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中好(握手西風(fēng)淚不干)
送梁汾南還,為題小影。
握手西風(fēng)淚不干。年來多在別離間。遙知獨聽燈前雨,轉(zhuǎn)憶同看雪后山。憑寄語,勸加餐。桂花時節(jié)約重還。分明小像沉香縷,一片傷心欲畫難。
【注釋】
康熙十六年(1677)十二月,顧貞觀(號梁汾)擬南歸,性德曾寫信給好友嚴(yán)繩孫云:顧貞觀在京城與己“相得甚歡,一旦忽欲南去,令人幾日心悶。數(shù)年之間,何多離別”!梁汾于康熙十七年正月十七日離京南還,此詞或作于梁汾離京之前?!靶∮啊鄙w性德畫像題贈與梁汾者。
【評析】
性德與顧貞觀在京城一見如故,情同手足,但他們畢竟各有其事,因此歡聚一室的快樂,往往不得不為離別的感傷所替代。此詞即作于顧貞觀南歸之前,因納蘭年來與友人多在別離間,故此次與顧貞觀的離別激發(fā)了積聚已久的情感,以致不可抑制,噴薄而出,其別情凄凄,真有不可形容者在焉。從“握手西風(fēng)”到相約在桂花時節(jié)重聚,則此次離別從時間上來說,并不算長。一段并不漫長的離別卻帶來了如此磅礴的別情,這一方面說明兩人關(guān)系之深厚;另一方面,性德的多愁多感也表露于無形?!皽I不干”、“一片傷心”云云,足見其別情之重。此詞在寫法上時空跳躍,既追憶此前同看雪后山的經(jīng)歷,又寫當(dāng)下握手道別、寄語加餐殷殷之情,還寫了別后獨聽燈前雨的孤寂??此屏鑱y,其實皆為一情字所籠罩,故不失其序。以欲題小像而傷心難畫作結(jié),其嗚咽之狀,真催人淚下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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