鵲橋仙
悠悠萬古,茫茫天宇,自笑平生豪舉。元龍盡意臥床高,渾占得、乾坤幾許?
公家租賦,私家雞黍,學(xué)種東皋煙雨。有時抱膝看青山,卻不是、高吟《梁甫》。
詞入手便以“悠悠萬古”和“茫茫天宇”對舉,意象蒼茫闊大,時間的悠久,空間的浩瀚,令人俯仰之馀頓覺人生的短暫和渺小。由此引出“自笑”,這是對自己以往胸懷濟世之志的感嘆和自嘲:與天地宇宙相比,人的一生所謂的“豪舉”又算得了什么呢?
下片接著實寫歸居后學(xué)耕務(wù)農(nóng)的生活和閑逸自適的情懷。其中前三句為一層,說公家的租賦和私家的雞黍,自然是躬耕生活所必須承擔(dān)的事務(wù),這里表而出之,不以為累,反以為榮,自有標榜不與陳登為伍而與許汜相親的意味;而“東皋”也是一個極有內(nèi)涵的地名,由此可令人想起漢代種瓜城東的召平、晉代采菊東籬的陶淵明和宋代墾荒東坡的蘇軾,這些前賢,不正是作者所要效法的嗎?后兩句又為一層,抱膝看青山,可謂悠閑超曠,但目的又與諸葛亮未出仕前好為《梁甫吟》和李白思致青云而詠《梁甫吟》不同,從而明確表示自己的歸隱決非待價而沽,而是以此終身,不復(fù)出仕。這是上片看穿“平生豪舉”的自然延伸,沉穩(wěn)決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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