯?王霸》云:“農分田而耕,賈分貨而販,百工分事而勸,士大夫分職而聽?!边@里的士大夫指一切居官在職之人?!毒馈酚种v:“論德而定次,量能而授官,皆使人載其事而各行其所宜。上賢使之為三公,次賢使之為諸侯,下賢使之為士大夫,是所以顯設之也?!笔看蠓蛑钢T侯以下的官吏。文官稱士大夫,武官也稱士大夫,《荀子?議兵》載:“將死鼓,御死轡,百吏死職,士大夫死行列?!薄秴亲?勵士》:“于是(魏)武侯設座廟廷,為三行,饗士大夫?!?br>哪一層官吏稱士大夫,無明確規(guī)定,從一些材料看,大抵為中上層官僚?!盾髯?君子》講:“圣王在上,分義行乎下,則士大夫無流淫之行,百吏官人無怠慢之事,眾庶百姓無奸怪之俗?!边@里把士大夫置于百吏官人之上?!毒馈钒咽看蠓蛄杏凇肮賻煛敝?。官師,百吏之長?!稄妵菲v:“大功已立,則君享其成,群臣享其功,士大夫益爵,官人益秩,庶人益祿?!薄墩摗分v:“爵列尊,貢祿厚,形勢勝,上為天子諸侯,下為卿相士大夫?!币陨喜牧隙颊f明士大夫在官僚層次中是比較高的。因士大夫是比較高級的官吏,所以享有不同的田邑。《荀?子榮辱》說:“志行修,臨官治,上則能順上,下則能保其職,是士大夫之所以取田邑也?!薄抖Y論》中記載士大夫占有的田邑多寡不同,“有五乘之地者”,“有三乘之地者”。有些士大夫似乎還有私兵?!稇?zhàn)國策?齊策五》:“甲兵之具,官之所私也,士大夫之所匿……”
其二,指有一定社會地位的文人。
齊孟嘗君失勢之后,門客紛紛離去,這些門客在《史記?孟嘗君列傳》中稱為“士”,在《戰(zhàn)國策?齊策四》記述同一事件時則稱之為“士大夫”。《韓非子?詭使》載:“今士大夫不羞污泥丑辱而宦?!币馑际鞘看蠓驘o德行而任官。在這里,士大夫與官宦是兩個含義,士大夫指文化人??梢姡看蠓蚩梢灾冈谖坏墓倭?,可以指不在位的知識分子,也可兼指。士大夫從此時起在中國歷史上形成一個特殊的集團。他們是知識分子與官僚相結合的產物,是兩者的膠著體。
(三)士民、士庶人。
《國語?齊語》記載管仲治齊,實行四民分居定業(yè),四民即士、農、工、商?!豆攘簜鳌烦晒暌灿兴拿裰f:“古者有四民:有士民,有商民,有農民,有工民?!钡侄灾?,士與民是有差別的,屬于不同等次。士與民的分野在戰(zhàn)國的記載中仍不乏其例,如《荀子?臣道》云:“民親之,士信之?!薄豆茏?五輔》講:“善為政者……其士民貴武勇而賤得利,其庶人好耕農而惡飲食,于是財用足。”這里把士民與庶人分為兩組人,前者指戰(zhàn)士,尚武勇;后者則以耕耘為業(yè)。不過在戰(zhàn)國,“士民”和“士庶人”又成為兩個普遍流行的概念。在一些舊注中,常把士民、士庶人分為士與民,士與庶人。這種分法不無道理,但從大量記載看,士民、士庶人已成為固定詞組。社會上存在著一部分人既是士,又是民?!睹献?離婁上》講:“天子不仁,不保四海;諸侯不仁,不保社稷;卿大夫不仁,不保宗廟;士庶人不仁,不保四體?!薄豆茏?大匡》載:“君有過大夫不諫,士庶人有善而大夫不進,可罰也?!睆倪@些記載可見士庶人已被視為同一層次。
士民的主要事業(yè)是耕與戰(zhàn),《呂氏春秋?孝行覽》載:“士民孝,則耕蕓疾,守戰(zhàn)固?!薄俄n非子?初見秦》記趙長平之戰(zhàn),秦“悉其士民于長平之下”?!赌?辭過》云:“兵革不頓,士民不勞,足以征不服?!蔽闹惺棵衽c百姓實為一指,皆從事耕戰(zhàn)。士民是國家居民中的大多數(shù),故《荀子?致士》概括:“國家者,士民之居也……國家失政則士民去之。”
