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變局——大唐帝國的后半生NO152不見兔子不撒狗

NO.152

見叛軍大舉來襲，李光弼命部將荔非元禮領(lǐng)兵迎敵，自己則坐鎮(zhèn)于中潬城東北角的一個了望塔上，在那里一面觀看戰(zhàn)場形勢，一面用紅旗全盤指揮。

他看到，叛軍仗著人多勢眾，如排山倒海般向中潬城撲來，荔非元禮按兵不動；

他看到，叛軍逐漸逼近了壕溝，隨后用鐵鍬一鍬一鍬地填土，荔非元禮還是沒有動；

他看到，叛軍用土將壕溝填平，隨后一個一個順利通過了壕溝，荔非元禮依然沒有任何反應(yīng)；

他看到，叛軍逐漸逼近了柵欄，隨后開始用刀對著柵欄一刀一刀猛砍，荔非元禮竟然還是跟木頭樁子似的一動不動……

這下李光弼再也忍不住了，派人將荔非元禮召來質(zhì)問：你眼睜睜地看著叛軍又是填溝，又是開柵，為什么不打？

荔非元禮反問道：司空大人，你是想固守還是要出戰(zhàn)？

李光弼沒好氣地說：當然是出戰(zhàn)。

因為他知道，中潬城的城防遠不如南北二城堅固，僅靠消極防守是很難守住的。

荔非元禮笑了：這不對了嘛。既然要戰(zhàn)，那么敵人如此費力地替我們填溝開路，何必要阻止他們呢？

李光弼這才明白了他的意圖，不由連連點頭：有道理。你好好干吧。

直到叛軍好不容易氣喘吁吁地砍開了柵欄，荔非元禮這才本著“不見兔子不撒狗，不到換季不出手”的宗旨猛然率軍出擊，將叛軍一下子逼退了數(shù)百米。

不過，由于叛軍人數(shù)眾多，一陣騷亂之后他們還是逐漸穩(wěn)住了陣腳。

見一時無法沖垮叛軍，荔非元禮也不戀戰(zhàn)，又率部退了回去。

正在觀戰(zhàn)的李光弼見荔非元禮沒沖多遠就縮了回來，忍不住再一次怒火中燒，馬上派人去召荔非元禮，揚言要將他軍法從事。

沒想到荔非元禮對此根本就不予理睬：老子現(xiàn)在正忙著打仗，召我干什么？不去！

他命部隊在柵欄內(nèi)嚴陣以待，自己則如捕食前的獅子觀察獵物、首次看毛片的孩子觀察屏幕一般目不轉(zhuǎn)睛地觀察著叛軍的一舉一動。

叛軍大概是被荔非元禮剛才那一番突如其來的沖擊打懵了，沒敢再繼續(xù)進攻，而是一直在柵欄外與唐軍對峙。

一段時間后，見叛軍有些松懈，荔非元禮瞅準時機，馬上率部再次發(fā)起沖鋒，將叛軍打得潰不成軍。

在南城和中潬城相繼失利后，叛軍主帥周摯又根據(jù)“手氣不順就換個方向試試”的棋牌室大媽信奉的麻將原理，把主攻方向轉(zhuǎn)到了北城。

李光弼也迅速趕往北城馳援。

一進城，他就立即登上城頭觀察敵情。

看了一會，他對周圍的將領(lǐng)們說：敵軍雖然人多，但陣容不整，沒什么可怕的。我向各位保證，最多到中午，就一定能打敗他們！

不過，說是這么說，但李光弼的心中卻并沒有底。

事實上，他這句話就和父母對孩子說的“打針一點都不疼”一樣——純粹只是鼓勵性質(zhì)的。

隨后他命眾將一起率軍出城迎敵。

激烈的戰(zhàn)斗一直持續(xù)到這天中午，依然沒能分出勝負。

李光弼召回眾將，與他們一起討論對策。

他問：半天打下來，你們覺得敵軍陣營哪一面最強？

將領(lǐng)們的意見十分一致——最難打的是西北方向，其次是東南面。

李光弼當即命麾下愛將郝廷玉、論惟貞分別迎戰(zhàn)西北、東南之敵。

郝廷玉、論惟貞兩人分別要求撥給他們騎兵五百和三百。

但仗打到這個份上，哪還有那么多騎兵？

李光弼給他們打了個六折——只給了他們一個三百，一個兩百。

接著李光弼正色道：諸位出戰(zhàn)時要服從我的令旗指揮，如果旗幟慢搖，你們就自行選擇敵軍薄弱處攻擊；如果旗幟急搖并三次指向地面，你們就一起沖鋒，拼死前進，有后退一步者，斬！

說完，他拿起一把短刀插入自己的戰(zhàn)靴中：要打仗就不能怕死。我身為朝廷三公（司空），絕不能死在賊人手里。萬一戰(zhàn)事不利，諸君戰(zhàn)死沙場，我也必定在這里自刎，陪你們一起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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