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底崖州第一進士陳國華的家族背景｜揭開瓊崖田野上遷瓊始祖陳氏一段秘聞

揭開貶官謫臣軼事，展示瓊崖人文精髓 導(dǎo)讀：上期說到，毛奎為三亞史上第一個布風(fēng)水的南宋時期的知軍，他不僅加固了由寧遠河水南搬遷到水北的崖城；而且，還在城西南方位創(chuàng)辦了崖州學(xué)宮。從此，南宋出了第一位進士陳國華。這位崖州史上第一位進士有什么家族背景，留下什么人文軼事與趣聞？可惜，《崖州志》上只有一言而概之，卻無任何傳記。本期，為大家首次揭開，隱匿在瓊崖田野上一段陳氏族譜秘聞，來謳歌遷瓊始祖陳念公一脈落籍并根植瓊崖的華夏之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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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圖：剛峰

一

崖州風(fēng)水始于宋之說，便是因為，南宋時期治所由寧遠河水南遷到水北置城后，自知軍毛奎開始布局，就基本形成了它千年來沿襲的風(fēng)水格局，以及，自毛奎之后出了史上第一位進士。這道風(fēng)水的核心，就如清朝探花公張岳崧所言，崖城：“居高居陽，據(jù)有形勝?！?/strong>。

新修復(fù)的崖州古城

南宋時期毛奎修筑的崖城，其風(fēng)水格局如下 ：坐北朝南，取南山（鰲山）為拱向，開城南門于前；依五指山余脈方田嶺作為少祖山為靠，置北門于后。崖城官衙、廟宇、殿廡等“祠廟衙署”建筑，均沿中軸線對稱布局。城的兩側(cè)分別是不黎嶺和金雞嶺作為青龍與抱虎其左鋪右弼。

此后幾百年，經(jīng)元、明、清多次重修筑建，至清道光年間將崖州學(xué)宮搬進城內(nèi)，崖州古城建筑才基本定形。古城東、西、南、北四座城門分別命名為陽春門、鎮(zhèn)海門、文明門和凝秀門，且城外開護城河設(shè)吊橋，城內(nèi)設(shè)御敵樓、譙樓、月城等建筑。自此，崖城，由南至北，最終形成南山、文明門、崖城學(xué)宮、尊經(jīng)閣、方田嶺的城市山水景觀中軸線的風(fēng)水格局，成就了古崖州城的千年輝煌與榮耀。

其中，在這道格局中，頗具風(fēng)水神韻的就是城南門。

歷史上的崖城南門

佐證南門風(fēng)水的是這是元朝副宰相名叫王仕熙。當(dāng)年因他站錯了隊，于元天歷二年(1329年)九月被曾貶謫瓊州新上位的文宗皇帝放逐崖州今三亞，而吟了八首詩，被命名為“崖州八景”。這組詩中，除了將南山更名為“鰲山”有詩吟詠外，還特意將崖州城南門當(dāng)成一景，這便是著名的《邊城斜照》一詩。詩曰：

炎州此去更無城，薄暮天涯倦客程。

殘日尚浮高嶺樹，悲笳先起土軍營。

沉沉碧漢歸山鶻，燦燦晴霞射海鯨。

明月照人茅屋上，與誰藜杖聽江聲？

當(dāng)年，最能表達“崖城八景”中的“邊城斜照”意境的，就是王副宰相謫居崖州時，從寧遠河畔東邊，斜視夕陽西下的南門。王副宰相這首詩，即是借景抒情表達一位貶官文人的心緒；也是一首崖城風(fēng)水吟詠的。他將歷史上的南山更名為鰲山，并列為首景，其實，就是蘊含一段“獨占鰲頭”的風(fēng)水氣韻。他的這首《邊城斜照》詩，說實話，就是想讓鰲山風(fēng)水能照耀城南門。從此，崖城南門，后來更名為文明門就有了依據(jù)；從此，南門就成為崖州一塊人文祥瑞之地。

王副宰相的這首詩，最為精彩的句子，應(yīng)該是它的頸聯(lián)：“沉沉碧漢歸山鶻，燦燦晴霞射海鯨?！?/strong>。他將崖城位于南海之濱的山海天與動物之間的景致，寫的如此美麗。這份絢麗的詩句中，其實，就是展現(xiàn)崖城風(fēng)水的明堂，亦遼闊的崖州灣。

