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時既沒有南水北調工程,城中也沒有自來水,那古人平時的飲用水都打哪兒來呢?也許你會說,水井啊!不錯,水井確實是當時城鄉(xiāng)供水的主要來源之一,可城市需水量大,除了一般的生活和生產(chǎn)用水,還有航運交通,加上各地地理環(huán)境又相當復雜,若沒有一個完整強大的水系工程那是絕對搞不定的。
即便如此也不用擔心,因為古代城市的水系工程可不是蓋的,早在春秋戰(zhàn)國時期就已經(jīng)有了“水城”。所謂水城,就是擁有高度發(fā)達水系的城市,水城中河網(wǎng)密布,縱橫交錯,不僅能保證百姓的日常生活生產(chǎn)用水,還能支撐起航運交通。
公元前514年,吳王闔閭讓伍子胥選址規(guī)劃并建造了闔閭大城(今蘇州城前身)。此城中有八座水門、八座陸門,水陸系統(tǒng)縱橫相交,支撐起了全城的交通網(wǎng)絡。據(jù)《越絕書》記載,平門到蛇門的水道寬約51米,陸道寬約60米,其規(guī)模之宏偉令人驚嘆。這便是我國歷史上的第一座水城。
一、建城先找水源
城市的水系自古以來便堪稱“城市之血脈”,承載了整座城市的發(fā)展與運行??v觀歷代古都名城,如安陽、西安、洛陽、杭州、南京、北京等等,哪一個不是傍水而建。因此,在古代城市的建設中,水資源便是第一個要考慮的。古人城市選址的首要智慧便是“順其自然”?!豆茏印氛f:“凡立國都,非于大山之下,必于廣川之上,高毋近旱,而水用足,下毋近水,而溝防省?!边@是說城市要依山傍水而建,為避免缺水,地勢不宜過高;為避免水患,地勢也不宜過低。
對于城市來說,臨近水源自然是絕佳之地,但“水能載舟亦能覆舟”,就如崇禎十五年(1642年)侵襲開封的那次黃河水災,一次就造成了34萬人的死亡。因此,規(guī)避水患也是古人城市選址中要考慮的另一大要素。北京城的選址就是一次完美的實踐,一方面北京城位于永定河沖積扇的背脊之處,避開了永定河發(fā)大水時的危險區(qū)域,另一方面城址接近泉水豐富的西山山麓,又可以保證城中的水源充足。
二、自建水系
在實際的城市選址中,自然不可能保證所有的城市都臨水而建,即便臨近水源也很難保證水源供應能惠及到家家戶戶。那怎么辦呢?古人自有辦法,既然順其自然的路子走不通,那便選擇“自己動手豐衣足食”?!豆茏印酚终f,“經(jīng)水若澤,內為落渠之寫,因大川而注焉”,“地高則溝之,下則堤之”。若無天然地勢可依,那就想辦法以人工導之,地勢高則建溝渠供水,地勢低則建堤壩防災。
通常我們所見的古城都有一圈護城河環(huán)城而建,再輔以城中的河流水系,不僅可以給城市供水、排水,還具有強大的軍事防護功能,看起來已經(jīng)很完美了,但這還只是最初級的城市水系工程。各地的實際情況十分復雜,城市水系的規(guī)劃建設往往都要因地制宜。如洛陽城中雖有洛水穿城而過,構成了整座城市的主干水系,但還遠遠不足以覆蓋整個城市的角角落落。于是,隋唐時又依靠人工引入伊、浪二水,并開鑿了若干潛渠,這才能保證在家有水喝,出門有舟行。也有純靠人工開鑿出來的城池水系,例如著名的蘇州城和汴京城就是如此。
三、強大的水系功能
古城的水系大都經(jīng)過精心規(guī)劃設計,要考慮到地形、坡度、流向、流速等各類復雜的問題,還要通過環(huán)城壕池來溝通城外水系,使活水源源不斷地流遍全城,最后還能排入江海。古人既費心選址又花大量人力物力來建設環(huán)城水系工程,自然不單單只是為了生活飲用那么簡單。
日常的飲用只占了城市用水的一小部分。保證百姓的一般生活用水已經(jīng)不是什么問題了,可以直接從水井中汲取,也可以去河邊挑水,甚至一些城市還會專門給百姓提供飲用水。古代惠州地區(qū)地表水咸,井水不適合飲用,起初百姓們只能出城去東江挑水,日日如此極為不便。明代為了解決這一問題,便把西湖的一部分圍入了城中,開鑿成鵝湖,供城中居民日常飲用。為了保證飲用水的安全,官府不僅派專人督察,還制定了相關制度,不準居民將廢棄雜物置于湖中,否則嚴懲不貸。
強大的城市水系還支撐起了航運交通,北宋汴京城中四河貫通,航運極為發(fā)達,其中光是汴河一年運糧量就高達六百萬石,被宋人稱為“建國之本”,也是名副其實的。再如,城市各類手工業(yè)和灌溉養(yǎng)殖也都離不開大量的水資源。除此之外,古代的護城河既寬且深,其軍事防御功能也是極其重要的。
四、水系的終端——排水系統(tǒng)
說完供水系統(tǒng),就不得不提排水系統(tǒng)。古人說“邑之有溝渠,猶人之有脈絡也,一續(xù)不通,舉身皆病”。既然水系被稱為“城市之血脈”,那自然就該是貫通無阻,有進有出。古人解決了城市供水的問題,自然也沒忘了排水的問題。
近幾年來,現(xiàn)代城市排水系統(tǒng)的弊端漸漸顯露,每逢暴雨時節(jié)道路漬水,嚴重影響了交通和人們的出行,許多生活在城市中的居民可謂深有感觸。與此相對,一些古城建筑卻能在暴雨過后安然無恙,令人嘖嘖稱奇,最具代表性的便是紫禁城。
紫禁城的護城河寬52米、深6米、長約3.8公里,蓄水量達120萬立方米,就紫禁城0.724平方公里的面積而言,可以說無論北京城內下起了多大的暴雨,紫禁城內的水都可以全部排入護城河中?;蕦m護城河的巨大容量再加上紫禁城完善的排水系統(tǒng),便是如今北京城暴雨漬水而皇城卻能安然無恙的主要原因。
除了護城河,古城中的河渠也是排水泄洪的主力,它們不僅能把日常生活污水排出城外,還能迅速調節(jié)暴雨過后的徑流,防止城內出現(xiàn)水患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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