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來,隨著《大秦賦》的熱播,秦始皇的形象也不再是之前的“暴君”。秦始皇的黑料大多繞不過“焚書坑儒”,這個幾乎很難洗白。而承秦制的漢朝,漢武帝實行“罷黜百家,獨尊儒術(shù)”這一比較柔和的方式,被認為在統(tǒng)一思想方面做的青出于藍而勝于藍。但其實這兩者比較,就像漢景帝強力削藩和漢武帝“推恩令”一樣有很大的不同。讀懂了,也就明白了權(quán)力的游戲中是選擇斗爭,還是選擇妥協(xié)的關(guān)鍵。
由于一些竹簡的出土,“焚書坑儒”的真相也不像我們以前了解的那樣簡單,和陳勝起義一樣存在很多誤解。
“坑儒”主要是坑術(shù)士,只有少部分儒生,而不是全都是儒生。這就要從秦始皇求仙說起,秦始皇橫掃六國后,北伐匈奴,南征百越,當時再無敵手,只剩下時光這個對手了。
一些術(shù)士見有利可拿,便宣稱自己見到了神仙,可以為秦始皇求得長生不老藥。秦始皇對他們也很尊重,歷史上徐福帶領(lǐng)3000童男童女到蓬萊求取仙丹,對于徐福到的“蓬萊”,人們很好奇,引起了很多爭論。有人說徐福到的地方就是日本,有人說是韓國。
不過,幾年時間過去,耗費錢財無數(shù),秦始皇連個神仙的影子都沒看到。盧生、侯生怕被秦始皇收拾,便連忙逃走。不過,逃走就逃走吧,他們或許是想把水攪渾,轉(zhuǎn)移秦始皇的注意力,便沿途說秦始皇的壞話。
秦始皇很生氣,抓術(shù)士的同時,順帶把一些儒生也坑殺了。儒家在這是人在堂中坐,鍋從天上來。
“焚書坑儒”中只有焚書算是秦始皇統(tǒng)一國家思想的政策。相比漢武帝的“罷黜百家,獨尊儒術(shù)”,秦始皇的做法比較極端。書籍是學派文明的傳承,秦始皇這是要把百家的根去掉。百家紛紛藏書、隱居,暗中對抗。這也成了后世不斷黑秦始皇的重點之一。而漢武帝是其他學派愛咋樣咋樣,我只用儒家,你們看著辦,人們沒辦法,只好妥協(xié),涌向儒家。
為何秦始皇不用漢武帝類似的辦法?
有人說是因為秦始皇和法家刻薄寡恩,認為嚴刑峻法才能統(tǒng)治一切,這也導致了后來陳勝吳廣的起義。但是近來在湖北云夢出土的關(guān)于秦朝法律的竹簡《秦律十八種》記載:“御中發(fā)征,乏弗行,貲二甲。失期三日到五日,誶;六日到旬,貲一盾;過旬,貲一甲,其得 (也),及詣。水雨,除興?!?/p>
遲到三五天,批評教育;六天到半月的,罰一盾牌錢;超過半月的,罰一副盔甲的錢。如果遇到大雨耽誤,可以免除刑罰。
從中可以看出秦朝的法律還是比較完善的,并不殘酷。漢朝的法律制度很多還是繼承秦朝,所以也叫漢承秦制。
秦始皇為何不采用偏柔和的辦法,是由于當時其他思想及其背后的勢力。
春秋時代,禮崩樂壞,周天子的權(quán)威不再,各路諸侯紛紛當家做主。但是該如何做主,自己卻不是十分清楚。于是,百家思想便誕生了。有宣揚復古的儒家,有推崇“無為而治”的道家,有縱橫捭闔的縱橫家,有提倡“兼愛、非攻”的墨家等等。
春秋時代,除了后來的戰(zhàn)國七雄,還有很多中、小國。其中有孔子的故鄉(xiāng)魯國這樣的中等國,也有中山國、虢國這樣的小國。在當時按兵力分為萬乘之國、千乘之國、百乘之國。