崖州灣畔風(fēng)景

崖州灣，地處古崖州城西南外五里，海灣面積約61平方公里，灣頂有寧遠河注入，河流沿岸的崖城為古崖州治所，海灣因崖州城而得名。

崖州灣東起南山嶺麓，西至梅山角頭，整個海岸線猶如一輪新月。30余公里長的海岸線向南海敞開，沙灘平緩，沙質(zhì)細膩。夕陽西下時，天邊寥寥漁船若隱若現(xiàn)、如詩如畫；藍天白云時，海面卻一泓碧波仿佛如一道明鏡。這明鏡，就是崖州城明堂的天然風(fēng)水，它庇護著古崖州曾經(jīng)的風(fēng)水人文。

二

受毛奎筑城創(chuàng)學(xué)宮布風(fēng)水恩澤的歷史名人，史上有“崖州四進士”之稱。

這四位進士，分別是明朝時期水南村的鐘芳和兒子鐘允謙與保平村的周世昭三人，還有一位名叫陳國華，是南宋末年的臨川里人（今三亞市區(qū)附近）。

明朝這三位進士，史志與現(xiàn)代報刊媒體連篇累牘早已將其三人生平與功績，宣傳的很到位。鐘芳作為崖州史上第一才子，是崖州人的史據(jù)，海南《鐘氏族譜》中說的很清楚：“我鐘氏發(fā)源江西南昌郡，累世閥閱，衣冠赫濯……我祖京公自元從江西遷瓊，羈旅于萬州，其子惠公于明朝洪武中，乃遷居于崖州，祖鎧公（應(yīng)為‘京公’）遂為遷瓊始祖而植基焉，再傳祖諱京公（應(yīng)為‘鎧公’），祖諱明，居家寒素，謹守淡泊，思義忘利，不伍于俗，遂膺天眷，誕育我祖筠溪（即鐘芳）……”。《崖州志》上也記載的很明晰：“鐘芳，正德三年戊辰呂楠榜進士，高山所人。榜姓黃，改復(fù)原姓。戶部右侍郎。有傳?！?/strong>，崖州學(xué)宮至今還復(fù)建了紀念他的“少司徒”牌坊。

崖州學(xué)宮

而周世昭，《崖州志》也有記載，保平村周氏族譜中也說了，他是大小洞天景區(qū)至今還保存摩崖石刻，南宋淳熙丁未（公元1187年）吉陽知軍周（康阝）師武周丕承的后裔，瓊山人，崖州籍，是明嘉靖十四年乙末韓應(yīng)龍榜進士。在保平村，他的“中府第”尚存至今。

而唯有南宋，崖州史上第一位進士陳國華，雖《崖州志》上有記，卻只有話一句：“臨川里人，寄居瓊筦，瑞章之子。宋寶祐四年丙辰文天榜進士?！?/strong>但卻沒有生平。至今，三亞有關(guān)部門，連他的家族背景都沒有搞清楚，現(xiàn)代媒體自然就無法宣染傳記，只能惜墨如金。

陳國華是誰？他有何故事，其家族有何背景？

為何，八百年前，崖州史上的這位第一進士，三亞相關(guān)部門不去把他考證清楚？太多的疑問，或許，淹沒在南海之濱浩瀚如煙凋蔽的史志中，已逝的歲月如三亞天空中的藍天白云，難以拾遺，讓人倍感惋惜。

崖城城區(qū)

然而，一個偶爾的機會，卻讓我在?？谛缕骆?zhèn)一個名叫沃宋村的采風(fēng)中，拾遺到了他的家族遺落在瓊崖田野上的華夏之魂。一個遷瓊始祖名叫陳念的北宋人，他和他的子孫們將中原文化根植于海南島上的人文軼事，為我們揭開了，崖州史上第一位進士及他的家族在瓊崖這塊土壤，隱匿在歷史塵埃中光輝燦爛的往昔。

那是一段什么樣的邂逅呀，讓我在多年扛著鋤頭挖掘海南遺史中，徜徉在史志中筆耕，流連忘返而興奮不已。因為，偶遇中的這段歷史人文，不僅對崖州，而且于瓊州與儋州和萬州，陳氏一門都在宋朝的海南史上，留下了太多的可歌可泣的故事與韻味。

