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文四年(1402年)六月十三日,歷經(jīng)四年征戰(zhàn),朱棣終于率軍殺至南京城下,負責鎮(zhèn)守金川門的谷王朱橞和李景隆望見朱棣麾蓋,遂開門投降,南京就此告破。與此同時,南京皇宮燃起熊熊大火,而建文帝朱允炆竟然就此下落不明,為確?;饰环€(wěn)固,朱棣即位后曾多次派人尋找建文帝下落,甚至有說法認為鄭和下西洋也是為了尋找建文帝,那么建文帝到底跑到了哪里?朱棣最后找到建文帝下落了嗎?
1.建文帝朱允炆真的逃走了嗎?燕王朱棣破城之際,朱允炆命人在皇宮燃起大火,至于到底是想闔宮自焚,還是打算趁亂逃跑,我們不得而知。而其下落之所以成謎,主要便是源于史料的不同記載。
根據(jù)《明太宗實錄》的記載,在朱棣破城而入之際,城中諸王和文武群臣紛紛前往拜見燕王,建文帝朱允炆也曾打算出迎,但又嘆道,“我何面目相見耶”,遂闔宮自焚,朱棣見宮中火起,連忙派前往救援,但已經(jīng)來不及了,使者只“出其尸于火中”。
此外,《明太宗實錄》還有記載,朱棣登基之后,曾在給朝鮮國王的詔書上寫道,“不期建文為權(quán)奸逼脅,闔宮自己焚燃”。而《明史·成祖本紀》中則記載“宮中火起,帝不知所終,燕王遣中使出帝后尸于火中”。從這些記載來看,朱允炆顯然已經(jīng)葬身于皇宮大火。
然而,在其他史料中卻出現(xiàn)了不同記載,例如《補本》明確記載,“棣遣中使出后尸于火,詭云帝尸,越八日壬申,用學士王景言,備禮葬之”。又如《明書·建文皇帝本紀》中則載道,“上入宮,忽火發(fā),皇后馬氏暴崩,程濟奉上變僧服遁去。燕王遂入宮……因指燼中后骨以為上!”
這兩個記載則表明,朱棣只在火場中發(fā)現(xiàn)了皇后的尸體,并未發(fā)現(xiàn)朱允炆尸體,只是故意謊稱尸體就是朱允炆。其實這點也能理解,畢竟對于朱棣來說,彼時最為重要的便是順利繼承皇位,而此時一個死的建文帝,顯然要比一個下落不明的朱允炆對自己更為有利,因此朱棣必須要坐實朱允炆已死的事實。
不過,根據(jù)《明史·胡濙傳》的記載,朱棣曾在永樂五年(1407年),派遣胡濙“隱察建文帝安在”。此時的朱棣雖然已經(jīng)坐上了皇帝寶座,但為了皇位的穩(wěn)固,這才開始秘密派人搜捕朱允炆的下落。由此可見,朱允炆當初應該真的是逃走了。
2.建文帝朱允炆到底跑到了哪里?正史互相沖突,導致建文帝的下落之謎,成為了一個經(jīng)久不衰的話題,各地甚至是不是便會冒出一些建文帝曾出沒的“痕跡”,不過正是由于各種錯綜復雜的信息太多,反而使得他的下落讓人難以判斷,民間更是因此出現(xiàn)了眾多傳說。歸納起來,主要有以下三種版本。
1)東山再起說。這種說法認為,在南京城破之際,朱允炆并不甘心失敗,在皇宮放火不過是為了引起混亂,從而方便自己逃跑,進而再度招兵買馬、東山再起?!睹魇芳o事本末·建文遜國》中,收錄了一首傳聞是朱允炆逃走后所作的詩,其中有“遙想禁城今夜月,六宮猶望翠華臨”兩句,并稱這就是建文帝復辟之心不死的證據(jù)。
此外,這種說法認為,正是由于建文帝有東山再起之心,因此朱棣即位后,對建文舊臣展開了大清洗,除了方孝孺、齊泰、黃子澄等建文朝的重臣被處決外,其他舊臣也多遭牽連,例如茅大芳便因為寫下“幽燕消息近如何?聞道將軍志不磨,縱有火龍翻地軸,莫教鐵馬渡天河”幾句詩而被滿門抄斬。
