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秘”、“小三”等形容婚外男女關(guān)系的名詞,是現(xiàn)代才出現(xiàn)的。不過,雖然古代沒有“小秘”這一概念,但這種關(guān)系確實(shí)存在。
至少據(jù)筆者所知,西晉時期的才女左棻便是當(dāng)朝皇帝司馬炎的“小秘”。
左棻這個名字,對于大多數(shù)人而言比較陌生。但若提到她的兄長左思,大家一定會恍然大悟,這不就是寫就《三都賦》的文豪嘛!左思雖才華橫溢,但老天在給他打開了一扇窗的時候,又悄悄地關(guān)上了一道門。說起來,左思的顏值與他的文筆完全不成正比。
作為左思的妹妹,家族基因?qū)е伦髼钡念佒低瑯硬怀霰?。但與她的兄長一樣,左棻自幼刻苦讀書,成年后憑借出口成章的文采迅速成名,躋身“詩壇一姐”的行列。
司馬炎是個色欲極強(qiáng)的皇帝,當(dāng)時但凡有點(diǎn)出名的美女均被收羅入后宮,成了司馬皇帝的禁臠。久而久之,司馬炎看慣了美人,難免有些審美疲勞。聽說民間有一才女左棻,重口味的司馬炎不由分說,立即將其請入皇宮。
仔細(xì)端詳之后,司馬炎差點(diǎn)從龍椅上跌落下來。
為何?
因?yàn)樽髼薄白寺w羸”,是個不折不扣的丑女。
不得不佩服司馬炎的品味,即便如此,他老人家還是將左棻封為妃子。實(shí)際上,司馬炎有沒有臨幸過左棻,還是個未知數(shù)。
根據(jù)《晉書》的記載,左棻在入宮后不受司馬炎待見,“常居薄室”,就像被打入冷宮一樣。至此,我們多少能看出司馬炎的葫蘆里賣的什么藥,他無非是相中了左棻的才學(xué),打算沽名釣譽(yù),向世人尤其是讀書人證明自己這個皇帝還是頗有品味的。
熟悉歷史的朋友都知道,在司馬炎的后宮中,美妃多如牛毛。單平定東吳期間,司馬炎就一次性收了五千宮女入宮。幾萬名美人為了爭寵,“宮人競以竹葉插戶,鹽汁撒地,以引帝車”,各種各樣的花招可謂用了個遍。顯然,晉朝后宮不是那么好混的,左棻這種心思單純又沒什么本錢的姑娘,在后宮里并不吃香。
奇女子左棻也有自己的辦法,她靠幾次“偶然”的發(fā)揮,讓司馬炎看到了自己的才華。
某日,司馬炎百無聊賴,覺得活著是一件十分無聊且痛苦的事,于是便讓左棻寫一篇命題作文。這本就是左棻最拿手的本事,提筆三下五除二寫就《離思賦》,司馬炎讀來贊不絕口:
風(fēng)騷騷而四起兮,霜皚皚而依庭。日晻曖而無光兮,氣懰栗以冽清。懷愁戚之多感兮,患涕淚之自零。昔伯瑜之婉孌兮,每彩衣以娛親。悼今日之乖隔兮,奄與家為參辰。豈相去之云遠(yuǎn)兮,曾不盈乎數(shù)尋。何宮禁之清切兮,欲瞻睹而莫因。仰行云以歔欷兮,涕流射而沾巾。 在這首賦中,我們既能看到“彩衣娛親”等典故,又可尋味出深宮女子的哀愁。
可以說,這是歷史上首部“宮怨”題材的作品。
左棻站在女人的立場來審量自己,發(fā)現(xiàn)她既得不到九五之尊的寵幸,又不能像民婦一樣與丈夫朝夕相伴;以詩人的立場來審量自己,則發(fā)現(xiàn)久居深宮的自己無法領(lǐng)略到大千世界,創(chuàng)作的自由被約束起來,每天只能替皇帝寫些命題作文。
這種“雙重痛苦”,被左棻展現(xiàn)的淋漓盡致。
司馬炎贊譽(yù)道:“言及文義,辭對清華,左右侍聽,莫不稱美?!睆倪@以后,左棻搖身一變成了司馬炎的專屬文秘。但凡宮里遇見大型禮儀、紅白喜事,左棻都會被請出來寫命題作文。從這以后,左棻更像是司馬炎養(yǎng)在家中的御用文人,而不像一個妃子。
蔡東藩更是對其評價道:“曹氏大家常續(xù)史,左家小妹復(fù)能文。從知大造無偏毓,巾幗多才也軼群。左貴嬪一誄一頌,類多粉飾之詞,不足取信,但以一巾幗婦人,多才若此,足令須眉汗下?!?/p>
公元290年,吃喝嫖賭了一生的司馬炎于洛陽一命嗚呼,江山社稷亦被他精明的兒媳婦賈南風(fēng)把持在手中。賈南風(fēng)的手段手腕堪比呂雉,她為人處事十分歹毒,經(jīng)常以血腥手段謀害皇帝身邊的女人。
公元300年,左棻去世。同年四月,葬于峻陽陵西徼道內(nèi)。史料中并未提及左棻的晚年,但從左棻的卒年來看,她在司馬炎死后仍在晉宮中生活了十年,并沒有遭到賈南風(fēng)的迫害。畢竟,左棻本就無姿色,又已年老色衰,對賈南風(fēng)完全構(gòu)不成威脅。
可以說,從古至今,左棻是唯一一位能夠憑借不高的顏值在后宮中立足的女人。如果左棻生活在當(dāng)代,那么她多半會成為一名小資作家,雖然日子過得不如侍奉司馬炎時那般衣食無憂,但卻自由自在。
參考資料:
【《晉書·卷三十一·列傳第一》、《左思左芬生平系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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