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早,西周時期的封建統(tǒng)治者在其統(tǒng)治的領土上收取商品流通的賦稅。進入近代史以后,部分國家開始將關稅作為國家稅收中的一個單獨的稅種,這才形成了近代關稅。
近代關稅指的就是:各個國家通過設置關卡而征收過關商品的商稅,這種征稅形式,在中國古代被則稱為“榷關”。清朝的榷關則是沿用了明朝的制度,由中央設置的戶部、工部征稅,所設置的稅收機構分別命名為:戶部關、工管關,這其中,以戶部關為主。
隨著朝代的更替,清朝商品經(jīng)濟的發(fā)展也比明朝要快,因而,所設立的稅關也比明朝要多。明朝所設立的稅關,主要集中在北京到杭州這段運河線上。在萬歷年間,水路長江邊上的九江關也是一處。明朝最多的時候,設立了十多處稅關,到了清朝,清政府不僅保留了明朝的稅關,還在設關的地域上有所擴展,有沿河的水路關,沿海的海關及內(nèi)地的陸路關,非常全面。
在國家政策上,如何制定一個合理的關稅與其他國家的正常貿(mào)易往來,怎樣實現(xiàn)互利共贏等問題就顯得十分重要。關稅關系到一個國家的經(jīng)濟和對外貿(mào)易的發(fā)展,在《紅樓夢》中,就對清朝初期,國家的開放程度和對外貿(mào)易,作了一定的描述。雖然,不是很詳細,但是,對于整理、研究清朝對外狀況是有一定幫助的,對現(xiàn)在的各種國際貿(mào)易問題也有一定的借鑒意義。
在《紅樓夢》里,有一個章節(jié)講到:王熙鳳和她丈夫的奶媽趙嬤嬤兩人閑聊,不知怎么地就說起了:賈府的先祖,在康熙到南方巡訪時接駕,和王熙鳳祖先掌管海關主管國家對外貿(mào)易的事情。這其中,就提到了清朝海關的關防和清政府對外貿(mào)易的一些基本史實。
書中是這樣寫的:
王熙鳳笑著說:“當年太祖皇帝康熙效仿舜帝巡訪的事,那場面可比一部書要精彩熱鬧,可惜自己沒趕上。”
而趙嬤嬤則說道:“當時,賈府正在揚州附近監(jiān)理海防工程修理海塘,準備接駕一次,那時候,花錢就像流水一樣,又快又多?!?/p>
王熙鳳又說:“那時,她爺爺負責管理各個國家進貢等事宜,如果,有外國人來了,都是她家負責接待照顧的。”并且,廣東、福建和浙江等地,所有外國船只上的貨物都是她家的。其實,《紅樓夢》中的這一章,王熙鳳和趙嬤嬤所說的話,都是根據(jù)歷史事實而來的。
據(jù)最新的研究發(fā)現(xiàn),從清朝建立到乾隆年間這一百多年,清朝對外貿(mào)易主要經(jīng)歷了三個階段:分別是“順其自然”“閉關鎖國”和“全面開放”。
王熙鳳所說的事,應該發(fā)生在“全面開放”的這一階段。
話說,在1683年,清政府以統(tǒng)一臺灣為由,對國家的對外貿(mào)易政策作出了重大調(diào)整:首先,1684年,臨近海洋的各個省份紛紛打開海禁,設立了四處海關部門。當時,中國沿海地區(qū)主要分為了三個部分,分別是:東洋、南洋和西洋。
比如說,我國對南洋的貿(mào)易,就是和南洋各個國家交易的大米和土特產(chǎn),其中,以進口南洋的香料為主。海關的負責人被人們稱為“海關監(jiān)督”。朝廷下放權力給這些負責人,由他們來征收關稅。除此之外,海關監(jiān)督可以在收關稅的時候征收一些額外稅務,從中獲利。
王熙鳳說自己的祖先是朝廷任命的海關監(jiān)督,而且,專門負責其他國家向中國進貢的事項。所以,如果有外國人來中國,都是她們家負責照顧的。再加上,國家的對外貿(mào)易都是由王熙鳳家負責管理,所以,廣東和福建等地的外國貨船上的貨物都是她們家的。
可見,王熙鳳的祖先就是靠海關事務和對外貿(mào)易起家的。
其次,《紅樓夢》中還寫到賈府平時在生活中大量使用外國商品。比如:廣東的海關,在賈母壽宴時,送的玻璃炕瓶就是外國生產(chǎn)的奢侈品。王熙鳳還經(jīng)常拿出一些外國的茶葉、煙絲等物品,還有賈寶玉屋子里珍藏的西洋葡萄酒等等。
