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語》

論  語

學(xué)而第一

『１』子曰：「學(xué)而時習(xí)之，不亦說乎？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人不知而不慍，不亦君子乎？」

『２』有子曰：「其為人也孝弟，而好犯上者，鮮矣；不好犯上，而好作亂者，未之有也。君子務(wù)本，
本立而道生。孝弟也者，其為仁之本與！」

『３』子曰：「巧言令色，鮮矣仁！」

『４』曾子曰：「吾日三省吾身—為人謀而不忠乎？與朋友交而不信乎？傳不習(xí)乎？」

『５』子曰：「道千乘之國，敬事而信，節(jié)用而愛人，使民以時?！?/span>

『６』子曰：「弟子，入則孝，出則弟，謹而信，凡愛眾，而親仁。行有馀力，則以學(xué)文?！?/span>

『７』子夏曰：「賢賢易色；事父母，能竭其力；事君，能致其身；與朋友交，言而有信。雖曰未學(xué)，
吾必謂之學(xué)矣?！?/span>

『８』子曰：「君子不重，則不威；學(xué)則不固。主忠信。無友不如己者。過，則勿憚改?！?/span>

『９』曾子曰：「慎終，追遠，民德歸厚矣。」

『１０』子禽問於子貢曰：「夫子至於是邦也，必聞其政，求之與？抑與之與？子貢曰：「夫子溫、
良、恭、儉、讓以得之。夫子之求之也，其諸異乎人之求之與？」

『１１』子曰：「父在，觀其志；父沒，觀其行；三年無改於父之道，可謂孝矣。」

『１２』有子曰：「禮之用，和為貴。先王之道，斯為美；小大由之。有所不行，知和而和，不以禮節(jié)
之，亦不可行也?！?/span>

『１３』有子曰：「信近於義，言可復(fù)也。恭近於禮，遠恥辱也。因不失其親，亦可宗也?！?/span>

『１４』子曰：「君子食無求飽，居無求安，敏於事而慎於言，就有道而正焉，可謂好學(xué)也已。」

『１５』子貢曰：「貧而無諂，富而無驕，何如？」子曰：「可也；未若貧而樂，富而好禮者也?！棺?/span>
貢曰：「詩云：『如切如磋，如琢如磨』，其斯之謂與？」子曰：「賜也，始可與言詩已矣，告諸往而
知來者?！?/span>

『１６』子曰：「不患人之不己之，患不知人也?！?/span>



為政第二

『１』子曰：「為政以德，譬如北辰居其所而眾星共之?！?/span>

『２』子曰：「詩三百，一言以蔽之，曰：『思無邪』?！?/span>

『３』子曰：「道之以政，齊之以刑，民免而無恥；道之以德，齊之以禮，有恥且格?！?/span>

『４』子曰：「吾十有五而志于學(xué)，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五十而知天命，六十而耳順，七十而從
心所欲，不逾矩?！?/span>

『５』孟懿子問孝。子曰：「無違?！狗t御，子告之曰：「孟孫問孝於我，我對曰，『無違?！弧?/span>
樊遲曰：「何謂也？」子曰：「生，事之以禮；死，葬之以禮，祭之以禮?！?/span>

『６』孟武伯問孝。子曰：「父母唯其疾之憂?！?/span>

『７』子游問孝。子曰：「今之孝者，是謂能養(yǎng)。至於犬馬，皆能有養(yǎng)；不敬，何以別乎。」

『８』子夏問孝。子曰：「色難。有事，弟子服其勞；有酒食，先生饌，曾是以為孝乎？」

『９』子曰：「吾與回言終日，不違，如愚。退兒省其私，亦足以發(fā)，回也不愚。」

『１０』子曰：「視其所以，觀其所由，察其所安。人焉叟哉？人焉叟哉？」

『１１』子曰：「溫故而知新，可以為師矣?！?/span>

『１２』子曰：「君子不器?！?/span>

『１３』子貢問君子。子曰：「先行其言，而后從之。」

『１４』子曰：「君子周而不比，小人比而不周?！?/span>

『１５』子曰：「學(xué)而不思則罔，思而不學(xué)則殆?！?/span>

『１６』子曰：「攻乎異端，斯害也己?！?/span>

『１７』子曰：「由！誨女知之乎！知之為知之，不知為不知，是知也?！?/span>

『１８』子張學(xué)干祿。子曰：「多聞闕疑，慎言其馀，則寡尤。多見闕殆，慎行其馀，則寡悔。言寡尤，
行寡悔，祿在其中矣?！?/span>

『１９』哀公聞曰：「何為則民服？」孔子對曰：「舉直錯諸枉，則民服；舉枉錯諸直，則民不服?！?/span>

『２０』季康子問：「使民敬、忠以勤，如之何？」子曰：「臨之以莊，則敬；孝慈，則忠；舉善而教
不能，則勤?！?/span>

『２１』或謂孔子曰：「子奚不為政？」子曰：「書云：『孝乎惟孝，友于兄弟，施於有政?！皇且酁?/span>
政，奚其為為政？」

『２２』子曰：「人而無信，不知其可也。大車無□，小車無□，其何以行之哉？」

『２３』子張問：「十世可知也？」子曰：「殷因於夏禮，所損益，可知也；周因於殷禮，所損益，可
知也。其或繼周者，雖百世，可知也?！?/span>

『２４』子曰：「非其鬼而祭之，諂也。見義不為，無勇也?！?/span>


八佾第三

『１』孔子謂季氏，「八佾舞於庭，是可忍也，孰不可忍也？」

『２』三家者以雍徹。子曰：「『相維辟公，天子穆穆』，奚取於三家之堂？」

『３』子曰：「人而不仁，如禮何？」人而不仁，如樂何？」

『４』林放問禮之本。子曰：「大哉問！禮，與齊奢也，寧儉；喪，與其易也，寧戚?！?/span>

『５』子曰：「夷狄之有君，不如諸夏之亡也。」

『６』季氏旅於泰山。子謂冉有曰：「女弗能救與？」對曰：「不能。」子曰：「嗚呼！曾謂泰山不如
林放乎？」

『７』子曰：「君子無所爭。必也射乎！揖讓而升，下而飲。其爭也君子?！?/span>

『８』子夏問曰：「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素以為絢兮。何為也？」子曰：「繪事后素?！乖唬骸付Y后
乎？」子曰：「起予者商也！始可與言詩矣?！?/span>

『９』子曰：「夏禮，吾能言之，杞不足微也；殷禮，吾能言之，宋不足微也。文獻不足故也。足，則
吾能微之矣?！?/span>

『１０』子曰：「□，自既灌而往者，吾不欲觀之矣?！?/span>

『１１』或問□之說。子曰：「不知也；知其說者之於天下也，其如示諸斯乎！」指其掌。

『１２』祭如在，祭神如神在。子曰：「吾不與祭，如不祭?！?/span>

『１３』王孫賈問曰：「與其媚於奧，寧媚於Ｕ＋７ＡＣ８，何謂也？」子曰：「不然；獲罪於天，吾
所禱也?！?/span>

『１４』子曰：「周監(jiān)於二代，郁郁乎文哉！吾從周。」

『１５』子入大廟，每事問?；蛟唬骸甘胫^鄹人之子知禮乎？入大廟，每事問?！棺勇勚?，曰：「是禮
也?！?/span>

『１６』子曰：「射不主皮，為力不同科，古之道也。」

『１７』子貢欲去告朔之餼羊。子曰：「賜也！爾愛其羊，我愛其禮。」

『１８』子曰：「事君盡禮，人以為諂也。」

『１９』定公問：「君使臣，臣事君，如之何？」孔子對曰：「君使臣以禮，臣事君以忠。」

『２０』子曰：「關(guān)睢，樂而不淫，哀而不傷?！?/span>

『２１』哀公問社於宰我。宰我對曰：「夏后氏以松，殷人以柏，周人以栗，曰，使民戰(zhàn)栗?！棺勇勚?，
曰：「成事不說，遂事不諫，既往不咎?！?/span>

『２２』子曰：「管仲之器小哉?！够蛟唬骸腹苤賰€乎？」曰：「管氏有三歸，官事不攝，焉得儉？然
則管仲知禮乎？」曰：「邦君樹塞門，管氏亦樹塞門。邦君為兩君之好，有反坫，管氏亦有反坫。管氏
而知禮，孰不知禮？」