沃宋村

起先，引起我注意的不是南宋崖州這位名叫陳國華的進士；而是，一對名叫陳中孚與陳適任儋州的“父子知軍”。海南史上這對父子知軍留下的“繼美堂”政績和因與謫儋的折彥質(zhì)將軍與李光副宰相發(fā)生過太多的人文軼事，而讓我來追蹤其背景。于是，追根溯源，便追蹤到他的祖上，北宋慶歷年間一位遷瓊始祖陳念開村立基的“沃宋村”。

瓊州史志上對這位陳氏遷瓊始祖陳念，沒有留下半句評語，但他卻依然長眠在村頭一塊風(fēng)水寶地。那天，我在他的墓前祭拜，得到了前來陪同采風(fēng)陳氏后裔鄉(xiāng)土作家，年過八旬陳孝芬老先生的贈書與帶來的家族譜牒。

陳考芬老先生贈我書與資料

從陳老先生書與族譜中得知，陳念公曾為建州知州（今福建建甌市），是北宋宰相丁謂的部下，因懼怕禍事及身，帶著妻子潛流到丁謂貶謫地崖州，居住在水南村，并先后生了三個兒子。長子陳奭從學(xué)丁謂后轉(zhuǎn)入崖州學(xué)宮，次子陳熙與三子陳孚也都在三亞上過學(xué)。直至宋慶歷四年（1044年）得知好友福建建陽人宋守之出任瓊州知州，便帶上次子與幼子投奔，并將季子陳孚從學(xué)于宋太守。因長子已任崖州本地一縣丞并了娶了當(dāng)?shù)乩枋蠟槠?，生了中孚、中乙、中和三子，所以不能同行?/p>

于是，陳念公便在南渡江北岸泊居。

陳念季子陳適，從師于瓊州太守宋守之，且高中進士北上授官，史上有記，且被后代許多方志列為海南第一進士。如《瓊山志》上說陳孚于“宋慶歷間四年，嘗從郡守建陽宋貫之學(xué)。”。有關(guān)陳孚的軼事，至今還在新坡鎮(zhèn)一帶流傳。比如，新坡鎮(zhèn)古時名“宅念都”后更為“仁政鄉(xiāng)”，至今此鎮(zhèn)還保存著仁里村。據(jù)說，“仁政”之名始于陳孚。那是因為陳孚恩師宋守之知瓊州推廣宋仁宗倡導(dǎo)的“仁義道德”新政。而陳孚歸鄉(xiāng)后在此地辦起了“仁政鄉(xiāng)學(xué)”，故而被命為鄉(xiāng)名，現(xiàn)在新坡的沃宋村陳氏一族皆為陳適后裔。陳念公所生三子所傳的后裔，在海內(nèi)外共有二十萬眾，乃海南諸多遷瓊陳氏始祖繁衍生息最旺一門。

然而，陳氏家譜對陳念公的記載有些錯亂。譜上記載，蘇東坡曾對陳念公贊許有嘉，且宋慶歷五年，陳念帶著二子陳熙來到新坡蒼毫里亦現(xiàn)在的沃宋村泊居。宋元符元年（1098年）已年邁的陳念得知族弟陳衍（內(nèi)侍）抗忤被宰相章惇貶謫崖州后，雖思念故鄉(xiāng)，但不敢北歸，便從此定居于此直至過世。

陳念公墓地

可，蘇軾謫儋時間是在北宋紹圣四年（1097年），而丁謂謫崖州是在北宋天圣元年（1023年），而他的族弟陳衍，因與蘇東坡交往頗深而被貶謫崖州，是崇寧元年（1102），丁謂與東坡二個人相差七十余年，陳念公不可能在瓊崖與他們同時相遇。況且，宋守之在慶歷四年（公元1044年）出任瓊州，史志記載的很清楚。因此，我覺得，宋群守是福建建陽人，而陳念又當(dāng)過建州知州，他與同為鄉(xiāng)黨的宋郡守為好友，是同時代的人可信度更深。