這些都反映出,在清朝初期,國家就已經(jīng)實行對外開放政策了,只是開放的程度不高,而且,這種開放僅有一些封建地主和一些特權人物從中獲利,整個國家的經(jīng)濟水平和普通老百姓的生活水平,并沒有因為開放海禁而得到太大的提高。
盡管如此,在康熙年間,國家對外貿(mào)易還是小有成就的??滴踉啻晤C發(fā)圣旨,下令:讓各個關口減少免除外國商船的部分關稅,以此刺激外國商品進入我國。雖然,康熙實行了很多比較開明的對外開放政策,但還是會對進出口貨物收取一定的關稅。
因為,征收關稅是一個國家增加財政收入的基本方式之一。所謂的關稅就是指一個國家的海關根據(jù)這個國家的法規(guī)條令,對通過關境的貨物征收一定的稅費。關稅的主要作用就是通過收取稅費抬高外國商品的價格,以降低市場競爭力。
政府在征收進出口關稅中,以進口關稅為主。比如:康熙時期,基于外國的商船減少進出我國關口的情況,就對關稅作出了以下規(guī)定:統(tǒng)一各個關口的關稅稅率和計算稅收的規(guī)則,外國船只只需要在任意一個關口交稅就可以了。
康熙更是多次頒發(fā)圣旨,減免外國商船的關稅。比如:在1684年就規(guī)定,收取關稅三成;1685年,在原來三成的基礎上再減了二分。除此之外,康熙在船鈔上也給了外國商人非常大的優(yōu)待,征收外國商人的船鈔標準,比本國商人的標準低得多。
到了1723年,也就是雍正元年的時候,因與羅馬教廷間有關中國禮儀之爭的白熱化,雍正帝禁止天主教,不許外國傳教士進入中國國內(nèi)傳教,并限制貿(mào)易,這一舉措則被視為清朝鎖國的開始。到1757年,也就是乾隆二十二年的時候,乾隆帝一道圣旨從京城傳到沿海各省,下令:除廣州一地外,停止廈門、寧波等港口的對西洋貿(mào)易,這就是所謂的“一口通商”政策。
至此,清政府的對外開放隨著清朝閉關鎖國的政策而告終,也讓中國走向了屈辱的歷史浪潮。
要說歷史上把一把好牌打爛的君主倒是一說一大堆,但是把一把爛牌打活了的君主,確實是屈指可數(shù),我今天就說一個距離我們最近的康熙皇帝吧。
一、童年稱帝康熙皇帝,原名愛新覺羅·玄燁,出生于1654年,年僅8歲(1661年)之時,他的父親順治皇帝福臨就因為天花病逝,享年24歲。因為年紀尚小,在位時也沒有想過立太子之事,如今突然病重,又害怕天花遺傳,就聽從一個外國人湯若望的建議,立已經(jīng)得過天花對天花有免疫力的玄燁為太子。
順治去世后,康熙在輔政大臣索尼、蘇克薩哈、遏必隆、鰲拜的輔助下當上皇帝。所謂輔政大臣,就是一個極度危險的存在。縱觀歷史上多少輔政大臣都是挾天子以令諸侯,或者直接取而代之,最明顯的挾天子以令諸侯者乃三國曹操。
直接取而代之的比如唐朝時期武則天,一開始就是立李旦為傀儡皇帝,當了六年傀儡皇帝之后自己取而代之。
由此可見,作為8歲的孩子,完全沒有這個能力與幾位輔政大臣抗衡,至少康熙之前的歷史基本如此。也就是說康熙的江山很可能迅速易主,康熙到時候一個小屁孩也會被驅(qū)逐收拾,后果不堪設想。
更糟糕的是,年僅10歲之時,康熙的母親又去世,此后康熙可謂孤立無援。幾位輔政大臣勢力逐漸增大,尤其鰲拜更是目中無人,對康熙一點沒有君臣之禮。
康熙14歲之時,首要輔政大臣索尼病逝,康熙開始親政,但是實權依舊不在自己手上,此時的鰲拜正在虎視眈眈,不久則把蘇克薩哈陷害致死,剩下鰲拜與遏必隆兩人狼狽為奸。
康熙處境更加糟糕,距離被奪權只有一步之遙,稍有不慎,則可能江山易主,14歲的康熙表現(xiàn)出與年紀不符的聰明才智,他在一次游戲中突然將鰲拜綁起來,隨后叫朝中大臣羅列鰲拜罪狀,共計三十余條,遂將鰲拜治罪。但是康熙網(wǎng)開一面沒有殺死鰲拜,只將其黨羽一網(wǎng)打盡。
