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一期的
科幻小說連載來啦
今天為大家推送的是
《天算》第二期
快來一起欣賞吧
憶從前。
說罷,有人端上一方木案,案中陳有酒壺酒樽,還有一盤淺綠色的果品。
司馬恒和拉蘇爾現在已完全不知曹伺下一步會做什么,只得順著他的意思坐在桌案一側,而曹伺則與二人對坐。
有人為三人斟滿酒樽,曹伺舉樽示意二人共飲,于是二人立刻拿起酒樽,跟著曹伺滿飲一樽。曹伺放下酒樽,饒有興味地擺弄了幾下盤中的果品,對二人說道:“當年我祖上曹操與劉備青梅煮酒論中州各路英雄,對劉備言之,天下英雄唯使君與操耳,嚇得劉備大驚失箸,時雷雨大作,劉備以怕雷掩飾,方可活命。就是這雷,幫劉備掩飾心中的驚駭,救了劉備的性命,也讓我祖上未能一統(tǒng)中原。但曹操一定想不到,數百年后,他的后人成了吳國臣子,在這在去中洲千里之遙的吳洲重整雄風。此時的大吳,不僅國富民強,而且科技能力無可匹敵,甚至馴服了當日改變歷史命運的天雷。今時今日,晉、波斯雖已瓜分除吳洲之外天下土地,但大吳卻以技術優(yōu)勢不得不讓兩國有所忌憚。今與二位貴使在此處青梅煮酒,天下已不是當年曹操所盼之中洲,而是含括中洲、新西洲、吳洲之廣闊天地,但造化弄人,天下雖大,卻終又呈三足鼎立之勢,而今日二位與我談論之焦點,又是這天雷,不覺得頗為有趣么?哈哈哈哈哈?!?/p>
司馬恒和拉蘇爾沒想到曹伺會如此直白地談論三國關系,以為他喝醉了,但這淡淡的黃酒,一杯下肚,怎會生出醉意?二人不知曹伺用意,只得附和著笑笑。
曹伺看二人不明所以,收起了笑聲,正色道:“看來二位不知我談及舊事的用意啊,不妨,我就再和二位聊聊。依遠兄,方才我在向拉蘇爾祭祀表達敬意之時,你是不是心中頗感意外?”
司馬恒皺皺眉頭說:“是的,丞相,大吳自立國以來一向與各國交好,但其中只與晉交往略微親近一些,與波斯并無太多來往,為何丞相方才對拉蘇爾祭祀說波斯對大吳的恩情,永世難忘?難道大吳與波斯在立國之前就交情匪淺?這不大可能啊,大吳立國之前,國君…客居晉國,那時波斯國力尚淺,與中原貿易尚未開始,怎會對大吳施以恩惠?拉蘇爾祭司,切勿介懷,我只是照實回答丞相?!?/p>
拉蘇爾聽到司馬恒的話,沒有露出絲毫慍色,反而顯得十分緊張,他坐直身子,雙眼圓睜,直勾勾的看著曹伺,嘴唇顫抖的說:“丞相,這…”話未說完,曹伺擺擺手說:“阿蘇爾祭司,不必緊張,往事如夢,何必為此煩惱。昨日之史,今日之鑒,二位皆以為自己了解大吳立國之緣由,卻都錯了,現在就由我說給二位聽聽?!?/p>
晉十四年,東吳建業(yè)
宴席上,曹奐看著狂飲的眾人,心中不禁升起一股悲涼,祖上曹操嘔心瀝血耗盡一生也未能一統(tǒng)天下,而如今這一統(tǒng)中原的人,卻是這篡取大魏的司馬一族,自己這曹家后人,也成了他司馬炎用來羞辱祖上的工具。
“陳留王,為何不飲???平日里你可是最擅飲之人啊,來來來,與寡人共飲一杯?!睍x武帝司馬炎手舉酒樽,發(fā)音有些含混,看來已有三分醉意。
“陛下,在下身子有些不適,能否讓我回自己帳中休息片刻?”曹奐覺得自己實在無法在此繼續(xù)待下去,只好硬著頭皮向司馬炎請辭。
