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雨過，黃艷
[作者簡介]劉雨過(1982--)，男，湖南寧鄉(xiāng)人，河池學(xué)院中文系講師，碩士，主要研究方向：元明清文學(xué)。
明代許仲琳的《封神演義》[1]是一部與歷史演義交融的神魔小說，是繼《西游記》之后影響力最大的一部神魔小說，達(dá)到了很高的藝術(shù)水平
。小說內(nèi)容主要講述的是姜子牙輔佐西岐討伐商紂的經(jīng)過，描寫了闡
、截兩教諸仙斗法斗寶
、攻城破陣及雙方戰(zhàn)死人物封神的故事。斗法是小說情節(jié)最為精彩的部分
，在這部小說中斗法的主要表現(xiàn)形式是斗寶，法寶是小說中隨處可見而又極其重要的事物
。斗法中的法寶充分體現(xiàn)了神魔小說的特點，也使得小說的可讀性大大增強
。本文將從法寶的種類、特點及作用三個方面展開論述：
一、法寶的類型
法寶，自然是具有魔法功能的物件，是隨著神話產(chǎn)生而幻想出來的寄寓著人類愿望、理想的事物。法寶是神魔小說不可或缺的事物，尤其是在《封神演義》這類以爭斗為主要情節(jié)模式的小說中，法寶能大大增強小說的神魔色彩。與一般類型的小說不同，神魔小說中神魔的打斗自然是不同于常人的打斗，應(yīng)該表現(xiàn)出更多的神性特征，這些法寶也就應(yīng)運而生了?div id="4qifd00" class="flower right">
！斗馍裱萘x》中的法寶五花八門，種類十分豐富
，從整體上來看，既有日常生活用品，也有兵器
，宗教物品等等。從另一個角度來看
，只要是神仙妖魔身邊物件
，沾了靈氣
，無一不可成為法寶
。通過統(tǒng)計分類，《封神演義》中的法寶大致可以分為以下幾個主要類型：
第一，日常生活器具類。瓶類：如慈航道人的清凈琉璃瓶
，龍吉公主的四海瓶等。繩索類：懼留孫的捆仙繩
，趙公明的縛龍索，普賢真人的長紅索等
。扇子類：道德真君的五火七禽扇，還有五火神焰扇等
。葫蘆類：崇黑虎的紅葫蘆
，
女媧的金葫蘆
，道德真君葫蘆
。袋類：余元的如意乾坤袋，高繼能的蜈蜂袋
，菡芝仙的風(fēng)袋。鏡子類：有法戒的落魄鏡
，陰陽鏡，照妖鑒等。服飾類：
廣成子的掃霞衣
，赤精子的紫綬仙衣，石肌娘娘的八卦云光帕
，金霞冠，廣成子的八卦仙衣
，混天綾
，火靈圣母的金霞冠等。珠類：風(fēng)林的紅珠
，李興霸的劈地珠，彩云仙子的戮目珠
，定海珠
，開天珠，日月珠
，接引道人的念珠，混元寶珠
，天珠等。貴重飾品類：
老子的三寶玉如意
，金靈圣母的龍虎如意，元始天尊的寶盒等
。其他生活物品類：如太上老君的風(fēng)火蒲團，龍吉公主的乾坤針
，云中子的水火花籃，太乙真人的九龍神罩
，羅宣的萬鴉壺，哪吒的金磚
、風(fēng)火輪
，霧露乾坤網(wǎng)
，魚鼓，無名寶盒
，金光銼，混元傘
，混元金斗，乾坤尺
，醒酒氈等。生活器具類的法寶在所有法寶中數(shù)量最多
，功能最豐富，在小說中的法寶描寫中所占比例最大
，也最為精彩。
第二，戰(zhàn)場器具類。其中兵器類：陳桐的火龍鏢 ，余光的梅花鏢
，雷震子的金棍，赤精子的水火鋒
，哪吒的乾坤弓、震天箭
，陸壓的斬仙飛刀，余化的化血神刀
，羅宣的飛煙劍
，通天教主的誅仙劍、戮仙劍
、陷仙劍、絕仙劍
，龍吉公主的鸞飛寶劍
，朱天麟的昏迷劍
，另外還有打神鞭
、散瘟鞭、豹尾鞭
、六陳鞭
、虎尾鋼鞭、雌雄金鞭
、狼牙棒、龍角弓
、風(fēng)雷黃金棍
、等各類兵器。旗幡類：余化的戮魂幡
，通天教主的六魂幡
，卞吉的幽魂白骨幡，柏鑒的百靈幡
，龍吉公主的素色云界旗，董天君的黑幡
，還有
