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雅·何草不黃》譯文-注釋-大意-賞析

《小雅·何草不黃》譯文|注釋|大意|賞析

何草不黃？何日不行？

何人不將？經(jīng)營四方。

何草不玄？何人不矜①？

哀我征夫，獨為匪民。

匪兕②匪虎，率彼曠野。

哀我征夫，朝夕不暇。

有芃③者狐，率彼幽草。

有棧之車，行彼周道。

【注釋】

《何草不黃》出自《詩經(jīng)》。該詩描寫了行役在外的征夫生活艱險辛勞，表達了對遭受非人待遇的抗議，對苦難命運的控訴，諷刺了統(tǒng)治者征役不息，使人民受難，不如野獸。

①矜（guān）：通“鰥”，無妻者。征夫離家，等于無妻。

②兕（sì）：野牛。

③芃（péng）：獸毛蓬松。

【大意】

有沒有一種草不會枯黃？有沒有一種日子不必奔忙？有沒有一種人不用出征？而我只能往來經(jīng)營走四方。

什么草不會黑腐？什么人活似鰥夫？可悲啊，我等征夫，不被當人如塵土。

既非野牛又非虎，穿行曠野不停步?？杀。业日鞣?，白天黑夜都忙碌。

野地狐貍毛蓬松，往來出沒深草叢。役車高高，滿載征人，在那大路上疾馳。

【賞析】

這是一個關(guān)于征夫的故事，一個凄凄慘慘、悲苦無奈的故事。

在那條沒有盡頭的路上，他一直在前行，走過曠野，走過叢林，趟過河水，越過高山；看到草木枯黃、腐黑，看到狐貍毛發(fā)蓬松，看到野獸驚慌而過。看不到的，是這條路的盡頭；走不到的，是故園的門口，卻仍要一直奔走，這實在是最大的哀愁。

走過萬水千山，這是征夫的宿定命運。草木注定要黃、要黑，征夫也注定要一直走下去。草木枯黃乃物之本性，人生于世卻并非只為役行，人非草木，焉能以草木視之。統(tǒng)治者的想法卻并非如此，在他們想來，整個社會的人似乎就是為了被奴役而生。他的悲哀，又何嘗不是整個社會底層人民的悲哀？

他們不是野牛、老虎，更不是越林穿莽的狐貍，卻要與這些野獸一樣，在曠野、幽草中相伴終年。難道他們生來就與野獸同命？他們也還是人??！

抱怨終歸只是抱怨，賤命如草芥，偷生同禽獸，既為征夫，終究還是沒有改變自己命運的能力，在征途中結(jié)束自己的一生，在路上結(jié)束自己的生命是他們唯一的歸宿。人非草木、禽獸，卻終歸淪為了戰(zhàn)爭的工具。

沒有希望，無從改變。痛苦泣訴，這唯一能做的事情，也不過是把心中的悲苦講出來而已。

【拓展】

唐代李益的《從軍北征》描繪了一個壯闊而又悲涼的行軍場景，詩人通過剪裁、加工，注入自己的感情，使它更濃縮、更集中地再現(xiàn)在讀者面前。全文如下：

天山雪后海風寒，

橫笛遍吹行路難。

磧里征人三十萬，

一時回首月中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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