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的國寶級文物有很多,大部分是古代的青銅器、玉器或者書畫陶瓷之類,石器占有的比例很少,在前后三批禁出國(境)展覽文物名單中,只有茂陵石雕和昭陵六駿石刻屬于石器。除此之外,還有一件“戰(zhàn)國石鼓”也入選了這個名單。
“戰(zhàn)國石鼓”可不是那種能敲響的石頭鼓,而是十塊像鼓一樣的石頭。質(zhì)地普通,尋常的花崗巖而已,上面刻了一些字,描述的是某位君王打獵以及看到的景色,沒有記錄任何歷史性的大事件。
這些石鼓的來歷至今還沒有完全證實,不知道是誰刻的、什么時候刻的、描述的那位君王又是哪一位,反正這些石鼓渾身都是謎,恐怕也很難再搞清楚了。
可就是這十只看上去不怎么起眼的石鼓,卻被譽為“鎮(zhèn)國之寶”,上面的那些文字達(dá)到“一字抵萬金”的地步,被杜甫、蘇軾等歷代文人所追捧,這又是為什么呢?
原因其實并不復(fù)雜,石鼓上的那些字是比秦始皇用的小篆更古老的大篆,僅有的存世孤品,因而倍受推崇,被后世認(rèn)為是篆書之祖,歷代書法家都以得到這些文字的拓本為榮。
公元627年,即唐朝貞觀元年,在陜西的陳倉山,一位牧羊老人在山野間發(fā)現(xiàn)了十塊奇怪的大石頭,每塊高二尺、直徑一尺多,外型像鼓。更奇怪的是,石頭上刻著很多古老的文字,讀書人也不知是什么文字。
當(dāng)?shù)氐母粦魬屹p重金尋人破解石鼓文字,但毫無結(jié)果。民間百姓漸漸把這些石鼓當(dāng)作神跡,紛紛燒香祭拜,給石鼓增添了幾分神秘色彩。大家將這些在陳倉發(fā)現(xiàn)的石鼓稱為“陳倉石鼓”。
由于陳倉地處偏僻,此后一百多年里,石鼓的名聲都只局限于當(dāng)?shù)?,直到一位皇帝的到來,才使石鼓開始了上千年的顛沛流離,也成就了其國寶之名。
這位皇帝是唐玄宗李隆基的兒子唐肅宗,當(dāng)時他正在陳倉附近的雍城,聽說石鼓的事情后,命人把它們搬到城里,供文武百官賞玩,這才使石鼓名聞天下??蓻]過幾個月,安史叛軍逼近雍城,這么重的石鼓想帶也帶不走,唐肅宗只好把它們埋入荒野。
等到安史之亂結(jié)束,唐宋八大家之一的韓愈上書皇帝,要求把石鼓挖了出來,移至當(dāng)?shù)乜讖R予以保管。等到朝廷批準(zhǔn)后,卻發(fā)現(xiàn)十面石鼓只剩下九面,文字也多有殘缺,眾人為之抱憾。
唐末戰(zhàn)亂時期,當(dāng)?shù)乜讖R被燒毀,陳倉石鼓被人盜走,不知所蹤。不過此時也沒人顧得上它們了,唐朝滅亡后又是五代十國,天下混亂不堪。
宋朝建立后,宋仁宗偶然從唐朝文案里看到陳倉石鼓,向天下發(fā)出重賞,尋找這些石鼓。還別說,石鼓真被找到了,立下此功的人是司馬光的父親司馬池。
不過,這位司馬池立功心切,覺得找到九面石鼓還不夠,居然找工匠仿制出遺失的那面石鼓,想討宋仁宗的歡心。大概是仿制的水平不夠吧,司馬池的伎倆被戳穿,不但沒有立功受獎,反因欺君而獲罪。好在宋仁宗寬厚,懲罰不太嚴(yán)厲,否則可能后來就沒有司馬光什么事了。
真正找到第十面石鼓的人叫向傳師,是位有名的金石收藏家。他發(fā)現(xiàn)此石鼓時,它已經(jīng)成為屠夫的一塊磨刀石,石鼓的中間被掏出舂米的凹槽,文字也損毀了大半。十面石鼓終于再次團(tuán)圓,保存在朝廷的太學(xué)之中。
宋徽宗同樣十分鐘愛陳倉石鼓,可這個坑兒子的皇帝,連石鼓也要坑。他命人用黃金填滿文字,還將其裝了金身。等到女真攻入汴梁城,誤以為這十面石鼓是啥珍寶,一路運到了燕金。等扒掉金身后,女真人當(dāng)然不會認(rèn)得這些石頭有什么價值,便丟棄在荒野。
直到金朝滅亡后,南宋的大臣才在燕京重新找回石鼓,從此保存在北京??箲?zhàn)爆發(fā)后,石鼓又被運到重慶。解放前夕,由于石鼓實在太重,才免于空運臺灣,終于留在了祖國大陸。
陳倉石鼓屢經(jīng)磨難,三次遺失、三次找回,其上的很多文字都已損壞。因此越早期的文字拓本越值錢,明清時期,珍稀拓本可以賣到一字萬金,可見這些文字的珍貴程度。
專家們根據(jù)石鼓文字推測,描寫的這位君王可能是秦惠文王,制作時間在公元前四、五世紀(jì)左右。也許正是因為石鼓的神秘,才使它成為中華第一古物和鎮(zhèn)國之寶吧。
【參考文獻(xiàn):《九大鎮(zhèn)國之寶》、《中華第一古物千年命運傳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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