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彥博·座右銘》原文注釋與譯文
夫圓首方足,肖天地之形①,是為最靈也。褒衣博帶②,慕圣賢之道,在于篤學(xué)也③。噫!世之冠章甫④、衣縫掖而為儒者⑤,可勝道哉。其庶幾于道⑥,則無率皆舍本趨末⑦,屑屑于章句間⑧,利目前之利,語乎道則何其遼哉⑨!夫人之常情,孰不欲達⑩?舍道而進,則君子不為也。然而道有消長,時有遇否,所以才有余而業(yè)未著,業(yè)未半而勛已百者有矣。而昧道寡識(11),則其得與失孰賢也(12)?榮與辱孰珍也?曾不知齊景之有千駟(13),不若顏子之曲肱(14);董賢之為三公(15),不若揚雄之執(zhí)戟(16)。故云:不以其道得之,勿處也。
昔我先師(17),厄于陳蔡(18),召子路而問曰(19):“《詩》云:‘匪兕匪虎(20),率彼曠野(21)?!岬婪且?吾何為至于此?”子路曰:“意者吾未仁邪?人之不我信也。意者吾未智邪?人之不我行也?!弊釉唬骸坝惺呛?由!譬使仁而必信,安有伯夷叔齊(22)?智而必行,安有王子比干(23)?”復(fù)問子貢(24)。子貢曰:“夫子之道至大,天下莫能容。夫子盍少貶焉(25)?!弊釉唬骸百n!良農(nóng)能稼而不能穡,良工能巧而不能順。君子能修其道,綱而紀之(26),統(tǒng)而理之(27),而不能容。今爾不修爾道,而求為容,賜!而志不遠矣(28)?!鳖伝厝?29),夫子又問之。回曰:“夫子之道至大,故天下莫能容。雖然,夫子推而行之,不容何病?不容然后見君子。夫道之不修,是吾丑也。夫道既已大修,而不用,是有國之丑也夫。”然則君子之于道,夷險不易其操焉(30)。
仆又嘗病世之人,其學(xué)未得其仿佛(31),即飾虛譽以夸愚俗。時小有所長,又自慮時之不知也。必欲家知而戶曉焉。何反夫先師所謂“不患人之不我知”之言乎(32)?又獨老氏所云“自伐者無功”之言乎(33)?夫鼓鐘于宮,聲聞其外,又何必其然也。昔胡威父子俱以清廉著稱(34),晉武帝問之曰:“卿之清孰若父之清?”對曰:“臣不逮父遠矣。臣父之清恐人知,臣之清恐人之不知也?!比绱藙t自耀者不必為優(yōu),自晦者不必為劣。崔亭伯所謂“叫呼衒鬻懸旗自表者(35),非隋和之寶(36);暴智耀世因以干祿者(37),非仲尼之道?!庇植芄疲骸靶卸造耪撸笮幸??!狈蛱m生深林,不為無人而不芳;鳳翔千仞(38),覽德輝而乃下。則君子藏器抱道(39),與時隱顯,何患名聲之不聞,爵仕之未遂乎?