『２３』子語魯大師樂，曰：「樂其可知也：始作，翕如也；從之，純?nèi)缫?，繳如也，繹如也，以成。」

『２４』儀封人請見，曰：「君子之至於斯也，吾未嘗不得見也?！箯恼咭娭?。出曰：「二三子何患於
喪乎？天下之無道也久矣，天將以夫子為木鐸?！?/span>

『２５』子謂韶，「盡美矣，又盡善也?！怪^武，「盡美矣，未盡善也?！?/span>

『２６』子曰：「居上不寬，為禮不敬，臨喪不哀，吾何以觀之哉？」



里仁第四

『１』子曰：「里仁為美。擇不處仁，焉得知？」

『２』子曰：「不仁者，不可以久處約，不可以長處樂。仁者安仁，知者利仁?！?/span>

『３』子曰：「唯仁者，能好人，能惡人?！?/span>

『４』子曰：「茍志於仁矣，無惡也?！?/span>

『５』子曰：「富與貴，是人之所欲也；不以其道得之，不處也。貧與賤，是人之惡也；不以其道得
之，不去也。君子去仁，惡乎成名。君子無終食之間違仁，造次必於是，顛沛必於是?！?/span>

『６』子曰：「我未見好仁者，惡不仁者。好仁者，無以尚之；惡不仁者，其為仁矣，不使不仁者加
乎其身。有能一日用其力於仁矣乎？我未見力不足者。蓋有之矣，我未之見也。」

『７』子曰：「人之過也，各於其黨。觀過，斯知仁矣?！?/span>

『８』子曰：「朝聞道，夕死可矣！」

『９』子曰：「士志於道，而恥惡衣惡食者，未足與議也！」

『１０』子曰：「君子之於天下也，無適也，無莫也，義之於比?！?/span>

『１１』子曰：「君子懷德，小人懷土；君子懷刑，小人懷惠?！?/span>

『１２』子曰：「放於利而行，多怨。」

『１３』子曰：「能以禮讓為國乎，何有！不能以禮讓為國，如禮何！」

『１４』子曰：「不患無位，患所以立；不患莫己知，求為可知也?！?/span>

『１５』子曰：「參乎！吾道一以貫之?！乖釉唬骸肝ā！棺映觥ｉT人問曰：「何謂也？」曾子曰：
「夫子之道，忠恕而已矣?！?/span>

『１６』子曰：「君子喻於義，小人喻於利?！?/span>

『１７』子曰：「見賢思齊焉；見不賢而內(nèi)自省也?！?/span>

『１８』子曰：「事父母幾諫，見志不從，又敬不違，勞而不怨?！?/span>

『１９』子曰：「父母在，不遠游，游必有方?！?/span>

『２０』子曰：「三年無改於父之道，可謂孝矣。」

『２１』子曰：「父母之年，不可不知也：一則以喜，一則以懼?！?/span>

『２２』子曰：「古者言之不出，恥躬之不逮也。」

『２３』子曰：「以約失之者，鮮矣?！?/span>

『２４』子曰：「君子欲訥於言，而敏於行?！?/span>

『２５』子曰：「德不孤，必有鄰?！?/span>

『２６』子游曰：「事君數(shù)，斯辱矣；朋友數(shù)，斯疏矣。」


公冶長第五

『１』子謂公冶長，「可妻也。雖在縲□之中，非其罪也?！挂云渥悠拗?。

『２』子謂南容，「邦有道不廢，邦無道免於刑戮。」以其兄之子妻之。

『３』子謂子賤，「君子哉若人！魯無君子者，斯焉取斯？」

『４』子貢問曰：「賜也何如？」子曰：「女，器也?！乖唬骸负纹饕玻俊乖唬骸负鳝I也?！?/span>

『５』或曰：「雍也仁而不佞?！棺釉唬骸秆捎秘坑艘钥诮o，屢憎於人。不知其仁，焉用佞？」

『６』子使漆彤開仕。對曰：「吾斯之未能信?！棺诱f。

『７』子曰：「道不行，乘桴浮于海。從我者，其由與？」子路聞之喜。子曰：「由也好勇過我，無所
取材。」

『８』孟武伯問子路仁乎？子曰：「不知也?！褂謫枴Ｗ釉唬骸赣梢?，千乘之國，可使治其賦也，不知
其仁也。」「求也何如？」子曰：「求也，千室之邑，百乘之家，可使為之宰也，不知其仁也。」「赤
也何如？」子曰：「赤也，束帶立於朝，可使與賓客言也，不知其仁也?！?/span>

『９』子謂子貢曰：「女與回也，孰愈？」對曰：「賜也，何敢望回？回也，聞一以知十；賜也，聞一
知二。」子曰：「弗如也；吾與女，弗如也?！?/span>

『１０』宰予晝寢。子曰：「朽木不可雕也，糞土之墻不可朽也。於予與何誅？」子曰：「始吾於人也，
聽其言而信其行；今吾於人也，聽其言而觀其行。於予與改是?！?/span>

『１１』子曰：「吾未見剛者?！够?qū)υ唬骸干陾枴！棺釉唬骸笚栆灿?，焉得剛？?/span>

『１２』子貢曰：「我不欲人之加諸我也，吾亦欲無加諸人?！棺釉唬骸纲n也，非爾所及也。」

『１３』子貢曰：「夫子之文章，可得而聞也；夫子之言性與天道，不可得而聞也。」

『１４』子路有聞，未之能行，唯恐有聞。

『１５』子貢問曰：「孔文子何以謂之『文』也？」子曰：「敏而好學(xué)，不恥下問，是以謂之『文』也?！?/span>

『１６』子謂子產(chǎn)，「有君子之道四焉：其行己也恭，其事上也敬，其養(yǎng)民也惠，其使民也義?！?/span>

『１７』子曰：「晏平仲善與人交，久而敬之?！?/span>

『１８』子曰：「藏文仲居蔡，山節(jié)藻□，何如其知也？」

『１９』子張問曰：「令尹子文三仕為令尹，無喜色；三已之，無慍色。舊令尹之政，必以告新令尹。
何如？」子曰：「忠矣?！乖唬骸溉室雍酰俊乖唬骸肝粗?；焉得仁！」「崔子殺齊君，陳文子有馬十乘，
棄而違之。至於他邦，則曰，『猶吾大崔子也。』違之；之一邦，則又曰：『猶吾大夫崔子也?！贿`之。
何如？」子曰：「清矣?！乖唬骸溉室雍酰俊棺釉唬骸肝粗?；焉得仁？」