可以說這個時候的康熙,已經(jīng)表現(xiàn)出常人所不能及的治國謀略,尤其鰲拜一事,康熙不僅處理鰲拜殺一儆百,又網(wǎng)開一面讓人信服,可謂手段不得不叫人稱贊。
二、少年平叛年僅19歲的康熙又面臨人生的一次重大考驗,就是吳三桂、尚可喜、耿精忠發(fā)動的三藩之亂,當時叛軍迅速拿下云貴川大多數(shù)城池,還有江浙地帶也岌岌可危,康熙要是坐視不管,必將滅國。
諸如這種叛亂,別說是剛剛起步的清朝,就是繁榮昌盛的唐朝也經(jīng)不起一個安史之亂,要是康熙沒有足夠聰明才智,絕對斗不過老謀深算的吳三桂等人。
可是康熙與李隆基不能同日而語,康熙就是明智,在吳三桂策劃王輔臣謀反之后,康熙深知王輔臣的厲害之處,加大火力軍隊主要針對王輔臣進行打擊,堅決不讓他與吳軍匯合。
王輔臣戰(zhàn)事迅猛,先后攻克秦州、蘭州、漢中,又坐守平?jīng)?,讓清軍聞風喪膽,康熙幾次派大臣董額前往平叛,可是這個家伙也是一個坑貨,聽到王輔臣名號就嚇得不敢進軍。
要是敵軍勢力迅猛,我軍戰(zhàn)將頹靡,這樣的戰(zhàn)爭必然失敗,可是康熙就不一樣,他對地理、歷史各方面十分了解,他知道秦州重要性,還知道漢中乃通平?jīng)鲆?,平?jīng)鲋獾墓淘瞧經(jīng)龅募Z食補給站。
于是康熙不僅迅速換了戰(zhàn)將,讓圖海上陣,還制定新的作戰(zhàn)計劃,讓清軍分幾部分前往,攻克秦州、蘭州、漢中,以絕王輔臣后路,防止他與吳軍匯合,再主攻平?jīng)?,阻斷固原糧食補給,這樣一來,王輔臣無糧無援,只能束手就擒。
所謂打蛇打七寸,將最主要勢力阻斷,其余的勢力就很容易解決,最終康熙徹底平定三藩之亂,防止江山易主。
三、開疆拓土有了以上幾件事情的鍛煉,康熙已經(jīng)徹底成熟,后來就是不斷開疆拓土,三次親征葛爾丹,將其占為己有,還有與沙俄外來入侵者堅決抗爭,最終讓沙俄只能束手就擒。
面對外來入侵者,晚期的清朝就是最明顯的反面教材,割地賠款,可是康熙從來沒有如此,難道說康熙時期的軍隊特別勇猛,其實非也,上邊也分析過,大多將士一樣貪生怕死,可是君主賢明,決策準確,怎么會導致國破家亡呢?
康熙的一生,毫無疑問是將一手爛牌打活的典型代表,內(nèi)憂外患,加上自己年紀資歷都不占優(yōu)勢,卻能逆天命而為,創(chuàng)造出如此大的成績,難道不值得后人歌頌?
結(jié)語作為領導者,不要總怪下屬能力不夠,主要決策權在自己手上,下屬主要還是配合執(zhí)行,要是你的決策本身就有問題,或者自己對決策根本沒有主見,你還奢望治理好這個公司,怎么可能呢?
臣愛新覺羅 玄燁
謹此祈告天地 太廟 社稷 先祖
臣繼位以來
兢兢業(yè)業(yè) 不敢有絲毫的懈怠
孜孜以求追求大清的繁榮昌盛
但臣所冊立的皇子胤礽
無義無孝 寡廉鮮恥
秉性暴戾 驕縱不羈
及至今日
更為鬼邪附體
神智顛倒 不可救治
臣傷心至極 痛定思痛
念及太祖 太宗 世祖
締造大清江山之艱難
萬不可傳承于胤礽者
即日 廢黜皇太子胤礽
圈至宗人府
以免遺禍大清后世
康熙南巡和他在淮安的治河實踐
康熙帝愛新覺羅·玄燁于康熙二十三年到四十六年(1684年—1707年)間曾經(jīng)六次南巡,留下了許多家喻戶曉的故事,小說、影視對其進行鋪陳渲染,把史實涂抹得似是而非,而康熙南巡的核心目的是為了治河、導淮、濟運。當時,淮安是黃、淮、運三水交匯之地,為黃淮襟要、漕運鎖鑰,高家堰又是拱衛(wèi)里下河地區(qū)人民生命財產(chǎn)安全的重要屏障,因此,淮安地區(qū)是清代治河的關鍵,康熙帝每次南巡必到淮安視察,指授治河方略??滴醯墼谶@里努力踐行其“一勞永逸、全面修治”的治河思想,體現(xiàn)了一位偉大君主追求社會安定、人民幸福的求實人格,給我們許多有益的借鑒和啟示。