又嘗患士之多上人而自大者,殊不能景行先哲(40),見賢思齊,而乃與常輩角其才智,自以為能。此又見其愚陋褊迫之甚也(41),深不取焉。古語有云:“可與智者說,不可與愚者道也?!逼埛瞧淙?,即不如守吾之默也。士君子能以道自處(42),復(fù)去自賢之心,加以遠識清鑒(43),襟度夷曠(44),為儒之美,復(fù)何尚焉!茍不能爾,則徒有章句薄才小巧,終不能裨儒行之萬一,亦與夫刀筆小吏無有異也。雖復(fù)頂儒冠,衣儒服,且不可逃詩人“彼其”之刺也(45),又何施面目于士林間乎?仆每讀唐相鄭公余慶傳(46),觀其行事,有古人之風,真君子之儒矣。砥名礪行,謙卑自牧,踐歷臺省,以蹇諤聞(47)。侃侃于公卿間(48),未嘗俛仰媚于一人(49)。必以其道,祗事四朝(50),出入將相。逮于晚節(jié)(51),不渝素行??芍^以功名終始者矣。然而當時議者謂沽激(52),尚未以全德許之。噫!士君子不達即已,茍達焉,可不益思慎其名檢乎(53)?進思盡忠,退思補過,夷險一致,終始不渝。不爾,即得為榮陽公之罪人,斯幸矣。
昔揚子云《解客嘲》(54)、班孟堅《答賓戲》(55)、崔骃《達旨》、張衡《應(yīng)問》、蔡中郎之《釋誨》(56)、郗秘書之《釋對》(57),皆以矯厥俗而旌厥素焉(58)。仆非能編德于數(shù)公也(59),但述于翰墨,志之座右,庶幾乎自勉者而已(60)。將廣崔生之銘焉(61),因為座右志云(62)。
【注釋】
①肖:類似。
②褒(bao)衣博帶:寬衣大帶。古代儒生的服式。
③篤學(xué):勤學(xué)。
④章甫:古代的一種帽子,即緇布冠。
⑤縫掖:寬袖單衣。古代儒生所穿。
⑥庶幾:差不多。
⑦無率:猶大率,大概。
⑧屑屑:瑣碎煩細。
⑨遼:遠。
⑩達:顯貴。
(11)昧道寡識:對道愚昧,缺少見識。
(12)賢:善。
(13)齊景:齊景公。春秋齊人,靈公子,莊公弟,名杵臼,好治宮室,聚狗馬,厚賦重刑。在位五十八年,謚景。千駟,猶千乘,兵車千輛。戰(zhàn)國時小者稱千乘之國,大者稱萬乘之國,這里是以兵車千輛指代齊國。
(14)顏子:顏回,字子淵,孔子弟子?!墩撜Z·述而》:“飯疏食飲水,曲肱而枕之,樂亦在其中矣?!薄墩撜Z·雍也》:“子曰:‘賢哉回也!一簞食,一瓢飲,在陋巷,人不堪其憂,回也不改其樂。賢哉回也?!彪?gong):手臂從肘到腕的部分。泛指胳膊。
(15)董賢(前23~前1),西漢云陽(今陜西淳化西北)人。為漢哀帝所寵幸,二十二歲官至大司馬,操縱朝政。其父、弟及妻父等并官至公卿,建第宅,造墳?zāi)?,費錢以萬萬計。所有財物價值達四十三萬萬錢。三公:西漢時丞相(大司徒)、太尉(大司馬)、御史大夫(大司空)合稱三公。
(16)揚雄(前53~后18),字子云,蜀郡成都(今四川成都)人。西漢文學(xué)家、哲學(xué)家、語言學(xué)家。成帝時為給事黃門郎。王莽時,官為大夫。執(zhí)戟:秦漢時郎官中有中郎、侍郎、郎中,掌執(zhí)戟侍從,宿衛(wèi)諸殿門,故稱執(zhí)戟。揚雄官給事黃門郎,也是執(zhí)戟一類官,故世稱揚執(zhí)戟。
(17)先師:前輩老師。這里指孔子。
