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滂(137-169),字孟博,汝南征羌(今河南漯河市召陵區(qū))人。他少年時便懷澄清天下之志。他疾惡如仇,為官清厲,任清詔史按察諸郡時,貪官污吏望風解印綬而逃。任汝南郡功曹時,抑制豪強,制裁不軌,結(jié)交士人,反對宦官。第一次黨錮之禍起,與李膺同時被捕,被釋還鄉(xiāng)時,迎接他的士大夫的車有數(shù)千輛。黨錮之禍再起,朝廷下令捉拿他,縣令郭揖欲棄官與他一起逃亡,他不肯連累別人,自己投案,死于獄中。
范滂,字孟博,汝南征羌人也。少厲清節(jié),為州里所服,舉孝廉、光祿四行。時冀州饑荒,盜賊群起,乃以滂為清詔使,案察之。滂登車攬轡,慨然有澄清天下之志。及至州境,守令自知藏污,望風解印綬去。其所舉奏,莫不厭塞眾議。遷光祿勛主事。是時陳蕃為光祿勛。滂執(zhí)公議詣蕃,蕃不止之。滂懷恨,投版棄官而去。郭林宗聞而讓蕃曰:“若范孟博者,豈宜以公禮格之?今成其去就之名,得無自取不尤之議也?”蕃乃謝焉。
復為太尉黃瓊所辟。后詔三府掾?qū)倥e謠言,滂奏刺史、二千石權(quán)豪之黨二十余人。尚書責滂所劾猥多,疑有私故。滂對曰:“臣之所舉,自非叨穢奸暴,深為民害,豈以污簡札哉?以會日迫促,故先舉所急,其未審者,方更察實。臣聞農(nóng)夫去草,嘉禾必茂;忠臣除奸,王道以清。若臣言有貳,甘受顯戮?!崩舨荒茉?。滂觀時方艱,知意不行,因投劾去。
太守宗資先聞其名,請署功曹委任政事滂在職嚴整疾惡其有行違孝悌不軌仁義者皆掃跡斥逐不與共朝顯薦異節(jié)抽拔幽陋。滂外甥西平李頌,公族子孫,而為鄉(xiāng)曲所棄。中常侍唐衡以頌請資,資用為吏。滂以非其人,寢而不召。資遷怒,捶書佐朱零。零仰曰:“范滂清栽,猶以利刃齒腐朽。今日寧受苔死,而滂不可違?!辟Y乃止??ぶ兄腥艘韵拢粴w怨,乃指滂之所用,以為范黨。
后牢修誣言鉤黨,滂坐擊黃門北寺獄。獄吏謂曰:“凡坐擊者皆祭皋陶?!变柙唬骸案尢召t者,古之直臣。知滂無罪,將理之于帝;如其有罪,祭之何益?”眾人由此亦止。獄吏將加掠考,滂以同囚多嬰病,乃請先就格,遂與同郡袁忠爭受楚毒?;傅凼怪谐J掏醺σ源无q詰。滂等皆三木囊頭,暴于階下。余人在前,或?qū)蚍?。滂、忠于后越次而進。王甫詰曰:“君為人臣,不惟忠國,而共造部黨,自相褒舉,評論朝廷,虛構(gòu)無端,諸所謀結(jié),并欲何為?皆以情對,不得隱飾。”滂對曰:“臣聞仲尼之言:‘善之如不及,見惡如探湯?!股粕仆淝澹瑦簮和湮?,謂王政之所愿聞,不悟更以為黨?!?/p>
甫曰:“卿更相拔舉,迭為唇齒,有不合者,見則排斥,其意如何?”滂乃慷慨仰天曰:“古之循善,自求多福;今之循善,身陷大戮!身死之日,愿埋滂于首陽山側(cè),上不負皇天,下不愧夷、齊。” 甫憫然為之改容。乃得并解桎梏。
滂后事釋,南歸。
建寧二年,遂大誅黨人。詔下,急捕滂等。督郵吳道至縣,抱詔書,閉傳舍,伏床而泣。滂聞之,曰:“必為我也!”即自詣獄??h令郭揖大驚,出解印綬,引與俱亡。曰:“天下大矣,子何為在此?”滂曰:“滂死則禍塞,何敢以罪累君,又令老母流利乎!”其母就與之訣,滂白母曰:“仲博孝敬,足以供養(yǎng),滂從龍舒君歸黃泉,存亡各得其所。惟大人割不可忍之恩,勿增感戚?!蹦冈唬骸叭杲竦门c李杜齊名,死亦何恨!既有令名,復求壽考,可兼得乎?”滂跪受教,再拜而辭。顧謂其子曰:“吾欲使汝為惡,則惡不可為。使汝為善,則我不為惡?!毙新仿勚?,莫不流涕,時年三十三。(《后漢書》)
范滂進監(jiān)獄
漢靈帝剛即位的時候,竇太后臨朝,封她父親竇武為大將軍,陳蕃為太尉。竇武和陳蕃是支持名士一派的。他們把原來受到終身禁錮的李膺、杜密又召回來做官。
