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成都茶客的閑話
如果我告訴你，如今在成都能喝到一元錢一杯的英國
紅茶，你相不相信?你當然不信
，因為很多本地人也不信，但我告訴你
，這樣的
茶館在市內(nèi)絕不止一家
。最近十年，城市建設(shè)越來越“洋盤(成都土話
，相當于國際化)”
，豪華茶樓越來越多，但老式茶館依然野火燒不盡
，在河邊的空地上
，在公園里，在即將拆遷的老街老巷中。對成都人來說
，這才是喝茶擺龍門陣的地方
。周作人說：喝茶，當于瓦屋低窗下————同二三人共飲
，得半日之閑
，可抵十年塵夢。成都人深得閑之真味
。清代大閑人陳繼儒也說：春飲宜庭
，夏飲宜郊。而成都這兩個季節(jié)特別長
，尤其是春天(杜甫的詩寫過很多)
，細雨在夜間下了，白天風(fēng)和日麗
，正是喝茶
、打望(尋找美女)的好時光。
所以
，一直以來成都有三多：閑人多
，茶館多，廁所多
。每條街都有自己的茶館和老茶客
，茶館里散放著小方桌，椅子通常用四川斑竹和“硬頭黃”制成
，斟茶的伙計手提銅壺滿堂穿花
，茶客一來，左手拿蓋碗茶三件套幾付
，右手提壺迎上
，“當當當”先把茶船(也稱茶托)撒在桌上，繼而將茶蓋放在茶船旁
，然后將已放有
茶葉的碗放進船內(nèi)
，與此同時右手上的水壺開始傾斜，壺嘴一落一起
，開水劃出一條優(yōu)美的弧線沖注茶碗
，那水剛好斟滿
，不見桌上溢出一滴
，如果茶倌今天高興，會把壺提得齊頭高
，老遠作一個“雪花蓋頂”
，然后小指一勾，來個“海底撈月”扣住碗口，全套動作兩秒鐘之內(nèi)一氣呵成
。
百年來
，最有代表性的這類庭院茶館名為悅來茶館，位于市中心的華興街
，這是舊社會袍哥吃講茶的地方
，也是文革時糙哥們提勁打靶的地方，八十年代這里是藝青
、滾青
、憤青們講段子繞粉子(粉子指漂亮女人，意為泡妞)的地方
，九十年代這里成了房產(chǎn)商嘴里的肥肉
，終于拆掉。前年富麗堂皇地開張了
，和西門上的順興茶館一起
，成為本地偽波波族、以及外地來蓉人士“領(lǐng)略”成都
茶文化的地方
。
當然
，這兩個地方的確能領(lǐng)略到昂貴的消費，但對茶客來說
，喝茶絕對不是一種消費
，它就是生活本身，它是事業(yè)
，也是愛情;它是過去
，也是未來。它可能是一個青年茶客每一次邂逅
、戀愛
、失戀的地方，也可能是一個中老年茶客的全部青春記憶
。
不過
，如今的青年一代很多已成為小資，不太愛坐茶館了
，但成都茶文化卻多了一群新的擁躉和繼承者
，他們是一群金發(fā)碧眼的歐洲人，自九十年代中期以來
，他們開始混跡于四川大學(xué)旁培根路的小巷里
。本來這個地方極為偏僻，最初為幾個流浪詩人所盤踞
，后來迎來了一些逃課的大學(xué)生
，失落的藝青和操哥
，以及被通緝的殺人犯、等待機遇的三陪小姐
、躊躇滿志的城市白領(lǐng)
。
但去年這里拆了，準備修一座國際化的牙科醫(yī)院
。前不久
，一個中文名叫夏尾竹的德國女孩來這里尋舊夢，在滿目的殘磚廢瓦面前她流下了淚水
。三年前的春天
，我每天下午都能在培根路見到她的身影，她和別的老外一樣
，學(xué)會了像成都茶客那樣自帶茶葉
，喝一元錢一杯的茶(這里的標價本來兩元，但自帶茶葉一元)
