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貴如愚
雪竇重顯
雨過云凝曉半開,數(shù)峰如畫碧崔嵬,
空生[1]不解巖中坐,惹得天花動地來。
《祖英集》卷上頁十三下,禪門逸書初編第三冊
【白話新唱】
一陣雨后滿天烏云凝縮露出大半明麗天空
雨水洗凈后的山峰宛如翠綠的碧玉
須菩提什么也不知道
只是安守本分在石洞中靜坐
竟然惹得繽紛的天花熱熱鬧鬧地從天而降
【分析與鑒賞】
這首詩的名字是《道貴如愚》,這個“愚”不是“愚蠢”,而是“無分別”、“無計較”,是老子說的“大智若愚”。
雨花的梵天說:“無說無聞,是真說般若?!蹦敲?,萬事萬物不都是無說無聞,森羅萬象都在“真說般若”嗎?是的,只是萬物無說,但我們有聞,所以沒聽見“般若”,因為我們不能“如愚”。
有一次,我與朋友在北部橫貫公路散步,經(jīng)過一座紅色的大吊橋,我一時興起,攀上欄桿,頓覺視野遼闊,令人心曠神怡!沿著欄桿走了幾步,我吆喝朋友一起上來,共享美景。但他看了看橋下,距離溪流一百公尺吧!在水邊玩耍的游客都成了小人兒。而且,大型車輛通過時,橋面還晃了幾下,朋友搖搖頭,他覺得太危險了。
等我走到橋頭,跳下來,他對我說:“你真有勇氣!”
我很驚訝,什么勇氣?“欄桿寬得很,比體操選手的平衡木寬多了!他們還能夠在窄窄的平衡木做各種高難度的前空翻、后空翻等動作,我只不過走過去而已,需要什么勇氣?”
他說:“萬一一不小心摔下去呢?”
我笑著說:“我本來想都沒想,現(xiàn)在被你這么一說,我的兩條腿開始發(fā)抖了。”
令人想到一句名言:“天使不敢走的路,儍子一步跑過去?!?/p>
[1]空生:即佛陀的弟子須菩提,傳說他有一次在石洞中靜坐,天人雨花贊嘆,他問:“是誰雨花?為何贊嘆?”天人說:“我是梵天,贊嘆你善說般若?!表毱刑嵴f:“我什么也沒說,有什么好贊嘆?”天人說:“就是這樣,你既無說,我也無聞,無說無聞,是真說般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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