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命詩二首》是張煌言被捕后解送杭州途徑故鄉(xiāng)鄞縣時所作。這里選其一。張煌言是與鄭成功齊名的抗清英雄。這首詩里,作者回顧自己抗清一生,抒寫亡國之痛,表達了詩人壯烈浩氣的生死觀。此詩前四句詩人引吭悲歌,仰天浩嘆,對祖國一片赤子之心白于天下。詩人與鄭成功一起舉兵,丙戍(1646)航海,甲辰(1664)就執(zhí),首尾相接,十年有九。詩中寫到:“義幟縱橫二十年”,這二十年里,他三度閩關(guān),四入長江,兩遭覆滅,在抗清血路上高舉大纛縱橫馳騁,浴血奮戰(zhàn),然而如今卻是國破家亡,自己也成了清人階下囚。此時此刻,詩人心中悲涼之至,無以言表。他自比于歷史上兩個政治家,嚴光和范蠡。這兩個人在歷史上都曾功蓋于世,后來隱居。詩人本想與嚴光和范蠡一樣,建功立業(yè),驅(qū)虜復(fù)國后也隱居故園?,F(xiàn)在看來,這種想法只是一場空想,那種悲抑,空懷一腔壯烈的心情可想而知了。此詩后四句表明詩人對生死和功名的態(tài)度。而“生比鴻毛猶負國,死留碧血欲支天”擲地有聲,歷來為后人所仰。作為抗清名將,此時卻是亡國之臣的詩人,舉頭平望,國土淪為清地,抖擻雙臂,自己落入敵手,痛不欲生。他認為這樣活著就像鴻毛一樣雖生猶死,“欲支天”此去杭州,一定要以一腔熱血喚起人們未泯的忠心,支撐藍天,雖死猶生。漢代史學(xué)家司馬遷說過: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輕于鴻毛”有始必有終,有生必有死,這是不可抗拒的自然法則。然而,如何對待生與死,卻規(guī)劃出截然不同的人生。古往今來,在死與生的舞臺上多少英雄豪杰視死如歸,名垂青史;又有多少可憐小人貪生怕死,茍且偷生,最后不齒人類。特別是當(dāng)外族入侵之時,有多少華夏兒女面對強敵,仰天長嘯。李清照就曾傾吐“生當(dāng)作人杰,死亦為鬼雄”的肺腑,文天祥也發(fā)出“人生自古誰無死,留下丹心照汗青”的心聲。但也有不少民族敗類卑躬屈膝,淪為走狗。秦檜,汪精衛(wèi)之流便是如此。英雄人們銘刻心中,敗類人們唾棄千年。同樣是一死,為什么就有泰山與鴻毛之分呢?莊子說“死生為晝夜”死生是自然規(guī)律,同時也說明生無疑是美好的,誰也不愿意無緣無故去死。正是如此,在有限的生命里,生與死成為不同生活態(tài)度的原動力。一種人想到人總是要死的,便及時行樂,醉生夢死,一種人想到人正因為要死去,所以在有限的生命里奮力拼搏,只爭朝夕,為祖國,為人民貢獻畢生。歷史、祖國,人民將永遠記住后者。這里給人這樣一個啟示:一個人活在世上,其生活的價值取向應(yīng)該歸屬祖國,歸屬人民。這樣,即便死了,人民會永遠記住他。只為自己活著的人,即便活上一百年,不過是行尸走肉而已。正如魯迅先生所說“死者倘不埋在活人心中,那就是真真死掉了”。張煌言這首詩盈滿了一種濃烈的陽剛之美,氣度雄渾,視野開闊。語言方面凝重厚實,落地有聲,是我國歷代愛國詩篇中為人傳頌的佳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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