康熙帝愛新覺羅·玄燁(1654—1722年)是清王朝入關以后的第二任皇帝,他熟諳文韜武略,具有遠見卓識,在位六十一年,以實心為本,以實政為務,政績卓著。他八歲登基,十六歲親政以后便“以三藩及河務、漕運為三大事,夙夜廑念,曾書而懸之宮中柱上?!薄?〕尤其是河務,康熙帝更是為之傾注了畢生的精力。為了治河,從康熙二十三年到四十六年(1684—1707年),康熙帝先后六次南巡,每次均以詳細巡視河工為首要?;窗彩谢搓巺^(qū)碼頭鎮(zhèn)一帶,當時是黃、淮、運三水交匯之地,為黃淮襟要、漕運鎖鑰,高家堰又是拱衛(wèi)里下河地區(qū)人民生命財產(chǎn)安全的重要屏障,因此,淮安地區(qū)是清代治河的關鍵,康熙帝每次南巡,必到此視察。
一、執(zhí)政之初對河務的關注和研究。
明末清初,戰(zhàn)亂頻扔,河道年久失修,至康熙初年黃河下游到處決口,災害連年。據(jù)不完全統(tǒng)計,清初順治元年至康熙十六年(1644—1677年)淮河流域的黃河奪淮之災的次數(shù)多達90起。〔2〕自徐州碭山以下至漣水???,黃河決堤七、八十處,洪澤湖高家堰決口三十多處,翟家壩決口成河九道,清口、運口淤為陸地,不僅百姓田廬受淹,而且運道受阻,每年從南方供應京城的四百萬石漕糧也失去保證。
康熙六年(1667年)七月,康熙帝親政不久,黃河在桃源南岸煙墩決口,沿河州縣悉受水患,清河沖沒尤甚,黃河下流既阻,水勢盡注洪澤湖,高郵水高二丈,城門堵塞,鄉(xiāng)民溺斃數(shù)萬?!?〕從這時起,水患便引起了康熙帝的高度重視,正如康熙帝自己所言:“朕自十四歲即反復詳考如宿遷以下高家堰等運河?!薄?〕他悉心研究治河方略終身不綴。
康熙九年(1670年)三月,策試天下貢士于太和殿前,康熙帝以澄清吏治和治河為策論試題,其中提出“漕糧數(shù)百萬石,取給東南,轉(zhuǎn)輸于黃、運兩河,何以修浚得宜?而天庾籍以充裕,俾國收利,民不受其害?其必有道以處此。爾多士志學已久,當有確見其中,其各攄鳳抱,詳切敷陳,朕將親覽焉?!薄?〕
康熙十一年(1672年)四月,康熙帝派侍衛(wèi)吳丹、學士郭廷祚閱視河工,繪圖進呈?!?〕康熙十五年(1676年)高家堰大潰決,僅武家墩至高良澗就出現(xiàn)三十四處決口,淮水迅速下跌,河躡淮后,大量倒灌入湖,形成上破歸仁堤,下破高家堰,突入里運河,漫流里下河的嚴重局面。江南財賦重地被淹,運道受阻,對平定“三藩”的戰(zhàn)爭也極為不利。因此,盡管國家財政仍然比較困難,康熙帝還是下決心對黃河、淮河進行全面治理??滴醯勖饺珩拥纫暡旌庸?,行前一再囑托:“河工經(jīng)費浩繁,迄無成效,沿河州縣百姓皆受其困。今命爾等前往,須實心相視,將河上利害情形體堪詳明,各處堤岸應如何修筑,務為一勞永逸之計,無得茍且塞責。如堪視不審,后復有事,爾等亦難辭咎”?!?〕同年十二月, 康熙帝還從治河、導淮、通漕的長遠之計著想,“命江南淮、揚所屬沿河地方栽植柳樹,以備河工之需?!薄?〕
康熙十六年(1677年)二月,在平定“三藩”激戰(zhàn)正酣的時刻,康熙帝敕諭安徽巡撫靳輔總督河道。靳輔上任后,駐節(jié)清江浦,深入各河道水域調(diào)查研究,“周度形勢,博采眾論,為八疏同日上之”?!?〕輔疏言:“治河者當審全局,運道之阻塞由河之變遷,河之變遷由向來治河多盡力于漕艘經(jīng)行之地,其他決口以無關運道遂緩視之,以致河道日壞?!薄?0〕靳輔指出:“清口以下不浚筑,則黃淮無歸,清口以上不鑿引河,則淮河不暢。高堰之決口不盡封塞,則淮分而刷黃不力,黃必內(nèi)灌,而下流清水潭亦危。且黃河南岸不提,則高堰仍有隱憂,北岸不提,山以東必遭沖潰。故筑堤岸,疏下流,塞決口,但有先后,無緩急。今不為一勞永逸之計,屢筑屢圮,勢將何所底止。”〔11〕疏上,群臣多異議,因其與康熙帝一勞永逸、全面修治的方針契合,康熙帝特加所請。