士民、士庶人兩個概念的流行,反映了士與民的交融。在社會的變動中,有相當一部分士下降到與民地位無異的境況,即所謂的“布衣之士”、“匹夫之士”。
(四)士君子與學和道義的關系
士大夫是士的高層和步入仕途的士;士民是士的下層,與民的地位混同或相差無幾。在上、下層之間,還有一個中間層次,這部分士上不及官,下不為民,以學和倡導道義為己任。儒家對這個問題論述得最多。子路問孔子:“何如斯可謂士矣?”子曰:“切切,怡怡如也,可謂士矣。朋友切切,兄弟怡怡?!?孔子又說:“士不可以不弘毅,任重而道遠。” “士而懷居,不足以為士矣。” 子張說:“士見危致命,見得思義,祭思敬,喪思哀,其可已矣?!?這些論述對士的基本規(guī)定可概括如下:第一,士以學和道德修養(yǎng)為己任;第二,有遠大的志向和抱負;第三,以出仕作為自己的前途,仕則忠于職守。孟子對士的要求與孔子大致相同。王子墊問孟子曰:“士何事?”孟子曰:“尚志?!庇终f:“士窮不失義,達不離道。窮不失義,如士得已焉;達不離道,故民不失望焉?!?又說:“無恒產而有恒心者,唯士為能?!?荀子對士的要求重在遵從禮義?!缎奚怼分v:“好法而行,士也。”這里的法指禮法。荀子認為士的天職是正身,“彼正身之士,舍貴而為賤,舍富而為貧,舍佚而為勞,顏色黎黑,而不失其所,是以天下之紀不息,文章不廢也!” 其他諸子也把士與道義緊密連結在一起。
士君子是表示士之道德的一個重要概念。從現(xiàn)有的文獻看,最早使用這一概念的是墨子。在《墨子》中,士君子有兩種含義,其一,指中下級官吏,如《墨子?尚同中》所云:“今天下之王公大人士君子,請將欲富其國家,眾其人民,治其刑政,定其社稷……”其二,指知識分子?!赌?天志上》載:“今天下士君子之書不可勝載,言語不可盡計,上說諸侯,下說列士,其于仁義,則大相遠也?!钡搅塑髯邮种?,士君子完全變成了表示道德和知識程度的一種稱呼?!盾髯?子道》載孔子與弟子的對話,子路曰:“知者使人知己,仁者使人愛己?!弊釉唬骸翱芍^士矣?!弊迂曉唬骸爸咧耍收邜廴?。”子曰:“可謂士君子矣?!鳖伝卦唬骸爸咦灾?,仁者自愛。”子曰:“可謂明君子矣?!笔烤釉诘赖律细哂谑?,不及“明君子”?!缎詯骸氛f:“有圣人之知者,有士君子之知者,有小人之知者,有役夫之知者。”《修身》說:“士君子不為貧窮怠乎道?!薄稑s辱》說:“義之所在,不傾于權,不顧其利,舉國而與之不為改視,重死、持義而不橈,是士君子之勇也。”
總上所述,士分布在社會各個角落,上可為卿相,下可為士民、布衣。士的社會地位與職業(yè)千差萬別,在差別中又有統(tǒng)一性,即知識、道德和勇力。這些東西是無形的,但在社會活動中又無所不在,無所不需。士正憑借這些無形的東西才能游于社會各個角落。
三、士的來源
春秋以前,士作為一個等級,具有相對的穩(wěn)定性,“士之子恒為士” 。到了戰(zhàn)國,士雖然仍有等級的含意,但逐漸轉變?yōu)樯鐣系囊粋€階層。這個階層成為上(統(tǒng)治者、官吏和剝削者)與下(被統(tǒng)治者、民、被剝削者)交流、轉換的中間地帶。
貴族的庶孽無疑仍是士的一個重要來源。縱橫捭闔的張儀出身于“魏氏余子” 。余子即支庶。范雎原也是“梁余子” 。商鞅原是“衛(wèi)之諸庶孽公子也”。 ”韓非出自“韓之諸公子” 。這一類的例子比比皆是??傊?,貴族、官宦的庶孽、后裔大部分落入了士這個階層。目前我們雖無法作出具體統(tǒng)計,但這類人物的數(shù)目是不會很少的。例如齊靖郭君田嬰有四十余子,其庶孽之多是可想而知的。這些庶孽淪落的第一站就是士。