『２０』季文子三思而後行。子聞之，曰：「再，斯可矣?！?/span>

『２１』子曰：「甯武子，邦有道，則知；邦無道，則愚。其知可及也；其愚不可及也?！?/span>

『２２』子在陳曰：「歸與！歸與！吾黨之小子狂簡，斐然成章，不知所以裁之。」

『２３』子曰：「伯夷、叔齊不念舊惡，怨是用希?！?/span>

『２４』子曰：「孰謂微生高直？或乞腌焉，乞諸鄰而與之?！?/span>

『２５』子曰：「巧言、令色、足恭，左丘明恥之，丘亦恥之。匿怨而友其人，左丘明恥之，丘亦恥
之?！?/span>

『２６』顏淵、季路侍。子曰：「盍各言爾志？」子路曰：「愿車馬、衣輕裘，與朋友共，蔽之而無
憾。」顏淵曰：「愿無伐善，無施勞?！棺勇吩唬骸冈嘎勛又?。」子曰：「老者安之，朋友信之，少
者懷之?！?/span>

『２７』子曰：「已矣乎！吾未見能見其過，而自訟者也?！?/span>

『２８』子曰：「十室之邑，必有忠信如丘者焉，不如丘之好學(xué)也?！?/span>



雍也第六

『１』子曰：「雍也可使南面?！?/span>

『２』仲弓問子桑伯子。子曰：「可也簡?！怪俟唬骸妇泳炊泻啠耘R其民，不亦不可乎？居簡而
行簡，無乃大簡乎？」子曰：「雍之言然。」

『３』哀公問：「弟子孰為好學(xué)？」孔子對曰：「有顏回者好學(xué)，不遷怒，不貳過。不幸短命死矣，今
也則亡，未聞好學(xué)者也?！?/span>

『４』子華使於齊，冉子為其母請粟。子曰：「與之釜?！拐堃?。曰：「與之庾。」冉子與之粟五秉。
子曰：「赤之適齊也，乘肥馬，衣輕裘。吾聞之也：君子周急不繼富。」

『５』原思為之宰，與之粟九百，辭。子曰：「毋！以與爾鄰里鄉(xiāng)黨乎！」

『６』子謂仲弓，曰：「犁牛之子□且角，雖欲勿用，山川其舍諸？」

『７』子曰：「回也，其心三月不違仁，其馀則日月至焉而已矣。」

『８』季康子問：「仲由可使從政也與？」子曰：「由也果，於從政乎何有？」曰：「賜也可使政也與
？」曰：「賜也達，於從政乎何有？」曰：「求也可使從政也與？」曰：「求也藝，於從政乎何有？」

『９』季氏使閔子騫為費宰。閔子騫曰：「善為我辭焉！如有復(fù)我者，則吾必在汶上矣?！?/span>

『１０』伯牛有疾，子問之，自牖執(zhí)其手，曰：「亡之，命矣夫！斯人也有斯疾也！斯人也有斯疾也！」

『１１』子曰：「賢哉，回也！一簞食，一瓢飲，在陋巷，人不堪其憂，回也不改其樂。賢哉，回也！」

『１２』冉求曰：「非不說子之道，力不足也。」子曰：「力不足者，中道而廢。今女畫?！?/span>

『１３』子謂子夏曰：「女為君子儒！無為小人儒！」

『１４』子游為武城宰。子曰：「女得人焉爾乎？」曰：「有澹臺滅明者，行不由徑，非公事，未嘗至
於偃之室也?！?/span>

『１５』子曰：「孟之反不伐，奔而殿，將入門，策其馬，曰：「『非敢後也，馬不進也?！弧?/span>

『１６』子曰：「不有?！踔?，而有宋朝之美，難乎免於今之世矣?！?/span>

『１７』子曰：「誰能出不由戶？何莫由斯道也？」

『１８』子曰：「質(zhì)勝文則野，文勝質(zhì)則史。文質(zhì)彬彬，然後君子?！?/span>

『１９』子曰：「人之生也直，罔之生也幸而免。」

『２０』子曰：「知之者不如好之者，好之者不如樂之者?！?/span>

『２１』子曰：「中人以上，可以語上也；中人以下，不可以語上也?！?/span>

『２２』樊遲問知。子曰：「務(wù)民之義，敬鬼神而遠之，可謂知矣?！箚柸省Ｔ唬骸溉收呦入y而後獲，
可謂仁矣?！?/span>

『２３』子曰：「知者樂水，仁者樂山。知者動，仁者靜。知者樂，仁者壽?！?/span>

『２４』子曰：「齊一變，至於魯；魯一變，至於道?！?/span>

『２５』子曰：「觚不觚，觚哉！觚哉！」

『２６』宰我問曰：「仁者，雖告之曰，『井有仁焉?！黄鋸闹?？子曰：「何為其然也？君子可逝也，
不可陷也；可欺也，不可罔也?！?/span>

『２７』子曰：「君子博學(xué)於文，約之以禮，亦可以弗畔矣夫！」

『２８』子見南子，子路不說。夫子矢之曰：「予所否者，天厭之！天厭之！」

『２９』子曰：「中庸之為德也，其至矣乎！民鮮久矣。」

『３０』子貢曰：「如有博施於民而能濟眾，何如？可謂仁乎？」子曰：「何事於仁！必也圣乎！堯舜
其猶病諸！夫仁者，己欲立而立人，己欲達而達人。能近取譬，可謂仁之方也已?！?/span>


述而第七

『１』子曰：「述而不作，信而好古，竊比於我老彭?！?/span>

『２』子曰：「默而識之，學(xué)而不厭，誨人不倦，何有於我哉？」

『３』子曰：「德之不修，學(xué)之不講，聞義不能徒，不善不能改，是吾憂也?！?/span>

『４』子之燕居，申申如也，夭夭如也?！?/span>

『５』子曰：「甚矣吾衰也！久矣吾不復(fù)夢見周公！」

『６』子曰：「志於道，據(jù)於德，依於仁，游於藝。」

『７』子曰：「自行束□以上，吾未嘗無誨焉?！?/span>

『８』子曰：「不憤不啟，不悱不發(fā)。舉一隅不以三隅反，則不復(fù)也?！?/span>

『９』子食於有喪者之側(cè)，未嘗飽也。

『１０』子於是日哭，則不歌。

『１１』子謂顏淵曰：「用之則行，舍之則藏，惟我與爾有是夫?！棺勇吩唬骸缸有腥姡瑒t誰與？」
子曰：「暴虎馮河，死而不悔者，吾不與也。必也臨事而懼，好謀而成者也?！?/span>

『１２』子曰：「富而可求也，誰執(zhí)鞭之士，吾亦為之。如不可求，從吾所好?！?/span>

『１３』子之所慎：齊，戰(zhàn)，疾。

『１４』子在齊聞韶，三月不知肉味，曰：「不圖為樂之至於斯也?！?/span>

『１５』冉有曰：「夫子為衛(wèi)君乎？」子貢曰：「諾；吾將問之?！谷耄唬骸覆?、叔齊何人也？」
曰：「古之賢人也。」曰：「怨乎？」曰：「求仁而得仁，又何怨？」出，曰：「夫子不為也。」

