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6年8月26日晚9時45分,重病在身的毛澤東突然要秘書去找一部《容齋隨筆》來。此時,離毛澤東去世還有半個月的時間,可是,毛澤東還向秘書索要該書。秘書很快從北京圖書館把書借來了。8月30日,《容齋隨筆》大字本又印出,31日送到了中南海。9月8日,也就是毛澤東去世的前一天,還由別人為他代讀《容齋隨筆》37分鐘,實踐了他“活到老,學(xué)到老”的諾言。到9月9日逝世,毛澤東再也沒有看過任何一部書??梢哉f, 《容齋隨筆》是一部陪伴他走到人生終點的書。
01
毛主席一生最后讀的一本書
陪伴主席一生四十余年
毛澤東喜歡讀古籍,尤其喜歡讀歷代文人的筆記雜志?!度蔟S隨筆》是毛澤東一生中比較喜歡讀的一部有較高價值的筆記體書。1959年10月,毛澤東在外出視察時,在指定所帶的書籍中就列有此書。后來,在60年代,毛澤東曾先后兩次要過這部書,一次是1966年11月,一次是1967年9月23日。到了70年代,毛澤東又幾次要過這部書。1971年,毛澤東生病,當(dāng)時的國家出版局將毛澤東喜愛讀的一些書排成大字本,《容齋隨筆》亦在其中。
毛澤東最初是從什么時候開始讀《容齋隨筆》的呢?關(guān)于這一點,沒有明確記載。但明確可以知道的是,早在延安時期,他就開始在讀《容齋隨筆》了。他在1944年7月28日給謝覺哉的信里就提到,他當(dāng)時手中已有一本《容齋隨筆》。這封信的內(nèi)容如下:
覺哉同志:
《明季南北略》及其他明代雜史我處均無,范文瀾同志處或可找得,你可去問訊看?!度蔟S隨筆》換一函送上。其他筆記性小說我處還有,如需要,可寄送。
敬禮!
毛澤東
七月二十八日
重病之中仍想看《容齋隨筆》,這一不同尋常的舉動,更加印證了毛澤東對該書的鐘愛。這部《容齋隨筆》究竟是一部什么樣的書呢?這不得不從這部書的作者洪邁說起。
02
宋代筆記之冠
大有來頭的作者注定此書不凡
《容齋隨筆》的作者洪邁,南宋饒州鄱陽(今江西鄱陽)人,字景廬,號容齋。官至翰林院學(xué)士、資政大夫、端明殿學(xué)士,宰執(zhí)、封魏郡開國公、光祿大夫。
洪邁生于一個士大夫家庭。他的 父親洪皓,在擔(dān)任南宋禮部尚書的時候,出使金國,被金國扣留在荒漠十五年,但他堅貞不屈,艱苦備嘗,全節(jié)而歸, 被譽為歷史上第二個蘇武。《宋史》評價說:“皓留北十五年,忠節(jié)尤著,高宗謂蘇武不能過,誠哉?!焙轲┥俗樱河纫?strong>洪適、洪遵、洪邁聞名天下,世有“三洪”之稱,與北宋“三蘇”齊名。長子洪適,榜眼,官至右丞相;次子洪遵,狀元及第,官右丞相、同知樞密院事;三子洪邁曾任翰林大學(xué)士,端明殿學(xué)士,副丞相。皆為正一品,因此世傳“一門三丞相四學(xué)士”之美譽。
洪邁生活在這樣一個書香門第,從小跟隨兄長飽讀詩書,他的記憶力不同尋常,每天讀書數(shù)千言,看一遍就不會忘記。他還博覽群書,即使是小說野史,也沒有不涉獵的。而且,他讀書還養(yǎng)成了作筆記的習(xí)慣。讀書之際,每有心得,便隨手記下來,集40余年的成果,形成了《容齋隨筆》5集,凡74卷??梢哉f,《容齋隨筆》是其讀千百部書,集腋成裘的成果,其歷時之長,在中國歷史上,也是少見的。