康熙十七年(1678年)正月,康熙帝批準撥帑金二百五十余萬兩,限靳輔三年告竣?!?2〕從此,在靳輔主持下,大規(guī)模的河道治理全面展開。靳輔借鑒明代水利學家潘季馴“筑堤束水,以水攻沙”的理論,提出“筑堤束水與引河放水交相使用”的理論。在治河實踐中,靳輔首先疏浚黃河下游清江浦至云梯關河道,使洪水得以暢流入海,接著相繼堵塞高家堰及黃河各處決口。在遏制了洪水的泛濫之勢后,靳輔又先后完成了改移運口于七里墩、開清口四道引河、疏浚皂河、加挑中運河等工程,治河取得了初步成效。
二、第一、二次南巡,察視河工,相度形勢。
康熙帝在平定三藩、統(tǒng)一臺灣以后,便視河務為首要。靳輔治河雖然取得了一定成效,但是,淮、揚水災并未明顯好轉(zhuǎn),康熙帝為此殫精竭慮,日夜焦勞,他惟恐官員治河失法,遂于康熙二十三年(1684年)舉南巡之典,不遠萬里,親閱河工。
康熙二十三年(1684年)九月二十八日,康熙帝出京,開始了他的首次南巡之旅。十月十九日,康熙帝自宿遷至桃源縣,視察黃河北岸一百八十里的各處險要工程,駐眾興集。十月二十日,康熙帝幸臨清口,在靳輔的陪同下,步行閱視十余里,雖然泥濘沒膝,亦不辭其艱?!?3〕他還登上天妃閘,親自勘察水情,見水勢湍急,命改為草壩,另設七里、太平二閘,以分水勢?!?4〕康熙帝面諭靳輔:“朕向來留心河務,每在宮中細覽河防諸書及爾歷年所進河圖與險工決口諸地名,時加探討。雖知險工修筑之難,未曾親歷河工,其河勢之洶涌泛漫,堤岸之遠近高下,不能了然。今詳勘地勢,相度形勢,如肖家渡、九里崗、崔家鎮(zhèn)……一帶,皆吃緊迎溜之處,甚為危險,所筑長堤與逼水壩須時加防護?!薄?5〕然后,康熙帝登舟過清江浦、淮安府。
其后,康熙帝幸臨寶應、高郵、揚州、鎮(zhèn)江、蘇州、無錫、江寧等地。回鑾途中,十一月初十日,康熙帝船到清河縣,登岸閱視了王工堤、老壩口、武家墩、天妃閘和高家堰堤工,每到一處必垂詢再四。他在視察運口時面諭靳輔:“當添建閘座,防黃水倒灌?!薄?6〕
康熙帝召靳輔入行宮親加慰諭,并親灑宸瀚,賜靳輔《閱河堤作》〔17〕詩一首。他對靳輔及扈從諸臣說:“朕南巡,親睹河工夫役勞苦,閭閻貧困。念此方百姓,何日俾盡安畎畝?河工何時方得告成?偶成一詩,聊寫朕懷,不在辭藻之工也?!?
詩曰:
防河紆旰食,六御出深宮。
緩轡求民隱,臨流嘆俗穹。
何年樂稼穡,此日是疏通。
已著勛勞意,安瀾早奏功!
我們從這首詩可以管窺康熙帝希望根治水患的急切心情,他對靳輔寄予厚望。靳輔誠惶誠恐,將這首詩勒石成碑,懔惕遵循。該碑當時立于清江閘南岸,今久佚,后楚秀園重立了這塊碑。
康熙二十四年(1685年),靳輔上疏建雙金門閘,雙金門閘原為泄黃而建,后改運口于揚莊,則專泄中河之水??滴醵辏?687年),靳輔上疏開中運河自仲莊至宿遷,中運河成,漕運船艘得避黃河一百八十里風濤之險。
康熙二十八年(1689年)正月初八,康熙帝再次南巡。二十五日,至清河縣,康熙帝諭示河道總督王新命:“中河與黃河逼近,如黃河潰決,將混而為一,宜有預防之法?!笨滴醯圻€詔諭兩江總督傅臘塔:“朕南巡以來,軫念民艱,勤求治理,頃至江南境上,所經(jīng)宿遷諸處,民生風景較前次南巡稍加富庶,……(江南省)積欠約有二百二十萬兩,……再加江南全省積年民欠地丁錢糧、屯糧、蘆課、米麥豆雜稅概與蠲除……”?!?8〕并“著速行曉示,日傳三百里,遐村僻壤,咸知朕意?!薄?9〕康熙帝即興作《蠲江南逋賦》〔20〕詩一首。
詩曰:
國家財賦東南重,已責蠲租志念殷。
雨澤何妨頻見渥,普天愿與樂耕耘。
三月初七日,康熙帝回鑾途中率隨從諸臣視察高家堰一帶堤岸閘壩,他對諸臣說:“堤岸頗為堅固,舊堤之外更修重堤實屬無益?!庇种I:“先年因高家堰沖決,淮水東流,無敵黃之力,黃水倒灌,湖底淤墊,??陂]塞?!呒已呒扔袦p水壩,不可又令分流使淮河水弱。但遇大澇之年,淮水盛漲,出清口不及,則堤必受傷?!薄?1〕三月十九日返回京師,康熙迅隨即進行御門聽政,再度征求百官的治河意見。
三、第三次南巡,策定新的治河方略。