盤古幡、玉虛杏黃旗
、玄都離地焰黃旗
、聚仙旗
、照妖幡
、混元幡
、青蓮寶色旗等。這一類法寶很明顯是與小說的征戰(zhàn)題材有關(guān)
，從兵器到旗幡均體現(xiàn)出歷史演義與神魔小說融合的痕跡
。值得注意的是旗幡這一戰(zhàn)場中并不能起到直接殺傷作用的器具在小說中大發(fā)神威
，具有極大的殺傷力
，如余化的戮魂幡，往空中一舉就能黑氣卷人
，卞吉的幽魂白骨幡能落人魂魄，其他旗幡也多有強大的法力
，而傳統(tǒng)兵器類法寶的威力較之普通法寶并沒有寫出多少出奇之處，如雷震子的黃金棍
、哪吒的乾坤弓之類，沒有表現(xiàn)出多大威力
。從這些來看，應(yīng)該說作者在塑造法寶時有意拔高旗幡等非常規(guī)法寶
，從而也使得小說的法寶更加新奇
，也能在描寫雙方交陣時一定程度上擺脫傳統(tǒng)交戰(zhàn)的情節(jié)模式
。
第三，與宗教相關(guān)的器具。宗教用品類：燃燈道人的紫金缽盂，云中子的紫金缽盂，周信的頭疼磬，殷絞的發(fā)燥鐘，還有玲瓏寶塔、七寶玲瓏塔、四象塔、瘟疫鐘等。丹藥類：余元的神丹，仙丹。圖紙符印類：如老子的太極圖，山河社稷圖，通天教主的誅仙陣圖，乾坤圖，姜子牙的護臟符印，定瘟印，翻天印
，照天印，太極符印等
。另外還有接引道人的五蓮拂塵、舍利子等
。這一類法寶與小說的宗教色彩有一定聯(lián)系
，雖然小說背景是佛道還沒有產(chǎn)生的商周更替之際，但小說創(chuàng)作于明代
，明代是一個釋道盛行的時期，加上神魔小說本身的虛幻特點
，讀者也自然傾注于各種法寶比拼而忽略這些時間錯亂問題。這類法寶大都是這些神仙的隨身器具
，因而威力極大。
第四，動、植物和其他自然界物質(zhì)類。動物類有花狐貂、金眼神鷹、鯨龍、哮天犬、白面猿猴等；植物類：準(zhǔn)提道人的六根清凈竹
，雷震子的紅杏，哪吒的火棗
，
神農(nóng)的柴胡草，還有無名仙豆等等
；其他自然物質(zhì)類有姚天君的黑砂，元始天尊的三光神水
，鄧嬋玉的五光石
，孔宣的五色華光
，五道神光
，羅宣的萬里起云煙，還有發(fā)石等等
。
第五，還有一類法寶形狀奇特、功用古怪，我們歸人其他類：如準(zhǔn)提道人的七寶妙數(shù)
，哪咤的乾坤圈，金吒的七寶金蓮
，余德的毒痘
，邱引的亂心塵
，龍安吉的四肢酥，蕭升的落寶金錢
，楊戩的三味真火，陸壓的釘頭七箭書
，遁龍樁，五龍輪
，通天神火柱，排扒木等等
。
二、法寶的特點
《封神演義》中的法寶是小說極其重要的組成部分，是小說的關(guān)鍵因素之一
，也是小說的魅力所在
。從小說的整體來看
，最為明顯的一個特征就是法寶的數(shù)量多
，種類豐富。從本文的第一部分我們就可以看到
，小說中的法寶種類繁多
，形態(tài)各異，幾乎遍布生活中各種物件
，而且法寶數(shù)量大大超過其他神魔小說中的法寶數(shù)量
，達(dá)到數(shù)百件
，逢戰(zhàn)必斗法
，斗法必斗寶，這也就造成了小說中法寶滿天飛的現(xiàn)象
。與其他神魔小說相比，《封神演義》中的法寶在種類
、形狀
、功能等方面都表現(xiàn)出獨特的藝術(shù)特征
，以下將作逐步分析：
從法寶的門類來看，從扇 、鏡、鞭等日常用品到亂心塵
、萬里起云煙等稀奇古怪的器件，小說中的法寶五花八門
、種類繁多，而且都表現(xiàn)出魔幻化
、武器化的特征。一般來說
，以征戰(zhàn)題材為主的小說，非比尋常的名刀寶劍是小說十分重要的描述對象
，而如果這類小說又是神魔小說
，兵器帶有魔法特性成為法寶自然在情理之中
。小說把大量的日常生活用具塑造成功能各異的法寶
，而且這些法寶大多都是在兩軍對陣中亮相，日常物件的魔幻化