《容齋隨筆》作為一部關(guān)于經(jīng)史百家、文學(xué)藝術(shù)及宋代掌故的筆記,實際上是“隨筆”匯集。洪邁將自己看到的、聽到的有價值的掌故、讀書時受到的啟發(fā)或產(chǎn)生的靈感,隨手記下,時而還加以評論。這本書溶知識性、趣味性、思想性于一爐,讀起來輕松愉快,展卷受益頗多,深得毛澤東的喜愛。然而,歷史上喜歡這部書的,非止毛澤東一人,它自誕生之初,就受到上至皇帝,下至士人的追捧。
03
四十年時間磨煉成的一代經(jīng)典
皇帝為之吸引,歷代贊譽至極
《容齋隨筆》一共分為五筆,即“初筆”“續(xù)筆”“三筆”“四筆”“五筆”,這部書不是一次編訂完成的,而是分為五次編訂成書的,成書時間跨度從淳熙七年(1180年)一直到嘉泰二年(1202年) ,而寫作時間則在第一部成書之前的18年,所以總計歷時是40年,是凝聚了洪邁一生心血的經(jīng)典之作。
南宋淳熙十四年,孝宗皇帝看到刊刻的《隨筆》后,被其內(nèi)容所吸引,對這部書給予了很高的評價,并鼓勵洪邁繼續(xù)寫下去。嘉定五年(1212年),此時距離洪邁去世已經(jīng)十年, 寶漠閣直學(xué)士何異撰寫《容齋隨筆總序》,稱贊此書說: “可以稽典故,可以廣聞見,可以證訛謬,可以膏筆端”。
明人李翰在弘治十一年(1498年)說:洪邁聚天下之書而遍閱之,搜悉異聞,考核經(jīng)史,捃拾典故,值言之最者必札之,遇事之奇者必摘之,雖詩詞、文翰、歷讖、卜醫(yī),鉤纂不遺,從而評之?!庇终f “此書可以勸人為善,可以戒人為惡;可使人欣喜,可使人驚愕;可以增廣見聞,可以澄清謬誤;可以消除懷疑,明確事理;對于世俗教化頗有裨益”。
清代紀(jì)曉嵐編撰《四庫全書》時,對《容齋隨筆》高度贊賞,認(rèn)為該書“辯證考據(jù),頗為精確”,指出 “南宋說部,終當(dāng)以此為首焉。”
著名的 宋史研究專家,曾經(jīng)負(fù)責(zé)點校過《資治通鑒》《宋史》的 聶崇岐教授,也指出“ 《隨筆》為治宋史及考據(jù)學(xué)者必讀之書”。
《容齋隨筆》問世數(shù)百年來,一直不斷刊刻,常銷不衰,受到人們的喜愛,的確是有其原因的。
04
縱橫韜略、歷史秘聞、處世為人,
讀此書可以“洞徹天下之理”
《容齋隨筆》共分五筆,74卷,共1220則?!峨S筆》329則,《續(xù)筆》249則,《三筆》248則,《四筆》259則,《五筆》135則,未完成,洪邁即去世。全書內(nèi)容包羅萬象,大致包括下列幾個方面:歷史事件評論、歷史人物評論,史料、典章、物產(chǎn)考察、宋代專著評介、天文、歷算、星相等。其中有許多內(nèi)容頗耐人尋味,也給人許多啟迪。
洪邁對經(jīng)學(xué)有著深入的研究。書中有不少地方就是其讀經(jīng)的心得。如《利涉大川》一則,他總結(jié)了《周易》卦辭中七次提到“利涉大川”,對此作了一番研究,而提出了自己的看法,可見其于《周易》用功之深。
洪邁也喜歡研究歷史背后的歷史。 比如在《張良無后》這一則中,他比較了張良和陳平兩個人。認(rèn)為 張良的為人,不是陳平可以比擬的。但是,張良死了才十年,后代不帶續(xù)封,其后人比陳平還慘烈。洪邁尋找其歷史原因,指出秦國守將想投降,然而張良卻勸劉邦趁其守備松懈而進(jìn)攻;項羽和劉邦立約平分天下,項羽回彭城,劉邦也打算回關(guān)中。張良卻勸劉邦回兵追擊殺掉項羽。洪邁指出,張良這兩件事情,比誅殺降兵還厲害,沒有后代是應(yīng)該的。令人深思。(《隨筆卷二》)而對于項羽的謀士范增,一般人認(rèn)為范增為杰出的人才,而項羽不能用。而 洪邁認(rèn)為范增是一個見利忘義之人,陳述史實而作《范增非人杰》。他認(rèn)為蘇東坡雖曾做過議論,但是還不夠深刻。
