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雪芹(1715—1763年),是文學(xué)巨著《紅樓夢》的作者。曹雪芹名沾,字夢阮,雪芹是其號,祖籍遼陽,先世原為漢族,后來成為滿州正白旗“包衣”人。曹雪芹見多識廣,才氣橫溢,琴、棋、書、畫、詩詞皆佳,對茶的精通,更是一般作家所不及。他《紅樓夢》中,對茶的各方面都有相當(dāng)精彩的論述。
在《紅樓夢》中,曹雪芹提到了很多茶的類別和功能,有家常茶、敬客茶、伴果茶、品嘗茶、藥用茶等。
《紅樓夢》中出現(xiàn)了很多名茶,其中有杭州西湖的龍井茶,云南的普洱茶及其珍品女兒茶,福建的“鳳隨”,湖南的君山銀針,還有暹羅(泰國的舊稱)進貢來的暹羅茶等等。這些反映出清代貢茶在上層社會的使用的廣泛性。
曹雪芹一生經(jīng)歷了富貴榮華和貧困潦倒,有著豐富的社會閱歷,對茶的習(xí)俗也非常了解。
如第二十五回,王熙鳳給黛玉送去暹羅茶,黛玉吃了直說好,鳳姐就乘機打趣:“你既吃了我們家的茶,怎么還不給我們家作媳婦?”這里就用了“吃茶”的民俗,“吃茶”表現(xiàn)女子受聘于男家,又稱為“茶定”。
第七十八回,寶玉讀完《芙蓉女兒誄》后,便焚香酌茗,以茶供來祝祭亡靈,寄托自己的情思。
此外,《紅樓夢》中還表現(xiàn)了寺廟中的奠晚茶、吃年茶、迎客茶等的風(fēng)俗。
曹雪芹善于把自己的詩情與茶意相融合,在《紅樓夢》中,有不少妙句,如寫夏夜的:“倦鄉(xiāng)佳人幽夢長,金籠鸚鵡喚茶湯”。寫秋夜的“靜夜不眠因酒渴,沉煙重?fù)芩髋氩琛?。寫冬夜的“卻喜侍兒知試茗,掃將新雪及時烹”。
當(dāng)八十三歲的賈母即將壽終正寢時,睜著眼要茶喝,而堅決不喝人參湯,當(dāng)喝了茶后,竟坐了起來。茶,在此時此刻,對臨終之人是個最大的安慰。由此也可見曹雪芹對茶的一往情深。
《紅樓夢》中劉姥姥飯后賈家婆子斟的一杯茶,從這個婆子的身份就可以看出當(dāng)時賈府奴才等級森嚴(yán),而這些等級雖然都是下人,但是她們之間也存在狗眼看人低,對待等級比較低的人也是大呼小叫,指手畫腳的。甚至有的奴才身份都高于客人,對待客人沒有半點尊重,這個從劉姥姥喝茶就可以看出來。
在《紅樓夢》中有這么一回劉姥姥進入大觀園之后,當(dāng)時的鴛鴦等丫頭和王熙鳳其實是看不起劉姥姥的,但是出于賈府的風(fēng)氣還是要做一些表面功夫的,但是這些表面功夫其實都是捉弄劉姥姥。有一次鴛鴦趁著大家不在的時候向劉姥姥道歉并且馬當(dāng)時院子里的婆子說:?你們在這里怎么不給劉姥姥倒茶??當(dāng)時劉姥姥接話說:?剛才已經(jīng)有嫂子給我倒茶喝了?。
劉姥姥是賈母請來的,賈母請來的客人本應(yīng)該就是她身邊的一等丫頭或者二等丫頭來伺候的,那為什么還是一個嫂子來倒茶的呢?難道劉姥姥這么沒有眼勁嗎?其實在古代嫁人了的女子在發(fā)飾上是跟未婚的小姑娘是不一樣的,劉姥姥自然不會認(rèn)錯。在古代一般的女子下人會分為一等丫頭、二等丫頭、三等丫頭、粗使婆子、麼麼等,麼麼和一等丫頭是主子身邊伺候的,而端茶倒水以及招待客人大多都是一等丫頭來做的,而且一等丫頭有權(quán)利管理下面的其他丫頭。