況且，族譜中所說陳念公的族弟陳衍，歷史上確有其人，是宋哲宗時期的內(nèi)侍官，且與蘇東坡是好友，同為“元祐黨人”，后被宰相章惇貶謫于崖州并被處死，確有史記。章惇本與蘇東坡也是好友，曾在“烏臺詩案”中還幫蘇東坡說過話。但章惇作為王安石宰相的得意弟子，曾被復(fù)辟的司馬光貶謫，在哲宗親政并獲得宰相之位后報復(fù)曾屬于司馬光派系的“元祐黨人”。而蘇東坡作為司馬光死后“元祐蜀派”的頭頭，在謫惠州時被章惇因理念不同，再次貶昌化軍亦儋州的。所以，陳念與蘇東坡算是同時代的人并得其贊許，這段軼事有可能。年邁的陳念族弟因東坡而放逐崖州而不敢歸鄉(xiāng)，應(yīng)該接近史實。

我給同來的網(wǎng)友講述歷史往昔

因為，在《崖州志》上，對其族弟陳衍有記，且《宋史列傳》也記載很清晰：“陳衍，宋開封人。以內(nèi)侍給事殿廷，由梁惟簡薦奉宣仁皇后。后以左藏庫使、文州刺史出為真定路都監(jiān)。以涉元祐黨事，編管白州（今為廣西博白縣），徙配朱崖處死?！薄?/p>

崖州志陳衍條例

宋哲宗元祐八年（1093），哲宗親政，用章惇為相，再一次起用變法派人士，全面恢復(fù)變法新政，嚴酷打擊元祐黨人，前后歷時六年有余。蘇軾、蘇轍、黃庭堅等人皆遭流貶。元符三年（1100），宋哲宗去世。宋徽宗趙佶繼位，向太后垂簾聽政。其間，再次起用元祐黨人，廢除變法新政。九個月后，向太后患病歸政，宋徽宗正式執(zhí)掌大權(quán)。崇寧元年（1102）宋徽宗用蔡京為相。蔡京曾道：“我逮捕了內(nèi)侍張士良，找出了大逆不道的陳衍，劉摯、梁燾，他們被處死！后代永世不錄用。而后王巖叟、范祖禹、劉安世被流放到了嶺南。”。

這就是宋史中有關(guān)陳念族弟陳衍貶謫崖州后被處死的歷史背景，也是陳念回首故鄉(xiāng)老淚蒼蒼而歸不去，從此扎根瓊島的真實原因！

三

且不論陳念公與丁謂或蘇東坡的關(guān)系，回到本文的核心，崖州第一進士陳國華是誰？從陳氏族譜中得知：他就是陳念公的六世孫。

在沃宋村的《陳氏家族》中我找到了陳國華這一支的脈派流源關(guān)系。

陳念遺留在崖州的長子陳奭，生中孚、中乙、中和三子。其中季子中和生子陳暹，為陳國華爺爺。

陳念公墓志碑文

陳暹作為陳念四世孫，字光宵，娶魏氏生子瑞文與瑞章。族譜記載他，精通經(jīng)史，尤識易數(shù)，為人謹慎，仗義樂施。孝宗就位時（1165-1189年）復(fù)歸福建莆田橄欖巷訪其父老，知其大略，著為譜牒。因兵原因，譜殘缺不全，追祖功授迪功郎權(quán)泉州軍，賜金魚袋。十余年后辭官復(fù)回歸瓊，先暫居瓊山新坡南橋祖居地，將帶回來的田莆譜玉湖世系一本和陳同祖輯錄，經(jīng)整理后撰寫譜序一篇，為海南島陳氏一族最早的族譜。后又返歸崖州祖父泊居地臨川里。

原來，沃宋村的陳氏族譜系陳國華爺爺所撰。

陳氏族譜

陳國華的父親陳瑞章是陳暹的次子。他，字河圖，號義時，出生于淳熙間(1174-1189年)。宋慶元間（1195-1200年），以（舉）賢良授予通直郎（從六品），崖州志有記。開禧二年(1206）從崖州回瓊山南橋伯父陳適處，后懷祖回蒼毫尋源，與侄子陳昂(家住舊州大埜)輯修家譜并作序。娶梅氏續(xù)寧氏，移居太乙村，生子四：長國華、次國風(fēng)、三國輔、四國選。

