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秦時期的“戎狄”真的是游牧民族嗎史記記載錯了！

先秦時期的“戎狄”真的是游牧民族嗎史記記載錯了！

你真的了解“戎狄”是什么民族嗎?小編給大家提供詳細的相關內(nèi)容。

前文我們多次提到與周人互動的“戎狄”，那么，這些所謂的“戎狄”到底是什么群體呢?因為周與戎狄的戰(zhàn)爭貫穿了整個西周春秋歷史，然而不少資料對于“戎狄”的認識又存在一定誤區(qū)。本文我們就來說說什么是“戎狄”。

首先，在殷墟甲骨文里，將四方部族稱“方”而不稱“戎狄”，可見商朝還沒有“戎狄”的稱呼。在甲金文里，“戎”都從“戈”以及“盾”的初文，本義是兵器，引申為戰(zhàn)爭，這個意思一直延續(xù)至今。在西周金文中，又有了指代外族的含義，比如方鼎說“率虎臣御淮戎”，“淮戎”即文獻中通常說的“淮夷”，在金文里也有此稱呼，比如錄卣說“淮尸(夷)敢伐內(nèi)國”?！渡袝氛f西周初年“淮夷、徐戎并行”，《左傳》說春秋初年魯隱公會“戎”。

這些都說明一個問題，就是“戎”開始并不專指西方部族，而可以視為是對異族的一種通稱。上文所說的“夷”，在商朝甲骨文本有“尸(夷)方”，是東方一個部族名。但在西周青銅器師酉簋中，又有“西門夷”的稱呼，這是西方部族。文獻里“犬戎”也叫“犬夷”。而“蠻”則不見于甲骨文，西周青銅器梁伯戈有“鬼方蠻”，這是北方部族。

“狄”亦不見于甲骨文，西周青銅器史墻盤“永不恐狄虘”，“狄虘”或即春秋初年晉獻公所滅之“翟柤”，在今天山西省境內(nèi)?！暗摇痹诮鹞膹摹叭睆摹盎稹?，本義可能與犬有關。“狄”在文獻中又經(jīng)常寫作“翟”，春秋時期的“狄”主要居住在北方，除了之前說的赤狄各部外，還有居住在陜西東部的“白狄”(后來遷徙至太行山東)，居住在黃河下游的“長狄”，等等。在后世又根據(jù)音譯作“丁零”，比如十六國丁零部落首領叫翟斌。

總之，商朝時期尚無以“蠻夷戎狄”代指外族的說法，而西周時期則全部具備，但也沒有絕對按照四方方位嚴格劃分。因為西周春秋時期的華夏與戎狄，其勢力范圍呈現(xiàn)犬牙交錯的狀態(tài)，所以沒有絕對的方位概念。“東夷”“西戎”“南蠻”“北狄”已經(jīng)是戰(zhàn)國秦漢的說法，此時中原華夏國家形成一片，才有可能按照四方如此稱呼。而且“蠻夷戎狄”都是周人的叫法，并非自己的自稱，也不是嚴格的民族學定義，所以也會有較大的隨意性。

這樣來看，“戎”“狄”其實沒有太大的差別，大約當時整個北方部族都可以叫“戎狄”。具體來說，周王季歷征伐的“西落鬼戎”“燕京之戎”“余無之戎”“始呼之戎”“翳徒之戎”，除了“鬼”表示族別，其它的大概表示都是地名。而后來那個令周人聞風喪膽的“犬戎”，大約也不是專屬族名，而是對戎狄的一種通稱，因為“犬”“狄”義近，大概都是周人對戎狄的蔑稱。犬戎在《國語·鄭語》也作“西戎”。

“犬戎”又作“獯鬻”，《孟子》說“惟智者為能以小事大，故太王事獯鬻”，《后漢書》說“犬戎寇邊，周古公逾梁山而避于岐下”講的是一回事，“獯鬻”又作“玁狁”“獫狁”“葷粥”，《史記·五帝本紀》即有黃帝“北逐葷粥”的說法。這個稱呼不同于“狄”，當來自北方部族的一種自稱?！靶倥贝蟾乓彩沁@個詞的音譯，那么“匈奴”與“戎狄”究竟是什么關系呢?