“身體不適?陳留王,寡人看你體格健壯,動作敏捷,堪比營內軍士,何來身體不適啊?莫非是你有什么心事郁郁不可消也?陳留王,祖上曹公畢其一生所想的,不就是蕩平中原一統(tǒng)天下么?今日我大晉南下伐吳之兵終得正果,從此天下太平,難道陳留王不為祖上曹公心愿了去而感到欣慰么?罷了,既然你身體有恙。那就先回自己帳中休息吧。不過寡人要你為大晉一統(tǒng)天下作一篇賦,送予寡人看,不算為難你吧?”司馬炎邊說邊飲,不覺又喝下滿滿一樽。
聽到司馬炎這番話,曹奐只覺得雙手微微發(fā)顫,氣血直沖發(fā)冠。但他終于還是穩(wěn)了穩(wěn)心神,深鞠一躬答了一聲“諾”,退出中軍大帳回到自己帳中。
一回自己營帳,曹奐便一頭扎倒在床榻之上,只覺天旋地轉頭暈目眩。羞愧,惱怒,無奈,還有那一絲僥幸被戳破之后的絕望,種種思緒郁結成一股痛苦的烈火,灼燒著他的靈魂和軀體。
想當年祖上曹操是何等聰明才智,只可惜犯了一個錯誤,讓司馬懿做叔父的老師。曹家并非對司馬懿沒有防范,但人算不如天算,司馬氏竟不知從何處習得以水驅物的妖術,從此司馬一族封地產糧之數便數倍于前,且鮮用人力。司馬氏在施展妖術后的兩年之中,所募軍士數量,竟然超過了大魏。再加上司馬懿這只老狐貍的運籌,大魏和漢一樣,也落得個大權旁落的下場,而自己,恰巧成了這倒霉的亡國之君。
曹奐想想剛才司馬炎半醉的雙眼和那一席奚落,不禁脊背發(fā)冷。自己幼時被立為傀儡皇帝,朝不保夕,司馬炎并未加害自己。篡權之事,也更多是迫于司馬一族的壓力,而不是出于司馬炎本意。自己被廢之后,朝中不少人建議司馬炎斬草除根殺掉自己,但司馬炎力排眾議后,還依循禪讓古制,讓自己做了陳留王,保有王家排場和一片封地。司馬炎自年少就和自己很投脾氣,更是欣賞自己的文墨才氣,說自己的文章堪比曹子建,因此一直待自己禮敬有佳。即便在禪位之后,司馬炎也常常邀請自己去他宮中飲酒對詩。本以為他會放自己一馬,但從今天這種情況看來,司馬炎絕不會讓自己活著離開建鄴。
曹奐揉了揉一陣一陣發(fā)痛的太陽穴,突然想起司馬炎還要自己寫一篇賦。此來建鄴兇險異常,一定萬分謹慎,不要給司馬一族什么把柄,一定要把這篇賦寫得滴水不露。曹奐拿起筆來不禁暗自苦笑,平日里自己也給司馬炎寫過不少文章,司馬炎看過文章之后,都會用朱筆興味盎然地給文章點評幾句,再由內監(jiān)轉與自己,這已經成了二人詩文往來的慣例。不知今日這篇賦呈給司馬炎,回來的朱批會不會是讓自己自裁的旨意呢?
司馬炎醉醺醺的被攙回自己帳中躺下,他揮揮手讓下人退去,突然發(fā)出一陣傻笑。今日之醉,他已經等了四十年了,而這天下蒼生卻已等了上百年。自黃巾起義到天下三分,連年戰(zhàn)事不斷,人口凋敝,茫茫中原大地上,白骨皚皚,百里也無人煙。如今終于天下一統(tǒng),從此不再有兵戈戰(zhàn)事,不再有刀光劍影,百姓終于可以馬放南山刀槍入庫,過上太平日子。而自己,這個建立不世之功的偉大君王,也能夠青史留名,過上神仙般的生活。今日之醉,不是為自己一人而醉,也為了天下千萬亡人而醉,為天下千萬生靈而醉!
