僧侶之間以茶說禪之外,僧俗之間也有以此相對禪機的事。《景德傳燈錄》卷八記載說:
有一天,松山禪師請居士龐蘊喝茶。龐蘊忽然舉起茶托子問道:"這茶人人都能喝上,人人都有份,為什么其中的禪旨不能說?"
松山答道:"正因為人人都有,所以不能說。"
龐蘊話鋒一轉(zhuǎn),問道:"那么老兄你為什么卻能說?"
松山隨機應(yīng)變說:"總不能不說話罷!"
龐蘊找不出松山話中的破綻,只好說:"那當然,那當然。"
松山回過頭顧自己喝茶,龐蘊見狀忽又發(fā)難問道:"老兄喝茶為什么不招呼客人呢?"
松山反問道:"誰是客人?"
龐蘊脫口而出:"就是我老龐。"
松山淡淡一語道:"何必再招呼呢?"
松山也是馬祖道一的弟子,生平未詳,約8世紀下半葉至9世紀上半葉在世。龐蘊,字道玄,衡陽(今屬湖南)人,在世之時與松山相近。他曾參見馬祖道一領(lǐng)悟禪旨。后游歷至襄陽(今屬湖北),愛其風(fēng)土,與妻子兒女躬耕鹿門山下,后世稱之為襄陽龐大士。
龐蘊仗著學(xué)過一點禪學(xué),想以對應(yīng)禪機難倒松山。佛家講普渡眾生,龐蘊即以茶為人人皆有之物,逼使松山點出茶中禪意。松山針鋒相對,指出既然人人皆有,人人就能悟道得佛,所以不必多說。龐蘊無理取鬧,繼續(xù)發(fā)難,你說不必多說,這分明已經(jīng)開口說了。松山卻認為,就你龐蘊不知茶禪一味,所以我不能不說。
第一回合敗陣后,龐蘊并未善罷甘休,還想反撲扳回,見松山自顧自喝茶,便擠兌說他只知喝茶,不知對客人的禮數(shù),這茶不喝也罷。誰知松山機智地反間道:"誰是客人?"大家喝茶都想了悟禪旨,又何來主人客人?面對龐蘊毫無禪機直言"我就是客人",松山只能相告說,對你這種不知禪機的人,我何必再費勁和你打招呼!
松山以其學(xué)識和機敏,阻止了龐蘊的搗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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