太史公在《史記·匈奴列傳》里，在匈奴之前對于北方部族有個綜述。先是說到唐虞以上有山戎、獫狁、葷粥，他們“隨畜牧而轉(zhuǎn)移”“逐水草遷徙”，而且“貴壯健，賤老弱。父死，妻其后母;兄弟死，皆取其妻妻之。其俗有名不諱，而無姓字”。之后又說到華夏周、秦、晉、齊、燕、趙等與戎狄的關系，然后才說到匈奴。盡管太史公沒有說到這些部族與匈奴的關系，但實際上從對生產(chǎn)方式與生活風俗的敘述來看，他們應該就是匈奴的先祖。

因為受到太史公的暗示，所以后人作注也就不含蓄。比如《史記集解》引《括地譜》就說“夏桀無道，湯放之鳴條，三年而死。其子獯粥妻桀之眾妾，避居北野，隨畜移徙，中國謂之匈奴”，把獯粥說成是匈奴的先祖，應劭《風俗通義》也說“殷時曰獯粥，改曰匈奴”，漢人服虔說“堯時曰葷粥，周曰獫狁，秦曰匈奴”，三國吳人韋昭說“漢曰匈奴，葷粥其別名”。王國維老《鬼方昆夷獫狁考》也認為戎狄與匈奴為一族。

據(jù)此，不少學者認為先秦的戎狄都是類似匈奴一樣的游牧社會，甚至還認為五帝、先商、先周這些前國家階段都是游牧社會，可以說是今天一種很普遍的認識誤區(qū)。

這樣的觀點，與現(xiàn)代民族學、考古學的結(jié)論是相悖的?！坝文辽鐣睂嶋H上是在農(nóng)業(yè)資源匱乏的情況下才存在的一種經(jīng)濟方式，起源于農(nóng)業(yè)社會以后。先秦時期“戎狄”盛行的北方，早在一萬年前就誕生了農(nóng)業(yè)文明，而與“戎狄”雜處的華夏，也都是農(nóng)業(yè)社會。那么，“戎狄”實際上與“華夏”擁有的農(nóng)業(yè)環(huán)境并無差別，為何要使用更為低效的游牧文明呢?春秋文獻明確記載 “戎狄”主力軍隊是步兵，西周青銅器多友鼎甚至提到繳獲“玁狁”的戰(zhàn)車!

至于華夏邊緣的長城一線到蒙古草原的游牧社會，也不是自古有之，而是來源于公元前2000年—前1000年的氣候干冷化。前蘇聯(lián)考古學家哈扎諾夫即指出，歐亞草原西部的游牧社會要在公元前1000年才形成，而歐亞草原東部(中國北部草原)即使晚也不會晚太多。美國歷史學者狄宇宙也提出，中國北方游牧社會系從公元前9至7世紀從混合農(nóng)業(yè)轉(zhuǎn)變?yōu)橛文辽a(chǎn)，前6世紀開始游牧權(quán)貴興起，前4世紀中期至前2世紀建立游牧政治體制。

總之，西周時期的“戎狄”應該是被“華夏”所融合或消滅，與后世的“匈奴”“丁零”盡管在名稱上有諧音的關系，也可能會有部分“戎狄”人群北遷至蒙古草原，但不能證明“戎狄”與“匈奴”為同族。這與前文提到的，隨著中國版圖的擴大，“羌”這一稱呼的不斷西移是一致的。華夏與游牧文明的接觸，要晚到戰(zhàn)國中后期了。

秦國一直被山東六國當作戎狄蠻夷看待，是誰改變了這一看法呢？

秦國在深謀遠慮的秦襄公帶領下充當了一次周王室的護送保鏢，就得到了諸侯國的合法地位。順帶的周平王東遷以后將岐山以西的土地都賜給了秦國，雖然是空頭支票，但是現(xiàn)在去打就是名正言順了，這叫取回自己的土地，那可不叫搶。秦國跟那些蠻夷可是不一樣的。

在山東（崤山以東）六國眼里，秦國就和戎狄那些游牧民族一樣，都屬于野蠻人一類。因為秦國人一直在西垂地區(qū)與戎狄部落打交道，生活習俗也與戎狄很像。因戎狄侵擾秦國不斷地變換居住之地，很難接觸到中原地區(qū)先進的文化。這都是生活環(huán)境太惡劣，秦國人也不容易??！