由于國家眾多,國君性格不同,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各家思想總能找到自己的一席之地。就像現(xiàn)在網(wǎng)上流傳的00后上班,如果老板不聽話,那就辭職,換個老板。百家思想進入了發(fā)展的“快車道”,有的學派當時不受重視,他們便隱居深山,教授徒弟,期待能站在未來時代的風口。后來,秦國商鞅變法,一家獨大后,縱橫家便成為當時的“網(wǎng)紅學派”,受到各國的歡迎和重用,蘇秦佩六國相印,開始了縱橫家的傳奇。一直到秦始皇時期,都有人在鉆研縱橫之術(shù)。大名鼎鼎的荊軻就想以縱橫之士出道,結(jié)果因為刺秦事件不小心混成了刺客行業(yè)的傳奇。真應了那句“打敗你的不一定就是同行,也有可能是跨界?!?/p>
秦始皇橫掃六國后,以法家治天下。這引起了六國貴族后裔和百姓的不滿,前者是不滿自己的地位、權(quán)益失去,后者是自己的枷鎖更重了。
以前戰(zhàn)國時代,各國百姓都歸自己國君管轄。國君對百姓并不像地方官對百姓那樣嚴苛,因為這是他們的領(lǐng)地,他們是為了自己的長遠利益在管理。而地方官管理大多是為了自己的政績,經(jīng)常會出現(xiàn)“官逼民反”的局面。
六國百姓和貴族后裔當然無比懷念以前的瀟灑日子,對于秦朝法治產(chǎn)生了抵觸。這時推崇“復古”的儒家便受到了歡迎。
在秦始皇“焚書坑儒”中,打擊最大的也是儒家。
秦始皇即便學漢武帝罷黜百家,獨尊法家,也仍然會受到大量的妄議。因為六國貴族后裔和百姓并不希望這樣做,那時只要能說出法家不利的說法,都會馬上流傳。
這是一場看不見硝煙的戰(zhàn)爭,六國貴族和百姓站在一起,秦始皇為了統(tǒng)一思想,只能和他們斗爭,只有當一方勝利后,另一方才會慢慢妥協(xié)。
所以秦始皇以霸道總裁的范,實行這種極端手法,展現(xiàn)了自己的實力和決心。人們也只好服從。這時,只要秦國慢慢整合,就可以清除危險。
不過隨著秦始皇的病逝,秦二世重用趙高,胡作非為,點燃了炸藥桶,群起而攻之,攻守之勢馬上發(fā)生了變化。
不過,正是由于秦始皇的“焚書坑儒”,各家都受到了不少打擊,各家學派都隱居深山;六國貴族后裔也在戰(zhàn)爭中或死于敵手或死于手下大將;百姓也對以前的生活沒有了懷念,能活著就已經(jīng)很好了。
漢景帝平定“七王之亂”后,諸侯再也無力與中央對抗,諸侯也不再像之前一樣趾高氣揚,甚至還要受官員的責問。劉備的老祖宗中山靖王劉勝就曾向漢武帝哭訴大臣聯(lián)合打壓宗室,諸侯日子越來越不好過。漢武帝下令要優(yōu)待諸侯,各路諸侯紛紛感恩戴德。
可以說,秦始皇“焚書坑儒”就像漢景帝平定“七王之亂”,各家學派從原來的雙向選擇變?yōu)閱畏矫娴那舐?,只求能入皇帝的眼。這時,經(jīng)過董仲舒包裝,符合漢武帝需求的“儒術(shù)”走上了歷史舞臺。
在權(quán)力的游戲中,一方權(quán)力的增大,意味著另一方權(quán)力的減小。除非實力碾壓,否則少不了斗爭。只有勝利了,另一方才會慢慢妥協(xié)。這也是為何秦始皇需要奮六世之余烈,才能吞二周而亡諸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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