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老師與壞老師

哈哈

給老師的一封信

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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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封

蝴蝶的顏色，最初是灰色的。因為周邊的空氣壞掉了。

用了四分之一的時光浪費在學校里，得到了什么 知識的傳承者又給了什么 大概是平淡中的幾顆黑白點，記憶猶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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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想小學四年級的日子，感覺離我很遠又離我很近。我的語文老師五六十歲的樣子，沒有一點老態(tài)，冬天里只穿兩種顏色的外套，一件棕色皮外套和一件黑色皮外套。特別喜歡穿涼鞋，再冷的天也是一雙涼鞋在腳。戴著一個老花鏡，眼鏡的兩邊鑲著一條金燦燦的項鏈，每一次上課我都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那條金項鏈緩解上課時無聊的心情，陽光下那項鏈能夠刺痛人的雙眼。他有一雙常年溫暖的老手，飄著淡淡的煙味。對女學生溫文爾雅，給人一種慈眉善目的錯覺。

他不僅教語文還教音樂，比起語文他更喜歡教我們音樂。他坐在椅子上翹著腳丫，一邊拉二胡一邊引領(lǐng)我們跟唱南音，一句一句地很認真地教著，語文課里他也忍不住偶爾唱上幾句。自我陶醉地邊搖頭邊直勾勾地看著女學生。那時候我就覺得這老師有點奇怪，因為每一次的成績出來女孩的成績都比男孩高出十幾分，而且對男孩又兇又刻薄，讓他們老是站黑板，對女孩卻細膩得不像話，頂多說幾句話而已。

一次，我的語文成績不理想，當眾被叫到講臺上，他擺出一副溫柔的模樣，“你這里不對哦，我多給了你幾分。”一只無形的手從講臺桌下伸過來捏著大腿，一陣生疼。整個身心都在顫抖著。又慢慢地把我的雙手輕放在講臺桌上細細地撫摸著，“下次要考好一點哦?！蓖涣四请p眼鏡后的眼神，只覺得自己好像要被吞沒了。

有些被他撫摸過小手的女學生一臉笑意，這讓我很難過。他總是輪流叫女孩去他的房間幫忙洗茶杯掃地，還有噓寒問暖。好幾次叫了我去幫忙，一直沒去。站在那房間的門外看到里面黑黑的，有一種強烈的窒息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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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一那年，終于換了個學校很開心。第一次學英語，也是個男老師。但是，在他的教學下我的成績從來沒好過，而且還有種莫名的厭惡感。

這位老師大約三十出頭，頭發(fā)梳得整整齊齊，挺著將軍肚，皮膚白皙，臉上沒有一絲笑容。他上課從來就是一個表情：兇。

他對英語成績好的同學總是和顏悅色，對成績差的學生不管男女又打又罵。

一天，我和許多個同學都沒有寫作業(yè)。他臉色很差，一個一個瞪著眼睛，帶著雷打的聲音，“你們?yōu)槭裁床蛔鲎鳂I(yè) 是不是瞧不起我的課 “他手里的竹鞭揮灑著，每一個人都等著受罰。站在我前面的幾個全是男生，鞭打他們時沒有半句怨言。我們好像是天生就該被體罰的壞學生，連呼吸都小心翼翼。輪到我時，脊梁骨一陣陣寒氣，好不容易準備鞭子的揮灑時，他沒有下手，這完全出乎我的意料，”在我耳邊輕聲細語地說了一句，“下次不可以這樣子，知道嗎 ”我吞了吞口水，不住地再次顫抖起來，我想起那位小學的語文老師，冷不住生怕起來。之后，對著我旁邊的小女生打了一巴掌，又踢腳又揮鞭。那女孩無聲地哭，邊哭邊看著我，那種無助的眼神我一輩子也忘不了。還有前面的男孩對我的嗤之以鼻，他們對我的特權(quán)充滿著憤怒。我情愿鞭子打在我的身上。

后來，我每次做作業(yè)一定先完成英語作業(yè)。邊寫邊想，不會有下次不會有下次了。成績也慢慢變成中等水平。有一次英語老師叫了我去改卷，聽說已經(jīng)有四五個學生在他宿舍里，我才慢悠悠走過去。走到他的宿舍門口突然停下來了，想著那間黑黑的語文老師房間，有一種臨陣脫逃的沖動。結(jié)果被他叫住了，“還不快點進來，我們都在等你呢?！蓖粋€嘴臉里說出不同的語氣的話，他笑吟吟地看著我。只好怯怯地改卷。他故意先批改我的卷面，一邊改一邊說，“這題我說過很多次了，你怎么還會錯 ”靜靜地聽，不敢反駁。改完還挺滿意的，”不錯，進步很大?！八廊粦阎σ猓绕瓞F(xiàn)在的嘴臉我更習慣他兇狠的樣子。

后來，也不知怎么了，經(jīng)常路上碰見英語老師，習慣性要躲開卻被邀請去他宿舍泡茶。很熱情，全是噓寒問暖?？上覠o法釋懷，那些本來要打在我身上的鞭子和拳打腳踢，卻讓另外一位女孩全部承受，還有那一雙無助的眼睛和同學們的嗤之以鼻。但他從來不知道這些，一味地對我好，讓我莫名地惡心。

這些年來，我在學校沒有很喜歡的老師，也不愿意有。害怕一位老師對自己太好，所以寧愿當個平凡的學生，最好是那種若干年后他不認得我，我也不認識他。

所有圖片，來自花瓣

生活，何止于美好

作者：少音

聽從內(nèi)心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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