2)出家為僧說。這種說法的依據(jù)則主要是各地西南地區(qū)寺院中的遺跡。例如獅子山正續(xù)禪寺的大雄寶殿門前的楹聯(lián),上書“僧為帝,帝亦為僧,數(shù)十載衣缽相傳,正覺依然皇覺舊;叔負侄,侄不負叔,八千里芒鞋徒步,獅山更比燕山高”。這幅楹聯(lián)顯然與“靖難之役”即位吻合,因此有人據(jù)此斷定,建文帝逃走后便避難入滇,眼看大勢已去,遂在獅子山正續(xù)禪寺出家,并寫下了這幅楹聯(lián)。
而在《明史紀事本末·建文遜國》中,則說建文帝逃走后曾流落西南,期間曾作詩曰,“閱罷楞嚴磬懶敲,笑看黃屋寄團瓢。南來瘴嶺千層回,北望天門萬里遙??疃尉猛w鳳輦,袈裟新?lián)Q袞龍袍。百官此日知何處?惟有群鳥早晚朝”,這首詩也明顯兼有皇帝和僧人的雙重身份,以此說明建文帝最終選擇了出家避世。
3)落葉歸根說。根據(jù)《明史紀事本末·建文遜國》的記載,明英宗正統(tǒng)五年(1440年),在外流亡長達三十九年的朱允炆,最終選擇了返回京師,經(jīng)伺候過建文帝的老太監(jiān)吳亮辨認,此人正是建文帝朱允炆,“于是迎建文帝入西內(nèi)”。
此外,《萬歷二年十月實錄》的記載,也證實了此事的存在,雖然細節(jié)不同,但事情脈絡(luò)大致相同。不過,在《罪惟錄·惠帝紀論》中,卻直接認定建文帝乃是叫做楊行祥的僧人冒名頂替,并認為建文帝到北京之說乃是假的。
從現(xiàn)有資料來看,建文帝逃出南京之后,到底下落如何,已經(jīng)很難得知。不過,《明史紀事本末·建文遜國》倒是詳細梳理了建文帝出逃之后的行動路線,甚至連與他人的對話都記載的真真切切,至于真實性如何,可就無人得知了。
3.朱棣最終找到朱允炆下落了嗎?至于鄭和下西洋是不是為了尋訪朱允炆,我們已經(jīng)不得而知,但胡濙卻是史料中明確記載的,擔負尋訪朱允炆下落的官員。而正是由于朱棣的命令,胡濙除了在永樂十四年(1416年)至永樂十七年(1419年)短暫返朝為官外,一直在外查訪。
那么,胡濙的查訪是否取得了結(jié)果呢?根據(jù)《明史·胡濙傳》的記載,永樂二十一年(1423年),在外秘密尋訪朱允炆下落長達十六年的胡濙返回朝廷,朱棣得知胡濙返京,在已經(jīng)就寢的情況下,立即起床予以秘密召見,“濙悉以所聞對,漏下四鼓乃出”,朱棣聽了胡濙的匯報后,“至是疑始釋”。
胡濙到底對朱棣說了什么,已經(jīng)無人能知,但從朱棣聽了匯報后的表現(xiàn)來看,胡濙的尋訪應該是有了明確結(jié)果。朱棣尋訪朱允炆的目的是什么?自然是擔心他會對自己的皇位產(chǎn)生威脅,而此時朱棣皇位已經(jīng)穩(wěn)固,朱允炆已經(jīng)根本威脅不到他的皇位,而朱棣聽了匯報之后,既然能“疑始釋”,就說明胡濙要么已經(jīng)見過朱允炆,至少也是得知了朱允炆的明確下落。
至于胡濙尋訪的結(jié)果到底是什么,恐怕也只有朱棣和胡濙兩人知道,但從最終的結(jié)果看,胡濙顯然是有了具體的尋訪結(jié)果,且這個結(jié)果足以令朱棣“疑始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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