、武器化讓讀者從傳統(tǒng)的思維定勢脫離開來，使得小說的趣味性與吸引力大大增強
。如云霄娘娘的金蛟剪，剪刀本是尋常物件
，但在小說中成了神仙都懼怕的法寶，趙公明將其借來對付燃燈道人，“此剪乃是兩條蛟龍
，采天地靈氣，受日月精華
，起在空中，挺折上下
，祥云護體，頭交頭如剪
，尾交尾如股，不怕你得道神仙
，一閘兩段——那時起在空中往下閘來
，燃燈忙棄了梅花鹿借木遁去了
，把梅花鹿一閘兩段”
(四十八回) ，這樣的結(jié)果不禁讓人瞠目不已。朱光潛說：“在美感經(jīng)驗中
，我們一方面要從實際生活中跳出來，一方面又不能脫盡實際生活??這就是布洛所說的距離的矛盾”
[2]17 ，正是由于這些法寶在外表上為我們熟知，而其玄妙難測的法力又使得這些具有普通外表的法寶與讀者間拉開距離
，因而產(chǎn)生豐富的美感經(jīng)驗。
從法寶的功能與法力來看 ，大多遵循兩點原則：一點是無論法寶為何種外表物事，最重要的因素還是法寶的法力大小
，法力大小是決定兩寶相斗的關(guān)鍵；法寶法力的大小大多又由其出處
、背景或者與之相關(guān)的神魔人物的地位有關(guān)。如姜子牙的打神鞭
，從形狀上來看十分尋常，但由于是元始天尊所授
，在小說中大發(fā)神威
。正是由于決定勝負(fù)的是法寶的法力
，使得小說的相關(guān)情節(jié)出現(xiàn)簡單化的傾向
，兩方交戰(zhàn)時沒有多少兵法、智謀
、糧草等相關(guān)因素的介入，大多就是雙方人物拿出法寶來比個高低
，法寶成了勝敗的決定性因素，人力倒在其次了
，這一定程度上容易引起對法寶的審美疲勞，而又損害了小說的可讀性
。另一點是法寶功能不一，既有所長
，又有所短，按照五行相生相克等內(nèi)在邏輯
，這些法寶之間各有克制之物，“一物降一物”
，形成了一張相互聯(lián)系而又牽制的網(wǎng)。如姜子牙的打神鞭
，此物乃元始天尊所賜，一路過來威力無比
，但“此鞭只打得神，打不得仙，打不得人
，四天王乃是釋門中人，打不得”
(四十回)，后來竟被封神榜上沒有名字的一氣仙馬元收入豹皮囊中。余化的戮魂幡與西岐大軍對陣時十分厲害，黃飛虎等驍將紛紛被其掃落馬下，但在對陣蓮花化身的哪吒時就毫無作用(三十四回)。小說中并沒有永不落敗的終極法寶，小說正是按照這一內(nèi)在邏輯，不斷出現(xiàn)新的法寶，從而推動情節(jié)不斷發(fā)展。
從法寶在小說中的地位來看，小說將法寶置于極高的位置，法寶在小說中是決定成敗的關(guān)鍵。小說中的法寶出現(xiàn)是如此的頻繁，以致一寫到對陣交戰(zhàn)就成了斗法斗寶了。如第四十七回中，“公明取出一物，名日定海珠
，珠有二十四顆
，此珠后來興于釋門，化為二十四諸天
。公明將此寶祭于空中
，有五色毫光
，縱然神仙，觀之不明
，瞧之不見
，一刷下來，將赤精子打了一交
。趙公明正欲用鞭復(fù)打赤精子頂上
，有廣成子岔步大叫：‘少待傷吾道兄
!吾來了!’公明見廣成子來得兇惡，急忙迎架廣成子。兩家交兵，未及一合，又祭此珠，將廣成子打倒塵埃。
道行天尊急來抵住公明。公明連發(fā)此寶，打傷五位上仙”，這些交戰(zhàn)過程中，法寶成了決定局勢的關(guān)鍵因素。小說把法寶抬到了如此之高的地位
，甚至部分法寶的法力超過了其持有人的法力，如廣成子的翻天印
，法力十分強大，先將金靈圣母
、哪吒等人打死或打傷，后授予徒弟殷郊下山輔助西岐大軍
，殷郊后被策反，小說寫到廣成子與其對陣時
，“師徒二人戰(zhàn)未及四五合
，殷郊祭番天印打來
。廣成子著慌，借縱地金光法逃回西岐至相府”
(六十四回)。說到法寶
，我們還需弄清楚一個問題，那就是法寶只是一個物件