。所以
，在這些頑強存在著的茶館里，我至今還能喝到最正宗的英國紅茶和意大利紅茶
。
鶴鳴茶社品茶韻
? 鶴鳴茶社品茶韻
?2015.11.20
? ? ? ?到成都幾年了
，人民公園的鶴鳴茶園竟然還沒去過，很是一件遺憾的事
。得知近日公園里有小型菊展
，頓萌必行之意。上周周日(11.15)
，大好晴天
，一大早與妻子從茶店子乘地鐵出發(fā)，到人民公園站下車
，出地鐵口即看見公園里綠樹環(huán)繞的“辛亥秋保路死事紀念碑”
，沿著林蔭下溪水棧道曲折步行幾分鐘就到公園東大門
。
? ? ? 成都人民公園位于成都市天府廣場西側(cè)約500米的祠堂街少城路，與春熙路遙相對應(yīng)
，占地約155畝
，是繁華市區(qū)少見的規(guī)模較大的開放式風(fēng)景公園
。是一座集文化文物與休閑娛樂于一體的綜合性園林
，國家“AAAA”級旅游景區(qū)
。你只要能來到成都的天府廣場，往東走能到春熙路
，往西就能到達人民公園
。
? ? ? 人民公園里的主要觀賞景點有金水溪、辛亥革命保路運動紀念廣場
、金魚島-永聚茶社
、梅園、海棠園
、蘭草園
、盆景園、東假山-西假山
、人工湖
、枕流茶園等，園內(nèi)處處綠樹蔽日
、曲徑通幽
、流水幽韻、小橋回廊
、一步一景
、洞天疊換。但是最有人文名氣的去處
，還是公園里的鶴鳴茶社
。
? ? ? 鶴鳴茶社已有一百多年的歷史，是現(xiàn)如今成都市唯一保留最完整的地標性老茶館
，也是目前成都主城區(qū)歷史最久
、影響最大的茶館，據(jù)傳是一位姓龔的大邑人創(chuàng)辦的
，“鶴鳴”二字取意于這位創(chuàng)辦人的夢境
，相傳他有一次在公園內(nèi)踏青后，回去就做了一個夢
，夢見這一帶紫光纏繞
，池塘中白鶴嬉戲，引頸長鳴
，遂萌生修建茶園之意
，1923年，他租用當時少城公園的一塊地皮
，建了個亭式廳堂茶社
，取名為“鶴鳴”（位于大邑鶴山鎮(zhèn)的鶴鳴山，是道家的發(fā)源地和張道陵得道的仙境
，也是鶴鳴茶的產(chǎn)地）
。茶社是一棟二層的中式古典建筑，茶社內(nèi)的墻壁上
，現(xiàn)有圖文并茂的浮雕
，記載著茶社的歷史變遷。在高檔茶樓茶館林立的今天
，鶴鳴茶社是成都最具“川西民風(fēng)古俗風(fēng)味”的茶館之一
。來成都
，若想真正體味成都的歷史韻味，品味成都千年生活文化和茶文化
，在你徜徉了寬窄巷
、錦里之后，第三選項就應(yīng)該是到人民公園里的鶴鳴茶社
，隨意地坐進竹椅里
，安詳?shù)囟似鹨槐w碗茶。
? ? ? 走進人民公園東大門
，不遠便可見林木幽深處有一牌坊
，上書“鶴鳴”兩個大字，字體蒼勁飄逸
，牌坊前安放著一只碩大的銅茶壺和一個三件頭茶碗
，這便是“鶴鳴茶社”。這只大茶壺和三件套茶碗
，深沉厚重的呈現(xiàn)了四川悠久的飲茶文化
。飲蓋碗茶一般有五道程序：凈具、置茶
、沏茶
、聞香、品飲
。蓋碗的茶蓋也有特殊的講究：茶蓋朝下靠茶船是招呼堂倌添水
；茶蓋上放個小東西如樹葉、火柴
、小石頭等表示我只是暫時離開
，莫收蓋碗，這一般是老茶客的動作
；茶蓋朝外斜靠茶船——外地人求助時會這樣放
；茶蓋立起放茶碗旁，老茶客要賒賬
，茶館老板一般不會點破