而陳國華，出生于宋寶慶間(1225-1227年)的吉陽臨川里。由父薦于伯祖陳適（瓊州總兵）處，就讀瓊州府學(xué)。宋寶佑四年(1256年)，赴京參加會試，中式第四名進士，與文天樣同榜。主考官王應(yīng)為理宗賀得其人，朝庭授以瓊山縣尹。開慶元年(1259年)回蒼毫祭祖墓，主持修合族譜并作序。實現(xiàn)了祖孫三代同修族譜的義舉。

他的次弟國風(fēng)(即福仔)，尚理宗(122-1264年)女兒封駙馬都尉（至今，崖州西部現(xiàn)樂東一帶，還留有他的附馬墓）。1219年，元軍攻陷厓山，駙馬與長子取道安南（今越南）潛渡瓊州投奔兄長福存(即國華)，兄棄官與弟遠循崖州，隱姓埋名。季弟國輔無詳。四弟國選由瓊莞移麻釵圖麻利村。

陳國華兒子陳一服，幼時在村學(xué)讀書略懂武功。元初瓊州安撫使陳伸達任命一服為瓊州府倉大使。元貞間(1295-1297年)曾邀請當(dāng)?shù)財?shù)名水工參加督糧二萬三千石于飲(州)(康)州，升月爾木兜千戶、武翼將軍。娶王氏，生子元道。

陳國華孫陳元道，元朝歲進士，有文學(xué)，任寧遠縣教前。曾修合族譜，請萬安軍制任大忠作序。娶王氏，生子長式義，次式古。

陳氏族譜有關(guān)陳國華的記載

這就是沃宋村《陳氏族譜》有關(guān)崖州第一進士陳國華家族的背景。

從譜牒來看，三亞這位史上第一進士，不僅是名門望族之后裔，更是三亞史上“高考”成績最好的一名。因為，號稱“嶺南巨儒”三亞明朝登進士二甲第二的鐘芳，也只考了個全國第五名。而陳國華卻是第四名，且與狀元郎南宋最后一任宰相民族英雄我的鄉(xiāng)黨文天祥并肩齊名。要知道，那一榜中還有后來背著小皇帝跳海殉國的宰相陸秀夫。

那是一個有點輝煌的時代。宋寶祐四年二月，文天祥兄弟兩人參加禮部試，又雙雙過關(guān)。五月，理宗皇帝“御集英殿策士,召王應(yīng)麟復(fù)考”即舉行殿試。在這次殿試中，文天祥一展才華，所作的那篇一萬多字的對策“不為稿,一揮而成”，令主考官王應(yīng)愛不釋手，但卻被列為第七卷上報，是宋理宗閱后親自改為第一?？上?，我們現(xiàn)在找不到陳國華在殿試時所作的對策，但他卻能被主考官王應(yīng)推薦皇上恩準列為第四名，可見，三亞史上的這位進士，肯定在高考作文中對時局、對國事、對民情都有一針見血的評論，當(dāng)屬崖州第一進士，實至名歸。

陳國華是否在南宋末年參與了同學(xué)文天祥轟轟烈烈的抵抗蒙古人入侵的運動？族譜沒說。但其次弟，作為附馬爺肯定是入了伙，否則，不會輾轉(zhuǎn)越南返回崖州投奔他，讓他辭官與弟隱匿崖州鄉(xiāng)村。從家譜的記載中，足可佐證陳氏書生們，卷入了那場事關(guān)民族生死存亡的大事?？上?，三亞史上這位才子因隱形民間，故而史上沒留下他后面的半點孤鴻爪跡。

陳氏族譜有關(guān)陳國華的記載

沃宋村的陳氏族譜不僅彌補了海南史志的不足；而且，還豐盈了崖州文化的史韻。從陳氏族譜中可窺見，陳念當(dāng)時任建州知州，因丁謂貶謫崖州便帶夫人梁氏一起潛流崖州水南村，并先后生了三個兒子。長子陳奭，從學(xué)于丁謂，后轉(zhuǎn)入崖州學(xué)宮，次子陳熙、三子陳孚也在崖州學(xué)宮讀四書五經(jīng)，且次子陳熙取得了“癢生”資格，亦可補齊崖州學(xué)宮史料，又可映證陳氏一門作為崖州籍貫的驕傲。