在確定了秦國諸侯國地位之后，秦襄公一面討伐西戎，一面與其他諸侯國互通使節(jié)。同時他還祭祀了天帝。秦襄公有遠大宏偉的目標，這祭祀天帝不是一般的諸侯國可以做的，這項特權(quán)本來是屬于周王室的，以至于司馬遷認為秦襄公這是在僭越周禮。現(xiàn)在周王室衰弱，各諸侯國都不把他當回事，秦國其實也一樣。只是現(xiàn)在實力還不行，需要借助周王室慢慢發(fā)展。

公元前766年，秦襄公在討伐西戎途中去世，他的兒子秦文公繼位。

秦文公繼位第四年，他就把都城遷到了汧（qiān）水（今陜西千河）和渭水的交匯之處（今陜西眉縣東北）。為什么要遷都呢？

古時候一個朝代遷都不外乎以下幾個原因：

王朝統(tǒng)治在一定階段之后，就會出現(xiàn)內(nèi)部嚴重腐化，貴族勢力嚴重壓迫老百姓，百姓無法忍受只能逃亡。古時候的社會經(jīng)濟發(fā)展，一是靠人口，而是靠土地，這是根本。沒了人口就沒人種地，就沒人交賦稅，就沒人服勞役，沒人服兵役。

貴族勢力的發(fā)展也會嚴重影響到王權(quán)，作為君主權(quán)力被削弱那可是很可怕的。

所以通過遷都離開了自己的地盤，貴族勢力就會被削弱。既緩和了階級矛盾，又加強了王權(quán)。就像商朝時的盤庚遷都。

有些都城因為所處的地理位置，很容易受到其他國家或民族的侵擾。這既不利于農(nóng)業(yè)發(fā)展，又不利于國家穩(wěn)定。就像周平王東遷，就是為了躲避西戎的侵擾。

為了找到一塊土地肥沃的地方，也會不停的遷移。農(nóng)業(yè)發(fā)展對于任何朝代包括現(xiàn)在也是極為重要的，所以找到一塊依山傍水的地方不只是對農(nóng)業(yè)，對軍事戰(zhàn)略也極為有利。而且像這樣的地方文化底蘊肯定很濃厚，也有利于文化的發(fā)展。就像北魏孝文帝遷都，游牧經(jīng)濟轉(zhuǎn)為農(nóng)業(yè)經(jīng)濟，推行漢化政策。

秦國遷都以上原因多少都有，但最為主要的還是第三種原因。

秦國歷史上總共遷都九次，最后一次才定都咸陽。遷都的過程也是秦國發(fā)展壯大的過程，在此過程中不斷學習中原文化，逐漸擺脫了山東六國對秦國蠻夷的看法。

秦文公在秦國政治文化的發(fā)展過程中奠定了堅實的基礎。在遷都汧渭之會后，秦文公先命人進行占卜，占卜的結(jié)果顯示這個地方很吉利，適合居住。

古代遷都往往會遇到王公貴族勢力極大的阻撓。政治中心轉(zhuǎn)移，嚴重影響他們的利益啊！所以占卜一定程度上可以堵住這些人的悠悠之口。畢竟古代社會對于神明還是很敬畏的。

于是秦文公命人在汧渭之會建造起城邑。秦文公十年，建造鄜畤（fū zhì）（祭祀天帝的固定場所），用三牢（牛、羊、豬三種牲畜各三只）進行祭祀。祭祀在古代的重要性那是不言而喻的，這是重大活動、節(jié)慶必做的事。

秦文公十三年，開始設立史官記載大事，以教化百姓。

之后繼續(xù)派兵討伐西戎，完成父親未完成的事業(yè)。終于將西戎趕走，真真正正的得到了岐山以西的地盤。秦文公收集周朝的遺民歸為己有，這可是一筆不小的財富啊！因為周人世代以農(nóng)業(yè)為主，在種植土地方面有著豐富的經(jīng)驗，這些恰恰是秦國人所欠缺的。不過，秦文公也不算過分，他將自己打下的岐山以東的地盤獻給了周天子。