士的另一個來源就是從下面升上來的。這種情況早在春秋時已出現(xiàn),到了戰(zhàn)國更為普遍?!赌?尚賢上》說:“雖在農與工肆之人,有能則舉之。”所謂“舉之”,首先指選拔為士。有的從學的人第一步是通過學而為士。寧越是由學而為士、由士而為公侯師的典型?!盾髯?王制》說:“雖庶人之子孫也,積文學,正身行,能屬于禮義,則歸之卿相士大夫?!薄豆茏?小匡》載:“樸野而不慝,其秀才之能為士者,則足賴也?!睒阋爸皋r人。另外還有其他各式各樣的下層人通過學進入士的行列?!盾髯?大略》載:“子贛(子貢)、季路,故鄙人也;被文學,服禮義,為天下列士。”《呂氏春秋?尊師》載:“子張,魯之鄙家也;顏涿聚,梁父之大盜也,學于孔子。段干木,晉國之大駔也,學于子夏?!薄妒酚?老子韓非列傳》載:“申不害者,京人也,故鄭之賤臣。學術以干韓昭侯,昭侯用為相?!薄妒酚?甘茂列傳》:“甘茂起下蔡閭閻?!鼻赝跽闹\臣姚賈為“梁監(jiān)門之子” 。政治上活躍一時的史舉,是“上蔡之監(jiān)門也” 。從春秋后期,特別是孔子之后,私人辦學之風大盛,數(shù)以十計、百計甚至上千的生徒,都是士的后備軍或即是士。以上說的是文士。武士主要是從戰(zhàn)場上培養(yǎng)出來的。
士是上與下的交會處。上下的對流量越大,士的隊伍就越大。戰(zhàn)國時期,上下的對流量比較大,因此士的隊伍發(fā)展迅速。另外,士的發(fā)展與官僚隊伍的發(fā)展成正比。士是官僚的候補者,官僚隊伍的擴大,勢必引起士隊伍的擴大。戰(zhàn)國時期是官僚制度普遍推行時期,它是推動士隊伍發(fā)展的一個強大動力。
四、士在政治中的作用與仕途
人所共知,戰(zhàn)國是一個爭戰(zhàn)不已的時代。各國內政、外交、軍事上的矛盾重重。在應付復雜的矛盾斗爭中,實力固然有著舉足輕重的作用,然而實力必須依賴于人的智慧。于是,人的智能和才干便受到特殊重視?!豆茏?霸言》說:“夫使國常無患,而各利并至者,神圣也;國在危亡,而能壽者,明圣也。是故先王之所師者,神圣也;其所賞者,明圣也。夫一言而壽國,不聽而國亡,若此者,大圣之言也。”這里的“神圣”、“明圣”、“大圣”是對聰明才智的最高級稱謂,屬于認識范疇,與神秘主義無關。在作者看來,國家的興衰關鍵在于謀略是否得當。文中在講到戰(zhàn)爭時又說:“正四海者,不可以兵獨攻而取也,必先定謀慮,便地形,利權稱?!薄胺驈娭畤叵葼幹\?!薄豆茏?制分》說:“強未必勝也,必知勝之理,然后能勝?!弊髡咧赋?,實力強未必勝,只有深知勝之理才能必勝?!稇?zhàn)國策?秦策一》講蘇秦合縱之策得用之時,不費一兵一卒,使秦不敢出關東向,由此作者論道:“夫賢人在而天下服,一人用而天下從?!边@里所談的不是個人的權力,而是講這些人的智謀會轉化為巨大的力量?!稇?zhàn)國策?秦策三》又載:“天下之士,合從相聚于趙,而欲攻秦”,秦王憂。由此足見智謀的威力。景春曾這樣估計蘇秦、張儀這類人物的作用:“公孫衍
、張儀豈不誠大丈夫哉?一怒而諸侯懼,安居而天下熄?!?這里所論不是士人的權力和手中的物質力量,而是講這些士人的智謀足以使擁有實力的君主們膽戰(zhàn)心驚。《韓非子?難二》記載趙簡子一句話:“與吾得革車千乘,不如聞行人燭過之一言也。”燭過是趙簡子貼身謀士。在趙簡子看來,燭過的計謀比千軍萬馬還有力量?!墩摵?效力》篇載:“六國之時,賢才之臣,入楚楚重,出齊齊輕,為趙趙完,畔魏魏傷?!闭f明智能計謀在競爭中具有決定性的作用。智能在事態(tài)的發(fā)展中不僅起著指揮作用,而且常常會使事情發(fā)生奇特變化,一計得當,比千軍萬馬還要有力。