『１６』子曰：「飯疏食飲水，曲肱而枕之，樂亦在其中矣。不義而富且貴，於我如浮云?！?/span>

『１７』子曰：「加我數(shù)年，五十以學(xué)易，可以無大過矣。」

『１８』子所雅言，詩、書、執(zhí)禮，皆雅言也。

『１９』葉公問孔子於子路，子路不對。子曰：「女奚不曰，其為人也，發(fā)憤忘食，樂以忘憂，不知老
之將至云爾。」

『２０』子曰：「我非生而知之者，好古，敏以求之者也。」

『２１』子不語怪，力，亂，神。

『２２』子曰：「三人行，必有我?guī)熝桑簱衿渖普叨鴱闹洳簧普叨闹?。?/span>

『２３』子曰：「天生德於予，桓□其如予何？」

『２４』子曰：「二三子以我為隱乎？吾無隱乎爾。吾無行而不與二三子者，是丘也?！?/span>

『２５』子以四教：文，行，忠，信。

『２６』子曰：「圣人，吾不得而見之矣；得見君子者，斯可矣?！棺釉唬骸干迫?，吾不得而見之矣；
得見有恒者，斯可矣。亡而為有，虛而為盈，約而為泰，難乎有恒矣。」

『２７』子釣而不綱，弋不射宿。

『２８』子曰：「蓋有不知而作之者，我無是也。多聞，擇其善者而從之；多見而識之；知之次也?！?/span>

『２９』互鄉(xiāng)難與言，童子見，門人惑。子曰：「與其進也，不與其退也，唯何甚？人潔己以進，與其
潔也，不保其往也?！?/span>

『３０』子曰：「仁遠乎哉？我欲仁，斯仁至矣。」

『３１』陳司敗問昭公知禮乎，孔子曰：「知禮?！箍鬃油?，揖巫馬期而進之，曰：「吾聞君子不黨，
君子亦黨乎？君取於吳，為同姓，謂之吳孟子。君而知禮，孰不知禮？」巫馬期以告。子曰：「丘也幸，
茍有過，人必知之?！?/span>

『３２』子與人歌而善，必使反之，而後和之。

『３３』子曰：「文，莫吾猶人也。躬行君子，則吾未之有得?！?/span>

『３４』子曰：「若圣與仁，則吾豈敢？抑為之不厭，誨人不倦，則可謂云爾已矣?！构魅A曰：「正
唯弟子不能學(xué)也。」

『３５』子疾病，子路請禱。子曰：「有諸？」子路對曰：「有之；誄曰：『禱爾於上下神祗』」子曰：
「丘之禱久矣?！?/span>

『３６』子曰：「奢則不孫，儉則固。與其不孫也，甯固?！?/span>

『３７』子曰：「君子坦蕩蕩，小人長戚戚?！?/span>

『３８』子溫而厲，威而不猛，恭而安。

泰伯第八

『１』子曰：「太伯其可謂至德也已矣。三以天下讓，民無得而稱焉。」

『２』子曰：「恭而無禮則勞；慎而無禮則葸；勇而無禮則亂；直而無禮則絞。君子篤於親，則民興於
仁。故舊不遺，則民不偷?！?/span>

『３』曾子有疾，召門弟子曰：「啟予足！啟予手！詩云：『戰(zhàn)戰(zhàn)兢兢，如臨深淵，如履薄冰。』而今
而後，吾知免夫！小子！」

『４』曾子有疾，孟敬子問之。曾子言曰：「鳥之將死，其鳴也哀；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君子所貴乎
道者三：動容貌，斯遠暴慢矣；正顏色，斯近信笑；出辭氣，斯遠鄙倍矣?；e豆之事，則有司存?！?/span>

『５』曾子曰：「以能問於不能，以多問於寡，有若無，實若處，犯而不校，昔者吾友，嘗從事於斯矣?！?/span>

『６』曾子曰：「可以托六尺之孤，可以寄百里之命，臨大節(jié)，而不可奪也，君子人與君子人也?！?/span>

『７』曾子曰：「士，不可以不弘毅，任重而道遠。仁以為己任，不亦重乎，死而後已，不亦遠乎?！?/span>

『８』子曰：「興於詩。立於禮。成於樂?！?/span>

『９』子曰：「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

『１０』子曰：「好勇疾貧，亂也。人而不仁，疾之已甚，亂也。」

『１１』子曰：「如有周公之才之美，使驕且吝，其馀不足觀也已?！?/span>

『１２』子曰：「三年學(xué)，不至於谷，不易得也?！?/span>

『１３』子曰：「篤信好學(xué)，守死善道。危邦不人，亂邦不居，天下有道則見，無道則隱。邦有道，貧
且賤焉，恥也，邦無道，富且貴焉，恥也?！?/span>

『１４』子曰：「不在其位，不謀其政?！?/span>

『１５』子曰：「師摯之始，關(guān)睢之亂，洋洋乎盈耳哉。」

『１６』子曰：「狂而不直，侗而不愿，□□而不信，吾不知之矣?！?/span>

『１７』子曰：「學(xué)如不及，猶恐失之?！?/span>

『１８』子曰：「巍巍乎，舜禹之有天下也，而不與焉。」

『１９』子曰：「大哉堯之為軍也，巍巍乎，唯天為大，唯堯則之，蕩蕩乎，民無能名焉。巍巍乎，其
有成功也，煥乎，其有文章。」

『２０』舜有臣五人，而天下治。武王曰：「予有亂臣十人?！箍鬃釉唬骸覆烹y，不其然乎，唐虞之際，
於斯為盛，有婦人焉，九人而已。三分天下有其二，以服事殷，周之德，其可謂至德也已矣?！?/span>

『２１』子曰：「禹吾無間然矣，菲飲食，而致孝乎鬼神，惡衣服，而致美乎黻冕，卑宮室，而盡力乎
溝恤，禹吾無間然矣。」


子罕第九

『１』子罕言，利，與命，與仁。

『２』達巷黨人曰，「大哉孔子，搏學(xué)而無所成名。」子聞之，謂門弟子曰，「吾何執(zhí)？執(zhí)御乎，執(zhí)射
乎？吾執(zhí)御矣?！?/span>

『３』子曰：「麻冕，禮也。今也，純儉，吾從眾。拜下，禮也。今拜乎上，泰也，雖遠眾，吾從下?！?/span>

『４』子絕四，毋意，毋必，毋固，毋我。

『５』子畏於匡。曰：「文王既沒，文不在茲乎。天之章喪斯文也。後死者不得與於斯文也。天之未喪
斯文也。匡人其如予何。」

『６』大宰問於子貢曰：「夫子圣者與！何其多能也？」子貢曰：「固天縱之將圣，又多能也?！棺勇?/span>
之曰：「大宰知我乎？吾少也賤，故多能鄙事。君子多乎哉？不多也！」

『７』牢曰：「子云：『吾不試，故藝。』

『８』子曰：「吾有知乎哉？無知也。有鄙夫問於我，空空如也；我叩其兩端而竭焉。」

『９』子曰：「鳳鳥不至，河不出圖，吾已矣乎！」

『１０』子見齊衰者，冕衣裳者，與瞽者，見之雖少必作；過之必趨?！?/span>

『１１』顏淵喟然嘆曰：「仰之彌高，鉆之彌堅，瞻之在前，忽焉在後！夫子循循然善誘人：搏我以文，
約我以禮。欲罷不能，既竭吾才，如有所立，卓爾；雖欲從之，末由也已！」

『１２』子疾病，子路使門人為臣，病聞，曰：「久矣哉，由之行詐也！無臣而為有臣，吾誰欺？欺天
乎？且予與其死於臣之手也，無甯死於二三子之手乎！且予縱不得大葬，予死於道路乎？」

