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母教子
歐陽躍親/文
在吉州區(qū)興橋鎮(zhèn)的古貌古心園匾聯(lián)館里,懸掛著一塊“侃母遺風(fēng)”的鎏金大匾。這是姓章的兒孫為母賀壽而獻(xiàn)上的。一個外姓,卻如此崇尚陶母,這是為何?
中國歷史上,四大賢母的故事流傳很廣。孟母三遷造就了孟子成為天下大儒,岳母刺字讓岳飛篤力“盡忠報國”成為民族英雄,歐母畫荻造就歐陽修開創(chuàng)一代文風(fēng)成為“唐宋八大家”之首,陶母退魚使陶侃成為東晉名將。
陶侃的母親湛氏,三國時代(243年)出生于新干南市村(今金川鎮(zhèn))。陶侃年幼喪父,家貧無所依托,湛氏只好攜陶侃回到外祖父家。陶母一邊以紡織謀生養(yǎng)子,供陶侃讀書,同時教育陶侃要樹立建功立業(yè)之志。因此,小小的陶侃發(fā)奮進取,讀書萬卷,精通兵法。
母親是孩子最好的老師。陶母“截發(fā)筵賓”“送子三土”“封壇退鲊”的教子故事傳為美談。
范逵是陶侃父親陶丹的好友,一向很有聲名,被選為孝廉。有一次他路過陶侃家投宿,當(dāng)時連日冰雪,陶侃家一無所有,但范逵的馬匹隨從很多,這可急壞了陶侃。陶母湛氏 不慌不忙地對陶侃說:"你只管把客人留下,我自 有辦法招待好他們。" 回到屋內(nèi),湛氏將長得拖到地上的頭發(fā)剪下,做成兩段假發(fā),賣掉之后換回幾斛米。又將家里的幾根屋柱各削下半邊,全都劈開當(dāng)柴燒火做飯,還將坐臥用的草墊鍘碎作為馬料。到傍晚時分,精美的食物就準(zhǔn)備好了。
截發(fā)筵賓。在中國人的觀念中,“身體發(fā)膚,受之父母,不敢毀傷,孝至始也”,所以頭發(fā)是不可以輕易剪的。陶母如此舉動,足見她待客之誠心。范逵知道后大為感動,到洛陽后,他向羊晫、顧榮等人極力贊揚陶侃,使其美名遠(yuǎn)播。在拜訪廬江太守張夔時,他又在太守面前夸贊陶侃,張夔就召陶侃做了督郵,兼任樅陽縣令。從此后,陶侃走上了發(fā)達(dá)的仕途。
陶母截發(fā)延賓,銼薦喂馬之事也在鄉(xiāng)里傳為美談,官府還特為陶母住所立坊,名為延賓坊,命屋邊之橋為德化橋,以此嘉彰這位賢母。北宋杰出的思想家、政治家、文學(xué)家范仲淹還下令在德化橋頭立“延賓坊故址”巨碑,供后人瞻仰,以此宣傳陶母“截發(fā)延賓”的事跡,教化鄉(xiāng)民。
陶侃在踏上仕途赴任之際,湛氏把兒子叫到跟前,語重心長地對他說:“侃兒,為娘苦了一輩子,總算看到你有了出頭之日,望我兒做一個清廉正直之人,不可誤國害民?!?/p>
“娘,孩兒記住了?!碧召┱f。
“今兒你上任,為娘拿不出什么值錢的東西給你,就送你三件土物吧,東西都包在包袱里。”
“三件寶物?”陶侃疑惑不解地望著母親。
“是的。”湛氏拿出早已準(zhǔn)備好的包袱遞給陶侃,“帶上它吧,到時你就會明白。”
走馬上任到官府,陶侃打開包袱一看,只見里面包著一坯土塊,一只土碗和一塊白色土布。他先是一怔,過了一會兒,才慢慢領(lǐng)悟到母親的用意。原來一坯土塊是要他不忘家鄉(xiāng)故土;一只土碗,是教兒莫貪圖榮華富貴,要保持自家本色;一塊白色土布,是教兒為官要盡心恤民,廉潔自律,清清白白,永不忘本。
陶侃當(dāng)上浙江海陽縣吏后,監(jiān)管漁業(yè),常有下屬送東西給他。有一次,一位下屬送了一壇魚鲊(腌魚)給陶侃,孝順的陶侃馬上念及一生貧居鄉(xiāng)下的老母親。老母親從小就經(jīng)歷著貧寒的生活,定然沒有吃過太多的大魚大肉。于是他就吩咐下屬將這壇子腌魚給母親送去,誰知道沒過多久,母親就將這壇腌魚退了回來,并在回信中寫道:“爾為吏,以官物遺我,非惟不能益吾,乃以增吾憂矣?!碧召┦盏侥赣H退回的魚鲊和回信,愧疚萬分。從此,他下定決心,一生遵循母親教導(dǎo):清白做人,廉潔為官,這就是“封壇退鲊”的典故。
“誰言寸草心,報得三春暉”,陶母的敦敦教誨,讓陶侃一直堅守著“為人正直、勤政廉政、秉公執(zhí)法”的初心。從長吏、太尉、都督大將軍一直到封為長沙郡公,陶侃最終成為中國古人治學(xué)和為官的表率。
后人贊譽道:“世之為母者如湛氏之能教其子,則國何患無人材之用?而天下之用惡有不理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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