，其外殼下包含的法力才是小說最為神秘的事物
，可以說法寶只是小說中神魔法力的主要載體。法力到底是何事物
?這恐怕是神魔小說最為玄幻難解、最難說清楚的東西
，我們可以說它是一種神奇的超級力量，它具有多種表現(xiàn)形式
，戮魂幡可以吸魂
，照妖鏡可以使妖怪現(xiàn)原形，落寶金錢可以使對方寶貝落下
，還有的可以擒敵
，有的可以治病等等。法力是神魔小說最為神秘難測的事物
，也是小說表現(xiàn)神魔色彩最為重要的因素
。雖然法力十分玄幻，但小說對斗法中法寶展現(xiàn)法力的過程作了詳細(xì)描繪
，描繪出法力的質(zhì)感與美感
，這一方面大大增強了小說的奇幻性，滿足了讀者對神秘法力的好奇心
，另一方面也通過虛構(gòu)出一個個五顏六色的斗法場景
，描繪出一個個極具視覺沖擊的畫面，帶來獨特的感官刺激
。如第六十四回中
，殷郊祭起翻天印打姜子牙時，“子牙展開杏黃旗
，便有萬道金光
，祥云籠罩，又現(xiàn)有千朵白蓮
，謹(jǐn)護其身”
，這些場景都充分展現(xiàn)了法力所帶來的美感。
總之，法寶最大的特點就是充分融人了作者極其豐富的想象力
，把生活中的多種元素吸收到小說中來，使得小說中法寶不僅種類繁多
，而且功能豐富
，大大滿足了人們對虛幻時空與事物的想象
。
三、法寶的作用
《封神演義》中如此紛繁復(fù)雜、五花八門的法寶對小說又有何具體作用與意義呢
?從整體上來說，法寶大大增強小說的神魔色彩，對小說的審美價值有著十分重要的作用
，以下我們將從幾個方面來談：
首先，法寶讓小說的情節(jié)更加生動曲折。我們都知道
，《封神演義》是從宋元話本《武王伐紂平話》為基礎(chǔ)
，集合民間傳說與想象虛構(gòu)而成。小說的故事框架無非是敵我雙方攻城破陣
，而法寶的出現(xiàn)使得戰(zhàn)斗結(jié)果具有很大的不可確定性
，法寶的出現(xiàn)在很多時候能使得戰(zhàn)斗中一方在剩下最后一口氣時力挽狂瀾
、絕處逢生
，因而法寶使得小說情節(jié)懸疑性增強，增強讀者的好奇心
，從而使得小說情節(jié)更加生動奇巧
。從整體上來說《封神演義》的情節(jié)模式大體上是雙方交戰(zhàn)后斗法斗寶，失敗一方搬請救兵
，搬來救兵后繼續(xù)斗法斗寶
，最終邪不壓正而勝利。如第四十七回“公明輔佐聞太師”到四十八回“陸壓獻計射公明”中
，趙公明先祭起神鞭將姜尚打死
，后又祭起縛龍索將黃龍真人平空拿去，接著又祭起定海珠將赤精子
、廣成子五位上仙打傷
，還把燃燈道人追得四處逃竄，在遇到五夷山散人蕭升
、曹寶后
，其縛龍索、定海珠被蕭升的“落寶金錢”紛紛打落
，趙公明見狀祭起神鞭將蕭升打死
，站在旁邊的燃燈道人趕忙將乾坤尺祭起，將趙公明打得幾乎墜落虎下
，趙公明忙跑去三仙島跟云霄三姐妹借金蛟后將燃燈道人打得落荒而逃
，還將其坐騎梅花鹿一閘兩段。其間又穿插白天君與陸壓的斗寶
，白天君用紅幡扇出空中火
、地下火
、三昧火，陸壓拿出葫蘆放出白光將白天君首級斬落
，最后陸壓用釘頭七箭書將趙公明射死
。從這些情節(jié)來看，法寶是整個情節(jié)的核心
，情節(jié)該往哪個方向發(fā)展都得看法寶的法力如何
，從這個角度來看，法寶使得小說情節(jié)跌宕起伏
、精彩紛呈
。