(18)厄(e):苦難,困窮。厄于陳蔡:孔子在陳國、蔡國發(fā)生困厄?!妒酚洝た鬃邮兰摇罚骸翱鬃舆w于蔡三歲,吳伐陳。楚救陳,軍于城父。聞孔子在陳蔡之間,楚使人聘孔子??鬃訉⑼荻Y。陳蔡大夫謀曰:‘孔子賢者,所刺譏皆中諸侯之疾。今者久留陳蔡之間,諸大夫所設(shè)行皆非仲尼之意。今楚,大國也,來聘孔子。孔用于楚,則陳蔡用事大夫危矣。’于是相與發(fā)徒役圍孔子于野。不得行,絕糧。從者病,莫能興?!毕旅嫠龅目鬃优c弟子的對話,皆出于《史記·孔子世家》。
(19)子路(前542~前480),春秋卞人。仲由,字子路,一字季路,孔子弟子。仕衛(wèi),為衛(wèi)大夫孔悝邑宰,因不愿跟從孔悝迎立蕢瞆為衛(wèi)公,被殺。
(20)匪:通“非”。兕(si),獸名,似牛。一說是雌犀牛。“匪兕匪虎,率彼曠野”,出自《詩·小雅·何草不黃》。
(21)率:行。
(22)伯夷、叔齊:商朝孤竹君的兩個兒子。相傳其父遺命要立次子叔齊為繼承人。孤竹君死后,叔齊讓位給長兄伯夷,伯夷不受,叔齊也不愿登位,先后都逃到周國。周武王伐紂,兩人曾叩馬諫阻。武王滅紂后,他們恥食周粟,逃到首陽山,采薇而食。后餓死在山里。
(23)比干:殷紂王叔父。紂淫亂,比干犯顏強諫,紂怒,剖其心而死。
(24)子貢(前520~?),姓端木,名賜,字子貢。春秋衛(wèi)人??鬃拥茏印D苎陨妻q,善經(jīng)商,家累千金,所至之處和王侯貴族分庭抗禮。曾任魯、衛(wèi)相。(25)貶:損減,抑制。
(26)綱而紀之:約束自己。以撒魚網(wǎng)為喻,張之為綱,理之為紀。
(27)統(tǒng)而理之:修身。統(tǒng):絲的頭緒,抓住絲的頭緒把絲治理好,比喻把自己各方面修飭好。
(28)而:通“爾”,你。
(29)顏回:字子淵??鬃拥茏?。
(30)夷:平坦。險:險阻。
(31)仿佛:大體相像。
(32)語出《論語·學(xué)而》:“子曰:‘不患人之不己知,患不知人也。’”
(33)老氏:老子,春秋時思想家。伐:夸耀。
(34)胡威:字伯武,一名貔,淮南壽春(今屬安徽)人。拜侍御史,歷南鄉(xiāng)侯、安豐太守,遷徐州太守,累遷監(jiān)豫州諸軍事、右將軍、豫州刺史,入為尚書,加奉車都尉,后以功封平春侯。其父胡質(zhì),仕魏至征東將軍、荊州刺史。《晉書》卷九十《胡威傳》:“后入朝,武帝語及平生,因嘆其父清,謂威曰:‘卿孰與父清?’對曰:‘臣不如也。’帝曰:‘卿父以何為勝耶?’對曰:‘臣父清恐人知,臣清恐人不知,是臣不及遠也?!?br>
(35)崔亭伯:即崔骃(?~92),字亭伯,東漢涿郡安平人。在太學(xué),與班固、傅毅齊名。和帝時,車騎將軍竇憲辟為府掾。出為長岑長,不赴任而歸鄉(xiāng)。本文引用的崔骃的話出自崔骃《達旨》,見《后漢書》卷五十二《崔骃列傳》。原文如下:“叫呼衒鬻懸旌自表,非隨和之寶也;暴智耀世,因以干祿,非仲尼之道也?!毙f(xuan)鬻(yu):夸耀貨色以求出售。表:顯揚。
(36)隋和之寶:隋侯之珠與和氏之璧,皆為寶器。隋,亦作“隨”。和氏之璧,即卞和獻給楚王的玉璧。隋侯之珠,隋侯,姬姓諸侯,見大蛇傷斷,以藥傅之,后蛇于江中銜大珠以報之,因稱隋侯之珠。
(37)暴:顯露。干祿:求官。