在秦文公執(zhí)政的第二十年，秦文公設立了誅滅三族的刑罰，將國家司法作以完備。

秦文公在位總共五十年，對于秦國政治制度、司法制度、文化制度都做了很好的建設，奠定了一定的基礎。學習山東六國，中原地區(qū)先進的文化，雖然在許多方面還是落后于其他諸侯國。秦文公知道秦國起步較晚，也有很多現(xiàn)狀，不能太過于著急，欲速則不達。揠苗助長是很容易出現(xiàn)問題的，改變和發(fā)展只能一步一步慢慢來。

我們知道秦國尚黑，對于尚黑的起源一直是眾說紛紜。東漢就有人說秦國尚黑是因為秦文公的一次捕獵。說是早年秦文公外出打獵，捕獲了一條黑色的龍，而這正是五行之中水德的象征。按照五德之說，周朝是火德，水克火，所以秦國尚黑注定是要滅東周統(tǒng)一六國的。

我覺得這些都是古人的穿鑿附會之言，我們知道五德始終說是戰(zhàn)國時期齊國人鄒衍的學說。而鄒衍生活的年代距離秦文公差不多有五百多年，所以這種水德的說法只能是秦朝建立以后流行起來的，因為秦始皇兵馬俑剛挖掘時，那些陶俑在出土時都是彩色的，也不全是黑色。