自康熙二十九年(1690年)至三十六年(1697年),康熙帝主要集中精力平定噶爾丹的叛亂。在這幾年中,河工人事變更頻繁,總河一職十次易人,除靳輔外,其余九人皆不得力,造成河工日趨敗壞。
康熙三十八年(1699年),康熙帝第三次南巡。二月二十八日,康熙帝視察黃河南岸歸仁堤、高家堰等處堤工,他對諸臣說:“治河上策,惟以深浚河身為要。河底浚深,則洪澤湖水直達黃河,興化、鹽城等七州縣無泛濫之患,田產(chǎn)自然涸出。若不治源,治流終無裨益。今黃、淮交會之口過于徑直,應將河、淮之堤各迤東灣曲拓筑,使之斜行會流,則黃不致倒灌矣?!薄?2〕康熙帝頒《修浚清口詔》〔23〕、《巡視河湖酌定應辦工程詔》〔24〕,具體制定了新的治河方案:(一)深浚河身??滴醯壑赋觯骸半蘖粜暮觿?,體訪已久。此來沿途坐船外審視黃河之水,見河身漸高,登堤用水平測量,見河面高于田。清口、高家堰則洪澤湖水低,黃河水高,以致河水逆流入湖,湖無從出,泛濫于興化、鹽城等七州縣,此災所由生也。治河上策,惟以深浚河身為要?!\能深浚河底,則洪澤湖水直達黃河,七州縣無泛濫之患,民間田產(chǎn)自然涸出。不治其源,徒治下流終無益也?!?(二)筑挑水壩。康熙帝詔曰:“宜將黃河南岸近淮處河堤東延二三里,筑令堅固,淮水近河之堤亦拓筑使之斜行,會流則黃河之水不致倒灌入河矣?!保ㄈ╅_陶莊引河??滴醯勖骸疤粢龔幕轁艉笕牒?,而運河再向東斜流入惠濟祠交匯,黃水自然不倒灌。”(四)浚直河道??滴醯壑I:“宜于清口西,數(shù)曲處試行浚直,河直則溜自急,溜急則沙自刷而河自深?!保ㄎ澹┎鸪龜r黃壩??滴醯勖鼜乃俨鸪铺蓐P附近的攔黃大壩,浚直??诤拥?,使黃河直流入海,增強水勢,沖刷泥沙。
康熙帝建瓴既畢,作《閱河》〔25〕詩示河臣。
詩曰:
淮黃疏浚貴經(jīng)營,跋涉三來不憚行。
幾處堤防親指畫,佇期耕鑿樂功成。
初二,以被淹地方米價高昂,百姓生計困頓,康熙帝命截流漕糧十萬石,分發(fā)高郵、鹽城、宿遷等十二州縣平糶,再截留十萬石儲存淮安、揚州??滴醯蹥v揚州、蘇州、杭州、江寧等地?;罔帟r,經(jīng)揚州,二十五日御舟泊淮安,渡黃河,乘小舟沿途視察新埽。
五月初二,康熙帝命兩江總督張鵬翮扈從入京。十七日,返抵北京。幾天后,康熙帝對大臣說:“朕歷巡江浙,所過州縣,察其耕獲之盈虛,市俚之贏絀,視十年前,實為不及。此由地方有司奉行不善,朝廷恩澤卒未下及。”〔26〕于是命截留漕銀,賑濟并寬免積欠錢糧。
是年九月,康熙帝以河道總督于成龍所繪河圖示大學士等,他指出“今四海太平,最重者治河一事,朕前巡視,知水之不治,由洪澤湖水勢過大,既不能泄,又加黃運兩河合并,勢愈浩瀚,以致泛濫?!薄?7〕康熙帝作出了改修河道,使黃河河身稍向北移,淮水得以暢流的決策。他指出:“靳輔、董安國、于成龍但知筑堤御水,至于改河身使北,俾清水通流,并未言及。若不令清水通流,雖修堤筑岸,黃水終致倒灌,焉能御之?”
〔28〕
康熙帝制訂的新的治河方略,于第二年由新任河道總督張鵬翮開始貫徹實施。首先拆除攔黃壩,深挖入海河道。旬日之間,河床深了三丈,寬了二十多丈,河水滔然入海,沛莫能御?!?9〕到四十年(1701年)底,其他各項工程也陸續(xù)完成。次年夏,黃河又發(fā)生了特大洪害,這次大水是對新修諸項工程的嚴峻考驗,康熙尤其關注。大水旬月不下,康熙命張鵬翮日夜守在河堤上。清口附近新修的挑水壩(今康熙御壩),在夏秋險情中,逼黃河大流直趨陶莊引河,循北岸而行,淮水從清口暢流敵黃,絕無黃水倒灌之患;洪澤湖高家堰堤工,幾度發(fā)生險情,經(jīng)加緊防守,終于擋住了咆嘯的洪峰,經(jīng)受了考驗;其他工程也大都經(jīng)受住了洪水的挑戰(zhàn),徐州至??邳S河西岸堤壩、山陽至邵伯運河西岸堤壩屢發(fā)險情,民工冒雨搶修,總算沒發(fā)生往年的決堤大患。這次洪災,仍有洪澤湖上游河堤被沖毀,但災情較往年小得多。各項工程經(jīng)受住洪水的考驗,令康熙帝十分高興。