『１３』子貢曰：「有美玉於斯，韞Ｕ＋５３３５而藏諸？求善賈而沽諸？」子曰：「沽之哉！沽之哉！
我待賈者也！」

『１４』子欲居九夷。或曰：「陋，如之何？」子曰：「君子居之，何陋之有！」

『１５』子曰：「吾自衛(wèi)反魯，然後樂正，雅頌，各得其所?！?/span>

『１６』子曰：「出則事公卿，入則事父兄，喪事不敢不勉，不為酒困；何有於我哉！」

『１７』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不舍晝夜?！?/span>

『１８』子曰：「吾未見好德，如好色者也。」

『１９』子曰：「譬如為山，未成一簣；止，吾止也！譬如平地，雖覆一簣；進，吾往也！」

『２０』子曰：「語之而不惰者，其回也與？」

『２１』子謂顏淵曰：「惜乎！吾見其進也，吾未見其止也！」

『２２』子曰：「苗而不秀者，有矣夫！秀而不實者，有矣夫！」

『２３』子曰：「後生可畏，焉知來者之不如今也？四十五十而無聞焉，斯亦不足畏也已！」

『２４』子曰：「法語之言，能無從乎？改之為貴！巽與之言，能無說乎？繹之為貴！說而不繹，從而
不改，吾末如之何也已矣！」

『２５』子曰：「主忠信。毋友不如己者。過，則勿憚改?！?/span>

『２６』子曰：「三軍可奪師也，匹夫不可奪志也?！?/span>

『２７』子曰：「衣敝□，與衣孤貉者立，而不恥者，其由也與！『不忮不求，何用不臧？』」子路終
身誦之。子曰：「是道也，何足以臧！」

『２８』子曰：「歲寒，然後知松柏之後雕也?！?/span>

『２９』子曰：「知者不惑；仁者不憂；勇者不懼。」

『３０』子曰：「可與共學(xué)，未可與適道；可與適道，未可與立；可與立，未可與權(quán)?！埂柑崎χA，
偏其反而；豈不爾思？室是遠而?！棺釉唬骸肝粗家?，未何遠之有？」

鄉(xiāng)黨第十

『１』孔子於鄉(xiāng)黨，恂恂如也，似不能言者。其在宗廟朝廷，便便然；唯謹爾。朝與下大夫言，侃侃如
也；與上大夫言，□□如也。君在，□□如也，與與如也。

『２』君召使擯，色勃如也。足□如也，揖所與立，左右手，衣前後，檐如也。趨進，翼如也。賓退，
必復(fù)命，曰：「賓不顧矣?！?/span>

『３』入公門，鞠躬如也，如不容。立不中門，行不履閾。過位，色勃如也，足□如也，其言似不足者。
攝齊升堂，鞠躬如也，屏氣似不息者。出降一等，逞顏色，怡怡如也；沒階趨進，翼如也；復(fù)其位，□
□如也。

『４』執(zhí)圭，鞠躬如也；如不勝。上如揖，下如授，勃如戰(zhàn)色，足□□如有循。享禮，有容色；私覿，
愉愉如也。

『５』君子不以紺□飾，紅紫不以為褻服；當(dāng)暑，□□□，必表而出之。緇衣羔裘，素衣□裘，黃衣狐
裘。褻裘長，短右袂。（必有寢衣，長一身有半。）厚以居去。喪無所不佩。非帷裳，必殺之。羔裘玄
冠，不以吊。吉月，必朝服而朝。齊，必有明衣，布；必有寢衣，長一身有半。

『６』食不厭精，膾不厭細。食□而□魚餒而肉敗，不食。色惡不食，臭惡不食。失飪不食，不時不食。
割不正不食，不得其醬不食。肉雖多，不使勝食氣；唯酒無量，不及亂。沽酒，市脯，不食。不撤姜食。
不多食。祭於公，不宿肉。祭肉，不出三日；出三日，不食之矣。食不語，寢不言。雖疏食，菜羹，瓜祭，
必齊如也。

『７』席不正不坐。

『８』鄉(xiāng)人飲酒，杖者出，斯出矣。鄉(xiāng)人儺，朝服而立於阼階。

『９』問人於他邦，再拜而送之。

『１０』康子饋藥，拜而受之，曰：「丘未達，不敢嘗?！?/span>

『１１』廄焚，子退朝，曰：「傷人乎？」不問馬。

『１２』君賜食，必正席先嘗之。君賜腥，必熟而薦之。君賜生，必畜之。侍食於君；君祭，先飯。

『１３』疾，君視之，東首加朝服拖紳。

『１４』君命召，不俟駕行矣。

『１５』入大廟，每事問。

『１６』朋友死，無所歸，曰：「於我殯?！古笥阎?，雖車馬，非祭肉，不拜。

『１７』寢不尸，居不容。

『１８』見齊衰者，雖狎必變。見冕者與瞽者，雖褻必以貌。兇服者式之；式負版者，有盛饌，必變色
而作。迅雷、風(fēng)烈必變。

『１９』升車，必正立，執(zhí)綏。車中不內(nèi)顧，不疾言，不親指。

『２０』色斯舉矣，翔而後集。曰：「山梁雌雉，時哉時哉！」子路共之，三嗅而作。

先進第十一

『１』子曰：「先進於禮樂，野人也；後進於禮樂，君子也。如用之，則吾從先進?！?/span>

『２』子曰：「從我於陳蔡者，皆不及門也?！?/span>

『３』德行：顏淵、閔子騫、冉伯牛、仲弓；言語：宰我、子貢；政事：冉有、李路；文學(xué)：子游、子
夏。

『４』子曰：「回也，非助我者也！於吾言，無所不說?！?/span>

『５』子曰：「孝哉閔子騫，人不間於其父母皆弟之言。」

『６』南容三復(fù)白圭，孔子以其兄之子妻之。

『７』李康子問：「弟子孰為好學(xué)？」孔子對曰：「有顏回者好學(xué)，不幸短命死矣！今也則亡?！?/span>

『８』顏淵死，顏路請子之車以為之Ｕ＋６９０１。子曰：「才不才，亦各言其子也。鯉也死，有棺而
無Ｕ＋６９０１；吾不徒行，以為之Ｕ＋６９０１，以吾從大夫之後，不可徒行也?！?/span>

『９』顏淵死，子曰：「噫！天喪予！天喪予！」

『１０』顏淵死，子哭之慟。從者曰：「子慟矣！」曰：「有慟乎！非夫人之為慟而誰為！」

『１１』顏淵死，門人欲厚葬之，子曰：「不可。」門人厚葬之。子曰：「回也，視予猶父也，予不得
視猶子也。非我也，夫二三子也。」

『１２』李路問事鬼神。子曰：「未能事人，焉能事鬼？」「敢問死？」曰：「未知生，焉知死？」

『１３』閔子侍側(cè)，□□如也；子路，行行如也；冉有、子貢，侃侃如也。子樂?！溉粲梢玻坏闷渌?/span>
然?！?/span>

『１４』魯人為長府。閔子騫曰：「仍舊貫，如之何？何必改作！」子曰：「夫人不言，言必有中。」

『１５』子曰：「由之瑟，奚為於丘之門？」門人不敬子路。子曰：「由也升堂矣！未入於室也！」

『１６』子貢問：「師與商也孰賢？」子曰：「師也過，商也不及。」曰：「然則師愈與？」子曰：
「過猶不及?！?/span>

『１７』李氏富於周公，而求也為之聚斂而附益之。子曰：「非吾徒也，小子鳴鼓而攻之可也！」

『１８』柴也愚，參也魯，師也辟，由也□。子曰：「回也奇庶乎！屢空；賜不受命，而貨殖焉；億則
屢中?！?/span>

『１９』子張問善人之道。子曰：「不踐Ｕ＋８ＦＦ９，亦不入於室?！棺釉唬骸刚摵V是與，君子者乎？
色莊者乎？」

『２０』子路問：「聞斯行諸？」子曰：「有父兄在，如之何其聞斯行之！」冉有問：「聞斯行諸？」
子曰：「聞斯行之！」公西華曰：「由也問『聞斯行諸？』，子曰：『有父兄在』；求也問，『聞斯行
諸？』子曰：『聞斯行之』。赤也感，敢問？」子曰：「求也退，故進之；由也兼人，故退之?！?/span>

