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春山86

昨天的漂亮衣服并沒有派上用場，后來我還是一個人吃完飯，散步，去池塘邊坐了一會兒，再回到車里睡覺，早上是被下雨的聲音叫醒的，雨落在車頂，落在玻璃上，寒氣從車的縫隙里鉆進來，我冷的不知道怎么辦，就跳起來，吃了熱乎乎的玉米作為早餐，然后要開到五百公里外的農(nóng)場去。

公路上能見度很低，周圍能感受到的只有靜謐。我想起小時候晚上走在山路上的感覺，太陽只有那么一點點紅光了，并且馬上就要被黑夜吞噬掉，我心里想著什么時候才能回家，回家后我要舒舒服服的躺在床上，我再也不會晚上走這種路了，可是距離家還有很遠。

除了偶爾下車撒尿以外，我一直都在開車，我想早點到農(nóng)場，看看農(nóng)場的環(huán)境，再決定要不要留下來。

午飯吃了一些紅薯片，又甜又脆，沒有特別明顯的飽腹感，但吃完以后至少餓的感覺也沒那么明顯。

我看到一家供應牛肉湯的餐廳，鍋里蒸騰的熱氣在雨里頑強的冒出來，把整個房子都蒸騰的暖和了，房子似乎是紅色的，燈很暗，湯碗非常大，味道鮮美，沖淡了口腔里紅薯片殘留的油膩。

餐廳總共有六張桌子，中間留了很空曠的通道，這樣一來吃飯的人無論什么時候一個都碰不上一個，一直都能和和氣氣的。餐廳是一對年輕的夫婦在經(jīng)營，他們切蒜苗，煮牛脊骨，每次經(jīng)過餐廳的空曠通道時都身體擦著身體過。

男人染著黃色的頭發(fā)，皮膚很白。女人是黑色頭發(fā)，臉總是笑著。我可能是最后一位來吃飯的人，他們在我旁邊的桌子面對面坐下吃起了晚飯，其實就是一張很普通的桌子，一碗湯，也許他們桌子擦得非常干凈，但我在那個女人的聲音里和臉上捕捉到了一個高級餐廳里，一位優(yōu)雅女子對一頓體面晚餐的期待，她非?？鞓返目粗詵|西。

我好像也被她的快樂感染了，去農(nóng)場的路上雖然天已經(jīng)黑透了，雨還在下，我吹著口哨，慢慢的開，不知道什么時候會到達，但總會到的。

好在只開了一個小時，就看到了兩層的房子和房子里明亮的燈光，我肯定是到農(nóng)場了，女人們嘰嘰喳喳吃晚飯，笑聲非常響亮，看來是個快樂的地方。

我一進去她們就不笑了，突然機警起來，也許她們感受到了危險的氣息，也許只是因為我不注意發(fā)型而致使頭發(fā)又打了結(jié)。

我坐下來，告訴她們我來做什么，她們說明天的事情明天說，今天我只需要好好洗個熱水澡，安安穩(wěn)穩(wěn)過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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