那對于秦國人尚黑的原因，您是怎么看的呢？

《史記》中先周世系可能存在錯誤！《山海經(jīng)》中發(fā)現(xiàn)被遺漏的祖先

我們提到《史記·周本紀》關于周人始祖后稷活動年代有問題，不可能從五帝時期一直生活到夏朝，進而指出周人真正有記憶的先祖是不窋，后稷的原始形象來自于農(nóng)業(yè)神。但我們仔細讀《周本紀》的話，會發(fā)現(xiàn)雖然不窋?shù)街芪渫醯氖老低暾?，但仍然存在疏漏之處。為什么這樣說呢？我們先看《周本紀》中的先周世系：后稷—不窋—鞠—公劉—慶節(jié)—皇仆—差弗—毀隃—公非—高圉—亞圉—公叔祖類—古公亶父—公季—文王—武王。 周武王之前的先君一共十五位，與《國語·周語》說的「 ”后稷勤周，十有五世而興”，是能對應上的。但是，這里的先君都是清一色父死子繼，就不得不懷疑其中有貓膩了。我們知道，雖然在西周時期確定了嫡長子繼承制，但歷朝歷代卻基本沒有嚴格的父死子繼，更不要說先周時期這樣的制度未必能確定下來。因為在同時代的商朝，就有很多兄終弟及的情況存在。而且，如果以商朝六百年來算，先周君王每人在位長達四十年，這種可能性也是很小的。 所以，我們幾乎可以肯定推斷，先周世系一定有遺漏之處。 翻開《山海經(jīng)》，就發(fā)現(xiàn)后稷到不窋之間還有先祖，這就是臺璽和叔均。臺璽和叔均有何事跡？《大荒西經(jīng)》說，有一個姬姓的西周國，有個叫叔均的人在種田。帝俊生后稷，后稷播五谷，后稷的弟弟是臺璽，臺璽生下叔均。不過在《海內(nèi)經(jīng)》卻說，叔均是后稷的孫子，他發(fā)明了牛耕。 最有意思的還是《大荒北經(jīng)》的記載，里面記載了黃帝與蚩尤在冀州之野作戰(zhàn)，黃帝派應龍積蓄大水進攻，但斗不過蚩尤這邊的風伯雨師。之后黃帝又派神女女魃帶來旱災，風伯雨師立時無效了。最終黃帝戰(zhàn)勝蚩尤，但女魃卻不能返回天界，所到之處都是大旱。這時叔均就建議黃帝把她安置在赤水以北，而叔均就成了田神。但女魃并不安分，到處亂竄。人們?yōu)榱蓑?qū)逐她，就設下咒語說：「 ”神北行！”清除水道，疏通溝渠。 這段史料反映的是一段自然神話，應龍代表江河，風伯雨師代表風雨，旱魃代表干旱，叔均代表農(nóng)田。所以應龍被風雨克制，風雨被旱魃克制，而叔均也頗忌憚旱魃。其中關于叔均未必是信史，比如西周的稱呼與牛耕的發(fā)明。但也提示我們，在其它文獻中，或許有脫落的周人先祖存在。而太史公在編《史記》的時候，認為這些屬于「 ”不雅馴”的內(nèi)容而予以舍棄，堅持「 ”后稷勤周，十有五世而興”。但后人發(fā)現(xiàn)先周世系存在問題，所以有一些解釋和補正。 從不窋?shù)焦侵g，或許是史料太少，這一段世系沒有商榷之處。值得一提的是《詩經(jīng)》有一篇《大雅·公劉》，專門記錄了先君公劉的事跡。為什么對于公劉要特別記上一筆？原因在于公劉時周人遷徙到豳。據(jù)《周本紀》，不窋因為失去后稷一職，竄至戎狄之間，而公劉卻能復興后稷的農(nóng)業(yè)生產(chǎn)，以致周人漸漸生產(chǎn)穩(wěn)定，并且在豳地定都。值得注意的是公劉是周人先君中第一個被稱「 ”公”的。 在《周本紀》的先君里稱「 ”公”有公劉、公非、公叔祖類、公亶父、公季，而到文王時開始稱王。大概周人認為，「 ”王”是天子的稱呼，而「 ”公”只能是一方君長，所以在周代，天子的執(zhí)政稱「 ”公”，而諸侯也可以通稱「 ”公”。不過在商朝甲骨文中，「 ”公”卻多指商王的旁系先祖，與「 ”王”用來指直系先祖有區(qū)別。所以，「 ”公”這個稱呼應當來自周人的追溯，其中比較重要的一點是，周人認為從公劉開始進入了「 ”國家”階段。 公非—高圉—亞圉—公叔祖類之間的世系，不同文獻記載有所不同。在《世本》中，公非又作「 ”公非辟方”，《漢書·古今人表》以辟方為公非子、高圉父；《世本》中高圉作「 ”高圉侯侔”，《古今人表》以「 ”夷竢”為高圉子、亞圉弟；《世本》中亞圉作「 ”亞圉云都”，《古今人表》以云都為亞圉弟，這又多了一位先君?！妒辣尽分泄遄骖愖鳌?”太公組紺諸盩”，《古今人表》作「 ”公祖”。那么「 ”公叔祖類”到底是一個人還是兩個人？ 在今本《竹書紀年》里，商王祖乙十五年「 ”命邠侯高圉”、商王盤庚十九年命「 ”邠侯亞圉”，說的是邠（豳）國國君高圉、亞圉先后被商王冊封。一般認為，今本《竹書紀年》是宋代以后的偽作，未必反映了歷史事實，但從中可以看出，古人認為高圉、亞圉、公叔祖類、亶父并非延續(xù)四代，中間存在較多被遺漏的先王。《國語·魯語》說「 ”高圉、太王，能帥稷者也，周人報焉”，《左傳·昭公七年》說「 ”余敢忘高圉、亞圉”。 王玉哲先生作《先周世系的新構(gòu)擬》，采信了《古今人表》中的辟方、夷竢、云都三系，并且把公叔祖類、太公、組紺、諸盩、公祖列為五人、古公和太王亶父也列為兩人。這樣的構(gòu)擬，具體到每個人未必是正確的；但整體來看，周人世系中遺忘不少直系、旁系先君，應該是不爭的事實。像高圉、亞圉這種先王，應該都是功業(yè)比較大，所以才被記錄了下來，但他們具體做了什么事，除了遷豳建國的公劉外，其他人全部無載。 為什么這些先君沒有記載？除了被自然遺忘外，還可能經(jīng)過人為剪裁。以商朝作為參考，可以發(fā)現(xiàn)在前、中期有較多的兄終弟及，而在商王祖甲以后卻基本都是父子相繼。但商王武丁之后卻有一種只祭祀直系先王的「 ”特祭”。那么周人很可能也經(jīng)過不少兄終弟及，但隨著嫡長子繼承制的確立，也拿出類似「 ”特祭”的譜系，來證明周人從開始就是父子相繼的。那么，其中有不少旁系先君，應該就此被遺忘了。 那么我們可以說，一直到太王亶父，才是周人真正的信史時期。 （本文為林屋公子《周朝八百年》系列006） 作者林屋公子，文史作家，主攻先秦秦漢史。出版著作《先秦古國志》《先秦古國志之吳越春秋》《山海經(jīng)全畫集》三種，作品散見于《國家人文歷史》、《北京晚報》、網(wǎng)易歷史頻道等紙刊媒體。感謝閱讀，歡迎關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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