劉姥姥前去賈府雖然得到了賈母的吩咐招待,但是賈府眾人其實是瞧不起劉姥姥,所以賈母宴請劉姥姥,吃飯過后大家都走了,會有一些收拾飯桌的粗使婆婆來收拾餐桌,當(dāng)時劉姥姥要喝茶自然是那么粗使婆婆倒的茶,自然就是嫂子了。從這可以看出只有粗使婆婆在,那么無論是主人家還是其他丫頭其實都是看不起劉姥姥的。
楓露茶事件后,丫環(huán)茜雪是被襲人,借賈母之手,攆出了賈府。
楓露茶事件是這樣的:《紅樓夢》第八回寶玉在薛姨媽家喝醉了酒,回到房里,茜雪端上來一杯茶,寶玉又想起早上出門時泡的楓露茶,【茜雪道:“我原是留著的,那會子李奶奶來了,他要嘗嘗,就給他吃了?!睂氂衤犃耍瑢⑹种械牟璞豁樖滞叵乱粩S,豁啷一聲,打了個粉碎,潑了茜雪一裙子的茶。又跳起來問著茜雪道:“他是你那一門子的奶奶,你們這么孝敬他?不過是仗著我小時候吃過他幾日奶罷了。如今逞的他比祖宗還大了。如今我又吃不著奶了,白白的養(yǎng)著祖宗作什么!攆了出去,大家干凈!”說著便要去立刻回賈母,攆他乳母】。
當(dāng)時寶玉住在賈母處,賈母聽到摔了茶鐘,遣人來問是怎么了?!疽u人忙道:“我才倒茶來,被雪滑倒了,失手砸了鐘子?!薄繉氂裨谝u人的勸解下,也就沒有馬上攆走李奶奶。
這件事之后,茜雪就沒再出現(xiàn)。直到第十九回,通過奶娘李奶奶的口,獨者知道了茜雪已經(jīng)離開。李嬤嬤道:“你們也不必妝狐媚子哄我,打量上次為茶攆茜雪的事我不知道呢。明兒有了不是,我再來領(lǐng)!” 。
第二十回,李嬤嬤又鬧起來,【彼時黛玉寶釵等也走過來勸說:“媽媽你老人家擔(dān)待他們一點子就完了。”李嬤嬤見他二人來了,便拉住訴委屈,將當(dāng)日吃茶,茜雪出去,與昨日酥酪等事,嘮嘮叨叨說個不清。】
從李嬤嬤話里可見,茜雪是因為那次楓露茶事件,離開賈府。就因為一件小事,茜雪離開了,有點匪夷所思。
茜雪的地位應(yīng)該不低,她至少和晴雯、麝月同等級。茜雪有點像媚人,在丫環(huán)中地位比較高,推測她們的地位應(yīng)該比秋紋高,她們走了之后,秋紋才上來的。
秋紋是誰的人?她是襲人一手培養(yǎng)起來的。因此茜雪離開,一定與襲人有關(guān)系。襲人是寶玉房里最有權(quán)力,地位最高的丫頭。她有領(lǐng)導(dǎo)意識,知道培養(yǎng)自己人,不像晴雯,大大咧咧沒有自己的勢力。晴雯走后,寶玉身邊的得力丫頭都是襲人的心腹。因此推測,茜雪離開,不是寶玉的主意,也不是寶玉攆的,對于茜雪的離開,寶玉是舍不得的。
李嬤嬤話里話外對襲人有諸多不滿,茜雪對李嬤嬤比較尊重,她稱李嬤嬤為李奶奶。襲人表面上對李嬤嬤禮數(shù)周到,內(nèi)心深處是除之而后快,因為李嬤嬤是寶玉的奶娘,地位尊貴,李奶奶走了,寶玉房里最大的就是襲人姑娘了。襲人能借王夫人的手,除掉晴雯,也能借賈母之手除掉李嬤嬤和茜雪。