四、第四次南巡,河工初步告成。
康熙四十二年(1703年)正月十五至三月十五日,康熙帝以河工即將告成,進行第四次南巡。
二月初四,康熙帝御舟入清口,閱視天妃閘、御壩,頒《獎勉河臣詔》對河道總督張鵬翮及在河各官親加獎勉,諭吏、工二部對總河以下各官“詳加議敘具奏”。〔30〕康熙帝還親視陶莊引河,諭使引溜清口。閱視減水壩,申諭不可迎溜,防奪河洪。閱鮑家營,指授開浚引河,清江以安。閱中河口,命移建于揚莊,康熙帝諭河道總督張鵬翮曰:“仲莊清水出口逼溜使南,運口有礙,應將陶莊以下?lián)P家莊處酌挑引河,令中河從此出口?!薄?1〕時清水出仲家莊,每當黃河暴漲,直射南岸,運口之灌在所難免,中河口門既移,則運口無患矣。
康熙帝制《河臣箴》于舟中,御書賜予河臣張鵬翮?!逗映俭稹吩唬骸白怨潘?,惟河為大。治之有方,民乃無害。禹疏而九,平成攸賴。降及漢唐,決復未艾。漸徙而南,宋元滋溢。今河昔河,議不可一。昔止河防,今兼漕法。既弭其患,復資其力。矧此一方,耕鑿失職。澤國波臣,恫鰥已極。肩茲巨任,曷容怠佚。毋俾金堤潰于蟻穴,毋使田廬淪為蛟窟。毋徒糜國帑而勢難終日。毋虛動畚筑而功鮮核實。務圖先事盡利導策,莫悔后時飭補苴術。勿即私而背公,勿辭勞而就逸。惟潔清而自持,兼集思而廣益。則患無不除,績可光冊。示我河臣,敬哉以勖?!薄?2〕
康熙帝過清江浦,幸清宴園,御筆題寫“澹泊寧靜”匾額賜張鵬翮。張鵬翮將其泐石成碑,今碑石尚存。
康熙帝歷揚州、鎮(zhèn)江、蘇杭、杭州、江寧等地?;罔幫局?,三月初二,康熙帝再次視察高家堰堤,駐關帝廟。次日繼續(xù)視察河堤,命河道總督張鵬翮將堤岸單薄、樁木漸朽、土石殘缺各處立即修筑。
康熙帝一路巡視,見河工初步告成,欣然命筆作《覽淮黃成》〔33〕詩一首。
詩曰:
殷勤久矣理淮黃,幾度風塵授治方。
九曲素稱天下險,四來實為兆民傷。
使清引濁須勤慎,分勢開流在不荒。
雖奏安瀾寬旰食,誡前善后奠金湯。
三月十五日,康熙帝經(jīng)東平、東昌、滄州、天津回京。十六日,康熙帝召大學士、九卿等諭曰:“朕此番南巡,遍閱河工,大約已經(jīng)成功矣。向來黃河水高六尺,淮水低六尺,不能敵黃,所以常患淤墊。今將六壩堵閉,洪澤湖水高,力能敵黃,則運河不致有倒灌之患。此河工所以告成也?!薄?4〕
五、第五、六次南巡,籌劃善后之規(guī)。
康熙四十四年(1705年)初,康熙帝認為,河工雖說告成,尚須察驗形勢,籌劃善后之規(guī)。二月初九,康熙帝啟程離京,踏上了第五次南巡的旅程。
二月十六日,康熙帝御舟過臨清州,泊于土橋閘,對大學士等說:“初次到江南時,船在黃河兩岸,人煙樹木一一在望??滴跞四陝t僅是河岸,四十二年則去岸甚遠,是河身日刷深矣。自此日深一日,豈不大治。聞下河連年大熟,亦從前所未有也?!薄?5〕
三月初六日,康熙帝御舟經(jīng)東昌、濟寧,入江南境。初八日,渡黃河,泊清江浦,康熙帝親閱揚家莊等處新開中河閘口及附近堤岸,見黃河已順軌安瀾,非常高興,歸舟欣然賦詩二首。名曰:《揚家莊新開中河得順風觀民居漫詠二首》〔36〕
其一曰:
瞬息風帆百里余,往來數(shù)次過淮徐。
光陰猶似當年景,自覺頻催黑鬢疏。
其二曰:
春雨初開弄柳絲,漁舟唱晚寸陰移。
廟堂時注黃淮事,今日安瀾天下知。
康熙帝把揚家莊“春雨弄柳,漁舟唱晚”的美景融進詩行,正是他當時心情的寫照。這兩首詩被勒石成碑,立于揚家莊三壩。
十一日,康熙帝御舟泊揚州城北高橋,康熙帝諭河道總督張鵬翮曰:“河工已經(jīng)告成,善后方略更為要緊。朕今親臨閱視,修建天妃閘,甚當。倘黃河水漲至五六尺,清水不漲,勢弱不敵黃,黃水自然倒灌,亦必然之理。豈可因此即謂治河失策乎?若遇倒灌,即將天妃閘下板,蓄清水以敵黃,不過數(shù)日,黃水即退。糧船過時,即起板開放?!?