對于許多歷史事件,洪邁也在書中發(fā)表了他的卓見。如《漢武心術(shù)》中,他指出一代雄主漢武帝之所以產(chǎn)生“巫蠱之禍”,就是因為他博采異端,不分好壞,一概拿來。說明 一個人,如果心術(shù)不正,便會帶來禍害。
洪邁在書中也論及許多做人處事之道。如《鬼谷子書》一則中,其引鬼谷子給蘇秦、張儀的信說:“ 女愛不及席,男歡不畢輪”,指出寵愛是難得保持長久的。又引《戰(zhàn)國策》的話說:“ 以財交者,財盡則交絕;以色交者,華落而愛渝”。告誡人應(yīng)該如何與人相處。
此外,書中還有對不少文化常識錯誤的糾正。比如,一般人把古語中的“阿堵”當(dāng)成錢,“寧馨兒”當(dāng)成佳兒。而洪邁考證, “寧馨”“阿堵”其實是晉宋期間的語助詞。
書中還有不少宋代典章制度、官場見聞、社會風(fēng)尚的記述。也有對以前王朝廢興、人物軼事、制度沿革的記述;還有對文學(xué)藝術(shù)、人物故事、資料考證等諸多方面的內(nèi)容。總之, 讀這部書,可以增加許多知識和見聞,也可以領(lǐng)悟歷史的智慧,還能夠懂得許多興亂治亡的道理,對于修身、齊家、治國都大有裨益。每則短小精悍,偶讀幾則,都有受益,因此毛主席時刻帶在身邊閱讀,的確是有原因的。
05
全本全注全譯,一時洛陽紙貴
《文白對照容齋隨筆》全新出版
由于《容齋隨筆》是文言文,對于大眾來說,略有難度。1993年,我們便組織力量將此書翻譯成白話文,出版了 《文白對照全譯容齋隨筆》,該書甫一問世,就成為當(dāng)年暢銷書,一時洛陽紙貴。這部白話翻譯本《容齋隨筆》的 主編王興亞教授,是鄭州大學(xué)歷史學(xué)院教授,曾經(jīng)擔(dān)任中國明史學(xué)會理事,河南人才史學(xué)會會長,享受國務(wù)院特殊津貼。參與注譯的,都是有著深厚功底的文史學(xué)者,幾十年的長銷不衰,證明此書實為古籍白話的精品。
近三十年過去,我們此次將 此書再版,后出轉(zhuǎn)精,校訂了其中的一些不當(dāng)之處,重新分為五冊出版,依照洪邁編訂的次第,更加適宜閱讀。全書設(shè)計古樸大方,字體考究,采用高品質(zhì)的膠版紙,印刷精良,是 一套適合閱讀、更適合收藏的古籍今譯精品讀物。
“一萬年來誰著史,八千里外覓封侯”,讀史,讓人心曠神怡,讓人性情豪放。這部讓偉人長期帶在身邊的經(jīng)典著作,其中魅力,想必也能帶給你無窮的思考和益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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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白對照容齋隨筆》珍藏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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