茜雪是聰明人,知道她的離開是何人所為,所以當(dāng)寶玉等人被關(guān)押在獄神廟,昔日的丫環(huán)林紅玉和茜雪仗義相助。
紅樓夢里的幾種茶堪稱是茶中的精品,如:楓露茶,這種茶我不是太知,可能屬于特種茶品吧,再如:六安茶(產(chǎn)于安徽),老君眉(即君山銀針,產(chǎn)于洞庭湖),普洱茶(產(chǎn)于云南),龍井(產(chǎn)于杭州西湖),這些都是我國著名的茶品,在古代都是貢茶。
這些茶品同樣也反應(yīng)出當(dāng)時賈府的顯赫與奢華。
其二是泡茶的水,好的茶要用好的水來泡才能顯現(xiàn)出其特殊的品質(zhì)來。紅樓夢里說到泡茶的水,最突出的莫過于第四十一回 《櫳翠庵茶品梅花雪》里妙玉招待賈母一行中所用的。
給賈母上的茶是用“舊年蠲的雨水”,這還不奇,后單獨招待黛玉,寶釵,寶玉時用的是五年前她在玄墓蟠香寺住著時,收的梅花上的雪,用鬼臉青的花甕埋在地下“今年夏天”剛?cè)〕龅摹?/p>
雖然按現(xiàn)在的科學(xué)來說這樣并不一定可取,但在當(dāng)時肯定是極其罕見又極其高檔的“茶水”了。
賈母這樣做一是想讓對方嘗嘗自己喝的茶葉味道,二是真心喜歡這位老人將她當(dāng)作朋友,再有賈母身份尊貴,這是她獨有的表達方式。在《紅樓夢》中有幾篇章節(jié)描寫了王夫人的遠房親戚劉姥姥在賈府的情景,劉姥姥一共來了賈府三次,第二次呆的時間最長,而且她幽默風(fēng)趣將賈府上下哄的心花怒放,尤其是賈母更將自己喝的茶端給劉姥姥喝,她這樣做的原因也很簡單。
一、賈母想讓劉姥姥嘗嘗自己喝的茶葉。當(dāng)時賈母帶著劉姥姥一行人來到了大觀園妙玉的屋子,妙玉親自燒水沏茶款待眾人,妙玉為賈母奉上了她最喜歡的六安瓜片,而其她人則是普通的茶葉,畢竟六安瓜片是非常珍貴的茶葉,不能人人都喝,賈母喝了之后覺得劉姥姥肯定沒喝過這茶葉,所以留了半盞讓她嘗嘗味道。
二、賈母非常喜歡劉姥姥。賈母和劉姥姥年紀(jì)相仿,但命運卻截然不同,一個是享盡榮華富貴的老封君,一個是年過半百仍然辛勤操勞的農(nóng)婦,即便如此,兩個人之間也有很多共同話題,畢竟她們屬于一個年代的人。而且劉姥姥言語風(fēng)趣,經(jīng)常在外面有很多新鮮故事,這都讓賈母十分感興趣,兩個人越聊越投機,很快就成為了閨蜜,而朋友之間互贈吃喝也很正常。
三、贈茶是賈母的表達方式。其實不光光是贈茶,賈母還贈過很對東西,自己吃剩的飯菜,點心,喝不了得酒以及穿不完的衣服都經(jīng)常拿來賞賜,久而久之賈母將這當(dāng)做自己表達喜愛的一種方式。何況賈母地位十分尊貴,是朝廷親封的誥命夫人,很多人也愿意接受這樣的賞賜,希望借此沾一點賈母的福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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