『２１』子畏於匡，顏淵後。子曰：「吾以女為死矣！」曰：「子在，回何敢死！」

『２２』李子然問：「仲由、冉求，可謂大臣與？」子曰：「吾以子為異之問，曾由與求之問？所謂大
臣者，以道事君，不可則止；今由與求也，可謂具臣矣?！乖唬骸溉粍t從之者與？」子曰：「弒父與君，
亦不從也?！?/span>

『２３』子路使子羔為費宰。子曰：「賊夫人之子！」子路曰：「有民人焉！有社稷焉，何必讀書，然
後為學(xué)？」子曰：「是故惡夫佞者?！?/span>

『２４』子路、曾Ｕ＋６６７３、冉有、公西華侍坐。子曰：「以吾一日長乎爾，毋吾以也。居則曰：
「不吾知也！』如或知爾，則何以哉？」子路率爾而對，曰：「千乘之國，攝乎大國之間□，加之以師旅，
因之以□饉，由也為之，比及三年，可使有勇，且知方也?！狗蜃舆又??！盖?，爾何如？」對曰：「方
六七十，如五六十，求也為之，比及三年，可使足民；如其禮樂，以俟君子?！埂赋?，爾何如？」對曰：
「非曰能之，愿學(xué)焉！宗廟之事，如會同，端章甫，愿為小相焉?！埂更c，爾何如？」鼓瑟希，鏗爾，
舍瑟而作。對曰：「異乎三子者之撰。」子曰：「何傷乎？赤各言其志也?！乖唬骸改赫撸悍瘸?；
冠者五六人，童子六七人，浴乎沂，風(fēng)乎舞雩，詠而歸?！狗蜃余叭粐@曰：「吾與點也！」三子者出，
曾Ｕ＋６６７３後。曾Ｕ＋６６７３曰：「夫三子者之言何如？」子曰：「亦各言其志也已矣！」曰：
「夫子何哂由也？」曰：「為國以禮，其言不讓，是故哂之。」「唯求則非邦也與？」「安見方六七十，
如五六十，而非邦也者?！埂肝ǔ喾前钜才c？」「宗廟會同，非諸侯而何？赤也為之小，孰能為之大！」

顏淵第十二

『１』顏淵問「仁」。子曰：「克己復(fù)禮，為仁。一日克己復(fù)禮，天下歸仁焉。為仁由己，而由仁乎
哉？」顏淵曰：「請問其目？」子曰：「非禮勿視，非禮勿聽，非禮勿言，非禮勿動?！诡仠Y曰：「回
雖不敏，請事斯語矣！」

『２』仲弓問「仁」。子曰：「出門如見大賓；使民如承大祭；己所不欲，勿施於人；在邦無怨，在家
無怨?！怪俟唬骸赣弘m不敏，請事斯語矣！」

『３』司馬牛問「仁」。子曰：「仁者，其言也□?！乖唬骸杆寡砸病酰渲^之仁矣乎？」子曰：「為
之難，言之得無□乎？」

『４』司馬牛問「君子」。子曰：「君子不憂不懼?！乖唬骸覆粦n不懼，斯謂之君子矣乎？」子曰：
「內(nèi)省不疚，夫何憂何懼？」

『５』司馬牛憂曰：「人皆有兄弟，我獨亡！」子夏曰：「商聞之矣：『死生有命，富貴在天』。君子
敬而無失，與人恭而有禮；四海之內(nèi)，皆兄弟也。君子何患乎無兄弟也？」

『６』子張問「明」。子曰：「浸潤之譖，膚受之□，不行焉，可謂明也已矣。浸潤之譖，膚受之□，
不行焉，可謂遠也已矣?！?/span>

『７』子貢問「政」。子曰：「足食，足兵，民信之矣?！棺迂曉唬骸副夭坏靡讯?，於斯三者何先？」
曰：「去兵?！棺迂曉唬骸副夭坏靡讯?，於斯二者何先？」曰：「去食；自古皆有死；民無信不立?！?/span>

『８』棘子成曰：「君子質(zhì)而已矣，何以文為？」子貢曰：「惜乎，夫子之說君子也，駟不及舌！文猶
質(zhì)也，質(zhì)猶文也；虎豹之Ｕ＋９７９Ｆ，猶犬羊之Ｕ＋９７９Ｆ?！?/span>

『９』哀公問於有若曰：「年□，用不足，如之何？」有若對曰：「盍徹乎！」曰：「二，吾猶不足；
如之何其徹也？」對曰：「百姓足，君孰不足？百姓不足，君孰與足？」

『１０』子張問「崇德，辨惑。」子曰：「主忠信，徒義崇德也。愛之欲其生，惡之欲其死；既欲其生
又欲其死，是惑也！」（誠不以富，亦□以異。）

『１１』齊景公問政於孔子?？鬃訉υ唬骸妇?，君；臣，臣；父，父；子，子?！构唬骸干圃?！信如
君不君，臣不臣，父不父，子不子，雖有粟，吾得而食諸？」

『１２』子曰：「片言可以折獄者，其由也與！」子路無宿諾。

『１３』子曰：「聽訟，吾猶人也。必也，使無訟乎！」

『１４』子張問「政」。子曰：「居之無倦；行之以忠?！?/span>

『１５』子曰：「博學(xué)於文，約之以禮，亦可以弗畔矣夫?！?/span>

『１６』子曰：「君子成人之美，不成人之惡；小人反是?！?/span>

『１７』李康子問政於孔子，孔子對曰：「政者，正也，子帥以正，孰敢不正？」

『１８』李康子患盜，問於孔子。孔子對曰：「茍子之不欲，雖賞之不竊?！?/span>

『１９』李康子問政於孔子曰：「如殺無道，以就有道，何如？」孔子對曰：「子為政，焉用殺？子欲
善，而民善矣！君子之德風(fēng)；小人之德草；草上之風(fēng)必偃?！?/span>

『２０』子張問士：「何如斯可謂之達矣？」子曰：「何哉？爾所謂達者！」子張對曰：「在邦必聞，
在家必聞?！棺釉唬骸甘锹勔玻沁_也。夫達也者：質(zhì)直而好義，察言而觀色，慮以下人；在邦必達，
在家必達。夫聞也者：色取仁而行違，居之不疑；在邦必聞，在家必聞?！?/span>

『２１』樊遲從游於舞雩之下。曰：「敢問崇德、□慝、辨惑？」子曰：「善哉問！先事後得，非崇德
與？攻其惡，無攻人之惡，非□慝與？一朝之忿，忘其身以及其親，非惑與？」

『２２』樊遲問「仁」。子曰：「愛人?！箚枴钢?。子曰：「知人。」樊遲未達。子曰：「舉直錯諸
枉，能使枉者直?！狗t退，見子夏曰：「鄉(xiāng)也，吾見於夫子而問『知』；子曰：『舉直錯諸枉，能使
枉者直?！缓沃^也？」子夏曰：「富哉言乎！舜有天下，選於眾，舉陶，不仁者遠矣；湯
有天下，選於眾，舉伊尹，不仁者遠矣。」

『２３』子貢問「友」。子曰：「忠告而善道之，不可則止，毋自辱焉?！?/span>

『２４』曾子曰：「君子以文會友；以友輔仁。」

子路第十三

『１』子路問「政」。子曰：「先之，勞之。」請益。曰：「無倦?！?/span>

『２』仲弓為李氏宰，問「政」。子曰：「先有司，赦小過，舉賢才?！乖唬骸秆芍t才而舉之？」
曰：「舉爾所不知，人其舍諸！」

『３』子路曰：「衛(wèi)君待子而為政，子將奚先？」子曰：「必也正名乎！」子路曰：「有是哉？子之迂
也！奚其正？」子曰：「野哉，由也！君子於其所不知，蓋闕如也。名不正，則言不訓(xùn)；言不訓(xùn)，則事
不成；事不成，則禮樂不興；禮樂不興，則刑罰不中；刑罰不中，則民無所措手足。故君子名之必可言
也，言之必可行也。君子於其言，無所□而已矣！」

