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國)萊蒙托夫·紀念冊題辭

作者：金長發(fā)

象一座孤獨的墳墓

引起游子的注意，

這一頁蒼白

會把你迷人的目光

吸引在這里。

假如許多年后

你再回憶起他的夢想，

假如你想起

他曾那樣地愛過你，

記住吧，他早已不在

卻把一顆心留在這里。

(薛菲譯)

(俄國)萊蒙托夫

小詩作于1836年。詩人在上流社會的生活中感到自己的前途是“庸俗而空虛的”。他感嘆道：“盡管我有許多美好的幻想，可是在生活的路上邁錯了步子。”(劉保端：《俄羅斯人民的詩人——萊蒙托夫》，1985年北京出版社)頹傷郁悶的情緒使他一反精心保存詩作的習慣，而把詩隨便地寫在紀念冊上，紙條上，墻壁上。

小詩反映了詩人此刻孤獨郁悶的心情，一頁淡然無光的素紙象征默默無聞的人生瞬間，孤獨的墳墓寓指詩人沉重的郁悶。嚴肅深沉的思考寓于奇特的象征之中，從而把詩的意境擴展到哲學思維的深層領域。詩中散發(fā)出濃厚的哀傷絕望的情緒使人想到詩人如拜倫一樣，憤世嫉俗，悲觀失望。然而，小詩中還流露出詩人在沉思中進發(fā)出的勇猛精神，并蘊含著詩人不安的預感。詩人預見到有思想的人在沙皇血腥統(tǒng)治下不會有好下場。次年，詩人為普希金被害寫下了鋒芒畢露的《詩人之死》，震撼了全俄羅斯，招來了沙皇的迫害。五年之后，他成了被沙皇子彈射中的第二個詩人。小詩竟成了詩人表白自己犧牲精神的遺囑性作品。死不足惜，身軀消失后，愿一顆赤誠之心將葬在友人的記憶之中。

這首詩語言樸素簡煉，內涵豐富，意蘊雄渾。深刻復雜的思索和色彩灰暗的象征相互映襯，情真意切的題辭與憤懣奔放的意識萌動渾成一體，使短小精悍的題辭顯示出一種力量，表達出詩人既沉郁悲憤又不失勇猛奮進的品質。全詩貫穿著詩人的人生思考。這是一種“堅毅郁悶的思想”。正如赫爾岑所說，“萊蒙托夫的沉思，這是他的詩意，他的痛苦，他的力量”。(《赫爾岑文集》，轉引自《俄羅斯古典作家論》，1958年人民文學出版社)

小詩是詩人心靈的展現(xiàn)，它真實地坦露了詩人自己的痛苦和力量，這正是小詩的感人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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