司馬炎挪了挪身子,看到了龍案上的木匣,不禁微微皺眉。大戰(zhàn)雖然已經結束,但東吳還未完全安定,不少東吳舊部并不想被大晉統(tǒng)治,而朝中主張對東吳進行血腥鎮(zhèn)壓的人也不占少數。身為一國之君,必須在此時讓東吳軍民知道大晉的實力,也要安撫朝堂內主張鐵腕統(tǒng)治的王公大臣。所以自己執(zhí)意來到軍前,而且?guī)砹四欠庋b有以水驅物仙術秘密的迷匣,少時在慶賀天下一統(tǒng)的主宴上,展示給那些居心叵測的名門望族,也要讓各國來使看看,司馬一族掌管天下的仙術,不是傳說,而是事實。只可惜,表明自己的態(tài)度,這就要委屈了陳留王曹奐。曹奐與自己一起長大,雖然曹家被司馬家篡了天下,不過二人卻很投脾氣,而自己也十分欣賞他的筆墨。但要安撫那些主張強硬的重臣,穩(wěn)定朝局,迫不得已,自己可能還要親自下令處死曹奐。
“陛下,陳留王的賦作好了,還請陛下批復?!闭胫髢缺O(jiān)拿著一方木匣走進帳中。從禮制上說,曹奐在禪讓之后,與司馬炎依舊是平等關系,需保留封地和帝王排場,而帝王之間的文章書信往來,旁人不可知曉,因此要盛于秘匣中,由大內監(jiān)親自傳送。
司馬炎揮揮手說:“先放在龍案上,寡人就去看,你下去吧?!贝髢缺O(jiān)諾了一聲,走出退出龍帳。
司馬炎來到走到龍案前,打開木匣,拿著白絹,讀了幾句,不禁感慨萬千。曹奐平日喜好以白絹書寫,今日也不例外,但這白絹之上稱頌自己不世之功的賦,雖然辭藻華麗,選詞酌句無一不精,卻已然沒了曹奐平日文章中肆意昂然的風骨,有的只是小心謹慎和虛情假意。想當年曹子健為免曹丕屠戮,七步成詩流芳千古。今日曹奐為求生路作下此賦,恐要被后人貽笑大方。二人雖都是才華獨步天下之人,但曹奐也許比曹子建要悲慘許多吧。
司馬炎提起朱筆,放下,又提起,稍有停頓之后,在白絹上批復二字??戳丝醋约号鷱偷亩?,一股悲涼之意涌上司馬炎心頭,只覺方才稍稍退去的酒意又直沖頭頂。司馬炎扶著龍安站起來,勉強將木匣封好,卻不想一個踉蹌,險些摔倒?;艁y之中,司馬炎用手肘將裝著賦的木匣從龍案上碰了下去,木匣掉在龍帳的虎皮大毯上,沒發(fā)出一絲聲響。
此時大內監(jiān)進帳說:“陛下,列位臣公和各國大使已然到齊,請陛下前往中軍大帳?!?/p>
司馬炎揉了揉額頭說:“知道了,寡人即刻就去,你將寡人的批復速速送于陳留王,告訴他,就算身體有恙,今晚的大宴,也務必到場,切莫推辭?!?/p>
曹奐在帳中忐忑不安地等待著司馬炎給他賦的批復,他心里清楚,方才所作之賦完全沒有自己平日文章的肆意曠達,華麗有余而神韻不足,為的是向司馬炎表達自己絕不反晉的態(tài)度。司馬炎對此賦的批復,有關自己的生死。正在焦慮之時,大內監(jiān)捧著一方木匣走進來。
“陳留王,陛下已經批好了你的文章,請你一觀?!贝髢缺O(jiān)拱手將木匣遞給曹奐。曹奐接過木匣,問道:“大內監(jiān),陛下覽此文章時,氣色如何?”大內監(jiān)微微一笑說:“陳留王,陛下御覽之時,老奴并不在旁,只是陛下當時醉意尚存,對此文章的批復可能有些隨性,還請陳留王仔細揣度?!?/p>
曹奐知道大內監(jiān)的話,既是一種提醒,又是一種威脅,這批復很可能代表著司馬炎對自己存亡的態(tài)度,自己要好好揣度。大內監(jiān)又說:“陳留王,方才陛下前往大宴之時,對你的身體有些擔憂,囑咐你一定要注意身子骨,等一會兒宴請百官和番邦使者的大宴,可不能沒有你?!?/p>
曹奐面無表情地微微點頭:“知道了,大內監(jiān),我讀完批復后就去,請回吧?!?/p>
沒我不行?看來今日司馬對曹家的羞辱是躲不過了,還是先看看批復再說。
曹奐將木匣放在桌案上,剛要開啟,覺得有些不對,這木匣雖與自己和司馬炎傳遞文章的秘匣一模一樣,但卻顯得有些老舊,木質色澤稍顯黯淡,如果不是常年持有此物之人,在這大帳略顯昏暗的光下,常人很難察覺。狐疑之下,曹奐小心翼翼地打開匣子,匣子里躺著一疊白絹。曹奐年少時就喜歡用絹作文,與司馬炎文章往來,也都用絹,但眼前這疊白絹明顯泛黃,像是有年頭了,這更令曹奐生疑。
曹奐萬分小心地拿出泛黃的白絹,慢慢展開,卻見絹上根本不是方才自己所作之賦,而是寫著一些木器工程術語,每段工程說明還配有詳細圖樣,細細觀之,圖中繪著一些四足走獸,還有用淡青色筆墨繪制的水紋圖樣。
曹奐沉思片刻,大驚之,險些叫出聲來。自己自幼博覽群書,對土工器械水體之術也頗有研究,此時此刻放在自己面前的,一定就是司馬一族以水驅物之術的記本!
