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記憶中的火炕

文/馮順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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閱讀記

在家與城市之間，「共享空間」作為一個重要的過渡領(lǐng)地，展示和重塑城市居住方式的一個關(guān)鍵場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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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與炕

“南人習(xí)床，北人尚炕”。在我國北方好多地方，火炕是以前家家戶戶的標(biāo)配，不管農(nóng)村城市、貧窮富有、高低貴賤，家中必有火炕。火炕也似乎從來不挑剔，上到皇宮豪宅，下至寒窯窩棚，有家就有炕，有炕才算家。火炕在中國歷史悠久。在我國北方冬季寒冷而漫長，而一般的木床無法抵御冬天的嚴(yán)寒，人們就發(fā)明了火炕作為取暖保溫的設(shè)施。據(jù)《三朝北盟會編》記載，金初“環(huán)屋為土床，熾火其下與寢食起居其上，謂火炕，以取其暖”。在那些家中人口眾多的年代，不管是窯洞還是房屋，當(dāng)你步入室內(nèi)，首先看到的就是一鋪大炕，甚至室內(nèi)的大部分平面空間都被炕占據(jù)。有時一個屋內(nèi)，進門就是一個大炕，人們戲稱“忙上炕”。還有些大炕由10幾個炕面組成，蔚為壯觀。因此，人們的室內(nèi)生活主要在炕上。BOOK

火炕

實際上，火炕鋪設(shè)并不奢華。最下面貼炕面的是一層竹席或葦席，家庭貧窮者僅此而已。而條件稍微好的家戶，在席上再鋪上毛氈。羊毛做的，既可緩沖熱力，又可隔潮防土。其上才有床單，如果床單沒有補丁，才算殷實富足之家。所以，炕也是各家家境、家風(fēng)的一面鏡子。家境好的人家，炕上摞著好幾層被褥，整整齊齊、干干凈凈、花花綠綠、高低錯落。不靠窗戶的炕的另一頭，還可以放一個炕床，上面放上兩個大木箱，掛上鎖，那里通常是家里的百寶箱，大氣而有檔次。而箱子上面往往疊放著新的被褥鋪蓋，那是家中來了親戚或重要客人才舍得用的。如果主人家里干凈衛(wèi)生，孩子有規(guī)矩有教養(yǎng)，炕上定然整潔有序，沒有亂堆亂放，更沒有破爛油膩。以前女子出嫁前，必先到婆家去“看家”，而炕這一方天地定是首當(dāng)其沖。火炕不僅僅解決了主人家坐臥起居的問題，還扮演著待客的重要角色。家里來了客人，簡單的寒暄之后，最真誠最溫暖的招待便是：“坐炕上，坐炕上”，如果客人還有些謙虛放不開，主人就有些急了，總會熱情地說：“上炕，上炕”，從不會說：“鞋脫了，上炕，上炕”。隨后，主人會把一方炕桌放到炕的正中，客人圍坐在炕桌的里側(cè)和左右兩側(cè)，主人則坐到炕沿或直接站立在地下，一壺茶水沏上。男主人使個眼色，女主人便怯怯地問：“飯吃了嗎 ”不管客人如何回答，個把小時后，一頓長面就上了桌。這時的客人不僅僅感受到的是火炕的溫暖?；鹂灰彩呛⒆觽兊淖類邸７艑W(xué)回家，脫鞋上炕，趴在約一尺高的炕桌上讀書寫字，方便實用。閑暇時光，幾個小伙伴抵足而坐，蓋上褥子，翻繩、抓五子、打牌等等，玩得不亦樂乎。或是翻跟頭、打滾，歡聲笑語在火炕的熱氣中彌漫。晚上摟著貓咪暖暖地入眠，貓咪“咪咕咪咕”的聲音是最好的催眠曲。火炕里燒洋芋，也是一件讓人念念難忘的美事。等火炕中填充的秸稈、牛羊驢糞燒至熱灰時，把洋芋挨個埋于灰中，兩個小時后，輕輕撥開膛灰拿出來，那便是人間的美味。不焦不煳，皮脆而黃，均勻的受熱使洋芋的質(zhì)地松散，香味充分釋放，口感細膩潤滑，香氣和熱氣雙重撩撥著你的食欲，讓人欲罷不能，多年以后想起，也常常舌下生津。冬閑時間，婦女們也多了在炕上的忙碌。裁剪拆補，做鞋縫紉都移到了炕上。尤其是年關(guān)將至，為了老老少少一大家子人，每家每戶的火炕就成了新衣新鞋的加工廠，一針一線帶著溫度，穿越晝夜?；鹂簧系牧硪粋?cè)，有時一個面盆被包著被褥，在火炕的加熱保暖下，面團升溫發(fā)酵；或是一盆待發(fā)的豆芽，在火炕的溫潤中緩緩生長。婦女們一邊手中忙碌著，一邊看看那包裹得像小山丘一樣的盆，或是透過窗戶望向遠方，眼中滿滿的都是幸福。舒適環(huán)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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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夜

冬日的寒夜，在外勞作的人們，匆匆吃完飯，坐上火炕，擁著被子，一天的勞累和寒冷在火炕源源不斷的暖流中被驅(qū)散。常年奔波在外的游子，能在過年奔回家中，躺在魂牽夢縈的火炕上，才真正感受到了家的溫暖，絲絲縷縷的暖意是治愈鄉(xiāng)愁的良藥。在當(dāng)今，由于樓房暖氣和各種取暖設(shè)施的普及，使用火炕的家庭越來越少，我們丟失了火炕，更多地丟失的是暖暖的記憶。作者簡介：馮順恒，固原市弘文中學(xué)高級教師。喜愛歷史、地理、文學(xué)。安心方可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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