智能的競爭為士的活躍與發(fā)展提供了強大推動力和活動場所。從認識論的一般道理來講,社會實踐無疑是智能的基礎,但是智能的發(fā)展還必須有如下兩個條件:一是教育;二是要有一批專門從事智能勞動的人。士正是這樣的角色。社會的政治軍事斗爭迫切需求智能,而智能主要蘊藏在士這個階層。正如《墨子?親士》說:“入國而不存其士,則亡國矣……非士無與慮國,緩賢忘士,而能以其國存者,未曾有也?!庇谑亲鹗?、爭士、養(yǎng)士遂成為上層人物的一種社會風尚。
尊士主要是能夠清楚地看待和處理權勢與知識、智能的關系。在戰(zhàn)國時期,有些有眼光的君主和權貴,他們不以權勢驕人,主動或自覺地與士人交朋友,拜士人為師,待以上賓。不管這些人的動機和目的如何,他們的行動造成了尊士的空氣。具體而言,尊士的方式主要有如下幾種:
第一,禮賢下士。魏文侯是禮賢下士的典范?!秴问洗呵?期賢》載:“魏文侯過段干木之閭而軾之,其仆曰:‘君胡為軾?’曰:‘此非段干木之閭歟?段干木蓋賢者也,吾安敢不軾?且吾聞段干木未嘗肯以己易寡人也,吾安敢驕之?段干木光乎德,寡人光乎地;段干木富乎義,寡人富乎財。’其仆曰:‘然則君何不相之?’于是君請相之,段干木不肯受?!蔽何暮钤谶@里提出了如何處理權勢、財富與道德、知識之間的關系問題。魏文侯不但不恃權、恃富鄙視一個窮知識分子,相反,路過段干木的家門都要扶軾,施以注目禮。這一舉動在整個魏國引起了強烈的反響。還有些君主為了獲得智謀,對士人免去君臣之禮而行賓主之禮。如秦王對范睢,“敬執(zhí)賓主之禮” 。鄒衍“適梁,惠王效迎,執(zhí)賓主之禮” 。魏公子平原君無忌屈身拜請侯贏、毛公、薛公是人所熟知的禮賢下士的典型。雖然當時能得到免去君臣禮待遇的只有少數(shù)有名望的士人,但這種行動卻產生了廣泛的社會影響。
第二,以師相待。有些君主拜名士為師,屈執(zhí)弟子之禮。如“魏文侯師子夏、田子方” 。齊宣王拜顏鉫為師 。孟子說:“將大有為之君,必有所不召之臣;欲有謀焉,則就之?!?在謀略、道德面前,君臣的關系降到次要地位,君主應該到臣子門上討教。《孟子?萬章下》記載一段魯繆公與子思的故事。“繆公亟見于子思,曰:‘古千乘之國以友士,何如?’子思不悅,曰:‘古之人有言曰,事之云乎,豈曰友之云乎?’子思之不悅也,豈不曰,‘以位,則子,君也;我,臣也;何敢與君友也?以德,則子事我者也,奚可以與我友?”這里也是講,以權勢論,士人與君主為君臣關系;以德行而論,君主應以士為師。魯繆公與士人交朋友,在孟子看來是屬于對士人不尊重的一種表現(xiàn)?!秴问洗呵?勸學》講:“圣人之所在,則天下理焉。在右則右重,在左則左重,是故古之圣王,未有不尊師者也?!本髯鹗繛閹煹呐e動和以士為師的理論,反映了一部分士的社會地位是很高的。
第三,平等以待。齊孟嘗君是一位典型人物,《史記?孟嘗君列傳》載:“食客數(shù)千人,無貴賤一與文等。”有一次,“孟嘗君曾待客夜食,有一人蔽火光??团?,以飯不等,輟食辭去。孟嘗君起,自持其飯比之。客慚,自剄。士以此多歸孟嘗君。孟嘗君客無所擇,皆善遇之。人人各自以為孟嘗君親己”?!稇?zhàn)國策?齊策四》載:孟嘗君好士,“飲食、衣服與之共”。
由于社會上形成了尊士之風,一些士常常高傲自處,甚至不把君主放在眼里。顏 鉫在論述這一問題時,其中心論點是:朝代的更替和國家的興衰取決于政策、謀略之得失,而政策、謀略主要出于士。由此而得出士貴于君的結論。這一論點使齊宣王折服。在這種氣氛下,有些名士憑借其知識、道德敢于藐視君主。孟子公開批評魏惠王:“不仁哉,梁惠王也?!?孟子還宣傳:“古之賢王好善而忘勢。古之賢士何獨不然?樂其道而忘人之勢?!?齊高士王斗見齊宣王時公然聲稱:“斗趨見王為好勢,王趨見斗為好士。”宣王為了獲得好士之名,“因趨而迎之于門” 。