此時曹奐只覺得心臟狂跳,血脈翻涌,司馬氏篡魏立晉,一掃天下的關鍵,此時此刻就擺在自己面前!但為何司馬炎要讓大內監(jiān)呈此物于我?莫非是他想殺我,讓我這曹氏后人死前死個明白?不可能,以水驅物之術乃是司馬一族的最高秘密,就算司馬炎想處死自己,也絕不會將其記本拿給我看。方才大內監(jiān)說司馬炎醉意未消,而且這裝著記本的秘匣與自己盛賦的秘匣,同為天子間傳遞消息的器具,外觀幾乎別無二致,莫非是機緣巧合之下,他們搞混了?一定是這樣!
曹奐看著眼前的圖樣,發(fā)覺自己的手在不自覺地顫抖,是激動,也是恐懼。以水驅物之術,唯有晉掌權核心之人方可知曉,外人絕不可知,更別提自己這個曹氏后人了,就算自己從未打開過此匣,一旦等司馬炎發(fā)現大內監(jiān)遞錯了匣子,自己一定也活不過今夜。如今唯一的出路,就是趁今夜軍營之中各色人等都聚于此,混亂之中找一條逃生之路。
曹奐本要即刻就離開營帳,但轉念一想,又坐了下來。此刻軍營中雖然人員雜亂,但恐怕司馬炎對自己的看管不會放松,更何況即便此時僥幸逃出軍營,少時大宴之上,司馬炎見自己不在宴中,亦或是他發(fā)現拿錯了匣子,一定會派人搜捕,那時僅憑自己的雙腿,又能跑多遠呢?大內監(jiān)說司馬炎前往大宴之時對我的身體擔憂,那么司馬炎現在一定在中軍大帳之中,而秘匣應當還在龍帳內,大內監(jiān)在司馬炎離開龍帳之后,一定還會去龍帳打理一番,取一些要在大宴之上炫耀晉國國力,只能放在龍帳之中的貴重物品,到時第一個發(fā)現木匣拿錯的人,一定會是大內監(jiān),不是司馬炎。到時大內監(jiān)為了掩飾自己的彌天大錯,一定會瞞著司馬炎到我這里找個理由取回木匣,那時,只要自己裝作從未打開過它,也許就能逃過一劫,大內監(jiān)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萬不得已不會向司馬炎稟報此事,自己只要裝作渾然不知,興許可以活下來。
打定主意,曹奐脫下衣服,開始用筆在衣服內側抄繪以水驅物之術的記本。自己身為曹氏子孫,自小便被司馬一族視作掌中玩物,從傀儡皇帝到陳留王,自己一生無所作為亦無可作為,反而嘗盡常人難以忍受之屈辱,只能靠肆意狂放的文章,稍解心底苦楚。今日蒼天有眼,讓自己得到這以水驅物的秘密,若冥冥之中真有老天庇佑,助自己逃出生天離開建鄴,必以此術重現大魏宏圖,以慰祖先英靈!
未完待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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蝌蚪五線譜原創(chuàng)文章/轉載注明來源
責編/Aku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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