『４』樊遲請學(xué)稼，子曰：「吾不如老農(nóng)?！拐垖W(xué)為圃，曰：「吾不如老圃?！狗t出，子曰：「小人
哉，樊須也！上好禮，則民莫敢不敬；上好義，則民莫敢不服；上好信，則民莫敢不用情。夫如是，則
四方之民，襁負其子而至矣；焉用稼！」

『５』子曰：「誦詩三百；授之以政，不達；使於四方，不能專對；雖多，亦奚以為？」

『６』子曰：「其身正，不令而行；其身不正，雖令不從?！?/span>

『７』子曰：「魯、衛(wèi)之政，兄弟也?！?/span>

『８』子謂衛(wèi)公子荊善居屋：「始有，曰：『茍合矣；』少有，曰：『茍完矣；』富有，曰：『茍美
矣。』」

『９』子適衛(wèi)，冉有仆。子曰：「庶矣哉！」冉有曰：「既庶矣，又何加焉？」曰：「富之?！乖唬?/span>
「既富矣，又何加焉？」曰：「教之?！?/span>

『１０』子曰：「茍有用我者，Ｕ＋６７１Ｅ月而已可也，三年有成?！?/span>

『１１』子曰：「『善人為邦百年，亦可以媵殘去殺矣?！徽\哉是言也！」

『１２』子曰：「如有王者，必世而後仁?！?/span>

『１３』子曰：「茍正其身矣，於從政乎何有？不能正其身，如正人何？」

『１４』冉子退朝，子曰：「何晏也？」對曰：「有政?！棺釉唬骸钙涫乱?！如有政，雖不吾以，吾其
與聞之！」

『１５』定公問：「一言而可以興邦，有諸？」孔子對曰：「言不可以若是其幾也！人之言曰：『為君
難，為臣不易?！蝗缰獮榫y也，不幾乎一言而興邦乎？」曰：「一言而喪邦，有諸？」孔子對曰：
「言不可以若是其幾也！人之言曰：『予無樂乎為君，唯其言而莫予違也?！蝗缙渖贫`也，不亦
善乎？如不善而莫之違也，不幾乎一言而喪邦乎？」

『１６』葉公問政。子曰：「近者說，遠者來?！?/span>

『１７』子夏為莒父宰，問政。子曰：「無欲速；無見小利。欲速則不達；見小利則大事不成?！?/span>

『１８』葉公語孔子曰：「吾黨有直躬者：其父攘羊而子證之?！箍鬃釉唬骸肝狳h之直者異於是：父為
子隱，子為父隱，直在其中矣。」

『１９』樊遲問仁。子曰：「居處恭，執(zhí)事敬，與人忠；雖之夷狄，不可棄也?！?/span>

『２０』子貢問曰：「何如斯可謂之士矣？」子曰：「行己有恥；使於四方，不辱君命；可謂士矣?！?/span>
曰：「敢問其次？」曰：「宗族稱孝焉，鄉(xiāng)黨稱弟焉?！乖唬骸父覇柶浯?？」曰：「言必信，行必果；
□□然，小人哉！抑亦可以為次矣?！乖唬骸附裰畯恼吆稳?？」子曰：「噫！斗筲之人，何足算也！」

『２１』子曰：「不得中行而與之，必也狂狷乎？狂者進取，狷者有所不為也。」

『２２』子曰：「南人有言曰：『人而無恒，不可以作巫醫(yī)?！簧品?！『不恒其德，或承之羞?！弧棺?/span>
曰：「不占而已矣?！?/span>

『２３』子曰：「君子和而不同；小人同而不和。」

『２４』子貢問曰：「鄉(xiāng)人皆好之，何如？」子曰：「未可也?！埂膏l(xiāng)人皆惡之，何如？」子曰：「未
可也。不如鄉(xiāng)人之善者好之，其不善者惡之。」

『２５』子曰：「君子易事而難說也：說之不以道，不說也；及其使人也，器之。小人難事而易說也；
說之雖不以道，說也；及其使人也，求備焉。」

『２６』子曰：「君子泰而不驕；小人驕而不泰?！?/span>

『２７』子曰：「剛、毅、木訥，近仁?！?/span>

『２８』子路問曰：「何如斯可謂之『士』矣？」子曰：「切切、□□、怡怡如也，可謂『士』矣。朋
友切切□□，兄弟怡怡?！?/span>

『２９』子曰：「善人教民七年，亦可以即戎矣?！?/span>

『３０』子曰：「以不教民戰(zhàn)，是謂棄之?！?/span>

憲問第十四

『１』憲問「恥」。子曰：「邦有道谷，邦無道谷；恥也?！埂缚?、伐、怨、欲，不行焉，可以為『仁』
矣？」子曰：「可以為難矣，仁則吾不知也?！?/span>

『２』子曰：「士而懷居，不足以為士矣！」

『３』子曰：「邦有道，危言，危行；邦無道，危行，言孫?！?/span>

『４』子曰：「有德者，必有言；有言者，不必有德。仁者，必有勇；勇者，不必有仁。」

『５』南宮□問於孔子曰：「羿善射，□□舟，俱不得其死然。禹稷躬稼而有天下。」夫子不答。南宮□
出，子曰：「君子哉若人！尚德哉若人！」

『６』子曰：「君子而不仁者有矣夫？未有小人而仁者也！」

『７』子曰：「愛之，能勿勞乎？忠焉，能勿誨乎？」

『８』子曰：「為命：裨諶草創(chuàng)之，世叔討論之，行人子羽修飾之，東里子產(chǎn)潤色之?！?/span>

『９』或問「子產(chǎn)」。子曰：「惠人也?！箚枴缸游鳌?。曰：「彼哉彼哉！」問「管仲」。曰：「人也，
奪伯氏駢邑三百，飯疏食，沒齒，無怨言?！?/span>

『１０』子曰：「貧而無怨，難；富而無驕，易?！?/span>

『１１』子曰：「孟公綽，為趙魏老則優(yōu)，不可以為滕薛大夫?！?/span>

『１２』子路問「成人」。子曰：「若臧武仲之知，公綽之不欲，卞莊子之勇，冉求之藝，文之以禮樂；
亦可以為成人矣！」曰：「今之成人者，何必然？見利思義，見危授命，久要不忘平生之言；亦可以為
成人矣！」

『１３』子問「公叔文子」於公明賈，曰：「信乎？夫子不言不笑不取乎？」公明賈對曰：「以告者過
也！夫子時然後言，人不厭其言；樂然後笑，人不厭其笑；義然後取，人不厭其取。」子曰：「其然！
豈其然乎？」

『１４』子曰：「臧武仲以防，求為後於魯，雖曰不要君，吾不信也。」

『１５』子曰：「晉文公譎而不正；齊桓公正而不譎。」

『１６』子路曰：「桓公殺公子糾，召忽死之，管仲不死?！乖唬骸肝慈屎酰　棺釉唬骸富腹藕现T侯，
不以兵車，管仲之力也。如其仁！如其仁！」

『１７』子貢曰：「管仲非仁者與？桓公殺公子糾，不能死，又相之?！棺釉唬骸腹苤傧嗷腹灾T侯，
一匡天下，民到于今受其賜。微管仲，吾其被發(fā)左衽矣！豈若匹夫匹婦之為諒也，自經(jīng)於溝瀆，而莫之
知也！」