陳蕃對竇武說:“不消滅宦官,沒法使天下太平。我已經(jīng)是快八十的老人了,還貪圖什么?我留在這里,只是想為朝廷除害,幫助將軍立功?!?/p>
竇武本來就有這個意思。兩人一商量,就由竇武向竇太后提出,要求消滅宦官??墒歉]太后跟漢桓帝一樣相信宦官,怎么也下不了這個決心。
陳蕃又向竇太后上奏章,舉出宦官侯覽、曹節(jié)、王甫等幾個人的種種罪惡。竇太后仍舊把奏章擱在一邊不理。
這一來,倒是打草驚了蛇。曹節(jié)、王甫來個先下手為強。他們先從竇太后那里搶了玉璽和印綬,把竇太后軟禁起來;又用靈帝的名義,宣布竇武、陳蕃謀反,把他們殺了。
這樣一來,宦官又掌了權(quán),凡是竇武、陳蕃提拔的人統(tǒng)統(tǒng)被撤職。
李膺、杜密被撤職回到家鄉(xiāng),一些名士、太學生,更加推崇他們,也更痛恨宦官?;鹿僖舶阉麄兛醋魉缹︻^,找機會陷害他們。
有個名士張儉,曾經(jīng)告發(fā)過宦官侯覽,侯覽一心想報復。正好張儉家趕走了一個仆人。侯覽利用那個仆人,誣告張儉跟同鄉(xiāng)二十四個人結(jié)成一黨,誹謗朝廷,企圖造**。
宦官曹節(jié)抓住這個機會,吩咐他的心腹上奏章,要求漢靈帝再一次下令逮捕黨人。
漢靈帝才十四歲,根本不懂得什么是黨人。他問曹節(jié):
“為什么要殺他們,他們有什么罪?”
曹節(jié)指手畫腳把黨人怎樣可怕,怎樣想推翻朝廷,圖謀造**,亂編了一通。
漢靈帝當然相信了他們,連忙下令逮捕黨人。
逮捕令一下,各州各郡又騷動起來。有人得到消息,忙去報告李膺。李膺坦然說:“我一逃,反而害了別人。再說,我年紀已經(jīng)六十了,死活由他去,還逃什么!”
他就自己進了監(jiān)獄,被拷打死了。杜密知道免不了一死,也自殺了。
汝南郡的督郵奉命到征羌(今河南漯河市召陵區(qū))捉拿范滂。到了征羌的驛舍里,他關(guān)上門,抱著詔書伏在床上直哭。驛舍里的人聽到哭聲,弄不清是怎么回事。
消息傳到范滂那里,范滂說:“我知道督郵一定是為了不愿意抓我才哭的?!?/p>
他就親自跑到縣里去投案。縣令郭揖也是個正直人,他見范滂來了,嚇了一大跳。他說:“天下這么大,哪兒不能去,您到這兒來干什么?”
他打算交出了官印,跟范滂一起逃走。
范滂感激郭揖,他說:“不用了。我死了,朝廷也許能把抓黨人的事停下來。我怎么能連累您。再說,我母親已經(jīng)老了,我一逃,不是還連累她嗎?”
縣令沒有法子,只好把范滂收在監(jiān)獄里,并且派人通知范滂的老母親和他的兒子跟范滂來見面。
范母帶著孫兒隨著公差到監(jiān)獄來探望范滂。范滂安慰她說:“我死了以后,還有弟弟會撫養(yǎng)您。您不要過分傷心。”范母說:“你能和李、杜(指李膺、杜密)兩位一樣留下好名聲,我已經(jīng)夠滿意了。你也用不著難過?!?/p>
范滂跪著聽他母親說完,回過頭來對他的兒子說:“我要叫你做壞事吧,可是壞事畢竟是不該做的;我要叫你做好事吧,可是我一生沒有做壞事,卻落得這步田地?!?/p>
旁邊的人聽了,都禁不住流下了眼淚。
像李膺、范滂這樣被殺的一共有一百多人;還有六七百個在全國有聲望的,或者跟宦官有一點怨仇的,都被宦官誣指為黨人,遭到逮捕,不是被殺,就是充軍,至少也是禁錮終身。
只有那個宦官侯覽的對頭張儉,卻逃過了官府搜捕。他到處躲藏,許多人情愿冒著生命危險收留他。等到官府得到消息來抓他的時候,他又躲到別處去。于是,凡是收留過他的人家都遭了禍,輕的下監(jiān)獄,重的被殺,甚至整個郡縣遭到災殃。
經(jīng)過這兩次“黨錮之禍”,朝廷里的比較耿直的官員遭到沉重打擊,大小官職差不多都由宦官和他們的門徒包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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