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晚清時期,水師在戰(zhàn)爭中發(fā)揮的重要性越來越大。在很大程度上,曾國藩、曾國荃統(tǒng)領的湘軍,之所以能夠攻破太平天國都城天京,是因為湘軍水師控制了長江中下游,將天京困成了一座孤島。
正因為此,湘軍水師統(tǒng)領得到了清廷的重用。楊岳斌、彭玉麟均官至總督,成為位高權重的封疆大吏。
那么,為什么英勇善戰(zhàn)的太平軍,不打造一支強大的水師部隊呢?
其實,太平軍最初有一支水師部隊。
太平軍以陸師起家,擅長陸戰(zhàn)。1852年12月,當太平軍攻克了位于洞庭湖邊的益陽和岳州后,獲得了大批船只。東王楊秀清任命祁陽縣木材商唐正財為典水匠,利用這些船只組建了一支水師部隊,分為前、后、左、右、中五軍,總計2萬余人。
在1855年之前,太平軍水師與湘軍水師在長江沿岸進行拉鋸戰(zhàn)。由于湘軍水師船只少,經驗不足,屢吃敗仗。在靖港水戰(zhàn)和湖口之戰(zhàn)中,湘軍主帥曾國藩兩吃敗仗,羞愧得差點自殺殉國。那時候,太平軍水師占據了長江中游地帶的控制權。
可是,隨著湘軍水師的日益壯大,太平軍水師逐漸喪失對長江中下游的控制權。1863年11月10日,戈登率洋槍隊“常勝軍”進攻蘇州時,唐正財奉命率部馳援,在無錫梅村太湖的戰(zhàn)斗中不幸中彈戰(zhàn)死。至此,太平軍水師徹底解體,黯然退場。
太平軍水師被后來居上的湘軍水師干掉,既是造化弄人,也是歷史必然。太平天國的統(tǒng)帥們,根本就沒有把水師當作一支獨立的作戰(zhàn)部隊來打造。
按照太平天國給水師的定位來看,太平軍水師只是負責江河作戰(zhàn)的保障任務,協(xié)助陸師作戰(zhàn)。這就意味著,太平天國不會在水師上投入更多的資源,來購買、建造艦船,配備新式武器,訓練水師隊伍。太平軍水師只好使用民用船只,改造成戰(zhàn)船,武器簡陋不堪。所招募的水師隊伍,多數只能駕馭船只,不懂得如何與敵人進行水戰(zhàn)。
打仗少不了磨損。太平軍水師缺乏后勤保障,船只打壞一只,就減少一只,沒有補充。
太平天國為什么不將水師作為一支獨立作戰(zhàn)部隊來打造?一方面固然是因為洪秀全、楊秋秋為首的領導層缺乏戰(zhàn)略眼光,看不到水師部隊蘊含的巨大潛力;另一方面也是因為太平軍中缺少精通水戰(zhàn)的將帥之才。
太平天國名將羅大綱,在投身太平軍之前,就是一名精通水戰(zhàn)的艇軍首領,“往來茭塘一帶,出沒無?!?。可是,羅大綱到了太平軍后,沒有擔任水師統(tǒng)帥,而是另有所用。擔任水師將領的唐正財,雖然熟悉水性,精通船務,但卻不懂行軍作戰(zhàn),也不懂如何操練部隊。
然而,就算太平天國有心打造水師部隊,而且擁有專業(yè)的水師將領,就能夠訓練出一支能夠與湘軍水師抗衡的水師部隊嗎?
不存在的。
隨著熱兵器時代的到來,打造水師成為一件很“燒錢”的事情,需要耗費大量的人力、物力、財力。當年,李鴻章奉命組建北洋水師,每年都要耗費400萬兩銀子,讓國家財力相當緊張。太平天國能與清廷相比?
太平天國運動發(fā)展迅速,在短短2年之內就從西南邊陲打到了長江沿岸,定都天京,并派遣一支北伐軍威脅到京畿重地??墒?,太平天國“打一槍換一個地方”,沒有建立穩(wěn)固的根據地,所擁有的地盤非常有限,能夠調動的資源,遠遠不能與清廷相比。在資源不多的情況下,太平天國只能將財力盡可能地向陸師傾斜,水師就變成了“隨緣”的狀況。
相比之下,清廷就非常重視水師的作用。曾國藩、左宗棠、李鴻章等將領都舍得花錢投入到水師建設上。就以曾國藩的湘軍而言,在湖南、江西等地擁有造船廠,可以制造、維修各種類型的船舶。這些造船廠制造的船舶,當然遠遠不能跟英國、法國、德國等西方列強的近代艦船相提并論,但與太平軍水師那些由民船改造的陳舊船只相比,仍然具備壓倒性優(yōu)勢。
在太平軍的領導層里面,石達開是一位具有戰(zhàn)略眼光的將領。他很早就注意到水師的重要性,在1855年湖口之戰(zhàn)后,石達開啟動了一項造船的計劃。
可是,一年后,天京事變爆發(fā)。石達開被迫率部出走,造船計劃無疾而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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