(38)仞(ren):長度單位。其長度說法不一,有說七尺的,有說八尺的,有說五尺六寸的,有說四尺的。
(39)藏器;《易·系辭下》:“君子藏器于身,待時而動?!逼鳎隇椴拍?。比喻懷才以等待施展的時機。
(40)景行:仰慕。
(41)褊(bian)迫:器量狹隘。
(42)士君子:指有志操和學(xué)問的人。
(43)清鑒:高明的鑒別力。
(44)夷曠:平易豁達。
(45)“彼其”之刺:《詩·王風·揚之水》中有“彼其之子,不與我戍申”,“彼其之子,不與我戍甫”,“彼其之子,不與我戍許”等句。彼其之子:他們那些人。這首詩是諷刺周平王的。
(46)仆:自身謙稱。鄭余慶,字居業(yè),鄭州滎陽人,官至尚書左仆射。中唐時代人。曾封滎陽郡公。
(47)蹇(jian)諤(e):忠直敢言。
(48)侃侃:剛直貌。
(49)俛:同“俯”。
(50)祗(zhi):只。
(51)逮:及。
(52)沽激:矯情求譽。
(53)名檢:名聲規(guī)矩?!皺z”謂防檢,指規(guī)矩法度。
(54)揚子云:即揚雄,字子云。
(55)班孟堅:即班固,字孟堅。
(56)蔡中郎:即蔡邕。
(57)郗秘書:郗曇,字重器,少賜爵東安縣伯,王導(dǎo)辟為秘書郎,拜通直散騎侍郎,累官北中郎將。
(58)矯:矯正。厥:其。旌:表彰。
(59)編:編列。
(60)庶幾:也許可以。
(61)崔生:指崔瑗。崔瑗有《座右銘》。
(62)志:疑為“銘”之誤。
【譯文】
人的腦袋是圓的,腳是方的,類似圓形的天和方形的地,因此是最靈的。穿著寬衣大帶的儒者的服裝,仰慕圣賢之道,就在于勤學(xué)。啊!世上戴著章甫帽,穿著寬袖單衣而成為儒者的,不知有多少。他們差不多對于道,則大概都舍本趨末,瑣碎煩細地探究章句,只追求眼前的小利,談起道來則多么遙遠。人的常情,誰不想顯貴?舍棄正道而前進,則君子不這樣做。然而事物的發(fā)展規(guī)律有消有長,時機也有時遇到有時遇不到。所以才能有余而事業(yè)沒有卓著的成績,事業(yè)沒有達到一半而功勛已經(jīng)上百的人是有的。但對道愚昧,見識短淺,則他的得與失哪個多呢?光榮與恥辱哪個珍貴呢?竟不知道齊景公之為諸侯,不如顏淵之清苦;董賢之為三公,不如揚雄做個小官。所以說:不以其道得之,雖有高位也不處。
從前,我們的先師孔子,在陳蔡發(fā)生困厄,召子路而問道:“《詩》說:‘匪兕匪虎,率彼曠野?!业睦碚撳e了嗎?我為什么到了這個地步?”子路說:“難道我們不仁嗎?人們不信任我們。難道我們不智嗎?人們不行我們的那一套?!笨鬃诱f:“是這樣嗎?子路,假使只要你仁義,人們就肯定信任你,哪里有伯夷叔齊?假如你有智慧人們就肯定遵行,哪里有比干?”又問子貢。子貢說:“您的理論太大,天下裝不下。您何不讓它變得小一點呢?!笨鬃诱f:“子貢,好的農(nóng)民能種植卻不能一定有收獲,好的工匠雖然很巧卻不能都適合別人的口味。君子能修養(yǎng)他的理論,各方面嚴格要求自己,而不能容于社會。今你不修養(yǎng)你的理論,而只求社會能容納,子貢,你的志向不遠大呀!”顏回進來,孔子又問這件事。顏回說:“您的理論很大,故天下不能容納。即使這樣,您照樣推行,不被容納有什么毛病?不被容納之后才顯出是君子。如果不修養(yǎng)我的理論,是我的丑惡之處?!奔热焕碚撘呀?jīng)修養(yǎng)得好,而不被用,這是掌有國家的諸侯的丑惡之處。既然如此,那么,君子對于自己的理論,無論平坦或者險阻,都不改變自己的節(jié)操。