，會給客人留面子；茶蓋朝上放進茶碗是通知茶館老板
，可以收茶碗了
。倘若不懂這些規(guī)矩，亂放茶蓋是會鬧笑話的
。不過
，這些老規(guī)矩，現(xiàn)今恐怕只有老茶客還在遵守了。鶴鳴老茶館過去堂倌的沖泡蓋碗茶的動作
，對茶客來說更是一種美的藝術(shù)享受
。清雅的茶座中，堂倌邊唱喏邊流星般游走
，右手握長嘴銅茶壺
，左手卡住錫托墊和白瓷碗，倏忽左手一揚
，一串茶墊脫手飛出，茶墊剛停穩(wěn)
，“咔咔咔”
，碗入茶墊，揚起茶壺
，蜻蜓點水
，一圈茶碗，碗碗鮮水摻得冒尖
，卻無半點濺出碗外
。茶社曾有一位摻茶奇人吳登方，將摻茶技藝推向了極致
，他泡茶時
，茶客屏息看著摻茶師拿碗、提壺
、摻茶
、吼堂，如觀雜技
，待茶入碗
，忍不住驚呼稱絕。成都茶文化的魅力
，也就在摻茶師的一舉一動中蔓延開來
，滲入、根植進每一位茶客的心中
。
? ? ? 鶴鳴之仙道之音雖早已聞聽不見
，但入得門枋內(nèi)，還是立刻會覺得有幾分仙風(fēng)道氣
，高木參天
、古檐挑斗，朝陽斜射
、濃蔭蔽日
，茶客散落、茶香淡韻
，鶴鳴茶社內(nèi)有一對黑漆柱子
，上面刻有這么一對燙金對聯(lián)：“四大皆空坐片刻不分你我
，兩頭是路吃一盞各走東西?div id="4qifd00" class="flower right">
！鳖H有些禪意
。高搭的涼棚下掛幾方鳥籠，根雕的茶臺四方配以竹木椅子
，茶客落座后
，長嘴兒青銅茶壺點上三點兒，喝茶的人一吹一聞
、一撥一抿
，嘬一小口兒沉入茶香……這些場景，在遍布成都大街小巷的茶館中
，到處都能見到
，然而在鶴鳴這處綠樹掩映、古閣舊枋
、陳桌老椅的百年茶園里
，每一個人的品茶動作看起來都那么溫馨、那么富有歷史和生活的韻味
。遺憾的是
，名滿成都的鶴鳴茶社里的茶博士的散盞、喊茶
、續(xù)水絕技功夫如今看不到了
，叫一杯茶，便會給你一把水壺
，續(xù)水由你自己
。想領(lǐng)略傳統(tǒng)的四川茶館舊日文化風(fēng)景，需另外掏錢
，這種變遷頗使人覺得失落了幾多鶴鳴的韻致
，黯淡了幾分鶴鳴茶韻的光彩，對光顧百年老茶館的新老客人都是一種情感的不尊重
。
? ? ? 關(guān)于鶴鳴茶社
，還有一個重要的段子是，解放前
，教員的工作不穩(wěn)定
，為了找工作，都會跑到鶴鳴茶社互通信息
。漸漸地
，鶴鳴茶社就成了教員找工作的“人才市場”。每年寒暑假，教員都聚集在鶴鳴茶社
，想找一個好去處
，應(yīng)聘競爭非常激烈，無論勝敗都不輕易退場
。多年前上演的這一幕幕
，被成都人戲稱為“六臘戰(zhàn)爭”。
? ? ? 鶴鳴茶社的露天茶座毗鄰人工湖
，茶座是在一個連著亭子的長廊院壩中
，四周都是樹和爬滿了紫藤的廳廊，老舊的竹椅
，古色古香的亭子
，靜謐的湖水。在鳥語花香的樹蔭下喝茶
，買上幾份喜歡的小報
，躺在明麗的斜陽下隨便翻翻
，實在愜意
。倘若太陽高照，更是人聲熙攘
，打牌
、掏耳朵，看書
、打瞌睡
，形形色色，各得其安
，可以喝一晌午茶
，可以對著湖面看書，也可以目光朦朧的獨自發(fā)呆
，圖個清靜
、圖個舒適、圖個心靈安逸
。
? ? ? 鶴鳴茶社是一個普通大眾的茶館
，一碗茶便宜的十元，你就可以坐半天甚至一天
，茶雖不是什么好茶
，就是一小撮的綠茶再加一點菊花，在茶館這叫花茶