為了把智能人物吸引到自己周圍,君主和權貴開展了爭取士人的活動。爭士的方式很多,要之,不外官、爵、祿、獎、養(yǎng)。
官、爵、祿在一般情況下是三位一體的。墨子把問題說得十分清楚:“必且富貴之、敬之,譽之,然后國之良士,亦將可得而眾也?!庇终f:“高予之爵,重予之祿,任之以事,斷予之令?!薄熬粑徊桓?,則民弗敬;蓄祿不厚,則民不信;政令不斷,則民不畏?!笔谟杈粑弧⑿畹?、政令是招納賢士的“三本” 。孟子也說:“尊賢使能,俊杰在位,則天下之士皆悅,而愿立于其朝矣?!?《荀子?王制》中反復講:“好士”的基本手段是“富士”。齊國設稷下學宮,招納天下之士,給予優(yōu)厚的待遇。齊宣王對七十多位有名之士“皆賜列第,為上大夫”,為“開第康莊之衢,高門大屋,尊寵之。覽天下諸侯賓客” 。孟子也很闊氣,“后車數(shù)十乘,從者數(shù)百人”。齊宣王還曾許孟子如下條件:“我欲中國而授孟子室,養(yǎng)弟子以萬鐘” 。燕昭王為了招納天下之士,“卑身厚幣以招賢者……樂毅自魏往,鄒衍自齊往,劇辛自趙往,士爭趨燕” ?!豆茏?山權數(shù)》提出對士人要給予褒獎,如獎給田宅,“樹表置高”(如同后世立牌坊之類)。
養(yǎng)士是當時爭士的一種手段,這里需要再說幾句。
養(yǎng)士之風起于春秋,戰(zhàn)國發(fā)展到登峰造極。所養(yǎng)之士又稱門客、賓客、門人、食客等等。趙簡主、魏文侯、齊緡王、齊宣王、燕昭王是諸侯中爭養(yǎng)士人的突出代表,養(yǎng)士的數(shù)目成百上千。除諸侯之外,高官貴人也普遍養(yǎng)士,四公子是其犖犖大者,每人養(yǎng)士數(shù)千人。秦國的呂不韋養(yǎng)士也多達三千人。《管子?任法》載:“大臣能以
戰(zhàn)國文獻中,以"士"為中心組成的稱謂和專用名詞,據(jù)粗略統(tǒng)計有百余種。這不僅說明士階層的復雜,也說明他們的行跡遍及社會各個角落。為了區(qū)分不同的士,當時的人便開始對士進行類分。《墨子·雜守》篇把士分為"謀士"、"勇士"、"巧士"、"使士"。《商君書·算地》把士分為"談說之士"、"處士"、"勇士"、"技藝之士"、"商賈之士"?!肚f子·徐無鬼》把士分為"知士"、"辯士"、"察士"、"招世之士"、"中民之士"、"筋力之士"、"勇敢之士"、"兵革之士"、"枯槁之士"、"法律之士"、"禮教之士"、"仁義之士"等。根據(jù)士的特點、社會地位等情況,大體可分成武士,文士和低級官吏以及其他。
著名的謀士楚國的春申君,趙國的平原君,魏國的信陵君,齊國的孟嘗君等。
勇士如荊軻等。
荊軻刺秦王:
公元前227年,荊軻帶燕督亢地圖和樊於期首級,前往秦國刺殺秦王。臨行前,許多人在易水邊為荊軻送行,場面十分悲壯?!帮L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還”,這是荊軻在告別時所吟唱的詩句。荊軻來到秦國后,秦王在咸陽宮隆重召見了他。荊軻在獻燕督亢地圖時,圖窮匕見,刺秦王不中,被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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