〔37〕他還指出:“黃河南岸堤工關系緊要,應加緊修防。”〔38〕
十七日,抵蘇州。十八日是康熙帝五十二歲生日,午時,康熙帝召張鵬翮及河工人員指示:“河工雖已告成,不可不預為修理防護,以圖善后之策。”〔39〕
四月初九,康熙帝回鑾途中經(jīng)過清口,遍閱高家堰河堤。十一日,康熙帝來到惠濟祠前,河道總張鵬翮率淮揚道張弼、大學士馬齊等跪列河干,康熙帝站在石工堤上對諸臣說:“朕每至河上,必到惠濟祠以觀水勢??滴跞四辏?699年)以前,黃水泛濫,凡爾等所立之地,皆黃水也。彼時自舟中望之,水與岸平,岸之四圍皆可搖見。其后水漸歸漕,岸高于水。今則岸之去水,又高有丈余。清水暢流,逼黃竟抵北岸,黃流僅成一線。觀此形勢,朕之河工大成矣。朕心甚為快然?!薄?0〕
此次南巡,康熙帝以“河工大成”,十分高興地籌劃了善后之規(guī)。
不料幾個月后,河工又出了問題。當年七月,黃、淮又發(fā)生了多年未有的暴漲,造成古溝塘、韓家莊、清水溝幾處堤岸沖決,發(fā)生水災??滴醯勐動嵤稚鷼猓⒓唇抵迹骸敖翊弘抻H視高家堰,張鵬翮奏稱堤岸工程俱完,又時當炎暑蚊虻正起,求停止親閱,懇奏再四。朕以高家堰關系甚大,親往閱視,見石堤尚有未完之處,所下之埽,已經(jīng)二三年者朽爛亦多,將此情形一一指示張鵬翮及河工諸臣。朕又諭張鵬翮,大水時發(fā),難以預料,爾務須晝夜防護。至分守堤工人員委用不當,朕亦諭及。今古溝、唐埂、清水溝、韓家莊四處堤岸沖決,河工將有復壞之事。大小河員惟知清水暢流為己功,不知高家堰之壩水泄太多,則清水力微,黃水必倒灌也?!薄?1〕康熙帝命大臣速議具奏。七月三十日,九卿等遵旨議復,處張鵬翮革職留任。
由于這次沖決,康熙帝命兩江總督阿山、漕運總督桑額和張鵬翮等共同詳議漕運與民田兩利的修治方案。次年正月,阿山等提出了創(chuàng)興溜淮套方案,其主要內(nèi)容是自泗州開河筑堤,引淮水至高家堰,入張???,再出清口。由于創(chuàng)興溜淮套工程所需約銀一百八十八萬兩,九卿認為河工事關重大,需餉浩繁,工程情形尤難詳晰,非皇上親閱指示,實難成功。共同叩請皇上親臨河上,指授方略??滴醯壅J為他數(shù)次南巡,瀕河官民不無勞擾,加之年已漸增,憚于臨幸,不允親往。但康熙帝對溜淮套工程并不放心,以為此等大型工程,若有閃失,勞民傷財,后果亦不堪設想。經(jīng)大學士等再三懇請,康熙帝最后還是決定再次南巡。
康熙四十六年(1707年)正月二十二日,康熙帝啟程離京。二月二十日,康熙帝由清口上岸,詳細視察了溜淮套的地勢。當天,康熙帝召集扈從文武、地方大小官員、河道總督及河工官員于行宮門前,嚴厲斥責張鵬翮不留心河工。對于溜淮套工程,康熙帝對諸臣說:“前阿山等查勘泗州水勢,奏稱溜淮套地方另開一河出張??冢梢苑中够此?,免洪澤湖并漲,保高家堰之危險。繪圖進呈,請朕親閱。昨日閱武家墩,朕尚謂果如阿山等所奏溜淮套可以開成。今日乘騎從清口至曹家廟地方詳看,地勢甚高,雖開鑿成河,亦不能直達清口,與伊等進呈圖樣迥乎不同。且所立標桿多有在墳上者,不獨壞民田廬,甚至毀壞民墳冢。……數(shù)年來,兩河平靜,民生安樂,何必多此一事?”〔42〕康熙帝還指出:“明代淮黃與今時迥別。明代黃水勢強,淮水勢弱,故有倒灌之患。朕自甲子年南巡,閱視兩河形勢,記憶甚明。漸次修治,今則淮強黃弱矣。善后之策,尤宜亟講。與其開溜淮套無益之河,不若將洪澤湖出水之處,再行挑浚,令其寬深,使清水愈加暢流。至蔣家壩、天然壩一帶舊有河形,宜更加挑浚,使通運料小河,俾商民船只皆可通行,即漕船亦可挽運,為利不淺矣?!薄?3〕康熙下諭立停溜河套工程,經(jīng)反復察視、研究,命挑浚洪澤湖出水口,加寬加深,使清水暢流,以達溜河套工程之效?!?4〕二十一日,康熙帝命自曹家廟回清口,將沿途所立標桿盡行撤去,百姓歡呼雀躍??滴醯鄣角蹇诘侵刍罔?。
這次南巡,康熙帝對河工善后處理完畢。四月二十二日,返回京師暢春園。
康熙四十五年(1706年),康熙帝命移建王家營減水壩,四十九年(1710年)建惠濟越閘,五十一年(1712年)諭建卞莊挑水壩,五十八年(1719年)開王家營東引河,分漕北趨,以保南岸老壩、車路險工,于是治法大備。〔45〕
康熙帝以民為本,實心求治,他親臨河工,指授方略,經(jīng)過幾十年的治理,兩河安寧,漕運無阻,人民安居樂業(yè),這對當時社會的安定和繁榮起到了促進作用??滴醯垡簧涎卜擦?,往返供儀,悉發(fā)內(nèi)帑,還曾要求“預飭官吏,勿累閭閻。”〔46〕康熙帝以后,乾隆帝也進行過六次南巡,然而他坐享其成,崇尚浮華,好大喜功,為游遍江南錦山繡水耗用了大量民脂民膏,其目的與作用皆不可與其祖父同日而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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