，跟我們在其他地方喝的“花茶”不一樣
。鶴鳴茶館內(nèi)并不唱戲講評書，是比較清淡雅致的茶園，民國期間不少來到四川的文化名人都常在這里喝茶
。四川千百年來農(nóng)耕文明的流動性形成了寬容的特質(zhì)
，也成就了成都的城市精神。人民公園內(nèi)的鶴鳴茶館
，包括上世紀二十年代建立的木制廊廳和傳統(tǒng)的竹椅
，完整地保持了傳統(tǒng)韻味，讓人感到親切
。
? ? ? 與鶴鳴茶社毗鄰的“少城苑”
，是以展出傳統(tǒng)菊花、蘭花及盆景為主的園中園
，川西民居建筑風(fēng)格設(shè)計和地方傳統(tǒng)園林特色的格局
，當代的風(fēng)貌，詩化的意境
。內(nèi)原有荷花池
，池中栽滿荷花，還有一座石觀音
，手握凈水瓶
，瓶中噴出的水可達三米多高(已經(jīng)改造變遷)，池的南
、北兩岸
，有兩座石拱橋，游船可從池中穿行而過
，荷池周圍栽植著桃花
、柳樹、花石榴等植物
，池邊有石凳供游人休息?div id="jpandex" class="focus-wrap mb20 cf">，F(xiàn)荷花池位于少城苑雙泉茶樓前，少城茶樓也是公園內(nèi)的一處優(yōu)美風(fēng)景
，觀景品茗的幽雅茶社位于園中
，休閑涼快，空氣清新
。
? ? ? 據(jù)說人民公園共有六個茶館
，各有茶客群體：“鶴鳴”茶社以教師為主；“枕流”以學(xué)生為主
；“永聚”為介紹青年男女結(jié)識之場所
，渾名“陰陽界”；“綠蔭閣”以軍政人員為主
；“射德會”以體育國術(shù)為主
；“濃蔭”以棋客為主
。以前來這里的大多數(shù)人也是地地道道的成都土著，現(xiàn)在越來越多來成都旅游的外地人也會來這里坐坐
，感受一下成都的茶韻
，時不時也能看到金發(fā)碧眼的外國人來這兒感受地道傳統(tǒng)的成都生活。大家坐在露天
，頭頂參天的大樹
，面對綠幽幽的湖水，自在與悠閑并存
，高雅與閑俗一體
，或喝茶，或聊天
，或看報紙
。成都的那股悠閑生活傳統(tǒng)和精神在這里散發(fā)傳播?div id="m50uktp" class="box-center"> ？蓜e小覷這些不起眼的普通品茶者
，但就從他們的茶香里，從他們品茶的神色和舉止里
，就蘊韻著現(xiàn)今已不多見的“民國范”的知識分子的純真
、德性、趣味
、尊嚴
，這是四川的茶文化和成都的茶館熏陶出的一種率性人生
。
? ? ? 茶韻
，是品飲茶湯時所得到的特殊感受，是一種茶的品質(zhì)
、風(fēng)格達到同類中的最高品位
，是一種感覺，是一種象征
，是一種境界
。韻，聲音均勻
、和諧動聽之意
，通常是和氣聯(lián)系在一起的，稱作“氣韻”
。茶湯除了色澤
、香氣、滋味外
，還有氣韻
，稱作“茶湯四相”
。對“茶湯四相”的感受就稱做茶韻。
? ? ? 善于品茶的人
，都講究品賞茶韻
。如“鐵觀音”有香高而秀、蜜底蘭香的“觀音韻”
，陸游稱頌鐵觀音的獨特韻味是“舌根常留甘盡日”
。武夷“巖茶”有巖骨花香的“巖韻”；臺灣“凍頂烏龍”有味濃甘潤的“喉韻”
；“鳳凰單樅”有天然花香的“山韻”
；“龍井茶”的香氣清鮮而持久，有滋味甘美醇厚的“風(fēng)韻”
，清人陸次之說：“龍井茶