『１８』公叔文子之臣大夫□，與文子同升諸公。子聞之曰：「可以為『文』矣！」

『１９』子言衛(wèi)靈公之無道也，康子曰：「夫如是，奚而不喪？」孔子曰：「仲叔圉治賓客，?！踔巫趶R，
王孫賈治軍旅；夫如是，奚其喪？」

『２０』子曰：「其言之不怍，則為之也難！」

『２１』陳成子弒簡公?？鬃鱼逶《?，告於哀公曰：「陳恒弒其君，請討之?！构唬骸父娣蛉印！?/span>
孔子曰：「以吾從大夫之後，不敢不告也！君曰：『告夫三子?！徽撸　怪痈?，不可。孔子曰：「以
吾從大夫子後，不敢不告也！」

『２２』子路問「事君」。子曰：「勿欺也，而犯之?！?/span>

『２３』子曰：「君子上達；小人下達。」

『２４』子曰：「古之學(xué)者為己；今之學(xué)者為人?！?/span>

『２５』蘧伯玉使人於孔子?？鬃优c之坐，而問焉。曰：「夫子何為？」對曰：「夫子欲寡其過而未能
也?！故拐叱?。子曰：「使乎！使乎！」

子曰：「不在其位，不謀其政?！?/span>

『２６』曾子曰：「君子思不出其位?！?/span>

『２７』子曰：「君子恥其言而過其行。」

『２８』子曰：「君子道者三，我無能焉：仁者不憂；知者不惑；勇者不懼?！棺迂曉唬骸阜蜃幼缘?/span>
也！」

『２９』子貢方人。子曰：「賜也，賢乎哉？夫我則不暇！」

『３０』子曰：「不患人之不己知，患其不能也。」

『３１』子曰：「不逆『詐』，不億『不信』。抑亦先覺者，是賢乎？」

『３２』微生畝謂孔子曰：「丘何為是□□者與？無乃為佞乎？」孔子曰：「非敢為佞也，疾固也。」

『３３』子曰：「驥不稱其力，稱其德也?！?/span>

『３４』或曰：「以德報怨，何如？」子曰：「何以報德？以直報怨，以德報德?！?/span>

『３５』子曰：「莫我知也夫！」子貢曰：「何為其莫知子也？」子曰：「不怨天，天尤人；下學(xué)而上
達。知我者，其天乎！」

『３６』公伯寮□子路於李孫，子服景伯以告，曰：「夫子固有惑志於公伯寮，吾力猶能肆諸市朝。」
子曰：「道之將行也與？命也；道之將廢也與？命也；公伯寮其如命何！」

『３７』子曰：「賢者辟世，其次辟地，其次辟色，其次辟言?！棺釉唬骸缸髡咂呷艘樱　?/span>

『３８』子路宿於石門。晨門曰：「奚自？」子路曰：「自孔氏?！乖唬骸甘侵洳豢啥鵀橹吲c？」

『３９』子擊磬於衛(wèi)。有荷蕢而過孔氏之門者，曰：「有心哉，擊磬乎！」既而曰：「鄙哉，□□乎！莫
己知也，斯已而已矣！『深則厲，淺則揭?！弧棺釉唬骸腹?！末之難矣！」

『４０』子張曰：「書云：『高宗諒陰三年不言』何謂也？」子曰：「何必高宗？古之人皆然。君薨，百
官總己以聽於Ｕ＋５１Ａ１宰，三年?！?/span>

『４１』子曰：「上好禮，則民易使也?！?/span>

『４２』子路問「君子」。子曰：「□己以敬?！乖唬骸溉缢苟押?？」曰：「□己以安人?！乖唬骸溉?/span>
斯而已乎？」曰：「□己以安百姓?！跫阂园舶傩眨瑘蛩雌洫q病諸?！?/span>

『４３』原壤夷俟。子曰：「幼而不孫弟，長而無述焉，老而不死，是為賊?！挂哉冗灯涿劇?/span>

『４４』闕黨童子將命。或問之曰：「益者與？」子曰：「吾見其居於位也，見其與先生并行也；非求
益者也，欲速成者也?！?/span>

衛(wèi)靈公第十五

『１』衛(wèi)靈公問陳於孔子。孔子對曰：「俎豆之事，則嘗聞之矣；軍旅之事，未之學(xué)也?！姑魅账煨小?/span>

『２』在陳絕糧。從者病，莫能興。子路慍見曰：「君子亦有窮乎？」子曰：「君子固窮；小人斯濫矣?！?/span>

『３』子曰：「賜也，女以予為多學(xué)而識之者與？」對曰：「然，非與？」曰：「非也！予一以貫之?！?/span>

『４』子曰：「由，知德者鮮矣！」

『５』子曰：「無為而治者，其舜也與！夫何為哉？恭己正南面而已矣。」

『６』子張問「行」。子曰：「言忠信，行篤敬，雖蠻貊之邦行矣；言不忠信，行不篤敬，雖州里行乎
哉？立，則見其參於前也；在輿，則見期倚於衡也；夫然後行！」子張書諸紳。

『７』子曰：「直哉史魚！邦有道，如矢；邦有道，如矢。君子哉蘧伯玉！邦有道，則仕；邦無道，則
可卷而懷之?！?/span>

『８』子曰：「可與言，而不與之言，失人；不可與言，而與之言，失言。知者不失人，亦不失言。」

『９』子曰：「志士仁人，無求生以害仁，有殺身以成仁。」

『１０』子貢問「為仁」。子曰：「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居是邦也，事其大夫之賢者，友其士之
仁者?！?/span>

『１１』顏淵問「為邦」。子曰：「行夏之時，乘殷之輅。服周之冕。樂則韶舞。放鄭聲，遠佞人；鄭聲淫，佞人殆?！?/span>

『１２』子曰：「人無遠慮，必有近憂?！?/span>

『１３』子曰：「已矣乎！吾未見好德如好色者也！」

『１４』子曰：「臧文仲，其竊位者與？知柳下惠之賢，而不與立也?！?/span>

『１５』子曰：「躬自厚，而薄責(zé)於人，則遠怨矣！」

『１６』子曰：「不曰：『如之何，如之何』者，吾末如之何也已矣？」

『１７』子曰：「群居終日，言不及義，好行小慧；難矣哉！」

『１８』子曰：「君子義以為質(zhì)，禮以行之，孫以出之，信以成之；君子哉！」

『１９』子曰：「君子病無能焉，不病人之不己知也。」

『２０』子曰：「君子疾沒世而名不稱焉。」

『２１』子曰：「君子求諸己；小人求諸人。」

『２２』子曰：「君子矜而不爭，群而不黨。」

『２３』子曰：「君子不以言舉人；不以人廢言?！?/span>

『２４』子貢問曰：「有一言而可以終身行之者乎？」子曰：「其怒乎！己所不欲，勿施於人?！?/span>

『２５』子曰：「吾之於人也，誰毀誰譽？如有所譽者，其有所試矣。斯民也，三代之所以直道而行
也。」

『２６』子曰：「吾猶及史之闕文也；有馬者，借人乘之；今亡矣夫！」

『２７』子曰：「巧言亂德。小不忍，則亂大謀。」

『２８』子曰：「眾惡之，必察焉；眾好之，必察焉。」

『２９』子曰：「人能弘道，非道弘人?！?/span>

『３０』子曰：「過而不改，是謂過矣！」

『３１』子曰：「吾嘗終日不食，終夜不寢，以思；無益，不如學(xué)也?！?/span>

『３２』子曰：「君子謀道不謀食；耕也，餒在其中矣；學(xué)也，祿在其中矣。君子憂道不憂貧。」

『３３』子曰：「知及之，仁不能守之；雖得之，必失之。知及之，仁能守之，不莊以泣之；則民不敬。
知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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