因為，崖州志上說，崖州學(xué)宮始于慶歷年間，但陳氏族譜卻載，自丁謂謫崖，崖州亦有學(xué)宮。特別是譜載，陳國華十歲就讀于崖州學(xué)宮，且聰明伶俐，有過目不忘之天賦。雖然，后面父親帶他就學(xué)于瓊山的伯祖陳適，但他的童年卻是在崖州渡過的。從他，上溯四代都是在崖州學(xué)宮讀過書的人。特別是他的父親陳瑞章于南宋淳熙間出生在崖州，那時，崖州城正好由水南搬遷至水北，崖州學(xué)宮至毛奎任知軍時，已重置于城西南亦丁位，一塊風(fēng)水寶地，陳國華自然是得益于毛奎風(fēng)水布局后的士子之一。如果只有天賦而沒有環(huán)境的加持，很難想象，從遙遠的崖州，一位士子，渡過白浪滔滔的瓊州海峽，能在全國高考中考上第四名？

從陳氏譜牒中得知，陳念公直至后來好友宋守之出任瓊州才帶二子投奔，留下的長男陳奭已任吉陽縣丞，其長孫陳中孚與曾孫陳適，父子倆都是從三亞籍貫中走出的昌化知軍。

崖州志陳國華記載

父子儋州知軍的陳中孚亦是陳念公的長房長孫，陳氏族譜記載的沒有問題，崖州志上也記載了這對父子的名字。如《崖州志》（卷之十六，選舉志，諸科）記載：“宋舉文學(xué)：陳中孚，吉陽人，知昌化軍，有傳。征辟：陳適，中孚子，知昌化軍，有傳。陳端章，臨川里人，寄居瓊筦，通直郎?！?/strong>；而在進士一欄中，也記載陳氏作為崖州唯一的宋朝進士：“陳國華，臨川里人，寄瓊筦，端章之子，宋寶祐四年丙辰文天祥榜?！?/strong>。

宋朝的崖州史上，幾乎，就這樣被陳念公這一脈后裔子孫所占據(jù)三分之二的版面，可謂是排在崖州史上名門望族的第一位。

陳中孚是三亞史上第一位作為“舉文學(xué)”而入仕的崖州人士。

所謂“舉文學(xué)”亦是“舉賢良文學(xué)”的簡稱，與“賢良方正”類同，是宋朝沿襲漢代選官取士的重要科目之一?！拔膶W(xué)”在當(dāng)時即經(jīng)學(xué)，指的是，為響應(yīng)朝廷詔書求賢，由地方紳士、郡守等官吏舉薦有賢良方正或賢良文學(xué)的民間人士入仕并授官的一種制度。

崖州志有關(guān)陳氏一門的記載

陳中孚就是在這樣一種制度下，以“舉文學(xué)”的方式，被舉薦到萬安（今萬寧）以軍使尉官任知縣的。至于，他后來又怎么到儋州任知軍，兒子陳適又怎么續(xù)任知軍？這對曾以“詩書傳家”的父子知軍，為何又偃文習(xí)武？他們又在萬寧、儋州、瓊山留下了什么的軼事趣聞？以后有時間再敘。

自南宋出了第一位進士陳國華后，至明朝，古時的三亞，可謂“人才鵲起、科甲蟬聯(lián)”。崖州不僅舉人無數(shù)；而且，還出了有“嶺南巨儒”之稱的鐘芳大學(xué)士及鐘氏父子進士，取得了耀眼的科舉成績。然而，明末至清中葉二百余年，崖州科舉卻疲軟無力，且不說無一進士及第，整個“崖州無舉”。于是，有關(guān)崖州風(fēng)水的爭論又一次在島南掀起。

天涯海角風(fēng)水

下期，將為大家開講一下，清乾隆年間崖州知府陳槐建聽從風(fēng)水師建議，重修學(xué)宮并建文峰塔為案山布風(fēng)水的軼事；以及，至上個世紀八十年代初，一座凝聚崖州官吏與士子們心血與渴望且能主一郡文明之象的風(fēng)水寶塔文峰塔，卻最終又被村民炸毀的歷史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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