第二，法寶是神魔小說必要的道具。道具，也就是表演中用到的器具，對于神魔小說來說，神魔的最好道具就是法寶。神魔小說的突出特點就是人與物的神魔特征，這種特征往往又具體表現(xiàn)為法術(shù)與法寶。法術(shù)大多是咒語之類，較為抽象，而法寶通常在外表上都是具體可感的日常物件，因而說法寶相對于法術(shù)更加形象更具有表現(xiàn)力，也更容易被讀者理解和接受，“惟其常見而又奇異，方能引起讀者的好奇心和親切感”[3]。《封神演義》中的人物一般都有一樣到幾樣隨身法寶，最經(jīng)典的莫過于哪吒的火尖槍、風(fēng)火輪、混天綾了 ，這幾乎成了哪吒整個形象的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或者說這些道具已經(jīng)成為了這些人物的標(biāo)志。像趙公明
，在小說中騎虎執(zhí)鞭
，在后來的民間信仰中成為財神，其舉手執(zhí)鞭的動作可以說是老百姓最為熟知的經(jīng)典動作
，也是與其他神仙區(qū)別的標(biāo)志
。因而法寶這一道具對于小說人物形象的塑造具有十分重要的作用。另外
，《封神演義》中的兩方交陣斗寶的次數(shù)遠(yuǎn)遠(yuǎn)多于純粹的斗法
，可見這一道具的重要程度
。如果我們把小說看成是幻想的游戲的話，那法寶是這個游戲中最好的道具
。
第三 ，法寶本身的審美特征使得小說呈現(xiàn)出獨特的審美風(fēng)格。小說中的法寶充分使用了陌生化的手法
，“這一方法也就是要將本來熟悉的對象變得陌生起來
，使讀者在欣賞過程中感受到藝術(shù)的新穎別致，經(jīng)過一定的審美過程完成審美感受活動”
[4]45，使得原本平常普通的物事以全新的面貌出現(xiàn)，也使得小說呈現(xiàn)出與以往普通打斗描寫完全不同風(fēng)格的情節(jié)特征。從外表來看，法寶大都是日常生活中最為常見常用之物，或者是珍貴飾物、器具，像葫蘆、瓶、繩、鞭、袋、鏡子、珠、玉器之類，都是為普通百姓所認(rèn)識熟悉的，稀奇古怪從未見過的東西很少，這也充分說明了法寶是基于現(xiàn)實生活的創(chuàng)造。然而 ，法寶并非尋常物件
，而是具有特殊法力的東西，因而能增強小說的神秘感，大大吸引讀者的好奇心
，其法寶的強大法力所產(chǎn)生的非凡震撼效果能讓讀者產(chǎn)生強烈的審美快感，因而能增加小說的可讀性
。如第六十八回在姜子牙金臺拜將后
，紂王派出孔宣帶兵出戰(zhàn)，孔宣背后有青
、黃
、赤、白
、黑五道光華
，這種法寶奇異非常
，只要隨手一刷，就將前來挑戰(zhàn)的洪錦化為烏有
，姜子牙祭起打神鞭
，也如石投水般落入其紅光中，接著將黃光一撒拿下雷震子
，把白光一刷
，連哪吒撒去不知去向，收兵回營后將五色神光一抖
，只見雷震子
、哪吒跌下地來。在第七十回中
，孔宣的神光將韋護的降魔杵
、李靖的玲瓏金塔、金吒的遁龍樁
、木吒的吳鉤劍
、燃燈道人的二十四粒定海珠、紫金缽紛紛收走
，幾乎毫無敵手
，最后準(zhǔn)提道人出場才用七寶妙樹將其五色神光破了，將其打回孔雀原形
。這幾回的斗寶十分激烈而精彩
，孔宣五色神光的法力十分玄妙難測，在西岐眾人
、眾寶紛紛落敗之際
，讓讀者充分感受到五色神光極其震撼的戰(zhàn)斗力，因而說
，法寶這一元素的出現(xiàn)使得原本枯燥苦悶的戰(zhàn)場具有了新鮮感
，讓原本錯亂繁雜的戰(zhàn)場爭斗場面變成了一幅幅具有很高欣賞價值的表演，其視覺沖擊與畫面效果十分強烈而具有獨特的感染力
。
總之，在《封神演義》的成功因素中，“法寶”是功不可沒的重要組成部分，大大提升了小說的藝術(shù)價值。然而，我們也應(yīng)該看到，小說中的法寶的描寫也存在一些不足，如隨意穿插法寶，使得整個情節(jié)稍顯混亂。另外，法寶相對于法術(shù)顯得機械呆板
，只是單
_憑寶的法力大小決定勝負(fù)。出場亮相的法寶眾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