，真者甘香不冽，之淡然
，似乎無味
，飲過之后，覺有一種太和之氣
，彌淪齒頰之間
，此無味之味，乃至味……”這個評語探幽入微
，沒有對龍井茶獨特風(fēng)韻的深刻體會
，似得不出如此高論的?div id="m50uktp" class="box-center"> ！€有黃山毛峰的“冷韻”
，午子綠茶的“幽韻”，普洱的“陳韻”等
。
? ? ? 品茶韻
，需要在幽靜的氛圍里，慢慢品嘗
，仔細體味
。如此才能進入詩人陸游所說的奇妙境界：“細襟靈爽，微吟恥頰香
?div id="m50uktp" class="box-center"> ！逼肺逗丸b賞名茶的獨特的韻味，是一種美的藝術(shù)享受
。
? ? ? 成都的茶韻
，鶴鳴的茶蘊，是與上述茶韻都不同的
。來成都六年了
，我也一直在思索
，成都的茶韻內(nèi)涵到底是什么呢？
? ? ? 成都人喝茶
，尤其愛喝茉莉花茶
，其茶韻應(yīng)該是花茶的韻蘊了。近現(xiàn)代
，成都曾出現(xiàn)過著名的“三花茶”
，“喝三花，沖殼子”成為當時人們生活方式的一種寫照
。近些年
，成都厚重的茶文化無聲的熏陶，加上故鄉(xiāng)盛產(chǎn)茉莉花
，天時地利作合之下
，新津金花鎮(zhèn)的徐金華老先生改良創(chuàng)制出的“碧潭飄雪”聲名遠播，當提領(lǐng)成都花茶韻之首
。該茶細嫩茶芽因出云霧山
，攝天地氣，得個中三味
；茉莉花人工手擇
，潔嫩如雪，自在清芬
，得茉莉魂
。沖泡后湯色澄碧，黃亮清澈
，仿佛幽潭
，朵朵白花漂浮其上如同天降瑞雪，乳花飄忽
，浮懸水空
，似碧潭飄雪
，頗具觀賞性和美感
。輕呷細品，茶湯香氣清悠品味高雅,有濃郁的茉莉花香氣
，有綠茶清香味
。用蓋碗泡飲，可看到就像碧潭上飄了一層雪
，令人賞心悅目
，既聞花香，又見花形
，花與茶
、文化與藝術(shù)生生不息
、相得益彰，真乃凝天地山川之精華
，聚巴蜀人文之精髓
，將四川之茶文化、成都之茶韻提升了不止一個檔級
。
? ? ? 今天的成都
，無論是城市建筑還是人們的消費習(xí)慣，都變得更加時尚
、更加現(xiàn)代
，富有情調(diào)的咖啡館、各類創(chuàng)新口味的飲品店遍布成都街頭
，但川人卻依然深深地鐘情于那一口蘊含著無窮韻味的川茶川味
，因為這茶里，有這座城市兩千多年的記憶
，有這方水土獨特的鄉(xiāng)愁與守望
。一杯清茶，是成都的韻
，更是成都的魂……在國人心目中
，成都人在茶館里飲茶，已不僅是一種生活習(xí)性
、社會現(xiàn)象
，而是一種富有意蘊的文化現(xiàn)象。
? ? ? 成都茶館里裊裊水汽中
，飄逸著一種熱愛生命
、珍惜生活的情愫。珍惜光陰
、不虛度年華
，爭取做一些對社會家國有益之事，貢獻自己的年輪歲月
，固然可欽敬
，但懂得尊重生命、懂得享受生命生活的短暫瞬時之美麗
，同樣是值得尊敬的
。正如德國哲學(xué)家海德格爾的名言“人，詩意的棲居在地球上
?div id="4qifd00" class="flower right">
！卑言娨夂肟谥校肺秱€中滋味
，把詩意溶入身體
，享受大自然賦予我們的美麗詩篇
，把詩意融入生活，我們詩意地棲居
。成都人其實已經(jīng)把一種哲學(xué)觀念詩化為一種平凡平淡的生活了