我又曾經(jīng)擔憂世上的人,還沒有學(xué)個大概,就追求虛假的名譽夸耀于世俗。有時剛有小小的長處,就擔心當時人不知道,一定要家家知道,戶戶曉得。這與孔子所說的“不患人之不己知”的話多么相反。又單是老子所說的“自我夸耀者無功”嗎?在室內(nèi)敲鐘,在外面就能聽到,又何必這樣呢!從前,胡威父子都以清廉著稱,晉武帝問胡威說:“你的清廉跟你父親的清廉相比怎么樣?”回答說:“臣不如父親遠得很。臣父親的清廉恐怕人家知道,臣的清廉恐怕人家不知道。”這樣說來,則自我夸耀的不一定為優(yōu),自我隱晦的也不一定為劣。崔駰所說“喊叫著自賣自夸的不是隋侯之珠和卞和之玉璧,顯露自己的智慧炫耀于世人,用這個方法來求官的,不是孔子之道?!庇钟胁芄f:“一邊做事一邊自夸的,是你的丑行?!碧m草生于深林,不因為無人而不芬芳;鳳凰在高空飛翔,看見道德的光輝才下來。則君子懷有才能堅守正道,隨著時代而隱晦、顯露,何必擔心名聲不傳,官爵沒有得到呢?
又曾厭惡士人多以為高人一等而自大的,頗不能仰慕先哲,見到賢人就向他們學(xué)習,力求達到他們的水平,卻竟和一般人比較才智,自以為很能干。這又看出他們愚陋狹隘得很,深為人們所不取。古語有這樣的話:“可與智者說,不可與愚者道也?!比绻皇强膳c談話的人,就不如保持我的沉默。有志操和學(xué)問的人能以道自處,又去掉認為自己賢能的心,加上遠大的見識和高明的鑒別力,胸襟平易豁達,有儒者的美德,又有什么比這更好的呢?如果不能這樣做,那就只有探究章句的薄才小巧,始終不能補助儒者行為的萬分之一,也就與那刀筆小吏沒有什么區(qū)別。雖然還是戴著儒者的帽子,穿著儒者的衣服,也不能逃脫詩人“彼其之子”的諷刺,又有什么面目立于士人之間呢?我每次讀唐朝宰相鄭余慶傳,觀看他的行事,有古人的作風,真是君子之儒啊!砥礪自己的名節(jié)和品行,謙卑自處,做過臺省一級的官,以忠直敢言出名。剛直地處于公卿之間,未曾對他們迎合,獻媚于一人。必定以自己的方式,歷事四朝,出將入相。到了晚年,也不改變自己的行事方式??梢哉f是以功名相始終的人。然而當時議論他的人還說他矯情求譽,還沒有以道德完美評價他。啊!有道德操守和學(xué)問的人,如果不能顯貴就算了,如果能夠顯貴,可以不更加考慮謹慎對待自己的名節(jié)和操守嗎?進思盡忠,退思補過,平坦和險惡時保持一致,開始和結(jié)尾都不改變。不這樣,就是成為鄭余慶的罪人,那還是幸運的呢。
從前揚雄寫《解客嘲》、班固寫《答賓戲》、崔駰寫《達旨》、張衡寫《應(yīng)問》、蔡邕寫《釋誨》、郗曇寫《釋對》,都是矯正不好的世風而表彰好的風氣。我自己的品德不能和他們相比,但用文字表述出來,寫在座右,也許可以用來自勉罷了。要擴充崔璦的《座右銘》,因而寫了《座右銘》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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