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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不會包粽子。
以前看我媽包粽子,偶爾也會過去拿兩、三個粽子疊拼在一起,比劃半天折成一個漏斗形,填上泡得白花花的糯米,放上一、兩顆蜜棗或者花生米……那樣包上一個樣式樣式的情形不算。在前天以前,我從來沒獨自包過一鍋粽子。
一是我不太愛吃粽子。不知是因為看科普知識說糯米不好消化,還是我自己的感覺,一個粽子吃下去,硬梆梆的總讓人擔心會胃下垂。
二是我媽和我婆婆都會包粽子。每年端午前夕她們都張羅著買粽葉買蜜棗買糯米。連續(xù)多年的端午節(jié),通常是一大早我們還沒起床,就會聽到敲門聲——我爸騎著他那輛老“永久牌”自行車,穿過幾乎整個城市,耗時在路上至少一個半小時,給我們姐妹三家挨家送粽子。粽子是我媽前一天包好的,連夜煮了幾個小時,一大早,我爸送來的粽子還是熱乎乎的……
我媽包的粽子、婆婆包的粽子,還有朋友LV十一包的粽子,偶爾我也會在超市拎一袋五芳齋的肉粽回來……家里的粽子幾乎可以從端午吃到中秋。每年端午節(jié)那天,公司食堂的午餐也一定有粽子和煮雞蛋。端午節(jié)真的等同于“粽子節(jié)”。
前些日子,我媽說:“哎呀,我覺得今年我包不了粽子了?!彼谝粋€月內(nèi)連續(xù)做了兩只眼睛的白內(nèi)障手術,雖然“重見光明”,但容易視疲勞。我于是自告奮勇:“我來包!”
對一個經(jīng)常自詡“愛美食、愛烘焙”的人來說,我覺得包粽子這個活兒應該也沒啥難的,比起烤一爐極致細膩的戚風蛋糕,比起做幾個需要冷藏發(fā)酵17個小時的“中種”面包……
其實,對從來沒包過粽子的我來說,還真是一項“挑戰(zhàn)”。我不知道應該買多少米。賣米的老鄉(xiāng)問我:“幾個人吃 ”告訴我買20塊錢的糯米就行。
我不知道20塊錢的糯米需要多少粽葉來包。賣米也賣粽葉的老鄉(xiāng)拿了三把粽葉過稱,我才知道粽葉是論斤兩稱重的。
我也不知道包這些米需要多少繩子來捆。賣米賣粽葉也賣草繩的老鄉(xiāng)拿了一把細草繩,很有把握的樣子,說這些夠了。
我總是極大地信任每一個在市場上賣糧食賣蔬菜的人。去買西瓜,我跟賣瓜的人說:“我不會挑,麻煩你幫我挑一個吧?!辟u瓜的人就會幫我挑西瓜,我從來沒有買過不熟的瓜。如果有人買了整個的西瓜,切開一看不熟、夾生,對賣瓜的人就會生氣,說他們“真坑人”或感覺上當受騙了,我通常會為賣瓜的人暗抱不平——所謂“隔皮猜瓜”,那一大車西瓜,瓜農(nóng)又怎么知道哪個瓜的成熟度符合你的口味 如果是自己挑了瓜又抱怨人家,實在是講不通。
事實證明賣糯米的老鄉(xiāng)真是經(jīng)驗豐富。除了剩下一點粽葉,糯米和線繩剛好用完。就像包水餃,面和餡料不多不少剛剛好,最后一個面皮包完最后一點餡兒,干活的人一定會覺得“完美”而心情大爽。至少我是這樣的。
買包粽子的耗材之前,我被做安利的侯老師“安利”到體驗館看人家包粽子。她以為我“無所不能”,打算讓我去當老師的。結果我不會,只好去做學生。那天參加活動的,有好幾位高手,有個大姐包得又快又好,一根繩子綁兩個粽子串在一起,都不用打結。我去那里學了個皮毛,還沒包成一個完整的粽子,因為有事不得不提前離開。
回到家看了五、六個視頻,捂把了半天,能包成個兒,卻又怎么綁繩子,簡直熱得滿頭大汗。氣餒得都想“不包了!”又因為跟我媽已經(jīng)“夸下??凇保缓门艿酱蠼稚峡闯D曩u粽子那戶人家“偷師學藝”。站在那里足足看了十分鐘,看人家靈巧的雙手,在包完的四角粽上把線纏幾圈,掏出來一拉,旋即想起那是我爸曾教過我的打背包的結繩技巧?;氐郊乙辉?,果然就成功了。
我不知道煮粽子時鍋里的水是不是要沒過粽子,煮多久。微信上問了朋友十一。晚上十點多,她正在等一鍋饅頭出爐,她媽媽、婆婆年紀也都大了,很多時候,在深夜廚房,她做好吃的東西,是為了送給年邁的公婆和百里外的同樣年邁的父母。她雖然六歲就會繡花,那些符合家人口味的食物,也都是一樣一樣跟別人包括父母長輩學來的。她說:“有些活兒,你就得接過來啊……”
我小時候在農(nóng)村老家常聽人說一句話,“學到手里是把活兒”。以前也聽我姥姥和我媽講過,意思是多學點東西總是好的,不管是一項本領還是生活的技能。雖然物質(zhì)極大豐富,超市里琳瑯滿目,但對我們這種講究過節(jié)的儀式感的人來說,還是自己春節(jié)包餃子、元宵節(jié)晃湯圓、端午包粽子、中秋打月餅……讓生活更像生活,讓我們因此而跟家人有更多的鏈接。
這個端午,我終于學會了包粽子。當我把煮好的、帶著溫度的粽子一大早像我爸爸一樣騎著車挨家送的時候,想起十一在文中寫的一句話:
是吃粽子的人幸福,還是包粽子的人幸福呢 我媽不吃粽子,也包了粽子。當她把粽子送出去時,雖然走路累著了,但看得出,她很高興。
她那篇文章就叫《粽有余香》(新浪博客搜“家有寶蛋LV十一”)。
我包的粽子哦
——END——
是吃粽子的人幸福,還是包粽子的人幸福呢 送人粽子,粽有余香。BY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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