，這才是成都茶韻的深邃清明之處。
? ? ? 鶴鳴茶社氳氳茶香里
，還浸潤著適度認知生命價值和意義的靈魂
。著名學(xué)者、文藝理論家
、文學(xué)評論家王元化先生晚年有句很有名的話“這世界不再令人著迷”
。他認為過去的世界充滿了魅力，充滿著意義
，但現(xiàn)今的這個世界越來越不再有意義
，不再令人著迷了，王先生晚年為此非常痛苦
。魯迅先生曾給一個青年寫信也說過“人生實在痛苦
，誠哉斯言”。知識分子的這種痛苦都與他們的家國天下情懷
、憂患意識有關(guān)
，這既是純真知識分子的意志、精神
、人格之偉大之處
，也是知識分子的悲哀之處。其實
，往時空的寬處想一想
，大多數(shù)人，對家人
、對工作團隊
、對社會、對國家這個序列的生存意義是逐漸遞減的
，那不如后退一步
，關(guān)起門來過好自己的小日子，“懷泰然之心
，不求上進
，”邁進茶園品一杯愜意的茶；人也不可能都成為歷史的創(chuàng)造者和推動者
，不可能都成為救世主或英雄，再退一步想
，英雄又如何
？放在宇宙的時空里
，再了不起的人物，還有多大意義和價值
？所以
，且享受這陽光綠蔭花開鳥鳴的安逸人間吧！
? ? ? 所以
，成都之茶韻
，鶴鳴之茶韻，四川無數(shù)茶館之茶韻
，溶集為成都人的文化品格：能有所作為時
，盡可以去“為人先”；人生不順暢時
，則“進退自如”
，萬不強求；懷“樂容天下”之心
，修“浮沉自安”之德
。這是真正的悟透生死、明白生命之意義
，了徹生活之蘊涵的“茶韻”
！成都之茶韻，品出的是一曲生命和生活之歌
，品出的是一部通俗的人生經(jīng)典
。
? ? ? 外來之人，乍面對鶴鳴茶社里的泰然
、安逸
、巴適之茶客，可能頗不以為然
，然而坐下來飲上三杯茶之后
，可能會略有所思，進而倘能“悟道”
，則會開始反省
，對自己目前引為自豪的生命和生活感到自慚形穢。所以
，從這個意義上說
，人活一世，不能不來成都一次
，來到成都
，則不能不到鶴鳴茶社里品三杯茶。鶴鳴的茶韻，能讓你清楚地認識生命
，懂得生活
，知曉人生的意義。這樣的茶韻
，不值得一品么
？
? ? ? 朋友，無論多么忙
，無論多么遙遠
，也要到成都人民公園的鶴鳴茶社品一次茶。在明暗參差的樹蔭下
，梵音悠悠的竹椅上
，一杯香茗，氤氳的熱氣
，淡淡馨香
。聞香、啜飲
、再三回味
，直至心脾通透、神清氣爽
。偷得浮生半日閑
，一杯清茶，一洗塵心
。這樣的生活品味
，一生能有幾回？
褒貶不一的錦里古街，喝茶場面勝過人民公園，變臉表演15元一位
如果選最能體現(xiàn)成都特色的一條街
，
我選錦里古街。 成都別名錦城
，錦便是蜀錦
。三國時期的成都，在諸葛亮的治理下繁華富饒
，蜀錦則是官府重要的財政收入
，為諸葛亮北伐立下了汗馬功勞。
為此蜀國專門設(shè)立了錦官和錦官城
，錦官負責(zé)保護蜀錦織造
，錦官城是蜀錦的生產(chǎn)地與集散中心。據(jù)文獻記載，
現(xiàn)在的錦里古街便是當時錦官城的所在地。
細算起來
，這條古街已有1800年 歷史
，記錄著成都的朝代變遷
。如今的錦里依托著武侯祠，是外地游客感受老成都文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